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源

源_分节阅读_16

    面面相觑之后,杨帆砸了下脑门,“我记得前面就有村庄,赶紧的,男生轮流背着,带林小寒过去。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厉夏,我们不管她了?”众人眼神中充满着愧疚,均是沉默,他觉得自己特别自私猥琐,当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尴尬地说:“先救林小寒,我们一定要救活她,绝不能让她出隆!

    众人跟着拼命地点头,背起林小寒,朝着村庄方向跑去。古代山谷的生活锻炼了大家,约莫十来分钟后,终于见到了真实有人烟的村庄,只是这村庄实在破败,几乎没有年轻人,连个土门诊都没有,更别提医院了,村里人讲话方言又重,他们一点听不懂,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曾在大都市打过工的老人能勉强说出普通话。当杨帆提出借辆车带人去医院时,老人却十分为难,村子里就只有那种很破的三轮柴油货车,而且也只有几家才有。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一行人看上去太可疑,这山中贫瘠小村庄一年到头也没有外人来,可他们却背着个孕妇从深山老林中过来,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钱,拿什么让村里人相信帮助他们。

    杨帆急中生智吓唬起老人,说他们是国家机密单位的专家,乘直升机去执行机密任务才不能带手机和身份证明,因为飞机出了故障才导致他们来这里求助。至于林小寒,他干脆编了个大来头,说是高官的女儿,顺便搭乘要去看望父亲,结果因为受了惊吓导致早产。他还让老人去找村长来,伴着脸尽量拿出派头威胁说,如果高官的女儿出事,谁也担待不起。见村长似乎在犹豫,他赶紧使了眼色。

    接受到信息,安芸机灵地扮起了红脸,她夸张地告诉村长,直升机价值几千万,是国家财产,国家会派人来修的,如果村里人能帮他们保护好,一定会有奖励的。

    听到有钱拿,村长忙派人查看,山里人脚程快,十来分钟后便回来证实了安芸的话。这下村里人有了干劲,两辆三轮货车带着他们,走上了颠簸的山路。七弯八拐的,大伙都火急火燎。安芸等几个女生抱着林小寒,内心不断地再祈祷,他们已经丢下了厉夏,又怎能让林小寒再生不测。

    出了山,又开了一段,才到了一个不大的镇子。在他们看到一栋破旧的三层楼房上印着“坪林镇医院”的红字时,心这才稍许安定一点。然而等他们急急将林小寒抬进去后,医院却不给治疗,一定要他们先凑钱。大家都急的发慌,甚至拽过送他们来的那两个村子里的人,证明他们有值钱的直升机在山上,不会逃跑的,并请村子里的人作保。村子里的人也跟着附和。可是这借口糊弄下村子的人还可以,那镇上的医院可是唯钱是论,不管什么理由,就是不见钱绝不手术。大家威逼利诱,甚至将林小寒的身份编的高高的也不见医生有任何动容。眼看着林小寒越来越不好,大家真得要失去理智了,杨帆等人冲进了手术室,摸了几把刀,随手抓了一名护士,大叫,“马上救人,否则大不了一起死。”

    这下可惊动了医院里的所有人。一个肥头大耳自称是院长的人赶来赔笑,大谈医院的困难,还说如果真是领导的孩子,只要能打个电话给证明一下,他绝对马上给手术。然后话锋一转,又隐隐威胁起来,说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谎言怎么证明,不可能的事,大伙也做不到。红着眼,互相看了看,安芸和两个女生趁着围观的人对女生们的放松,一个健步将院长围起来,安芸接过杨帆手中的刀,让其余女生压住院长的手臂,她则在院长脖子前挥舞着刀,恶狠狠地说,“我数三下,再不救人,你他妈的就去死吧。”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骂人。

    也许医院闹事的人太多,院长见多识广并不见如何害怕,只是一味的点头说马上救,却不见任何人动作。这时十来个警察也围上来,大伙心里一沉,杨帆已经不抱希望对警察吼道:“抓我们可以,但求你们让医生救救我们朋友。你们是警察,不会见死不救吧。”

    有个警察发话了,“救人可以,你们先放人,不然医院闹哄哄的,怎么救人。”

    杨帆他们也不是呆子,“让医生先救人,救了人,我们再放人。”

    林小寒的生命迹象就在双方正在扯皮中一点一点流失,抱着她的女生已经哭出了声。正在绝望之际,人群忽然分开,十个带着墨镜的高大西装男分两排站立,中间走来一位容颜艳丽的女子,高跟鞋的“哒哒哒”声铿锵有力,身后跟着另一位身处高挑的女子,这女子从拎着皮包里掏出一叠钱狠狠扔在了院长的脸上,轻蔑地说:“马上救人。”然后转头对警察报出一串手机号码,高傲地说:“这是你们省长的电话号码,要么你们现在滚,要么我马上打电话。”

    警察看看院长,院长对那两个女子点头哈腰,又赶紧对警察打招呼。警察也是看人说话,见那两个女子周身气派,又有保镖,知道非富即贵,也不愿意多事,便撤了。围观的群众见没有热闹看,也都散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亮了,大伙颓唐地坐在门外,一晚上的折腾让大伙的精神都绷得紧紧的,在这一刻终于松懈下来。这时过道那头气喘吁吁跑来两个人,大家愣住了,居然是厉夏和孟旸。

    “林小寒怎么样?”厉夏顾不上喘气,扒着手术室的门缝往里看。大家见厉夏穿得十分滑稽,衣服和裤子明显大两号,好像是偷来的,又见那艳丽女人抱着孟旸热泪盈眶,均感到疑惑。

    孟旸木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动容,弱弱地喊了声“姐”,又四周张望,急切地问,“颜颜呢,他说颜颜在这儿的。”

    孟旸的大姐孟昕面露疑惑,“他是谁?你是一直在找季颜吗?你打电话说你在坪林县医院,让姐姐带钱来救人,怎么你才到?”

    孟旸睁大着眼睛,拼命地摇头,“没没,没打电话啊。我一直在找颜颜。有个人,蒙着脸,拿着衣服让我去找厉夏,那个人还让我告诉厉夏,两年半后,大年初一别回家,危险。”她指指厉模炙担“那个人还说昭站驮谡饫铩⒁皆海秸饫锘峒窖昭盏摹Q昭赵趺床辉冢俊

    杨帆听不下去了,很是内疚地说:“对不起,孟旸,我们真的没见到季颜。”

    “等一下,”孟昕更加奇怪,“旸旸你没打电话?不可能,明明就是你的声音,姐姐不会听错的。”

    “难道是陷阱?”杨帆有点像惊弓之鸟,顾不上礼貌,直接插嘴,“也许基地有其他异能者能模仿别人的声音,然后诱惑你们到这儿?会不会这儿已经不安全了?”此言一出,大伙的神情又紧张起来。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有个护士抱着个包裹的婴孩出来,神情颇为惋惜地说:“这孩子身体上有点异样,不过现在农村污染太厉害,这种情况呢我也看到过好几例,去大城市做个手术就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有钱,没问题的。对了,”她这才想起问了句,“谁是孩子的父亲。”

    “人怎么样啦?”厉夏根本没理会,焦急万分地要往里面冲。护士赶紧挡着她,规劝说:“急什么,医生还在缝针呢。以我多年的经验,大人应该没事,只不过可能之前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有点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你也看到了,我们医院的这医疗水平不行的,你要是想让产妇得到好的治疗最好还是去城市的大医院。我们有救护车可以送去的,我给你电话,你们自己谈价格……”

    护士还在极力地推销救护车生意,厉夏却一把夺过孩子,怔怔地看着,声音低沉,“孩子有什么问题?”

    估计是这些年未婚生子的太多,护士不再纠结孩子父亲的事,麻溜地安慰说:“你甭看咱们这儿到处都是山,绿油油的,风景很好,其实啊,山下那些污染企业多的是,没人管,农村那些河啊地啊,都不能看。前些年,生/殖/器畸形的婴儿还很少见,这几年,我们每年都能接生两三个这样的孩子。不过也不要紧,就是花钱做手术吧,早做比晚做好,你让孩子的家人去大医院看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畸形?”围拢过来的众人面露吃惊。本来众人心里是想问这孩子和厉夏的关系,现在这个时刻孩子出了状况,肯定不是问话的好时机,都暗地里担心。

    “我看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详谈吧。”孟昕在这个时候发话了心中一动,在听到“异能”这个词语时,她便心里一动,直觉上告诉她,巨大的□□也许就在眼前了。

    “对对对,”杨帆等人赶紧附和,这里毕竟离基地不远,谁也不能说就是绝对安全的。可是跟着孟旸的姐姐就安全吗?谁也不敢保证,但谁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他们还有个林小寒要考虑。

    得到大家的同意,孟昕充分展现了她的干练,迅速安排好一切,只是安抚孟旸花了不少心思。

    孟旸非得要去找季颜,而作为姐姐、又从杨帆等人的神情中感觉到危险的孟昕自然是不同意。

    孟昕身边的高挑女子笑眯眯地对孟旸说:“旸旸还记得我吗?你从家里跑出来后曾给我打过电话啊,我还让你不要立刻回家,还教你用你姐姐的□□呢,你记得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琪,可是你姐夫呦。”这话瞬间招来爱人的一记白眼,她调皮地清清嗓子,“旸旸你想想看,是你一个人找你的颜颜快呢,还是我们大家一起找颜颜快呢。你和姐姐姐夫先回去,然后我们发动大家一起找,保证很快能找到你的颜颜,不然的话,旸旸你一个找,那要找好久好久。旸旸要好久好久才能和你的颜颜见面呢。”

    “可是。”孟旸才蹦出了两个字,朱琪赶紧又说:“旸旸放心,我们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很快就能回来的。”就这样,在好似哄着小孩的情况下,才带着孟旸离开了。

    孟昕将大家安排在一处疗养度假的山庄,周围布满了暗哨和保镖。这是孟家持股的产业,是专供富人休养放松的地方,有很好的医疗条件,林小寒得到了医治。不过唯一令大家稍许担心的是,按照这半天的汽车路程来说,确实离着基地不远。

    待众人好好休息了一整天后,孟昕召集了大家,“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见大家犹豫着颇有戒心,她直言不讳,“我和你们也说句实话。如果你们所说的基地就是广达制药的分厂,那肯定和我们孟家有关系。其实我来这里也是有所怀疑,我们孟氏企业每年都有大量的资金汇入湖北的这个分厂,但我没想到其中的情况这么复杂。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分厂是在湖北的腹地。”

    “这么说,我们是在湖北了,怪不得都是山呢。”杨帆茫然地说:“你们是一家的,我们又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因为我家旸旸和你们一样啊。”孟昕在套话,“广达制药名义上属于我们孟氏,但实际由我爷爷和二爷全权掌管,根本没有人能插手,这两年动向也实在古怪。我这次只是找了个借口,过来探探虚实。”其实也不算是巧合。本来到湖北洽谈投资的事就是个打探分厂的由头,她作为孟氏的接班人,路过这个地方,顺便到自己家下属的分厂去视察一番也是正常。但根本没能接触到核心厂房,只在装潢不错的接待楼里坐了坐便被客气地“请”了出去,她有些不甘心,住在了离分厂不远的镇上的破旧旅馆中,和爱人商量对策,没想到天还未亮竟接到了孟旸的电话,她赶紧带着爱人过来了。

    既然孟昕都交底了,杨帆等人见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便也说了经过。

    听完,孟昕陷入了长思,她两个爷爷到底想干什么,感觉有点恐怖。脑中思绪混杂之时,有个声音突然响起,“『臀宜倒厣璞负芟冉缒灾嗟亩加幸欢ǖ闹悄埽绻娴暮凸愦镏埔┯泄叵担上攵愦镏埔┑目萍妓己头牢浪揭膊换岬偷模恢滥忝鞘窃趺吹鞑槌稣饫锏模挡欢ㄒ彩腔毓室馊媚忝侵勒饫铮剂烁鍪裁淳帧!

    孟昕听妹妹介绍过这个女孩,一夜都陪在那个躺着的女子和婴儿身边半步不离的厉夏放佛老了十岁,本该朝气蓬勃的美丽脸庞布满了沧桑。这让孟昕很是同情,她努力让自己笑得温暖,“广达制药确实不好调查,但现在大额转账都是靠着银行,所以只要银行里有熟人,搞定很简单。你要知道,所有的大型银行和我们孟氏都有良好的业务关系。”

    厉夏机械地点点头,“等小寒稳定了,我要带她和孩子回家。”

    “现在这个时候回家,你不怕再被抓?”杨帆挺难过,他其实是想问孩子和厉夏的关系,但看到厉夏的脸色很差,实在问不出口。

    “下面一步该怎么做,这一定要从长计议,不能急的。林小寒的情况你也听医生说了,她不一定能醒过来,这个时候需要持续的治疗,我们孟家有这个条件。”孟昕觉得头疼,她妹妹时时刻刻嚷着要去找季颜。刚才爱人朱琪打来电话,分厂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听杨帆他们说分厂有暗道,爱人也在整个厂区找了几遍,硬是没有任何发现,她想彻查,但又怕去的人口风不严,查出惊天秘密来,孟氏无法承担。思来想去,还是让爱人先派信得过的保镖将分厂封闭起来。至于如何和妹妹交代,她都找不出借口。现在厉夏又来添乱,非得回家去,这种情况回去,流言蜚语是少不了的,如果学校知道,很容易就会牵连到孟氏,万一学校报警——天啊,她都无法想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烂摊子。

    厉夏倔强而又绝望,“我知道,她太累了,醒不过来的,我不能让她躺在这冷冰冰的地方,我要让她待在有父母,有孩子,有我的家里。”

    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黯然不语。昨天医生已经重新给林小寒缝了针、全面检查了身体,除了有点失血过多外,其余一切正常,但就是没醒过来,用针灸刺激手足,也有轻微的反应,医生也说不出原因,只说再等等看,如果72小时后醒不过来,很可能就成了植物人,最糟糕的情况是就在昏迷中死亡。这种情况下,医生的建议是家人的陪伴对昏迷的人复苏大有裨益。所以厉夏要回家也是情有可原。

    医生不了解内情,提出这样的建议让孟昕为难,但她却不好拒绝,“你要明白回家的风险,而且我希望,”她有些尴尬地说:“别牵扯到我们孟氏,可以吗?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我这种废材谁会注意,只求你们不要将孩子和小寒的事说出去。”厉夏轻轻地点头算是同意,众人的眼神也不再顾及,漠然转身而去。又过了两天,确定林小寒一时半会儿真不会醒来了,孟昕安排专车送厉夏她们回家。

    厉夏不想也不问其他人的去向,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只有林小寒母女。趁夜回到家,跪在双方父母面前,她失声痛哭,将经历地一切都告诉了父母。这巨大的变故压在了两家人身上,可怎么办呢,日子还得过,所有的一切都得承受。所幸,慢慢归于平淡,厉夏褪去了浮躁,仔细感受着来之不易的幸福,直到两年半后的除夕。

    ☆、家味

    厉夏从没想过“近乡情怯”这个词会有一天用在自己的身上,当熟悉的环境渐渐出现在眼前时,她的眼眶一下子湿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像是激动,反而有点胆怯。此刻已经是午夜一点多,小区里寂静地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她用微微颤抖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冲下楼的厉爸厉妈顾不上言语,按照女儿的嘱咐,悄悄将林小寒和女儿迎进家门。安顿好一切,这才打了电话给对门的林小寒。不到十分钟,林父林母就急匆匆过来。厉妈将门打来一条缝,见是邻居,神速将二人让了进来,赶紧关门,样子十分紧张。林父低声地问:“干嘛不开灯,拿个手电筒?你家电路有毛病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干嘛让我们这时候过来,还静悄悄不能惊动任何人。”

    厉母深吸一口气,嘴唇发白,“等会无论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发出声音,至于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让夏夏和我们说吧。”

    厉夏回来了?为什么是半夜到家?而且厉家还鬼鬼祟祟的。直觉上感到不妙的林父林母在踏进厉夏房间后,差点晕厥。床上躺着的人是他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女儿?明明好好的在国外,怎么转眼竟成了植物人,谁能接受的了。

    厉夏快步上前扶住了两位老人,让他们靠着林小寒坐在了床边,然后又让自己父母坐下,自己则“扑通”跪下,哽咽着叙述着她和林小寒的离奇悲惨的遭遇,最后痛苦地望着母亲,泪流满面,“妈,女儿是个怪物。”

    林父林母本来是看着女儿不断地落泪,听完了厉夏的哭诉,完全忘记了反应,木木的没有一点表情。

    厉母倒是哭了出来,抱着女儿,心疼不已,“不是不是,我女儿不是怪物。真的,夏夏,妈妈没骗你,你还没满月时就变过,真的,很快就变回来了,没事的没事的,你和正常人一样的。”

    “不可能吧?”厉夏被她妈的言论给惊着了,胡乱抹了把眼泪,“我没满月就被闪电击中过?没满月能出屋?即使能出屋,那么大点孩子被闪电击中能活下来?”

    “不是不是,”厉母忘记了哭泣,眼神躲闪,颇为尴尬。

    厉父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脸面,我来说。是我和你妈被闪电击中过。那个时候我和你妈都准备结婚了,所以也就,也就经常黏在一起。”他还是老脸一红,有点结巴,“那天我借了单位的车子,带你妈去、去市郊的山上玩。那个、那个时候人也少,谈恋爱都喜欢独处,是吧。我们待得地方很偏僻,没有人。那天呢,下午的时候,天气,嗯,变得有点阴沉,我们也没想到会下雨。就就,就是,”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鼓足了勇气才蔫蔫地说:“我和你妈,就是,怎么说呢,年轻人嘛,就是,兴致上来了,就在树底下铺铺、铺了个毯子,然后就就,就那什么,然后,突然就,打雷闪电了,然后就,我们就被击中了。但是,确实也没什么事,就,我们就回家了,然后你妈就怀孕了,然后我们结婚,然后你你你,有了你。”

    厉夏可不像父母那样保守,直接发问,“这么说你们正在做/爱时闪电击中了?爸妈,你们确定就是那个时候怀孕的?”

    “嗯,基本就是这样。”厉父看了眼妻子,示意她来说,自己实在是没了老脸。

    关系到女儿,厉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我和你爸去山上的前两天,我例假才结束。此后的一两个月中,我就和你爸就、就“接触”过这么一回,你肯定是那是被我怀上的。”

    “妈你真的确定吗?”厉夏还是不太相信。

    “哎呀,我们保证。”厉父有点急,说了实话,“被闪电击中后,我和你妈惊魂未定的,都有点心里阴影,没敢再做出格的事,下个月你妈例假没来,我悄悄带她去了医院,确定怀孕,那肯定就是山上那次了。”

    “所以,”厉夏突然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你们都没异能,而我的异能就是变成怪物。”

    “不是的,女儿,你听妈说,”厉母极力安慰着,“只要不照月亮,错错错,只要不照圆月,你绝对没事的。真的,那个时候你出生才二十一天,晚上都是我单独带着你睡在床上,你爸在客厅打地铺。大概到了半夜,你哼哼唧唧地要吃/奶,我起来准备喂你。那时你奶奶和你外婆都建在,老一辈子的人,她们要求坐月子不能开窗、不能吹电扇、不能洗澡,我实在热地心烦受不了,就没听她们的话,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我记得那晚月亮好圆,你知道的,我们住的老房子,床就靠着窗户。我真的才感受了一分钟不到的凉意,正转过身来抱你时,你就变了。天啊,我形容不出来你那时的形象,反正太怕人了,就好突然变成一个妖怪。但你到底是我生的孩子,我虽然非常害怕,也不敢四处声张,悄悄地将你爸拽进来。”

    厉父接着说:“我当时也被吓呆了,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赶紧去拉上窗帘,结果,窗帘拉上,你又立即恢复正常了。我和你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俩坐在那儿,也不敢开灯,也不敢弄出动静,悄悄地商量。想来想去,也理不出头绪,家里面也没人有这样的遗传啊。最后不知道怎么说的,就讲到了被闪电击中的那次,我们就怀疑是不是有了什么后遗症。后来我们又在想,你怎么恢复正常呢?你妈说开窗前还好好的,我就去看了一下,发现我刚才光顾着拉窗帘,压根没关窗户,这就说明和窗户没关系,那就是窗帘的原因了。我狠下心实验了几次,真的只要一拉开窗帘,你就有变化的迹象,只要立马拉上窗帘,变化就立刻停止。这下子我和你妈都看出月光对你的影响,但那时没想到是圆月的作用,直到你过满月那天。那晚我们在餐馆宴请大家,我当时喝的醉醺醺的,你妈在到处和人讲话,是你奶奶抱着你。餐馆有人抽烟,你奶奶觉得呛,就走了出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外面。那天晚上也是月亮很亮的,我和你妈知道后都吓死了,可你却没任何异样。后来我们又悄悄实验了下好几次,你都是没动静。这下子我和你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去医院问问专家,但你妈坚决不同意,她怕如果去了医院,一定瞒不住的,你肯定会被人嘲笑着长大的。”

    “我辛辛苦苦生的女儿,我身上掉下的肉,就是怪物,也是我的宝贝。我不想你一辈子背着怪物的头衔生活,更不想你被当成什么小白鼠被医院、政府试验来试验去。”厉母又哭了,

    “没事的,妈,我没事。”厉夏也跟着掉了眼泪,这就是她的父母,最绝境的时候才显出他们的包容和依靠。她吸吸鼻子,忍住了哭腔,问:“后来呢?妈你从小就老是和我说晒月亮会黑得厉害,就是为了怕我变成怪物?”

    厉母点点头,“后来我和你爸实验了几次也不见你有什么事,这个心才稍微放下一点。你三个月大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你有变化的迹象,这次有经验了,赶紧拉上窗帘,你果然没变身,又恢复了正常。我往外一看,这才发现,天空中出现的是圆月,我猛地想起,你变身的那会也是圆月。后来我和你爸特地实践了三次,真的只有圆月对你有影响。所以我干脆就编了个谎话,说人晒了月亮会比晒了太阳还黑,而且黑了就不容易再变白,尤其圆月之夜更加厉害。我从你记事起就反复地给灌输这个谎言,后来见你确实讨厌起月亮,我也就渐渐放心了。”

    “最主要的是,我们发现随着年纪的增长,你也不会像刚出生那时碰到一点月光就马上变身,好象有了抵抗力一样。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趁你睡着时实验过,大概要半个多小时才有变身迹象。十岁后时间就更长了,大约要个把小时,而且全身都得照在月光下,光是一点月光已经不能让你变身了。这样我们才放心带你晚上出去。”

    月圆之夜,全身沐浴在月光下,一个多小时。基地那晚所发生的一切正好都附和这所有的条件。一想到,那晚的事,厉夏就痛苦地浑身发颤,“爸妈,你们为什么告诉我呢?”

    厉母低泣,“妈是不想让你一辈子背负着这里心理压力,妈更不想让你因为这个而自卑一生。妈想让你快快乐乐,像个小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 可是妈,我宁可自卑一生,也不要去害小寒,而且还连累无辜的孩子。”厉夏难受不已。

    说到孩子,四个家长陡然都惊醒过来,尤其是林家夫妇,本来大半夜被叫醒就心有忐忑,又忽然见到女儿成了这个样子,受到打击如同天塌了一般,再往下又听到厉家的叙说,脑子里已经不能思考。可“孩子”这个词触动了他们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毕竟是他们的外孙。在手电筒微弱的亮光照看下,林小寒身边的小婴儿正睡得熟熟的,轮廓像厉夏,五官像林小寒。一种血缘上奇异的亲近在家长们心中蔓延。

    “这孩子有什么问题?”拉着女儿手不放的林母虽然还处在震惊中没有缓过来,但身为母亲的本能,还是下意识地会关心。

    “孩子她,她是双性。”厉夏艰难的挤出了一句。

    此刻,稍微适应了情况的林家父母这才涌上了悲伤,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