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锦衣卫

锦衣卫_分节阅读_8

    落雪轻盈自天明始飘飘洒洒,修整一夜的燕王军队再次上路,三辆被军队簇拥的鸾车分别是永安郡主,燕王世子,高阳郡王,献给朱元璋的寿礼更是严加防范,自遇袭之后一路行来将士们丝毫不敢懈怠。

    转角处再行至一里便是有着雁落崖之称的悬崖峭壁,随行将领早已派出先锋打探,行至雁落崖时远远便看见身穿铠甲的将士挥舞手中一方小小旌旗是可通过之意。

    将领举手示意通过,峭壁上凌乱落石不时发出清脆声音,崖下更是深不见底若落崖必死无疑,千余将士们均是小心翼翼通过。

    方才还挥动旌旗的将士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埋伏在四周的匪徒黑布遮了面,几大赫赫有名的匪寨联手倾巢而出,手中弓上了弦只等劫走玉观音便可安稳富贵一世。

    长啸划破了天际,将士们闻讯撤退已是不及,数道长箭破空而至,紧接着便是山匪们轻车熟路一根长绳攀下悬崖与将士们兵刃相见。

    坐有皇孙的鸾车此刻成了箭矢的目标,朱玉英在梅悦护持下跃下鸾车处处慌乱刀光剑影,将士们一面保护三名贵人一面保护玉观音,一时间□□乏术反被旗鼓相当的山匪看出破绽,护着玉观音且战且退竟已退至崖边,朱玉英面色虽苍白,言语却依旧镇定:“保护玉观音!”

    几名武艺超群的匪徒已朝着朱玉英三人而至,保护朱玉英贴身安全的梅悦被迫迎敌,朱玉英身旁只有几名武艺平平的将士相护。

    浓浓血腥入了鼻,朱玉英脸色越发苍白,心心念念的尽是萧玹容颜,喃喃低语:“玹儿,你在何方?”

    一道寒光闪过,护着朱玉英的将士瞬间毙命,匪徒遮在面巾后的面容狞笑,死了那么多兄弟,如今便要这郡主偿命,手起刀落间眼神却有着震惊缓缓回头看着不远处手挽长弓的萧玹,朱玉英这才发现眼前匪徒被萧玹一箭射入心窝已死在眼前。

    轻柔如水般的声音失口而出:“玹儿!”萧玹将长弓挂在马鞍,轻轻提气已然跃起,脚尖在马鞍上借力人如离弦箭而出,熟悉幽香入了鼻尖,左手将朱玉英纤细腰身拢在怀中,声音清冽泛着不曾察觉的柔情:“莫怕,我会护你平安!”

    想要抚摸那在梦境中不时出现的容颜,朱玉英白皙手指终究是顿在半空,随着匪徒来袭,萧玹拢住朱玉英的手臂越发紧,而朱玉英周围的战圈压力骤减,萧玹招招凌厉待击退了朱玉英身旁匪徒不再动手,一心只想护朱玉英周全。

    左方是朱高煦被围攻,眼见匪徒渐渐占了上风,朱高煦声音有着恐惧:“长姐,救我!”朱玉英急忙向萧玹道:“玹儿,救我弟弟!”

    朱玉英看出萧玹眉间犹豫声音中带着哀求:“玹儿,救我弟弟。”萧玹咬牙施展踏雪无痕而出,跃入战圈中,手中七星龙渊所过之处血迹成线,匪徒们皆是看出了萧玹厉害,两名高手联手抵抗住萧玹攻击,一名匪徒看准空隙攻向毫无防备的朱玉英。

    剑锋凌厉随着萧玹喊声而至:“郡主小心!”虚晃一招不再恋战左肩被一剑刺中顿时鲜血淋漓,右手七星龙渊掷出逼退了两名联手合攻的高手,脚尖轻点地扑向朱玉英。

    却还是来迟一步指尖划过朱玉英裙摆,眼看朱玉英跌落悬崖,毫不犹豫萧玹一跃而下,施展千斤坠终是抓住了朱玉英冰凉掌心,左手抓住了凸起利石尖锐石头刺破掌心,崖下阴风阵阵席卷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萧玹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松手,若是跌落悬崖必死无疑,右手紧紧抓住朱玉英掌心,半边身子已被左肩上的伤口染红,朱玉英心尖骤然泛起令人窒息般的疼痛:“玹儿,放了我,以你武艺定可自保!”

    萧玹的回答似曾相识:“莫要多言,我绝不会弃你不顾!”朱玉英心尖柔软伴随疼痛,忧心数月的事情于此刻豁然开朗,眼前这般美好的玹儿只想在怀中悉心呵护,岂能甘心错过一生,无论前路多么艰难,玹儿只能是她的!

    雪花飘洒间铺上萧玹肩头左手已近麻木,山崖上终是传来呼喊:“永安郡主!”将士们顺着朱玉英回应的方向抛下了绳索,将朱玉英以及萧玹救上悬崖,山匪首领被毙,留下取永安郡主性命复仇之语退却。

    萧玹已力竭,朱玉英小心翼翼扶住萧玹来到裂开的马车之后遮挡,跪在萧玹身后环住萧玹不盈一握的腰身让萧玹躺在怀中。

    兰浅提着药箱跪在萧玹身旁褪去锦衣露出雪白肩头,仔细检查后松了一口气:“外伤,萧大人忍着点。”手脚却是不停,用棉球沾了酒替萧玹将伤口的血擦拭干净,再用药粉替萧玹止了肩头上的血,受伤的左手掌也用白纱层层包裹,待处理完萧玹伤口,兰浅额头上已起了汗珠,朱玉英吩咐兰浅去替其他伤员包裹。

    兰浅走后,朱玉英终是压抑不住心头冲动,环住萧玹的手臂越来越紧,脸轻轻抵在萧玹右肩闻着萧玹冷香中混杂的血腥之气,两滴泪终是承受不住眼眶重量而落在萧玹肩头消失不见。

    深吸了一口寒气压下因萧玹受伤心尖上溢出的痛楚,亲手替萧玹换上自己的郡主常服,做完这一切被朱玉英扶起的萧玹脸颊通红冷冽声音中带着羞涩:“有劳郡主。”

    客气疏离的话语让朱玉英如漫天星光凝聚般的黑眸起了一层寒冰,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无妨,玹儿怎会从京城赶来?”

    萧玹沉默片刻后方道:“我听皇太孙提起郡主出北平城时曾遇上过埋伏,担心郡主出事,所以便赶来了。”聊聊数语融化了朱玉英眼眸中的寒冰,合住萧玹右手掌再也不舍放开,唇角处是掩盖不住的淡淡笑意:“玹儿为何会担心我?”

    这一次萧玹却是毫不犹豫便道:“郡主在北平城中待我甚好,我将郡主视作可倾心相交的朋友。”右手掌传来朱玉英轻轻握紧的温度:“我愿与玹儿交心。”

    两人自马车后走出,朱高煦迎面而来看清楚萧玹的仙姿玉貌眼前一亮,急忙拱手施礼殷勤道:“朱高煦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朱玉英站在萧玹身前淡淡道:“北镇抚司镇抚使萧大人,马车是不能坐了,三弟你去清点马匹,若是不够用便令将士们挤一挤。”打发走了目光黏在萧玹身上的朱高煦,朱玉英心中这才觉得舒坦不少,牵着萧玹的手引荐二弟燕王世子朱高炽,朱高炽有礼有节,面对萧玹拱手施礼道:“能得指挥使大人相助,燕王府上下铭记于心。”

    寥寥几语间已将军队整理妥当,留下数十人善后其余者继续前行,三辆鸾车已毁马匹紧缺,与朱玉英随行的贴身婢女梅悦,兰浅共乘一匹,而朱玉英牵来萧玹的汗血宝马眼眸中隐有笑意:“马匹紧缺,可否与玹儿同行?”

    萧玹浅笑着点头道:“承蒙郡主不弃,当是与郡主同行。”萧玹有伤在身坐于朱玉英身前,纤细腰身被朱玉英臂弯环绕,萧玹的身体柔软馨香散发恰如晨曦露水般清澈冷香让朱玉英想要沉沦,抱紧萧玹的那一瞬间察觉到萧玹身子僵硬,朱玉英淡淡一笑在萧玹耳畔呵气如兰:“玹儿为何紧张了?”

    两人距离极近几是呼吸相缠,萧玹脸颊红到耳根声音已不复清冽:“我怎会紧张。”耳畔是朱玉英携带笑意的言语:“我也在猜测,玹儿为何会紧张?”

    萧玹本就受了伤加之力竭,马匹颠簸下疲惫涌上,在朱玉英温暖怀中竟渐渐阖上了眼,朱玉英左手放开缰绳,轻拢了萧玹腰身头靠在萧玹右肩,心越来越安稳用柔和声音几不可闻:“我的,玹儿!”

    天色已入黑,袁容勒马立于城墙之下收到消息永安郡主将至,便来了此地等候朱玉英,城墙后传来将士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袁容回头见到属于皇太孙的鸾车在金吾卫护卫下而至,急忙跃下马面对鸾车拱手施礼道:“袁容拜见太孙殿下!”

    车帘被朱允炆掀开,身着太孙常服四爪蟒龙加身,眉目舒朗的容颜高贵不凡,举手投足间已有了久居上位者的睥睨:“袁公子平身吧。”

    午时过后便收到飞鸽传书,这才得知昨日萧玹匆忙离京城竟是为了永安郡主,处理完手中政务之后便匆匆赶来城墙,还好未曾错过萧玹回来之时。

    天空中飘落雪花越发密集,远处将士们的火把将路途照得如同白昼,终是见到了燕王府旌旗,得到皇太孙亲迎消息的朱玉英看了看怀中萧玹,眉头轻轻皱起却很快平复,诸多皇子皇孙而至,都未曾听过皇太孙亲自出迎的消息,今日定是为了我的玹儿,思及于此心尖有着淡淡酸楚泛开。

    ☆、贴身保护

    众将士在朱高炽的命令下齐齐下马,面对朱允炆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拜见长孙殿下!”场中唯有萧玹与朱玉英三姐弟弯腰拱手施礼并未下跪,萧玹身着的郡主常服在火把照耀下尤为引人注目。

    朱允炆见到萧玹手掌上缠绕着沉沉纱布,向来温和的目光有一瞬间凌厉,轻咳一声声音恢复温润谦和:“永安郡主,燕王世子,高阳郡王远道而来甚为辛苦,听闻路上屡次遇袭,让本宫好生忧心,见到诸位无恙,本宫便放心了。”

    场面话说完,朱允炆方要唤来萧玹送她去往太医院,便听身侧袁容对萧玹呵斥道:“镇抚使大人好大胆子,青鸟暗纹乃是郡主佩饰,你竟然敢僭越以下犯上?”

    自从遇见袁容他便是处处刁难,萧玹也不打算再委屈了,方要开口,右手便被朱玉英握紧,萧玹误以为朱玉英会如北平时一般袒护袁容,心尖莫名有着怒气上涌,轻轻甩开朱玉英的手,柳叶般锋利的眉间微不可察的蹙起。

    知萧玹误会了朱玉英方要开口解释,便听朱允炆冷冷道:“袁公子以下犯上胆子也算不小,本宫允了你开口了?亦或是袁公子欺本宫年幼,眼里从未有过本宫这皇太孙?”

    目无君上,此番苛责自朱允炆说来自然是重可处斩,袁容吓得一个激灵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储君,急忙双膝跪地额头贴近了雪地声音颤抖道:“袁容知罪,请太孙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朱允炆眼眸冷冷扫过袁容,看向萧玹之时恢复柔和:“镇抚使大人,本宫尚有要事与你相商,随本宫入宫吧。”

    朱允炆此番袒护看在朱玉英眼中心尖越发酸楚,手伸出徒然触及到萧玹丝毫未曾犹豫的离去,停伫在半空中的手握成了拳藏于袖中,萧玹牵了汗血宝马行至朱允炆身前,待得朱允炆上了鸾车这才一跃上马跟随朱允炆离去。

    袁容自始至终不敢再看皇太孙一眼,直到耳畔传来朱高炽的声音:“袁公子,太孙殿下已经离开了。”袁容急忙起身弹去锦衣上沾染雪花,看向朱玉英之时挤出了笑容,回应的却是朱玉英深邃眼眸触之冰凉。

    与朱允炆一同在宫门前停下,朱允炆掀开车帘眼眸温暖关切:“玹儿,随我去往太医院。”萧玹不知心头失落从何来,抬起头淡淡一笑:“掌心处是被锐石划破,本无大碍,如今也已处理妥当,不必多事,我有些乏了,就此告退吧。”

    萧玹说完拨转马头缓缓离开,朱允炆放下车帘闷闷道:“回府!”萧玹心情好时还会施君臣之礼,心情倘若不好了即便是对着皇太孙也是不理不睬,朱允炆的亲随太监小安子早已司空见惯暗暗摇头,忍不住掀开车帘低声道:“殿下,玹儿姑娘岂是寻常女子,您这温顺性子何时才能让萧姑娘给我们做王妃,出手当然是得快狠准了。”

    头被朱允炆一个爆栗红肿了起来,当下放下帘子规矩坐在车厢前,嘀咕道:“殿下,这么多年来,您就是不肯对萧姑娘挑明爱意,让奴才看得都累了。”

    鸾车中传来朱允炆温和声音:“小安子,你再多言一字,这月的俸禄那便减半。”小安子急忙双手捂嘴:“奴才错了,奴才再不敢言一字。”

    皇太孙的鸾车自然内外华贵异常,朱允炆靠在椅背轻轻一叹唇角尽是苦涩,我岂不知玹儿性子,她待我亲厚却是如同兄长,皇爷爷允诺过玹儿自主婚约,我怎会舍得勉强了她!

    早朝散去官员们身着光鲜朝服腰系玉带顺着东华门西华门而出,路径要道均是青绿色锦绣服头戴乌纱帽手按绣春刀的锦衣卫把守,足见朱元璋对锦衣卫的倚重。

    华盖殿中玉石铺地,朱元璋换下苛沉朝服坐于龙案之后手旁是高垒奏折,朱玉英以及朱高炽,朱高煦三人立于龙案前向朱元璋施礼问安。

    朱元璋笑着隔了笔,向来凌厉霸气的目光有着柔和:“听闻你们在路途上屡次遇袭,朕已派出军队沿途剿灭山匪,幸而镇抚使萧玹及时赶至,山匪临走之时还放言要报复英儿,真是胆大妄为!”

    几句话听得朱玉英手心中起了汗,朱元璋所言如同亲身经历过截杀,那么身旁定有朱元璋埋下的探子,日后行事应越发小心谨慎才是。

    思绪间已转换了数个念头,朱玉英面容却不显惊异福了福身道:“若不是皇爷爷恩圣福泽惠及子孙,孙儿们岂能安然立于华盖殿中。”

    朱元璋后背躺在龙椅只感疲乏往日雄姿勃发如今已老迈,看着阶梯下风华正茂的孙儿们心中却是安慰:“山匪离去前威胁英儿的话虽不至于朕严阵以待,却也不得不防,思来想去高手中便只有萧玹一人为女儿身可贴身保护英儿周全,朕已传来萧玹候于殿外,便由萧玹护英儿周全。”

    朱元璋传来萧玹入殿,萧玹头戴纱帽腰系玉带身穿青绿色锦衣卫锦袍,原本烘托男儿气势的飞鱼服被萧玹穿出了俊逸洒脱,仙姿玉貌加之青莲般干净无染的气质越发引人注目,朱玉英以及朱高煦眼前同时一亮复又同时挪开了眼。

    萧玹行至龙案前单膝下跪拱手施礼道:“臣萧玹,拜见陛下!”萧玹左手沉沉纱布刺痛了朱玉英的眼,心尖处有着针尖般的痛蔓延。

    朱元璋声如洪钟隐含威严:“平身。”萧玹顺势起了身侧面对朱玉英三人拱手道:“见过燕王世子,永安郡主,高阳郡王!”施礼毕退后三人半步毕竟君臣有别身份上萧玹并不能与他们并肩而立。

    一举一动落在朱元璋眼中有着淡淡笑意:“幼时玹儿便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反倒是礼数周周全全,让朕好生意外。”寥寥数语透露了朱元璋待萧玹不同于其他臣子的亲厚,朱高炽暗暗思忖,怪不得萧玹能够以女儿身份立于朝堂之上。

    打趣了萧玹,朱元璋正色道:“萧玹听旨。”萧玹急忙又单膝跪地拱手以示尊敬,朱元璋手抚龙案道:“朕令你于此时起,贴身保护永安郡主周全!”

    萧玹从善如流施礼道:“臣领旨。”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退下,行至华盖殿外萧玹始终落后朱玉英半步,萧琅手按绣春刀迎面而来见到萧玹左手包裹的纱布止步道:“卑职见过燕王世子,永安郡主,高阳郡王!”

    口中问礼眼神却落在萧玹身上,萧玹懂了萧琅关切轻轻摇头示意无妨,两人间默契互动自然没有瞒过朱玉英的眼,声音柔和如水道:“这位大人是?”

    萧琅再次拱手施礼:“卑职锦衣卫指挥佥事萧琅。”朱玉英已查过萧玹一切,当然知晓眼前男子便是萧玹义兄,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未得朱元璋恩旨皇宫中严禁骑马,四人步行至城门登上各自鸾车,萧玹欲要上马,朱玉英柔和如水心旷神怡间又有着不容置疑:“既然是贴身保护,玹儿你便与我同坐!”

    朱玉英的鸾车损毁在路途,鸾车为新铸内务府派发,鼻息间尚有淡淡松脂香味,萧玹坐于锦凳与朱玉英保持最远的距离,朱玉英不动声色看在眼里,昨日萧玹方温顺靠在怀中,见过袁容之后却有些气恼,莫非是对她也有意所以吃了味?

    这个猜测让朱玉英心情显然是极好,唇角溢出了笑容:“玹儿坐这么远作甚,莫非是怕我吃了你?”

    萧玹揉了揉轻蹙的眉心,端着锦凳挨着朱玉英坐下,鼻息间充斥朱玉英身上散发的幽香,心尖不由一软就连语气都缓和了几分:“郡主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吃了我。”

    垂在腰身的右手被朱玉英轻轻握在手心传来朱玉英指尖微凉,声音溢满柔情:“玹儿忘了在崖下应过我,独处之时唤我名字,为何还口口声声称郡主?”

    萧玹抬头清澈如掬一汪清泉的黑眸跌落朱玉英如漫天星光凝聚的黑眸中却似引人沉醉,片刻后萧玹方反应过来,脸颊微红就连耳尖也沾染上可疑绯红,落在朱玉英眼中欢喜雀跃,萧玹已是心悦与她,只是自己尚且不知。

    握紧了萧玹右手不肯放开,朱玉英步步逼近萧玹:“玹儿可知一诺千金?”萧玹行事也并非扭捏之人当即大方道:“玉英。”朱玉英轻轻一笑,淡淡暧昧气氛在车厢中弥漫。

    一阵风扬起窗帘山清水秀的熟悉景致让萧玹脱口而出:“是前往明孝陵?”朱玉英点了点头:“见过皇爷爷之后,当然应是祭拜皇奶奶。”

    提及马皇后,萧玹神情有着黯淡,马皇后将她视作己出待她极好,却未曾料一夜之间缠绵病榻溘然长逝,朱玉英看在眼中心尖泛着疼当即安慰道:“皇奶奶生前尊荣显赫,孝治天下人人敬重,如今伴这青山绿水长眠也算是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了。”

    说话间三辆鸾车在将士重重护送下转入松涛林海中,细密雪花在林间起舞宛如冰封世界,鸾车在陵园外停伫,萧玹掀开车帘欲要跃下,却见朱高煦风度翩翩立在车架伸出白皙手掌递给萧玹,欲要让萧玹借力而下。

    以萧玹武艺哪需朱高煦如此大献殷勤,略一迟疑脚尖轻点已施展身法跃出,紧接着便是朱玉英走出车厢见到朱高煦停在半空中的手以及失望神色看向萧玹之时眼眸溢满柔情。

    明孝陵调用军队十万修建,如今寝陵主殿以及神道俱已完工,殿宇巍峨高高耸立红墙围绕,每十步便可见站姿端正的将士们手持兵刃而立。

    萧玹欲要落后朱玉英半步而行,却被朱玉英牵了右手并肩踏入神道,神道旁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神兽遥遥相对,天际飘落的雪花让朱玉英皱了眉,转身看向身着锦衣卫服饰的萧玹:“天气如此冷寒,玹儿既贴身保护我,飞鱼袍便不适合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