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夏也想跟着跑,只是手被紧紧拉住,动弹不得。她不解地看着林小寒。林小寒摇摇头,指指她的身后。她奇怪地转身望去,大吃一惊,下意识吼了一声,“别跑了。门没了。”
这一声吼成功得让大家的脚步顿下了,不自主地朝来的方向一看,虽然洞内很幽暗,可明显的能发现洞壁上什么都没有。
孟旸过来对洞壁狠狠捶了几下,众人看着手疼,她却毫无反应地对季颜摊开双手,“门没有了。”
季颜半是忐忑半是欣喜,虽然不知道这“门”是如何出现的,也不知现在面临得是怎样处境,但至少没有了刚才在密室中大门即将被爆破的害怕心境。她有疑问,问得对象当然是林小寒,“这‘门’把我们弄到哪儿了?会不会有危险?”
“发光的萤火虫是夏季的‘精灵’吧。”林小寒答非所问。
季颜愣住了,过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九月份吧?”她自问自答,“也许这里的气候不同,或者,也许这里萤火虫的品种不同。”
林小寒反问:“你感觉山洞的气温如何?冷吗?”
季颜却木木地说:“不冷,还有点微热。”
两人的对话让厉夏一头雾水,她奇怪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废话呢?萤火虫不就是夏天发光吗,热一点有什么问题,不都是正常的吗。问题是这莫名其妙消失的‘门’。”
林小寒最知道厉夏急躁的性子,笑着解释,“今天是九月十号,我们又是处于明显应该比外面偏凉的山洞中,而且这又是晚上,感觉是凉爽才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秋老虎呢。”厉夏满不在乎的口气似乎突然被冻住了。不对啊,前几天还有人将秋季的生活用品给送来了,晚上明显能感觉气温下降的厉害。不可能穿过一个“门”就回到了夏天?
杨帆等人也反应过来,这个莫名其妙的“门”将他们带到了什么地方?刚才那不远处的光亮还成为他们逃生的通道,可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钓鱼的诱饵”。可是大家都愣在山洞中也不是办法,季颜只得无奈地说:“要不我和旸旸出去先看看吧。”
厉夏见一帮大男人都不吱声,陡然火大,“我不怕,我和孟旸去探路。”说完,拉着孟旸头也不回地大步冲了出去,连林小寒让她小心的话语都没能让她回头。
杨帆颇为不好意思,讪讪地对林小寒说:“这厉夏性子越来越燥,火气越来越大,我有说不去吗?”见林小寒没发话,他也只得回身去看看几位男生,想招呼他们一起出去,结果发现只有那个瘦小的刘明全流露出愿意跟着他的意思。暗骂了一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力量的同伴去探路。等出了山洞,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美啊!
引他们出山洞的光亮是月光,这月光亮得好似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水银。山洞外有一块不大的杂草地,潺潺的溪流从石壁上流下,穿过有萤火虫起舞的杂草地深入到四周环绕的树林中去。不时响起的鸟叫虫鸣让人心平静地恍如回到了轻松的露营时节。可惜身边的刘明全的问话打破这安宁的世界,“怎么不见厉夏她们?”
又是厉夏!他的火怎么也压不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境竟从以前对厉夏的轻蔑不喜转成了如今的嫉恨,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自己竟然也说不上来。一方面是莫名其妙地不解,一方面是无法消除的怨恨,矛盾的双重心情搅得情感经历并不丰富的他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旁边的刘明全成了出气筒,“你干嘛老是盯着厉夏?你看上她了?哼,别妄想,人家眼光高的很,根本看不上你。”
神经病。刘明全嘀咕了一句。他只认识厉夏,自然问得时候要先说这个名字了,至于让你杨帆这么讥讽吗。他承认是对厉夏有好感,但那也是基于男性对漂亮女性的本能反应。不过他见杨帆忽然心情极度不好,也不想引起争执,转身回去通知其他人了。
众人出来后也是第一时间被这野外的景色给迷惑了。只要林小寒和季颜焦急。厉夏和孟旸,一个脾气暴,一个脑子懵,这种组合不见踪迹,任谁也不能放心。
“我去找找。”林小寒刚要迈步,被季颜一把拉住,“你去哪儿找,再等等吧。你放心,孟旸的本事你知道,厉夏和她绝对不会有事的。”对于林小寒和厉夏之间的互动,季颜作为过来人看得明白。关心则乱,林小寒一向头脑清晰,被“门”送到这样一个情况不明的地方,自然是要求稳为主,想清楚了对策再行动。可是现在这么聪明的一人却很鲁莽地要去寻人,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其余女生见状,也上来安慰规劝。杨帆沉着脸阴阳怪气地说:“厉夏这种女人能吃什么亏,女人占不了她便宜,男人恨不得捧着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够了杨帆。”林小寒冷冷地说:“你只是我和厉夏的同学,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话。”
这话如当头棒喝,刺得杨帆面目涨红,“我这么多年来在你身边任劳任怨,就换来个你一句‘同学’关系?”
“任劳任怨?什么劳?何种怨?放假回家时你帮着我们拿行李,这样的劳我承认。你的追求我曾明确拒绝过,这样的怨我承认。然后呢,还有什么任劳任怨的事,请你一一告之,我好报答。但不要指望我用‘女朋友’的身份去报答。还有,我和你的关系仅限于同学这一点,与厉夏无关,她曾说你老实可靠人品不错,劝我接受你,但我实在对你无法生出超出同学友谊的情愫,所以请你不要迁怒于厉夏,”林小寒的话语冷淡地如同一盆冰水,浇得杨帆从头凉到了脚。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总是柔弱害羞的小女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长一段话,最初他注意到这个女孩也是因为那惊人的智商。渐渐地,这娇小的身影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再后来就成了满心满念的相思。当然他的朋友也在其中推泼助澜,说什么单纯如白纸的女孩最好追,还说什么从小离家的女孩内心最需要呵护,一定要动作快,对人家嘘寒问暖的好,肯定能马到功成。他妈的,全是扯淡。处心积虑地接近了人家后,不过几句言语上的试探便让人家委婉地拒绝了。本来他是灰心放弃了。结果那帮朋友又说什么,小女孩没谈过恋爱,面子薄吓到了,要他慢慢来。好,他听从了意见,绝口不提恋爱,只说学习,再后来便是所有人都默认了自己是林小寒男友的身份。那个时候他内心是狂喜的,自以为最终能带来他想要的结果,毕竟,这样的默认多少能隔绝那些对林小寒有心思的男生。只是林小寒有厉夏这个的朋友让他担心。厉夏本身就是祸害,身边围绕着的全是优质男生,难保不会介绍人给林小寒认识,万一那些男人换了口味,看上了林小寒,他可没有一点竞争资本。没错,这就是他不喜欢厉夏的最根本原因。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女孩一点也不好追。所谓的默认不过是一个尴尬的称呼,就算全世界都承认他这个男朋友身份,当事人不承认又有什么用。他把矛头对准厉夏,却忘了林小寒才是源头。他能去恨林小寒吗?不能,因为至始至终林小寒都没答应过他,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正式地追求过林小寒,只是以学习的借口赖在人家身边而已。猛然间,他的心气都没了,只能颓然地低下头。
杨帆这黯然的表情,引得众人一阵无语。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去同情失恋的人,只有他身边那个叫安芸的女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季颜见气氛沉闷,林小寒的脸色也不对,赶紧发话,“大家要不各自找地方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孟旸和厉夏回来再说。”她自己则扶着林小寒寻了一块岩石坐下,小声地问:“你脸色这么苍白,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头晕恶心。”林小寒扶着胸口,舒缓了几口气,“刚才是我着急了。厉夏和孟旸都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只是担心,这里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她们别捅出什么篓子来。”
季颜不解,孟旸不会出事她知道,毕竟有那种奇怪的异能做保证。可为什么林小寒也不怕厉夏会出事,厉夏不就是个普通人吗?现在无事,好奇心占了上风,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们现在在哪儿?这个‘门’出现的好奇怪啊,我记得清楚,我们明明就在密室里到嘛,到底是怎么出现一个‘门’的?厉夏她,她挺勇敢的,敢和我家旸旸头一个冲出去探路,她好像什么都不怕,我记得那个老女人说厉夏是没有异能的,难道厉夏她会武功?可看着也不像啊。”
林小寒有些虚弱,只是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等厉夏、孟旸回来再说吧。”
季颜见她确实身体不舒服,也不敢多问,怕她多思伤神,只得压下一切疑问,静静等着厉夏和孟旸。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发白,幸好气候适宜,不至于冻着大家。期间也有人不耐烦,可见林小寒不发话,也不愿意自己去寻出路,更不敢脱离队伍,只得按下性子等。
都困得睁不开眼时,树林方面突然传来了动静,那个视力如猫头鹰般的男生杜宏伟最先喊出声,“是厉夏她们。”
众人提着心放下了,季颜和林小寒忙站起迎上去,惊奇地发现厉夏和孟旸犹如逃难一般,各自背着一个巨大的布囊,气喘吁吁。众人知道问孟旸等于白问,所以只盯着厉夏。
厉夏也不顾众人七嘴八舌的问话,将布囊放下,跑到石壁处接了点溪水,猛地灌了几口,这才畅快地舒了口气,“累死我了。”回头又招呼孟旸,“你也来喝点。”然后用袖子抹抹嘴,指指树林,夸张地说:“外面,绝对,穿越。真的,古代,真是古代。”见大家一脸愣神,又摇摇头,“我告诉你们,穿过这个树林就又是峭壁,向上看根本看不到头。顺着峭壁往,”她比划了下左右手,“往右手方向走,估计走个十来分钟,就会发现有个一线天,窄得简直就只能侧着身子走,有的地方还得往上攀爬几下再硬蹭过去,而且地上全是尖尖的大块岩石,非常不好走。反正我和孟旸走了好长时间。等出了一线天还是树林,不过那树林可比现在我们眼前的树林要危险的多。在那树林里面,我听到有狼嚎声,还有怪鸟的叫声,偶尔还能听到老虎的咆哮。” 见大家不信,她指着孟旸,“不信你们问她。”
“行了,我们相信你,后来呢。”季颜问。
“那树林肯定就是森林。能感觉到坡度忽上忽下的,总的来说,往下的方向走得多。”厉夏继续得意地说:“反正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们发现了一大片庄稼地。我们还以为快要找到人家呢,结果仔细一瞧,我们站的地方是个高山的山头,要到庄稼地还得翻过两个小山头。看着路是不远,结果一走,妈呀,那小山头一点都不矮。累死累活地终于发现了一个小村庄,就十几户。我当时还想呢,什么地方这么穷,全是茅草屋顶和土墙。不过我多留了个心眼,没有立马去求救,而是观察了一下。辛亏我机灵,你们猜怎么样。”她故意顿了下,才继续说:“有一家小孩突然发病,这家人可能是急疯了,挨家敲门求助。我借着火把一看,妈呀,全是穿着补丁衣服的古装农民。我当时一把就拉着孟旸躲在了草丛中,不然被他们发现,还当我们是山里精怪呢。”
“然后呢?”太过的匪夷所思,让大家几乎一起发问。
“别急别急,”厉夏清清嗓子,“后来我看那帮农民要套驴车带孩子下山去镇子里找大夫。你们听听,走了半夜,合着我和孟旸还在山上。我就寻思,这帮人古里古怪的,也许是太穷,所以不舍得理发,穿的也简单?那个镇上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穷吧,我决定和孟旸悄悄跟着驴车去镇上。还好没走多远就到镇上。我和孟旸躲着一看,嘿,那建筑,那道路,那摆设,还有那大夫,都是古人,不是,都是和电视上古装剧一样。这可怎么办?我当时脑子就动开了,和孟旸一商量,我们——”
“等一下,”季颜打断她,“你和我们家旸旸商量?”
“当时那种情况,是个人都要懵的。我总得找个人问问吧,那我身边只有孟旸,当然只能和她商量了。”厉夏有些急,“你们说,就我和孟旸穿成这样,半夜三更去敲古人的房门,你们也知道古人愚昧迷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别说古人了,就是现代人,这大半夜地去敲门,人家也会害怕。我就是想回来和大家说一声,看以后怎么办。可是孟旸说她饿,我这一想,回来总得弄得吃点给大家吧,弄吃的时候吧,我又想总得弄点穿的和盖的吧,万一冷呢,弄到穿的盖的后,我又想再弄点锅碗瓢盆吧,这吃的好多都是生的,总要做吧。所以,你们看,我和孟旸背回来这么多东西。”她卖弄似打开包裹。大伙一看,哭笑不得,锅碗瓢盆,衣服被子,一大堆不值钱的生活用具。只有林小寒赞许地称好,然后多问了一句“你们偷得是镇上的哪一家?是穷是富?”
厉夏赶紧表态,“你看这些被子衣服,崭新的绫罗绸缎,绝对的劫富济贫。其实那镇上看上去也不是多富,只有一家围墙围得范围挺大,里面建筑盖得真心不错。不过围墙不高,我们一翻就进去了,里面好像没住什么人,反正黑灯瞎火的,我们到处乱窜也没见到人。”
林小寒又问:“在山林中走了这么长时间,不会迷路吗?”
“不会。”厉夏立即表功,“我撕了孟旸身上的破衣服做布条,绑在树上当记号。”
“那你回来时把布条回收了吗?”
“回收?”
“这个镇不富裕,却有个大户人家,却还没人住,要么是荒宅,要么是富贵人家的‘郊区别墅’。这么新的衣被,肯定不是荒着的住宅,那就只能是大城市中的富贵家看中了这里的山水景色,偶尔来‘度假消暑’的‘山庄’。我想这家不是没人,而是主人一家没来,只有几个仆人看宅,所以你们才幸运地没有碰到人。”
“你说这么一大堆,和回收布条有什么关系?”
“这么大的宅子,也许几个仆人管理不过来,被偷的事也许不会被发现。但是如果主人一家过来,肯定瞒不住。富贵人家总是伴随着势力,而且不要小瞧古人探案的智慧,我怕他们会顺着你的记号寻到这里,到时我们就危险了。”
“我们那时早就跑了,难道还在这儿一辈子?”厉夏不解,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林小寒淡淡笑着,“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门’开。”
“门?”厉夏左看右看,猛地恍然,“你是说我们穿过来的那道光幕?你真能确定那‘门’还能出现?我们还能回去?”
“我肯定!”林小寒十分自信,“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处在何种时空,但只要时空间是想通的,就一定会有个‘蝴蝶效应’。时间轴上,离现在点越远,我们越要小心,有可能只是微小的改变,到了现在也会被放大成我们无法想象的巨变。改变了未来,我们就不是我们了,最糟糕的是,我们可能突然会消失。你们不会想因为和古人说了一句而突然消失吧。”最后一句显然是玩笑话,却震惊了大家。
“你是怕我们融入到这里后,多少会改变历史,带来后世的一系列反应?”季颜睁大眼睛,“那你说,我们要等多久才能回去?”
林小寒摇头,“不,我无法说出具体原因或时间,但是我能确定,‘门’一定会出现。”众人沉默,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已经形成了以林小寒为首的默契,只是困在这么个隔绝人世的地方,任谁也会心中忐忑。
半晌,厉夏才弱弱地开口,“那我马上还得去回收布条?”
“是啊。”林小寒对她笑笑,“我们其他人会做好早饭等你回来的。”
厉夏倒吸口凉气,见林小寒的意思不容更改,她只能转转眼珠,拉着孟旸原路返回。季颜的内心是想出声反对,可又不好意思让厉夏一个女生单独回去冒险,只得咬牙容忍了。
等厉夏和孟旸再回来时,已经艳阳高照。洞口的杂草地被清理出一块用于架锅煮食。对于饿着肚子的人来说,锅里乱七八糟的食物香得无比诱人。眼神一扫,厉夏见林小寒和季颜正坐在洞口边吃着东西,赶快拉着孟旸也盛了一碗粥小跑过去,看也不敢看地一气喝下粥,打了个嗝,才稍许有精神地埋怨林小寒,“非得让我再跑一趟。我告诉你啊,外面的山林真有野兽,吓死我了。”
“防患于未然嘛。”林小寒才说了一句,便被其他人围住了。吃饱喝足又休息够定下了心,自然有力气刨根问底。男生们用眼神示意着杨帆出头。刚被软禁时,顶着林小寒男友的名义,杨帆成功地成为男生们的头儿。虽然几个小时前林小寒因为厉夏,果断地撇清了和杨帆的关系,但习惯成自然,男生们的目光还是不自主地找到了杨帆。
杨帆尴尬地硬着头皮问:“虽然你说不知道原因,但总要给我们大家些理由,总不能大家一头雾水地在这里做野人干等着吧。”经过不久前的闹翻一幕,他也不指望林小寒态度能有多好。
谁知林小寒仍然柔和地回答,“我确实没有什么理由让大家留下来。我只能说一点我的疑惑,听了厉夏的叙说,大家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环境和我们被软禁的山谷有点相似呢?我怀疑我们并没有离开基地,而是时间倒退了。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来佐证这一点,所以我也不拦着诸位做任何决定,只是我自己和厉夏肯定会留下等着‘门’开。”
“我和孟旸也留下,和小寒她们一起。”季颜立刻表态,带着个孟旸“小朋友”,肯定要寻个可靠的人当“大树”。论武力值,她家旸旸谁也不怕,可要论到智慧,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林小寒的脑袋灵光。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个赞同的却是那个瘦小的男生刘明全。再往后,女生们陆续地点头表态,毕竟女生对于自己的安全感要求更高,她们更愿意待在熟悉的环境和同伴身边。随大流的人是人的本能,剩下的男生当然也跟着同意了。只是杨帆严肃着脸对林小寒较真地说了一句,“我不管你以前说过什么,我不放弃,这次,我认真地追你。”
不知怎的,厉夏一听这话,又要炸毛,被林小寒一把拉住制止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现在重要的是食宿怎么安排。住好办,山洞可以作为我们的栖身之所,男女各一半吧,可以砍些藤条或树枝做成隔断,孟旸她们拿过来那么多衣被,大家分分。至于吃的,就有些费劲了。”
杨帆却颇为自信,“这有什么,我们都有异能,分工合作,逮点小野兽也还是可以的。”
“这一点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林小寒十分认真地环顾众人,“大家还记得我们在进入密室后电脑删除的文件吗?虽然这些文件消失的很快,但最开始的一部分我还是记清楚了一点点。我们的异能只是身体无限放大的能力,并不是天赋异禀能无限制使用的。想必大家都有这样的体验,用异能时间长了,身体会疲惫不堪,这就是副作用。”见大家一脸困惑,她稍许解释说:“我们的异能更像是身体某种功能的无限放大。例如杨帆和安芸异能是瞬间急剧地改变体温。其实人体本身就是能自主调节体温,只不过这种温度变化在1~2°之间,感觉并不明显。大家都曾体会过发高烧那种浑身滚烫的感觉吧,而杨帆的这种异能类似于发烧,只不过他是能自主调高。这肯定得消耗大量的身体能量。过度的透支会危及健康,甚至生命。”
“为什么?你确定?”杨帆插了一句。
“人体发烧时免疫功能明显加强,而免疫功能是由淋巴细胞等相关细胞共同完成的,对于身体来说,这肯定是要大量的能量。为什么退烧后一般人都会感到浑身无力,这就是原因之一。”林小寒继续说,“而你没有通过发热激活物作用机体,却能直接控制体温调节中枢,这肯定是你体内的基因排序出现了异常。但你这种发热的后果和发烧是一样的,免疫功能会以为身体在抵抗疾病,体内的细胞便会大量消耗。而你的身体肯定会透支严重。同样道理,各位都是一样的,我们不是天赋异禀,而是身体异常。”
季颜顿时焦急了,“那孟旸这样的怎么办?她这异能不是像大家一样能控制住不用的。”
“放心,孟旸是个例外。严格来说,孟旸的固化不算是异能,从目前的医学角度看,她只是生长发育迟缓,只是这种迟缓大大超出了人类目前的时间单位定义。就好像,对于朝生暮死的生物而言,我们人类就是永恒。时间也不过窍喽远缘摹!
“可孟旸她的‘辐射’很厉害,我们家的植物都相应的‘固化’了。这算不算‘异能’?”季颜内心的疑惑一晃而过,孟旸的固化,自己告诉过林小寒?不过这时她也不顾不上其它,一心担忧的孟旸。
“理论上来说,任何物质,哪怕是反物质都是有辐射的,人类这么大的物体自然辐射不小,最直观的辐射就是热源,因为每个人都有体温。也许是孟旸细胞缓慢到极致的死亡周期导致了她辐射的积累,所以辐射量会成倍。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想她的这种辐射对于人类没有害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你还好好站在我们面前。”
也是,她和孟旸都亲密生活了几年也不见问题,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季颜彻底放心,顺便问了下自己,“那我这异能是什么状况?”
“也许你能让手部产生特殊的磁场或辐射,能够对皮下脂肪或真皮细胞起到异常的作用。也许是你能控制手部异常放电,你也知道人都是带电的,例如静电之类的。”
“那为什么只对脸部作用明显呢?”
“或许是你这种异能只对脸部神经或细胞产生明显作用呢。”林小寒无奈地笑笑,“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任何研究,只是猜测而已。有的异能好解释,有的超出了目前医学的认知。人类对自己又有多少了解呢,不是有这么一个笑话吗,人类对自己身体的了解还不如对宇宙的了解。”
“那等会我们该干什么?”只要孟旸没事,季颜心中也就放心了。
林小寒转头看向杨帆,“该做什么,我相信你一定会安排好的。”
“我知道了,一会我和大家开个会商量下。”杨帆咬咬牙,“小寒,不管在任何地方,我都会照顾好你的,我说到做到,一定好好地重新追求你。”
一旁的厉夏急了,“我说你这人怎么死皮赖脸的呢。”
“我堂堂正正地追求我喜欢的女人,怎么啦。你凭什么老是在旁边叽歪,关你屁事。”杨帆怒骂了一句,他已经极度厌烦厉夏。
见两人又要干架,林小寒拉住厉夏,小声地说:“我头晕,你陪我到那边岩石上坐一会吧。”说完,也顾不上杨帆欲要关心的神情,急忙拽着人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