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种田之彩云为衣

种田之彩云为衣 _分节阅读_32

    巧儿说完这句眼里就汪出泪来,月亮一看,又安慰巧儿,巧儿流着泪说:“那把爹娘也叫起来吧,我就怕半夜三更的叫他们把他们吓坏了。”

    月亮稳定了一下情绪,轻轻的敲爹娘屋里的门,语气平静的喊:“爹,娘,开一下门。”

    唐氏一下惊醒了,赶紧下床来开门,见月亮和巧儿都已经起来了,很是诧异,月亮不等她发问,就直接说:“娘,我哥可能昨晚上在外面玩牌太晚了,现在还没回来,咱们都去找找,看看咋回事儿。”

    白裁缝也出门来了,一听月亮这么说,一言不发的回屋快速穿好了衣裳,唐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转着圈子说:“哎呀,雨生怎么能一夜不回家啊?这孩子从小老实,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巧儿,你咋不早跟我说啊?”

    巧儿只默默流眼泪,月亮打断娘的话说:“娘,你和嫂子在家等着,我和爹出去找找,别着急,哥都二十多岁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放心吧,或许觉得太晚了,在别人家住下了呢。”

    虽然知道月亮也是猜测,这样的开解还是让唐氏和巧儿心里稍微得到一些安慰。唐氏看见巧儿哭了,知道自己若是再表现的急躁,更让媳妇担心,于是强作镇定的说:“好,你们去吧,等你们回来一块吃饭。”

    月亮和爹出了门,但是去哪儿找呢?现在天刚刚亮,家家户户都还闭着门,大街上除了鸡鸣狗叫声儿,听不见一点人声儿。

    俩个人在胡同口茫然的站了一会儿,月亮心一横,跟爹说:“不管了,只管喊吧,现在街上正安静,他要是在哪一家,一喊就出来了。”

    白裁缝无计可施,原本心里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但是这儿子夜不归宿,实在是让人心里担忧极了,还是按月亮说的喊吧。

    两个人分头行动,一个往西边走,一边往东边走,一边走一边喊“雨生”“雨生哥”“雨生”“雨生哥”……

    这声音在不大不小的村庄很快传遍了,有稀罕好奇的人打开了门,伸出头问:“找雨生?哦,没见。“

    林永兴家深宅大院,但是林老爷子有个习惯,就是早上启明星还没落下去就起床打太极拳,月亮的声音他原本没有那么熟悉,但是听见喊“雨生哥”,他就知道是月亮,心里暗想:”不知道这大清早的,月亮喊她哥有什么事儿?“在听声音焦急,想了一下还是让阿呆去叫林永兴,林永兴睡得正想,阿呆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动静,阿呆只好跑到窗户那儿敲,一边敲一边好声好气的喊:”少爷,少爷,老爷子叫你起床。“

    林永兴终于从周公会面里醒过来,有些无奈的隔着窗户说:”阿呆,为啥我睡个觉你都不放过我?“

    阿呆说:”少爷,你别冤枉我,这是老爷子让你起床的,听见月亮姑娘在街上喊她哥,好像还挺着急的,让你出去看看。“

    林永兴一听,“咔嚓”一声推开窗户,把阿呆的头结结实实的碰了一下,阿呆捂着脑袋,林永兴也不顾的安慰他了,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月亮怎么了?你净在那儿敲门,怎么不早说?”

    阿呆知道他着急,无心跟他计较撞头一事儿,提醒他说:”少爷,你赶紧穿好衣裳出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

    林永兴赶紧穿上衣裤,走出门来,果然听见月亮还在喊雨生哥,嗓子已经有些哑了,林永兴脸也顾不上洗,只舀了一杯冷水漱口,就赶紧跑出门去。

    月亮正好刚刚从他家门前经过,林永兴出了门就看见月亮了,早上还有些许凉意,月亮的头上却冒着汗,林永兴一边朝她快步走过去一边喊她:“月亮,雨生哥怎么了?”

    月亮一看林永兴,差点哭出来,她紧走了几步,两个人面对面了,月亮说:“我哥一晚上没回来,我们找不到他了。”说罢眼圈就红了。

    林永兴看月亮这脸上又是汗又是泪的模样,心里很不好受,他自然的双手扶住月亮的肩膀说:“别着急,雨生哥不会有事儿的,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在哪儿?”

    月亮顾不上什么家丑不家丑的,诚实的说:“我哥他过年以后就迷上了打牌,只不过只有我嫂子知道他啥时候回来,今天才知道他时常半夜三更才回家,昨晚上更夸张,一晚上都没回去,我猜他还是去玩牌了。”

    林永兴听了一拍脑袋说:“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我出诊在周家庄的时候,无意间听说周家庄有个人,好赌,自己还专门设了赌场,说周边好多人都不在自己村里完了,都去那儿玩。会不会雨生哥去那儿了?”

    月亮一听,虽然是赌场,也好像看见了希望,她急切的说:“那我去周家庄找他吧,我现在就去。”

    林永兴拉住月亮的胳膊说:“我陪你去,你等着,我回家把马车套上,周家庄离咱们这有五六里地,走过去太远了。”

    月亮去找白裁缝想给他说一声儿,不料有人给月亮说,看见她爹往东边邻村去了,月亮一想,也顾不上再去找爹了,林永兴正好已经赶着马车过来了,就跳上车子就走了。

    第五十章 寻找雨生

    月亮和林永兴出了村,一路向南走。天也渐渐亮了,东边天空一片霞光。

    林永兴赶车,月亮坐在马车上无心看风景,想想哥哥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嫂子和爹娘心急如焚,就忍不住不断催促林永兴把马车赶得快一点。林永兴扬起鞭子,在马背上空甩个响鞭,马儿撒开四蹄向前奔。

    马车在颠簸的小路上前行,地上覆盖的白霜明晃晃的闪着光,一个时辰后,林永兴终于喝停了喘著粗气的马,从车上跳下来。

    周家庄到了,林永兴随便找人问了一下,问出老周家的地址。一到大门口,林永兴还没把车停稳,月亮就从车上跳下来了。

    老周家大门很破旧,门板已经被虫蛀得大窟窿小眼儿,两个门之间还留下很大的一个缝,能从门缝里看见院子里停着缺了轱辘的独轮车,断了腿儿的凳子。一只脖子上没了毛儿的鸡踱着步过来了,和在门缝外面着急张望的月亮对视。

    月亮回头看了一眼停好车走过来的林永兴,有些困惑的说:“没有声音,没在这儿啊”。

    林永兴也从门缝里看了一下,确实是没有动静。

    两个人正在犹豫是敲门还是离开,后面来了一个背着粪筐的老头,腰里扎着草绳,头上裹着灰不溜秋的毛巾,阴阳怪气的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大清早就来老周家这种地方鬼混,还带着个姑娘。”

    月亮张口想辩解,林永兴拉了她的袖子一下,笑嘻嘻的说:“大爷,你看我这是第一回来,连门咋进都不知道,看您老应该知道,告诉我一下呗?”

    那老头把林永兴上下打量一番,冷冷的说:“你们这些穿稠带玉的公子,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早晚把你祖宗的家业倒腾干净了。他这门一推就开,进去有个地洞,挖了两米深,神仙都听不见声音。赶紧去吧,看见你们这些人我就想把这一筐粪撒在你们头上。”

    林永兴下意识的用手护了一下头,月亮已经去推门了,果然门看似拴上了,其实是稍一用力就开了。

    老头摇着头走了。林永兴两步跨进院里,赶在月亮前面。

    一个姑娘正站在堂屋门口,双手抄在袖子里,身上穿着大红棉袄,头上带着翠绿的头巾,看见有人来了,流着口水笑起来,胸前一片油光光的污渍。月亮蓦然想起当初高婆婆给哥哥提起的亲事,应该就是这个傻姑娘吧。

    可是院子里还是空无一人,环视一周也看不到有什么地洞。两个人正在纳闷,那姑娘突然指着那个缺了车轮的独轮车说:“洞洞洞洞……”,说完吃着手笑起来。

    林永兴走到独轮车那儿,原来真的有个洞藏在独轮车下面,只要掀开车,就能看见洞口。

    林永兴和月亮对视一眼,这下面应该真的有人。

    林永兴掀起独轮车,想下去看个究竟,不料,还没往下走呢,里面就传出来一个半老不老的声音:“来了”,却并看不见人。

    林永兴不知道这句“来了”仅仅是和所有来者打招呼的日常用语,还是另有深意。

    月亮急了,站在地面上朝洞里喊:“白雨生在你这儿吗?”

    从洞里钻出来一个人,露出半截身子,林永兴认得,那就是老周。

    老周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满口黄牙,看了看月亮,呲着牙笑了起来:“嗨,居然是白家的仙女来了,原本以为你爹回来呢。你哥在我这儿呢,睡了一觉,好着呢,下来看看吧。”

    月亮听他说一席话却并不能安心,总觉得他话里不怀好意,于是急急的想要踩着梯子下去。

    林永兴拉住她说:“月亮,你在外面等我,我下去叫雨生哥出来。”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还不知道洞里是什么景象呢,万一吓到月亮了。

    无奈月亮很坚持,非要亲眼去看看哥哥到底怎么样了,林永兴只好小心的扶了她,自己先顺着梯子下去,迅速瞥了一眼洞里,里面燃着火把,昏昏暗暗,角落里躺了一个人,似乎是白雨生,旁边还坐了三四个人在打盹。

    月亮的脚一落地,就火急火燎的喊了一句:“哥,你在哪儿?”

    洞里传来一句弱弱的声音:“月亮,月亮,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快回去……”

    第 51 章 大结局

    月亮这时候已经适应了洞里的光线,看见自己的哥哥半躺在角落里,身上只穿了单衣,棉袄不知去向,手脚都捆了绳子。

    那边林永兴已经一把揪住老周的领子,咬着牙说:你敢私自囚禁人?你打了他?看我今天不把你们这狗窝给端了。

    不料那老周虽然身形消瘦,被林永兴提得双脚离了地,依然面无惧色,皮笑肉不笑的说:林少爷,你不用唬我,我老周也不是被唬大的,你先问问他欠了多少赌债了?

    月亮用力的给白雨生解绳子,白雨生却使劲把手脚往后缩,一边说:月亮,你快走,快走……

    月亮不答话,只追着他要把绳子解开,旁边坐的那个人也并不阻拦。

    林永兴开着白雨生的狼狈模样,心里不免叹息,看这个样子,估计是连棉衣都已经输进去了。

    绳子解开了,月亮把白雨生从地上拉起来就要往外走。

    旁边的人伸出手臂拦住了白雨生,老周踱步过来,看着白雨生说:“白少爷,你没有忘了答应我们的条件吧?你这么走了我可不愿意。”

    白雨生如梦方醒一般,看看月亮,看看林永兴,再看看老周,呆愣愣的说:“老周,那是你们逼我答应的,现在我后悔了。”

    老周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让林永兴看,林永兴接过来,刚看了第一句就惊得心里一“咯噔”。

    原来那是一张按了手印的契约。

    现有白雨生欠老周良田十亩,瓦房五间,银子五百两,经双方协商,白雨生同意将家中布料秘方传于老周,白雨生所欠良田瓦房银子一笔勾销。

    林永兴默默的将这张纸递给月亮。

    他试图劝说老周放弃这一打算,脸上带笑的说:“周伯,你看这赌桌上的事儿怎么能算数呢?你要银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布料秘方呢?”

    老周这时候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自古赌债也是债。没有不算数之说。

    白雨生仍是呆呆的,嘴里只嘟囔着:月亮,你快走吧,月亮,你快走吧。

    林永兴说:“那你也不必逼着他立即还啊,让他回去想想办法,还你就是。”

    老周却不依不饶,只说:“林少爷,你当然是胳膊肘朝里拐,我知道你和白家结了亲,你走我管不着,白雨生不还债就不能出这个门。”

    月亮看着哥哥有些呆滞的眼神,想想自己到这个家不过才一年时间,以前欠的债还了,哥哥娶了亲,盖了新房,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可是自从哥哥沾染上赌博的恶习,嫂子就没有开心过,现在把家底输光了不说,还被人囚起来,不知道受了什么罪。

    家人身体健康,能吃饱穿暖不就很好吗?

    想到这些,月亮从衣兜里掏出锦囊,林永兴不知这是何物,老周更不知所以,只有白雨生双眼含泪,嘴张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月亮把那锦囊拎在手上,对老周说:“这就是布料秘方,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