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少爷便是大少爷,无论什么时候都觉得别人替他做事是理所当然,世上所有人都是欠他的。
我低声解释道:“打入慎刑司尚有回转的余地,若再不送走她,待她在陛下面前担下所有罪责,那便只有落个当庭杖毙的下场。”
宋承听后脸上流露出愧疚之情,自嘲道:“我错怪大人了,大人您做得很对,是我太蠢太冲动了。”
我毫不留情道:“你的确不太聪明。”
“因为聪明的人从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当你将那张字条送给我时,你就应该想到我未必会答应你的请求。”
宋承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哪个人能不为‘天下'二字所动,特别是男人。莫非大人这些年来真没动过一点歪念?”
我诚实道:“动过。”
宋承大笑道:“我就喜欢大人这股子爽快劲儿,不像顾清嘉那群伪君子,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会为‘天下’二字动心。但在动心之前,我会考量许下承诺的那个人有没有给出的能力。”
宋承道:“在大人眼中,我没有这个能力。”
我不答,以示默认。
宋承道:“那大人为何又要答应帮我?”
我正色道:“我并没有答应要帮你们。”
“那大人为何半夜来此?”
“我来此只是想问了几个问题。”
宋承道:“大人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认为到底是谁揭露了你和凝馨之事?”
宋承道:“我本以为大人是唯一知道此事的人。”
我挑眉道:“你怀疑我?”
“如果我怀疑大人,便不会给大人那张字条了。”
“既然你如此笃定不是我,想必心中已有了答案。”
宋承干脆道:“没有。”
“有怀疑的人吗?比如说你的死对头顾清嘉。”
宋承斩钉截铁道:“不是他。”
我问道:“这么肯定?”
宋承道:“人最了解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这句话适用于你和顾清嘉。”
宋承扑哧笑道:“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暧昧?”
我轻咳一声,示意回到正题。
宋承怀念道:“曾经有段日子我也好过男风,不过玩腻了终归还是觉得女人好。”
“说正经事。”
“大人不问我为何要给你那张字条?”
我道:“这正是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
宋承答道:“很简单,因为这宫里唯一能帮我和凝馨的只有大人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好奇的是另一件事。若你想寻求我的帮助,大可在下午时像往常一样直接来我殿中。但你没有,你的选择是在大上午暗中派人将那张字条给我。我料想你这么做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我怕来不及了。”
我双眉微皱,事情的真相似乎离我的猜想越来越近了。
我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承沉默了片刻,才道:“昨晚我收到了一张字条。”
“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