浦禾回去了,按照规定,设计师一大早就在家里等待了,他看了看浦禾,满脸笑容,浦禾把所有的人都当做空气一样的过滤掉,钱管家跟着浦禾到了他的房间外面,浦禾砰的一声关上门把他们全部关在门外。
他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外面的风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腿都麻木了,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给他盖被子,也没有会小心翼翼的把他抱上床。
一切已经恍如隔世……
司苑杰来到时候,浦禾正在试礼服,司苑杰也不管浦禾眼底那一丝的不屑,拍手叫好着:“好看,好看,浦禾,你不管穿什么都好看,我说的都是真的。转眼间你也要结婚了,已经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真该恭喜你。”
他嘻嘻的笑着,眼底有一丝悲凉,转眼之间,悲凉已经全部不见了,带着一种看戏的状态,他靠着沙发,打量着浦禾,就好像浦禾是一件非常美的物品一样。
“啧啧……实在是太好看了,只是可惜,你怎么要结婚了呢?你说说,你就怎么结婚了呢?如果鱼瞻知道了,一定会开心,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一定死不瞑目。”
浦禾扣着扣子的手愣住了,他有点难以置信……
九泉之下……
怎么会是九泉之下呢?为什么会是九泉之下呢……
“哈哈……”看到浦禾这个样子,司苑杰仿若在预料之中一样,这一切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确实如此,浦禾眼里一片荒凉,令人看着都觉得十分的心疼,他心里一疼,最终还是被表面的得意给掩盖住了,他十分满意浦禾这个面容,伸手,浦禾躲开了。
司苑杰放下手冷笑:“浦禾,我告诉你,鱼瞻死了,不错,他确实死了,死在了一天前。他昨天是不是还把你送回来呢?就是昨天,我们的货船被他们拦截,发生了一场枪战。他被贝尔打了一枪掉到水里……哈哈哈哈……他掉入水里,说不定到现在早就喂鱼了,怎么样?这算不算一个好消息,他如果知道你结婚,他一定死不瞑目的。”
浦禾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一个人愣在那里,什么都听不到,只是觉得脑子里一阵嗡嗡的响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痛苦吧……跟我一样痛苦吧!我知道那是怎样的痛,因为我也痛过,浦禾,全部拜你所赐,如今,到你了。”
说完,司苑杰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浦禾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没有了!
浦冶正在开会,浦禾冲了进去,所有的股东都吓到了,都弄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浦禾冲进去就像发了疯一样去打浦冶,浦冶没有反应过来,嘴角被蹭了一大块,浦禾被进来的保安按住了。
他愤恨的瞪着浦冶,浦冶看了被按在桌子上的浦禾吼着:“你发什么疯?”
他擦了擦嘴角,嘴角渗出血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浦禾的力气会这么大,那一拳或许用了他全身的力气,嘴角有点疼。
浦禾咬着牙要往起挣,恶狠狠的瞪着浦冶,看着他的样子浦冶对着赶过来的医生说:“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后来手臂麻痛,浦禾就失去了知觉陷入昏睡中,睡之前好像还看到鱼瞻的样子。
浦禾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他软弱无力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有点憎恨这个天地了。
浦冶看到浦禾除了眼泪一直流以外,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想哭,他从没有见过浦禾这样,他有点害怕了,他当初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向自己的父亲承诺,要照顾好自己的弟弟与母亲,可是如今浦夫人因为浦禾的事情住院了,而浦禾躺在这里,如果不是眼泪一直往外掉,俨然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谁告诉你的?”浦冶问,他隐隐约约的采到是司苑杰告诉了浦禾这一切,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跟浦禾说什么话,浦禾这样子,他又不能不管他,长久以来的沉默让浦冶要窒息。
浦禾没有比划,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我也没有办法,我从来没有想要杀鱼瞻,是贝尔打的那一枪,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掉在水里了。”
浦禾没有动静,浦冶叹了一口气,拿出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擦眼泪。
☆、再也不分开
浦禾开始日复一日的坐在过山车上,从早上坐在晚上,一直都直一个人,不管身边别人的欢声笑语,看了看那个空了的位置,仿佛鱼瞻一直坐在他的身边,然后把手伸过来给他握紧。
他不知道疲惫,也不知道饿,整个人已经疯癫了,他不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话,也不知道很多事情,只知道坐在过山车拽着一个人的手臂,可是一低头,手心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有的时候,实在是太饿了,他就自己做西红柿鸡蛋面,做了两大碗,等到自己的一大碗全部吃完了,看着对面还有一大碗,没有人来吃,他就端过来,然后一直吃一直吃,吃到自己要吐,吃到自己泪流满面,吃到胃里实在塞不下了他才抱着空了的两个碗趴在凳子上掉眼泪,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
他会不厌其烦的把漫画对夹,也不厌其烦的把杯子里的水倒满了再倒掉,然后再倒满,再倒掉……
仿佛有一个人通过他的身体把那些事情做了一遍又一遍……
浦冶来看过他几次,他都没有知觉,只知道像个小孩子一样一遍遍的重复把水灌满然后喝了一口倒掉,接着把杯子倒扣,要不然就要把漫画书一遍遍的对夹,就像他当初给浦冶演示的那样……
一直重返往复,什么知觉都没有!
浦禾已经忘记了打手势,什么都忘记了,不记得穿衣,不记得吃饭,不记得洗脸刷牙,就只是记得鱼瞻给他做过的事情,并且不厌其烦的去做,一遍一遍,永远不知道累,不知道痛。
浦夫人看着他一遍遍的掉眼泪,他不知道吃饭,不知道睡觉,正常人的一切活动他都忘记了,有时候浦冶带他去坐过山车的时候,他才开心的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可是上了过山车,他又不知不觉的掉眼泪,从头哭到尾,让他下过山车,可是他抱着过山车的扶杆打死也不愿意走……
浦冶带他去水族馆,他会趴在玻璃璧上看鱼,他想伸手去抓鱼,可是被挡住了,他就使劲的拍着玻璃,拍得手掌出了血,又哭又笑,还向浦冶指着里面的那一条鱼,他想要那条鱼……
……
……
“浦禾……”鱼瞻惊醒的喊了一声,他头上冒着汗,这么一激动扯住了肩膀上的伤口,他当时疼得直咧牙。
柳离看了他一眼,笑着:“蠢货,你那小少爷在家里好好的呢?别以为人家会为了你怎么样……真是蠢。难怪有个知命学家说爱情会让人的智商变成负数,你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我梦到浦禾一个人站在雪地里,他说他冷,他说要我去陪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那偶像家里那么有钱,怎么可能站在雪地里呢?你想多了,不过你也挺厉害的,被贝尔打一枪竟然能活着回来,真是厉害……”
“就我一个活着回来吗?”鱼瞻问着。
“就你一个人活着回来,其他人的尸体还在打捞。”
鱼遇到水就能逃生,就宛如凤凰涅槃一样,鱼瞻掉进水里才逃过一劫,如果不是掉进水里,他恐怕已经成了一条死鱼了。
“这次你活着,带回来的视频与录音都在,贝尔就钉锤了,现在已经全城通缉了。剩下浦冶,浦冶的证据已经被他自己销毁了。司苑杰还在抓捕的过程中,司苑杰的父亲已经逃出境外了,他也应该会逃出境外的。咱们要盯紧机场,轮船。”
“这个案件是不是结了?”鱼瞻问着。
“是结了,等着抓人了。”柳离说:“结了案子,咱们就有奖金了,这么一大笔的奖金,你要干嘛?”
“买车门朝上开的车。”
“没出息。我要去买一个老婆。”
……
……
“浦禾,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外国看飞鸟好不好?你喜欢什么就跟我说,浦禾跟我走吧……我们去看鱼……”
司苑杰提到鱼这个字,浦禾的眼睛忽然亮了,只是一眨眼又黯淡下去,他已经来找浦禾很多次了,浦禾疯了之中不像之前的那样对他疏离,反而表现出一种很天然的恬静,浦禾不记得他是谁,但是他对浦禾好,浦禾也会跟他玩,久而久之,就熟了。
“给你买一条很大的鱼,你抱着睡觉好不好?”司苑杰哄着。
浦禾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司苑杰过来拉他,他却跟着司苑杰走了,他以为司苑杰还是像之前那样带着他出去玩,司苑杰收拾了浦禾的几件东西,一直走到机场,偌大的机场空无一人。
贝尔站在空旷的机场等了他很久,看着他与浦禾过来有点狐疑,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话,他对这一切不感兴趣,但是对浦禾还是有一点恨意的,如果不是浦禾把他的行迹败露,这次他运送货物就不会被拦住,他也不会人证物证俱在,更加不用身败名裂,到了现在成了丧家之犬。
司苑杰有点狐疑的问着贝尔:“这是怎么回事?你暴露了?这里怎么没有人。”
贝尔冷淡的说:“我怎么知道,是你父亲安排的。”
听着声音有点不信任,司苑杰冷哼一声:“我爸就算想要害你,也绝对不会想要害我的,这个你放心。”
浦禾不安分了,看着机场上空飘着一个塑料袋就像游在水里的鱼,他看了一眼就追过去,司苑杰拽着他的手不让他乱跑。
浦禾使劲的往前挣脱,司苑杰此刻心烦意乱,恶狠狠的质问浦禾:“你他妈的再不听话,我就打你了。”
浦禾听不懂他的话,继续往前去。
司苑杰扬起手,正要打下去,看到浦禾这个样子又于心不忍着:“别闹,我待会儿就给你一条大大的鱼。”
听了这话,浦禾安定下来,眼神依旧盯着苍茫天空上的那条鱼。
贝尔看着浦禾,举起枪对准浦禾,司苑杰立马挡在浦禾面前,恶狠狠的说着:“上一次要不是你,他不会成为哑巴,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
“我还需要听别人的话吗?”作为外贸主席,贝尔一直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甚至在三家合作之中,他占主导地位,绝对不会听从任意一家的吩咐,所以他的口气里带着轻蔑,一个主导外贸的人,出了国,东山再起很容易,只要他走出去,依旧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是不需要,但是你所要的一切都是我爸安排的,在你还没有安全之前,你最好听我的。贝尔,我告诉你,我司苑杰不是我老爸,我老爸那么懦弱,他怕你,我不怕,所以你最好别用对付我老爸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我绝对不会任由你再对浦禾做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错过浦禾,浦禾也不会因此而对鱼瞻情有独钟,如果不是你,浦禾不会这么对我疏离,不会打心眼里讨厌我,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告诉你,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全家,我要你全家偿命。别忘记了,你的儿女还没有走,我随便找一个混混把他们堵在校门口打一顿很容易,打成什么样,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浦禾依旧呆呆的,竟然伸手去摸贝尔的枪,司苑杰吓得立刻拉回浦禾,浦禾似乎对枪很好奇,司苑杰怕浦禾看到枪想起来什么,他怕浦禾想起来他曾经对他开了一枪,浦禾只有疯了的时候,他才能去拉他的手,可是他不敢让浦禾想起来他的不好,他曾经自己对浦禾做的事情,连他自己都害怕,更别说浦禾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回事?”贝尔说。
“我怎么会知道?”司苑杰冷哼一声,往里面走去,推开候车室的门。
“浦冶。”司苑杰非常惊讶。
浦冶坐在空荡荡的候车室,一个人,面色沉重。
司苑杰说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浦冶笑了笑:“你们都跑了,把一切都丢给我吗?”
司苑杰笑:“那是你先不厚道,是你把自己的资料毁了,把我们的全部留下了了。有你这么合作的吗?咱们合作这么久,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但是你呢……”
浦禾看到浦冶正要往过跑被司苑杰拉住,浦冶看到浦禾精光一闪,怒着:“司苑杰,你他妈的竟然敢把浦禾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