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见孟旸还是直愣愣地样子,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开口说,“行啦,赶紧吃。吃完干活。”他心想,明显的蠢货,只会被人骗的。光说有用吗?人家爹妈都不管,你们操哪门子心。
哪知孟旸偏偏就听进去了,她虽然智商不高,但也不是绝对的傻子。昨天听到的流言,今天又听同事这样说,心里当然有些嘀咕。下班回家后,仍然闷闷不乐。见季颜没有察觉,她故意嘟着嘴委屈说,“颜颜,我头疼。”
季颜正靠在沙发上拿笔记本电脑做着什么,闻言一笑,“别闹了,你不会头疼的。赶紧去做饭。”
孟旸有些生气,“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但我知道你决不会生病的。”季颜头都没抬,“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你现在是大人了。乖,去做饭。”
孟旸撇撇嘴,低着头进了厨房。到了半夜,等季颜睡熟,她悄悄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个感情类的网站,发了个贴子。回复的虽不多,但大部分都说,感情平淡了,也不至于不闻不问,肯定是心里没有你了。她看了觉得难过,想了想,追问了一句,老婆常常背着他去见别的男人。这下留言剧增,几乎一致肯定你老婆有外遇。
呆愣愣盯着屏幕,孟旸的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坐了多久,缓过劲来后,异常愤怒冲了出来,她很想立即揪起季颜问个清楚,但又发现电脑上有人回帖让他冷静,要捉奸拿双,否则没有证据,老婆很容易闹起来,也容易消除证据,男人只能吃哑巴亏,连离婚都不占理。她一方面认为这回帖说的很有道理,另一方面也真怕冤枉了季颜。如果季颜因为这个而生气离开她,她才真要伤心呢。所以她暗自决定了,要好好的暗中调查。想到这,立即拿起手机给队长发了个请假短信,也没说清楚为什么请假,也没说请假几天。反正她是想不到这些。
其后几天,她借口上班,然后早早出门,躲在了安全通道悄悄观察。由于高档小区电梯维护的很好,她家又在十七楼,根本没有人走安全通道。忍饥挨饿到了周六,她垂头丧气开始骂自己多心。这些天季颜按时上下班,也没有偷回来见陌生男人。当初颜颜对她最好了,一点不嫌弃自己笨,一点也不像别人那样嘲笑自己,怎么会好好的背叛自己呢。她狠狠地揪起自己的耳朵,叫你坏,叫你乱听别人胡说,冤枉我家颜颜。教训了自己后,她刚要踏出安全通道,电梯门开了,一位身材高大面貌平凡的男子走出来径直到了她家门口,却并没有按门铃,而是像对暗号似的三长两短敲了五下门。
很快,门打开了,孟旸隐在安全通道正好看的清楚,季颜露出半个脸,身形一闪将男子让进了屋子。门立即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太不容易了。
☆、惊疑
气炸了!这个以前出现在小学课本里的词语,孟旸终于有了最切实的体会。那种控制不住的愤怒一瞬间引爆了她。冲动之下她几乎是跳到了家门口。高档小区的密码锁不似普通锁,打开一点声响都没有。
客厅沙发上,季颜正靠着男子肩膀的这一幕让孟旸红了眼,她顺手抄起鞋柜上的一只皮鞋砸向两人。坐着的两人惊得蹦了起来,季颜的眼睛都瞪圆了,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却是解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旸几乎要疯了,哪里听得进去,挥着拳头,对着那男人就是一下。她长年在反扒队,那力量让男人顿时鼻血直流。
季颜吓坏了,不是因为男人的伤,而是因为孟旸发狂的可怕。她急忙转身跑进卫生间,接了一盆水,冲着孟旸就泼过来。
现在已五月,虽是南方城市,但被冷水从头到尾一激,寻常人肯定会觉得冷。孟旸呆愣住了,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出心中的悲痛,书上说心好似被生生挖去了一般,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满腹的委屈想要大声叱呵出来,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张张口,感觉眼眶发酸,但眼泪就是掉不下来,她又领悟了一个成语——“欲哭无泪”。
“旸旸,我和他,”季颜见孟旸僵静下来,急于解释。
不知为什么,孟旸现在听到季颜的声音就厌烦,根本不想再见到这二人,转身就走。季颜紧紧拉住她,哀求说,“旸旸你听我说完行不行?”
“我不要,再也不要见你。”孟旸咬牙切齿地说,她犯了浑,九头牛都拉不住。
这力气,季颜根本捉不住,她急了,对那男人大喊,“李明峰,你还不过来帮忙。”
那男人捂着鼻子,哭笑不得,硬着头皮上前挡住了孟旸,瓮声瓮气地说,“孟旸,你别冲动。你就没有发现我不一样吗?我找你家季颜是为了整容!”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生怕再挨上一拳。
孟旸一怔,趁此机会,季颜赶紧将门锁上,喘了口气。才要说话,就听孟旸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好骗啊!”
眼见孟旸又要爆发,季颜有些口不择言,“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处/女,你知道什么叫处/女吧?”此言一出,她和那叫李明峰的男人都尴尬万分。
“处/女?”孟旸顿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但是你们奸/夫/淫/妇,这和处/女有什么关系?”
“我和李明峰是大学同学,比认识你的时间早太多,要有什么早就有了,哪轮到你?”孟旸颠三倒四的话别人听不明白,季颜却能理解,她只觉心累,当下也不客气,揪着孟旸的耳朵,将她拽到沙发旁,按着她坐下,长长吐出一口气才出声,“孟旸,你仔仔细细听好了,这些事本来我不想和你说的。你智商低,心思有时像小孩,和你说了,你根本不能理解,如果不经意到外面说漏了嘴,被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人听到,我们就危险了。”
孟旸非常不满,“你嫌我笨?你当初不是说我这是心思单纯。你还说——”
“问题不在这儿!”季颜气得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她指了一下家里养的花,问,“你知道这些是什么花吗?”
“花?”孟旸脑子都打结了,自己不是来捉奸的吗?怎么又和花扯上关系了?
季颜知道她现在糊涂的很,耐心解释说,“这些花是我们搬到这里不久,在花卉市场买的,你还记得吗?那天我说要点缀一下家里,然后我们一起去的买的。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吗?”
孟旸点点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快两年了。”
“对啊,你没发现吗?这些花开了一年多都没谢。还有一盆是昙花,昙花一现你该知道的,那花到家里没多久就在夜间开了,结果就一直开到现在。”
“那是我们买的花品种好?”
“什么花品种好的能开一年多!”季颜气得使劲揪了一下她的耳朵,“而且你管过这些花吗?我也没管过这些花,你看看,花盆里的土,就干的硬成了石头,就算是沙漠里的仙人掌一点水没有也是要死的,可是我们家的花却还是枝繁叶茂花团锦簇,一点都没任何变化!”
“那你们靠在一起搂搂抱抱是为了花?”孟旸歪着头盯着那些花,也是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但说出的话却让季颜顿感无力。季颜都要哭了,“谁搂搂抱抱啦,我当时是在害怕恐惧,一时没忍住借李明峰的肩膀靠这一下而已。”
“还靠一下而已,你是我老婆,你靠别的人就是心里有鬼。你要害怕和我说啊,我是警察。你扯东扯西的,还泼我一身水维护这个男的,就是、就就是、那个坏女人。”孟旸一听,火大了,“你从来也不关心我、我身体,也不关心我、嗯、工作危险。我同事,网上的帖子都说了,你这是心里没我,有外遇。”
“外遇你个头,”季颜也暴怒了,“你已经固化了,这个地球上没有什么能消灭你,我他妈有必要关心你吗?”将孟旸还是痴痴愣愣,季颜气得跑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冲了出来,照着孟旸手臂就砍了下来。
这举动吓得孟旸一哆嗦,“颜颜你,你要杀人灭口?”
“灭你个头!你感觉到疼吗?你看看有伤口吗?刀都被砍缺口了。”季颜将菜刀往孟旸眼前一推,“你仔细看看。”
“这菜刀质量太差?”孟旸也被自己惊住了,难道是颜颜变得魔术,确实被砍一点也不疼,膀子上居然连个红印子也没有。
“差个屁。你前几天还拿它跺骨头呢。”季颜肺都要气炸了,但还是只能忍气解释,“旸旸,你固化了。怎么说呢,人的细胞都是不停的生长灭亡,只有你的细胞是不生不灭。也许不是不生不灭,而是极其缓慢的生长,缓慢到现在的时间单位无法计量的地步。就好比,相对于人类的生命而已,地球或太阳的生命是永生的。由于初始阶段,你身体的细胞只生长不消亡,所以你身体的密度很大。你知道吗?人的密度只比水大一点,水是1.0,而人是1.02。由于你已经固化,目前无法测试密度,也不知道你身体内部的情况,虽然有好多未解之谜,但基本可以肯定是这样。当然‘固化’是相对而言的一个形容你这种现象的词语,你也知道人身体是有百分之七十的水液,不过你这和‘僵化’是有天壤之别的。再者你自身的质量不足让你这样大密度的身体产生足够的引力,所以表象上,你和常人无异。”她是想往下说的,可看到孟旸傻呆的样子,试探地问,“你听懂了吗?”
“什么初始阶段?什么1.0,1.02?密度?固化?”孟旸使劲挠头,很是烦躁,“颜颜你知道我学习不好的。”
季颜揉揉太阳穴,“初始阶段就是你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1.0,1.02,唉,这些你甭管了,反正你可以将自己想象成钢铁。你就是一块会移动会说话的合金钢。明白了?”
“像变形金刚?”孟旸张大了嘴巴,甩了下脑袋,“我不是人?我是怪物?”
一直没出声的李明峰在旁闷声笑了一声,插口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怪物。”
看着孟旸那迷惘到极点的眼神,季颜估计她脑袋都成浆糊了,没办法,还得尽量用直白的言语让她明白,不然这死脑筋揪着所谓“外遇”不放,自己一样说不清楚。“旸旸你先听我说完。其实每个物体或多或少都向外释放着自己的能量,这种能量我们可以用力、磁场、辐射之类的名称来表示。人也一样,向外辐射自己的能量,比如人散发的热量,这也是一种辐射。由于你身体的变异,所散发的辐射中有一种会让身边的物质生长变得异常缓慢的能量。我曾做过实验,我将家里的花放到我办公室后不久,等辐射作用消去,花立刻就谢了,又成了普通植物。”
“那你怎么不被我辐射成固体?”孟旸总算理解了一点,固体这个词她还是知道的。
“其实植物对环境改变的敏感度比人类要高,只是人对大剂量的辐射作用能很快显现不良后果,所以提到辐射,一般人都认为人类是很脆弱无法抵抗。但这是有误解的。人类自身相对于植物来说就是个巨大的辐射源,对于微小剂量的辐射根本不会察觉,而且一旦离开某种环境,那在这种环境下被作用的辐射很快就会消失,几乎没有影响。我虽然吸收了你的辐射,但离开你后可以很快散发出去,而不像是植物那样接受到你的辐射后散发的有限,所以家里的植物才会显出固化的模样。不过,”季颜挑眉一笑,“我和你亲密的时间太长,副作用也已经显现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例假,这几个月来我的例假推迟的时间越来越长。”
“你说的这些,我似乎能听懂,可,”孟旸还是不依不饶,“你凭着什么说例假推迟就说明你也固体了?还有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固体?”
“不是固体,是固化!当然你理解为细胞变成固体也是可以的。”季颜扶额长叹,无奈笑笑,“我去做过妇科的全套检查,又去做了全身体检,一点问题都没有。除了被你辐射,我想不出其它原因。”她认真地看着孟旸,“旸旸,你从来没有过例假吧?你的胸小的就和刚开始发育的女孩子一样,一点都不像成人身材,这是因为你的身形发育已经停止在你小学五年级,也就是你十一岁的时候。你想想,我曾问过你父母姐弟的身高,你说你父亲一米八,你母亲和姐姐一米七三,你弟弟一米八五,而你呢,你居然才一米六。就算你不知道遗传因素,但有句俗语‘爸高高一个,妈高高一窝’这你总听说过吧。这就是当妈的高,家里的子女都应该不矮。其实旸旸,你应该很高的,你从小一直比同龄人都高,在你十一岁停止生长时你就已经一米六。如果你正常生长的话,按照这个身高比例,完全可以推断出你长到一米七不成问题。可惜的是,你在八岁那年出现固化现象时,首先影响的是你的智力发育。要不然我家旸旸现在会是个又聪明又漂亮又高挑的姑娘,当然也轮不到我这个相貌平凡的人来爱旸旸了。所以我才是最幸运的。”
“对啊,再看你的脸型,已经偏向成人了,这说明你在五年级时的发育明显比同龄人要快。”李明峰忍不住又插嘴,他一说话,让孟旸回过味来,生气地指着嘴快的男人,说,“这和你和这个李什么峰在一起勾搭有什么关系?”
“是李明峰。”男人小说嘀咕了一句,赶紧闭嘴。
“没有勾搭。”季颜平静下来,真诚地望着孟旸,“旸旸你说我不关心你身体,不关心你工作是否危险,其实不是我不关心,而是你根本就不会出现危险。所有的病毒根本无法侵入到你的身体,所有的武器根本就无法伤害到你。所以我也犯了个大错误,忘记了再特殊的人还是需要心灵关怀的。”
孟旸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说了一句,“所有武器病毒都不能伤害我?□□呢?”
季颜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到哪儿去弄个□□来对你做实验?”迅速平复了一下,她又笑道:“好了,旸旸,你听我说,你不要以为我让你做家务、让你干活,就是利用你对你不好,其实我是在锻炼你的动手能力,你智商只有七十多一点,属于低常状态,但是不要紧,咱们的情商高就行了。你看现在,你将我们家整理的井井有条,绝对比大多数人都能干。旸旸,”她挨着孟旸坐下,拉着爱人的手,温柔的说,“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故意转移话题好来掩饰什么,而是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人,你自己就是其中之一,而我和李明峰也是。而且你不奇怪吗?我是怎么知道这些连你自己都不完全一无所知的情况?”
孟旸当然觉得奇怪,只是季颜的话绕来绕去,怎么也不说和那个男人的关系,这才让她怀疑呢。而且自己就是脑袋笨学习不好,又不是傻子,颜颜说得什么固体固化,好像天书一样。人能变成固体吗?固体不就是桌子椅子板凳吗?自己和板凳一样?板凳拿刀也能劈开啊。难道自己是属于石头这样的固体?这要不要信啊?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听?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涉及一些理论的知识,如果有错误或漏洞,望朋友们能指教。谢谢!
☆、过往
“是啊,你是怎么,”孟旸虽然内心有些怀疑和不满,但被这突如其来的柔情安抚了情绪,顺嘴说,“知道的?”
季颜笑问,“你爷爷孟国梁有个弟弟叫孟国柱,是不是?”
“是啊,是我二爷。”
“你二爷是京华市京华大学生命科学专业的博导。你知道吗?”
“我二爷?好像是个大学的老师。”很明显孟旸的神情是不大了解她二爷。
季颜只能无力地叹气,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是京华大学,什么是生命专业,什么是博导。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继续说,“我对你说的名字是真名,但对外用的却是别人的身份证。我是个孤儿,以往和你说的家境都是骗你的。怕你起疑瞧不起我,也怕你泄露我的身份。我六岁那年,父母带我爬山,山顶是片开阔地,那时正是夏天,说下雨就下雨说、打雷闪电就打雷闪电。我清楚记得那天的雷特别响,好像要把整座山炸开。山上的人四散而躲,可惜我们一家三口躲避的方向不好。我只记得一声巨响,然后浑身被一道极其闪亮的光芒包裹,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晓了。那次闪电击中了七人,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当时还上了宁安市各大报纸的头条呢,好像中央电视台也播过。警察想要找我亲戚收养我,可我父母是进城务工的农民,才来不久,城里根本没有熟识的人,而他们的家在偏远山区,那些远亲穷不愿接受。直系亲属,呵呵,”她自嘲的笑笑,“都出去打工了,破烂的房子,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根本找不到,也联系不到。也难怪,山区里整个村子能走的人都走了,只有六七个老人留守着。警察没办法就将我送到了宁安市的福利院。从那时起,我就明白,我也只有学习这一条奋斗的路了。”
孟旸那如孩子般纯真怜悯的眼神,让季颜很是感动,她揪揪孟旸的面颊,笑了,“有旸旸对我好,我就满足了。不过可惜的是,当时只顾着学习没顾身体,本来就不好看,身材再不好,实在让我痛苦啊。”
“颜颜最好了,颜颜受苦了。”
被孟旸这心疼的话语激得眼眶都要红了,季颜隐忍控制了一下,努力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其实是我资质不高,只能靠着拼命努力来弥补。所以啊,别人一天能睡八个小时,我只睡四个小时。拼命学拼命学,导致发育不良。不过这也有好处,福利院只管基础的九年义务教育,那时我大部分同伴都走上社会。而我们学校校长却亲自找了我,只要我愿意上本校高中,学校就包我三年的生活费和学杂费。如果将来我能考入重点大学,并拿到本市高考前十名,还会给我一笔丰厚的奖金。你要知道像我这种孤儿,小学初中是不可能上重点学校,只能就近入学。那时我学校师资力量比较差,高中能考上本科的不足百分之十,都那种本二本三,从没人考中过重点大学。招生的缺口一年比一年大,而我那时中考成绩是全市第三名,凭这成绩,全市高中任我挑,但我还是和校长签了合约。没错,私下的合约,就和商场上谈判一样。校长想借我扬名为自己置好处,而我则是需要钱。高中三年我更加疯狂的学习,和班上同学格格不入,居然没有一个朋友。全宁安市理科状元,考入京华,总算是没白付出。那笔奖金也正好够我大学一年的费用。不过离开学校后我也做了个出格的事,我给校长写了信说想要我们学校真正风光就请换些有真才实学的老师。你知道吗?我物理老师解题的正确率居然比我还低,要不是当时已经有网络了,估计我也被这误人子弟的老师给耽误了。”
“这个老师太可恶。”孟旸自己的学习太差,但家境太好,老师根本不敢也不会管她,以至于她对老师几乎是没什么印象,但一听到季颜的遭遇还是很义愤填膺。
“是我跑题了,都快过去十年,说这些也就是感叹一下而已。”季颜无谓地笑笑,“其实说起来,我真正的坎是在大二呢。京华大学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重点,进入里面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我无论如何努力也比不上那些既有天赋又勤奋的同学,只能勉强维持在中游水平。奖学金不要想了,打工更不行,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少了,成绩立马掉到谷底。学校有规定,成绩太差是要被劝退的,我毫无背景哪敢放松学业。眼看就要到了大二,高考后得到的奖金几乎要花光了,而下一年的钱却没有任何着落。我当时被逼得甚至都想去找个愿意替我花钱的男人投怀送抱。”
听到这话,孟旸眼睛圆睁,下意识地瞪向李明峰。
李明峰吓得捂着鼻子缩了下脑袋,下意识脱口说,“处/女,处/女。”妈呀,他现在总算明白季颜干嘛要一开始就强调这个令人尴尬的词语。和一个真正的刀枪不入、智商低下、又有蛮力的女人长篇解释,不如干脆直接。处/女——多有利的直接证明啊。
季颜抽了下嘴角,连害羞都没有力气了,她赶紧扳过孟旸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没有,没有其他人。我这样的样貌身材,又一天到晚只顾学习,和所有人都几乎没有接触,压根就没有人追。是你二爷——”
“我二爷包养你?”孟旸打断她的话,“嚯”地站起大怒,“我找他算账去。”
“处/女!”连季颜自己都急得大吼了一声,故意生气阴沉着脸,“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否则我真要生气了。”孟旸这才怏怏地坐下。
季颜清清嗓子,突然忘记说到哪儿,气得捶了一下孟旸,想了下才继续说,“是你二爷找到我,愿意资助我,条件是本科毕业入他门下继续深造。生命科学系虽在京华大学不是最热门的学系,但它的实验室和研究成果在全国也是有名的,而你二爷在这方面更是权威,尤其是细胞领域的研究。说来奇怪,我高考填志愿明明写得是化工,这个专业出来后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都好找工作,那些所谓的理想对我来说可没有一份工作来得实在。其实还是因为我的分数不够,在安宁这种小城市我是头筹,刚过了京华大学的投档线,但面向全国还是差远了。可寄来的录取通知书上写得却是生命科学。你要知道,化工比生命科学的录取分数低了不少。我一开始以为是学校搞错了,在私心和虚荣心作祟之下也没去问。”
“原来我们差不多啊。”李明峰惊愕着插嘴说,“我还不如你呢,我高考明明只有三本,却收到了京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正是生命科学系。我还以为搞错了,上网一查,确实是真的。我全家也是在私心和虚荣心作祟之下没有去问缘由,以为捡了天大便宜。”他苦笑了一声,“看来我们老早就被盯上了。”是啊,在那种到处都是优秀人才的地方,谁愿意说出自己不光彩的过去。
“天上果然没有掉馅饼的事。”季颜也觉得难堪,见孟旸并不在意,心中一暖,“我一开始以为你二爷资助我是因为我孤儿的身份而可怜我。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一点不良思想,以为他看我孤身一人,怀着一些坏心思呢。”见孟旸又要急了,她赶紧安抚说,“没有,你二爷对我一点坏心思都没有,他正派的很,只沉迷于学术。四年前我本科顺利毕业,保送了研究生,你二爷成了我导师。现在想想,一切都是有阴谋的。我当时的成绩中等,根本不够格保送,也根本做不了你二爷这个博导的学生,还是那句话,虚荣心加上自私心,让我根本不会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