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胸膛起伏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愤怒,举起茶盏将浓茶一饮而尽随手掷出在汉白玉阶梯上摔得粉碎,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诅咒之事,燕王非蠢人,那么多半是他人栽赃嫁祸于燕王。
一念至此,朱元璋神色舒缓几分,锐利的眸光扫视匍匐在脚下满殿文武大臣,一一扫视过刑部尚书靳褚越,大理寺卿苏逸渊,南镇抚司镇抚使袁泽清、北镇抚司镇抚使萧玹!
朱元璋声如洪钟隐含威严响彻大殿:“何人能替朕分忧查清此案!”看似询问实则有能力查此案件的无非便是刑部,大理寺,南镇抚司,北镇抚司,萧玹抬头未曾有丝毫犹豫起身,跪至殿前声音如泉水般清冽:“臣萧玹,愿替陛下分忧查清此案!”
随着萧玹挺身而出,靳褚越,苏逸渊,袁泽清三人悬在半空中的心缓缓落下,有能力手段构陷燕王者,世间唯有那高高在上的数人,或许是兄弟阋墙,或许是同室操戈,皇家之事若能查明真相多是费力不讨好,若是不能查明真相轻则丢了官,重则项上人头不保!
朱元璋背靠龙椅眸光深邃看向萧玹竟觉欣慰,此刻能与他分忧者竟是孝慈皇后亲手带至世间的萧玹,目光不由得柔和几分声音中听不清楚喜怒:“萧玹,朕给你十日时间,朕信,你定不会让朕失望!燕王府众人软禁于府中,此案未曾查明之前由锦衣卫严加看管!”
再无将晚宴进行下去的兴致,朱元璋起身拂袖而去,朱允炆起身面对下跪的文武百官道:“诸爱卿退下,此事谁都不可妄加议论。”
官员们起身整理衣襟,如同早朝散去般井然有序退出大殿,皇子嫡孙们三三两两走出殿外,萧玹手指沾起观音慈眸滴落红泪在鼻尖轻嗅,淡淡药草味扑鼻,锦衣卫指挥佥事萧琅入殿,身后跟随数名手按绣春刀的锦衣卫。
萧琅面对朱玉英拱手施礼道:“卑职奉旨,即日起看管燕王府中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世子,永安郡主,高阳郡王恕罪!”
朱高煦闻言怒指萧琅欲要发作,被朱玉英拦下如漫天细碎星光凝聚的黑眸带着警告扫过朱高煦,朱高煦立时气势顿减,指向萧琅的手指不由得放了下来。
面对萧玹的兄长,朱玉英自是礼数周全点头道:“那便有劳指挥佥事大人,我们姐弟即刻回府。”萧琅对着朱玉英拱手施礼退在一旁,身后锦衣卫们在朱玉英左右列队,隐有示威之势。
锦衣卫深得朱元璋倚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朝中达官显贵无不闻名色变,除却皇太孙等数名极得朱元璋厚爱的皇子皇孙,待其他皇子嫡孙也无需太过客气。
萧玹手臂微动似要去牵朱玉英的手,最后在半空中停顿手掌按在剑柄之上,看向萧琅之时柳叶般锋利的眉毛轻轻蹙起:“兄长!”
察觉到萧玹压抑住的不悦,萧琅顺着萧玹目光落在朱玉英身上,当即明了萧玹要求善待燕王府之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面对燕王世子朱高炽拱手施礼道:“卑职在殿外等候,护送世子,永安郡主,高阳郡王回府!”
锦衣卫们步伐整齐划一于殿外等候朱玉英,有旁人再侧,萧玹虽想安慰朱玉英,却无法言说只得稀疏平常道:“永安郡主且放宽心,若为他人栽赃嫁祸于燕王府,我定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还燕王府公道,我勘察完观音像之后会去府上相询有关观音像一事,还有劳郡主不吝赐教。”
萧玹立时站出来请求彻查此案的心思旁人会以为萧玹急功近利,而萧玹懒散惯了的性子,朱玉英知萧玹是为了她才会插手此事,四目相视时朱玉英心尖有着暖意流淌:“我会在府中,等候镇抚使大人驾到。”
看着朱玉英的背影随着锦衣卫而去,萧玹这才转身自怀中掏出白娟沾上红泪,白底立时被赤红染透,走出奉天殿,施昊早已率领南镇抚司锦衣卫们立在殿前广庭,在施昊带领下面对萧玹拱手施礼:“拜见镇抚使大人!”
萧玹点头看向施昊:“自入宫后但凡接触过玉观音之人一一查明,若有嫌疑者先行逮捕入昭狱详加闻讯,记得不可用刑,即刻行动!”随着萧玹命令,锦衣卫们单独行事不必经过其他部门速度自然极快,贡品只由金吾卫看管,上至负责看管贡品的金吾卫中郎将,下至挪动过玉观音的大角手皆关押至昭狱中。
冬天的夜伴随着寒风落雪而冰冷,京城中屈指一数的凌烟阁中灯火通明暖意融融,三楼房间与楼下热闹喧嚣相比显得寂寥,雪铃儿独自站在窗户旁,一根玉簪将如瀑般的黑发挽起,及腰青丝随风而动。
☆、空寂谷
雪花飘舞中一只小白点离雪铃儿越来越近,雪铃儿眸光中闪过一丝精光,自窗沿随手抓起一把小麦拘于手心,全身通白的信鸽扑腾着靠近雪铃儿,盘旋一圈最后落在雪铃儿手心,雪铃儿自信鸽腿上轻柔取下薄如蝉翼的信笺。
裙摆轻扫间雪铃儿走到烛光前正要拆开信笺,便听见房门传来敲门声,雪铃儿将手中信笺藏于怀中起身开门,门前站着身穿飞鱼服腰系玉带的萧玹,萧玹愁眉苦脸入了房中坐在锦桌前自顾自斟茶一饮而尽。
雪铃儿唇角扬起笑意有着一丝温柔打趣道:“镇抚使大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身穿飞鱼服而来,吓跑了凌烟阁的客人,镇抚使大人可是赔了这一年俸禄也抵不过今日收的那些白花花银子。”
萧玹自怀中取出沾上沾染上玉观音眼角赤红药汁的白娟双手递给雪铃儿,一脸讨好与期待,雪铃儿不禁笑着道:“莫非是玹儿的落红,交予我过目?”
玩笑话让萧玹白皙脸颊直红透到了耳尖,平日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有些紧张:“铃儿姐姐,莫要胡说八道!”
雪铃儿笑容越发璀璨像极了开得正艳的花朵:“我给予你的小册子看过了?”小册子被朱玉英拿了去,里面是什么内容萧玹自是丝毫不知,摇了头:“被玉英收了起来,我并不知晓是何内容。”
随着雪铃儿笑意更盛萧玹则是一脸窘迫,干咳了一声硬生生转了话题:“铃儿姐姐,我是有事前来。”
议起正事,雪铃儿收敛了脸颊上饶有趣味的笑颜,自怀中取出方才藏在怀中的信笺面对萧玹轻扬:“皇宫传来的消息,看来是与玹儿有关了。”
说话间雪铃儿并不避讳萧玹,自烛光中将信笺展开在烛火上烘烤,片刻之后显出蝇头大小般的字迹,萧玹看了一眼内容笑着道:“方才皇宫中发生的事情,我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何必看这些转述之语,不过雪狼堡的情报果然是天下无双。”
雪铃儿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燃起的火苗吞噬了蝇头小字,萧玹将发生在皇宫中的事情细细道来,雪铃儿轻嗅白娟上红色汁液眉头轻蹙复又舒展:“能够将时辰拿捏得分毫不差,有能力嫁祸给燕王府者不过寥寥数人,这药汁我是摸不到头绪了,不过玹儿救回来的秦姑娘祖上是药材大商,或许会知晓一二。”
凌烟阁底楼琴音绕梁,五步宽阔的阶梯,每一层阶梯上都坐满前来寻欢作乐男子,秦昕如画般容颜用白纱遮面,唯露出一双灵动双眸,手指起伏间自瑶琴发出缠绵琴音辗转悱恻,一曲毕,掌声不绝,立时便有一华服公子掷下重金:“秦姑娘才情俱佳,容颜可堪天香国色,不若我娶了秦姑娘为妾室,保你富贵无虞,何须在凌烟阁抛头露面如此艰辛。”
华服公子的话语引来一片唏嘘,对秦昕动了心思的男子数不胜数,秦昕不胜其烦声音却是婉转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当知不配为公子妾室,告退!”
站在角落处的雪铃儿轻笑:“玹儿眼光倒是不错,秦姑娘琴艺莫说京城,放眼天下也罕有与她比肩者。”
秦昕起身双手并于腰间面对满堂男子福了福身转身离开,雪铃儿在前方引路行至秦昕房中,窗户向南恰好是冬暖夏凉的格局,可知雪铃儿的确非常照顾萧玹救下的人。
意外见到萧玹,秦昕白纱遮住的容颜露出喜色,双手摘下面纱露出如画般容颜,那抹惊喜已收敛面对萧玹盈盈一拜:“镇抚使大人!”
萧玹急忙将半空中的秦昕扶住摆手道:“秦姑娘如此多礼,倒是折煞了我。”迎了萧玹与雪铃儿入内坐定,秦昕斟茶之后与两人同座,萧玹声音清冽道:“不瞒秦姑娘,我此来是有要事详询。”
说话间自怀中掏出白娟递给秦昕:“不知秦姑娘可否识得此药为何物?出自何方?”秦昕放在鼻尖轻嗅眼眸中有着疑惑,思索片刻方道:“我在书籍上见过一种名为赤心莲的药材,本是无色,受热后会化作赤红。”
秦昕抬头看向萧玹:“我仅在书籍上所见,我的师父方道子应当知晓赤心莲出自何方。”方道子之名萧玹随姜栎行走江湖之时便有耳闻,一身医术无人能出其佑,秦昕眉宇忽而黯淡:“当年颜驭忠觊觎我家财富,栽赃嫁祸于秦家谋逆,我因在师父身旁才免于此劫,原本无垢心思染上仇恨无法再潜心学医,被师父逐出门中,回到京城伺机报仇。”
忆起家人惨死,秦昕眼眸闪烁清晰痛楚,萧玹轻轻叹息拍了拍秦昕手背软言道:“颜驭忠已被灭了满门,一切皆是过去了,莫要难过。”
秦昕轻轻点头收起了悲伤情绪挤出了一丝笑容:“师父本是踪迹无常,却每逢师母祭日往往会在空寂谷中住上月余,算算时辰如今当在谷中,离京城有着大半日路程,镇抚使大人可需要拜访?”
萧玹收起白娟自然点头道:“空寂谷我是闻所未闻,还要劳烦秦姑娘带路了,事不宜迟,我换了这身碍眼的飞鱼服,我们即刻赶往空寂谷中,算算时辰应当在天明之前赶至。”
因恰逢朱元璋生辰,虽已过了深夜城中依稀可见喜气洋洋,城门处是重兵把守,卯时之前禁止任何人出入,大雪飞舞,手执□□而立的将士在墙头站得挺直,落雪刺目的白,落在铠甲之上。
马蹄声传来,萧玹在城墙下勒马而立,自怀中掏出刻着北镇抚司背面刻着镇抚使的铜质令牌:“我需即刻出城,有劳放行。”验过萧玹手中令牌,城门打开一条缝隙刚好容萧玹离开,两人两骑迅速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越是靠近空虚谷越是崎岖难行,手中火把早已熄灭,萧玹早已将御寒披风给了身子娇弱的秦昕,雪花融入锦衣中生生打了个寒颤。
雪花随着天明而止,空虚谷本是荒无人烟之地,方道子喜爱这谷中山水故将亡妻埋葬在此,稀疏药草在方道子悉心培育下偶然可见,小径已不能骑马,萧玹下了马走在秦昕身后,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有着歉然:“倒是连累秦姑娘陪我跑这一趟了。”
秦昕轻轻摇头:“若是能帮到镇抚使大人,受些风雪又有何妨。”萧玹笑着道:“秦姑娘与我如今当是朋友?”秦昕点头:“若镇抚使大人不弃,我愿与镇抚使大人以朋友相交。”
萧玹言语间笑意更甚:“那便莫要开口闭口便唤我官职,未免也太过生疏了些,唤我名字可好?”前方秦昕点头方要回答萧玹,看清楚前方狭窄路口上种植紫色花朵急忙回头捂住口鼻示意萧玹屏住呼吸快速道:“紫曼草,空中有迷药。”
萧玹屏住呼吸轻揽秦昕腰身,脚尖轻点间耳畔风声作响不过三个呼吸间两人已越过了那一片紫曼草,松开了秦昕腰身,秦昕耳尖透红有些眷恋离开萧玹馥郁冷香的怀中轻轻道:“当年我离开之时,紫曼草尚种下,如今已长成绵延一片,误入者饶是一身武艺超凡也会昏迷过去。”
说话间眼前出现一处茅屋,茅屋旁坟墓前一道苍老身影将泥土中钻出的野草拔去,秦昕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红了眼眶:“师父!”
方道子身穿粗布麻衣满头银发,虽已年过半百仍是神采奕奕,听见秦昕的声音回头快走几步可见身姿矫健,扶起秦昕轻轻一叹:“昕儿,你我既无师徒缘分,日后也无需行此大礼。”
萧玹面对方道子弯腰拱手施礼道:“萧玹拜见前辈。”方道子扶起秦昕看向萧玹微微点头:“姑娘身上无疾,不知姑娘寻到空虚谷有何要事?”
不过数眼便能知晓萧玹身体安康不由肃然起敬,自怀中掏出白娟双手恭敬奉上:“秦姑娘言过,或许是赤心莲,前辈可知晓何处有此物?”
方道子满是褶皱的手掌接过白娟轻嗅点头道:“的确是赤心莲,汁液取出之时本是无色,受热可化为浅淡红色,白娟上沾染的赤心炼汁液被人凝炼,所以尤为赤红,赤心莲非人力可栽培,唯有南诏国景番镇有着一片赤心莲,能有如此熟悉凝炼汁液的人屈指可数,若是到了景番镇便不难寻出。”
方道子的话令萧玹精神一振,面对方道子弯腰拱手施礼道:“多谢前辈不吝指点,晚辈受教。”
拜别方道子一路兼程而回,回到京城之时天色已入了黑,萧玹将秦昕送至凌风阁前笑道:“此次若无秦姑娘相助,此刻我定是还未曾理出头绪。”
萧玹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极美容颜加之如玉般剔透温暖气质令人莫名依恋,秦昕心尖有着一瞬间柔软淡淡笑道:“萧姑娘于我本有救命之恩,何需谢我。”
目送秦昕进入凌风阁,萧玹转身上马方要离去便见雪鸢手执长鞭气冲冲归来,萧玹笑着道:“鸢儿。”
雪鸢自顾生气方才并未见到萧玹,此刻眼前一亮声音清脆带着委屈:“玹儿姐姐,有人欺负我。”说话间摸了摸鼻尖更显怜爱,萧玹哈哈大笑:“鸢儿不去欺负别人,便是谢天谢地了,谁不长眼敢欺负雪狼堡大小姐。”
见萧玹勒马欲要离去,雪鸢不依不饶牵了汗血宝马缰绳:“玹儿姐姐,那人武功较之于你不相上下,你便不好奇了?”
萧玹轻轻颁开雪鸢手指笑道:“一山还比一山高,我可不认为是什么年轻翘楚,我尚且有要事在身,改日定要替你讨回公道,京城中鱼目混杂,鸢儿在京中行事且要小心些。”
叮嘱完雪鸢,萧玹轻拍马臀朝着燕王府方向而去,一夜一日未见朱玉英,心尖如有万蚁噬咬,脑中竟是朱玉英一颦一笑,自是想极了她。
☆、太孙府
燕王府前被萧琅麾下锦衣卫重重包围,萧玹轻跃下马萧琅亲信锦衣卫百户梁冀立即迎了上来,面对萧玹拱手施礼道:“镇抚使大人。”
环顾左右不见萧琅身影,萧玹声音如清泉般清冽:“梁大人不必多礼,玉观音一案,我需详问燕王府中人,有劳梁大人行个方便。”
梁冀手臂轻挥,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们让出一条通达打开了燕王府大门,萧玹走入燕王府无须人引领便径直来到朱玉英居住的偏院外,梅悦轻轻开了门让萧玹走入院中,萧玹与朱玉英的关系贴身婢女梅悦兰浅自是知晓,轻声道:“昨夜郡主等了镇抚使大人一宿未眠,今日便早早歇下了。”
昨夜与朱玉英分别之时,萧玹言明会去府中寻她,未曾料想朱玉英为了等她竟会一宿未眠,一时心尖有着暖意流淌,忍住想要见朱玉英的冲动,沐浴更衣洗去奔波疲乏方至朱玉英卧房前轻叩了门扉。
朱玉英赤足开了门扑入萧玹怀中冷香加之皂角香味极其令人贪念,萧玹轻吻了朱玉英额头入了卧房顺势关上房门将朱玉英横腰抱起入了卧房,印上朱玉英柔软唇瓣辗转缠绵。
直至朱玉英瘫软在怀中呼吸紊乱,萧玹坐于床榻衣襟已凌乱怀中抱着朱玉英,两人距离呼吸相缠环抱间再也不舍分开,萧玹声音不复清冷,将查到的事情道来,末了歉然道:“我明日或许便要动身去往南诏国。”
南诏国一来一去至少会耗费月余,于萧玹与朱玉英而言会是度日如年般的煎熬,白皙指尖带着眷恋抚上萧玹脸颊:“玹儿,陷害燕王府者,你我皆知非常人,来来去去不过是那几人,金吾卫本是由皇太孙管辖,如今看来皇太孙是最为可疑之人。”
未曾犹豫萧玹脱口而出道:“我了解允炆哥哥,他是谦谦君子绝不会陷害燕王府。”靠在萧玹怀中的朱玉英秀美轻轻蹙起,心尖泛着酸楚沉默不语,萧玹后知后觉朱玉英吃了味,更是拢紧了朱玉英纤细腰身:“我并无它意,玉英,你知我心意,我此生只爱你一人!”
朱玉英轻咬萧玹唇角以示惩罚,声音闷闷道:“玹儿唤允炆哥哥,倒是亲昵。”话语一转带着试探:“若朱允炆真有与燕王府作对之心,玹儿当如何自处?”
萧玹黑眸清澈如掬一汪清泉看向朱玉英转开话题:“朱允炆不会如此傻,与燕王府作对只会是两败俱伤,若他真有意对付燕王府,我会与你生死与共!”
萧玹日后定会忠于朱允炆,这是第一次见面之时便是有结论,朱玉英眉眼黯淡几分只愿那一日迟些到来,天下,父王志在必得,而玹儿那日当如何自处,如今不敢想太深。
见朱玉英依旧沉默,萧玹只以为朱玉英余怒未消,握住朱玉英纤细手指讨好笑道:“玉英,莫要生气了,先前我并不知朱允炆待我之心,日后我避免与他往来可好,世事虽无常,终归这一生我只会与你在一起。”
朱玉英在萧玹光洁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是,世事虽无常,无论发生何事,我与玹儿生死不离!”环住萧玹玉颈,一吻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