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守财奴的种田生活

守财奴的种田生活_分节阅读_46

    小河对岸的几人听闻声音,才发现柳二郎和小桃红来找他们了,眼看小桃红两人快要到跟前,虎子扯了一把石板上的阿品与三郎,转身撒丫子就跑。

    倒是把小桃红弄得一愣,这是咋的了?日头落山不回家也就罢了,此时自己来找他们,为何还转身就跑?难不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桃红加快脚步,几大步就跨上了河对岸,喘着气道:“你们给我站住,跑什么跑?我能吃了你们啊?”

    虎子已经跑出去老远,三郎也跟着跑出去了一段,阿品犹豫了一下,倒是只跑出去几步,听到小桃红的喊声,阿品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柳二郎拉着小桃红走到阿品身后,“怎么回事?阿品你给我说说,你婶儿这么忙,你们还害她操心,跑这么大老远来找你们。”见阿品停下,远处的虎子与三郎也顿住脚步,只是没有走回来。

    小桃红平息了一下喘息,也道:“是啊,你们有什么事倒是回家跟一家人商量啊,就算天塌下来大家一起顶着,不回家算什么事啊?”

    阿品不转过来,也不吭声儿,柳二郎厉声道:“转过来说话!”阿品顿了顿,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来,低着头不看小桃红与柳二郎。

    柳二郎比阿品高出许多,阿品低着头他倒也看不见阿品的脸,小桃红却比阿品矮了一截,阿品低着头她还是看到了阿品脸上的几处淤青。

    小桃红急忙走近阿品,歪头看着阿品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急促问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为什么受伤?别处还有伤口吗?三郎和虎子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阿品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小桃红担忧的眉眼,皱着眉头道:“我们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婶儿你别担心,这事儿全赖我,不关虎子三郎他们的事儿。”

    虎子与三郎已经走了回来,脸上同样有着淤青和伤口,只不过不及阿品脸上的多。虎子稍比阿品少一些伤口,三郎只是脸上有一个巴掌印,衣裳有些脏乱,眼圈略有些红,倒是成了受伤最少的人。

    虎子也听到了阿品的话,见阿品一个人扛下所以的罪责,立刻凑了过来,急急忙忙道:“不关小品子的事儿,真的,都是我的错,我口无遮拦,才惹得别人出手,带害了三郎和小品子。”

    小桃红眼里还带着泪水,见几人没事儿,还能活蹦乱跳的相互袒护,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上前给几人整理了一下衣裳,“行了,都没事儿就好,我也不追究谁对谁错,打架这个事情大伙儿都有错,下次不要争强斗狠,家里人会担心,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知道吗?”

    见几人重重点了点头,小桃红破涕为笑道:“走了,我们回家吃饭,去看看伤口,别留疤,我们家英俊的三个大小伙儿,留了疤就不好看了,说不来媳妇儿。”

    说着小桃红领着几人往回走,三郎却红着眼眶在原地顿了顿,往身后看了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在虎子身后往回走。

    过了小河小桃红突然道:“你们是跟谁打架的?为了什么事啊?你们倒是还活蹦乱跳的,有没有对对方的人下重手?打残了别人我可付不起医药费啊!”

    小桃红才想起来了解一下斗殴的对方有没有受重伤,半开玩笑的问一下三人,最后一句纯属是开玩笑的,毕竟十四五的小伙打个架嘛,没什么深仇大恨,应该不会下死手,至多是争口气。

    只是没想到后面的三人却没有吭声,小桃红心觉不妙,转身看着三人,语气严厉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虎子三人低着头,萦绕在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却无一人开口,看样子是打算沉默到底。小桃红感受着几人之间的气氛,急红了眼圈,“你们倒是说啊!是不是你们把别人打残了?还是……”

    小桃红不敢想,如果虎子他们失手打死了人,还谈什么前途,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对方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按律法来说,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这可如何是好?

    再想想方才几人相互袒护,相互顶罪,小桃红心里凉了一大截,柳二郎也脸色凝重。

    三郎顿了顿,抬起头道:“大姐,这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官府来抓人,就让我去吧,跟二哥他们没关系的,他们都是为了护着我。”

    三郎眼圈很红,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进了官府,他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但他学的是君子之道,不能龟缩。死了也许不可怕,可是他觉得舍不得大姐和二哥这些亲人,觉得对不起一家人对他的殷切期望。

    听闻三郎的话,小桃红瞬间眼泪止不的往下流,整个人都瘫软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柳二郎伸手扶着小桃红,“小桃,你先别哭,搞清楚事情原委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一旁的虎子见三郎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伸手把三郎推在身后,“三郎你胡说什么呢?人是我打的,官府要抓人自然也是抓我,你念书厉害,有前途,要好好念书,二哥是没什么用,却也不能让你被官府抓走啊?”

    阿品看了看虎子和三郎,声音沙哑道:“你们别争了,真正没用的应该是我,人我也打了,就让我去吧,你们记得帮我给我爹养老送终。”

    柳二郎一声爆喝,“够了!你们在这里争有什么用?先把事情原委说来我们听听,一个不好有可能你们都得搭进去,搞清楚事情原委,才好想办法应对。”

    闻言几人都沉寂下来,虎子情绪低落道:“今日散学之后,与往日一样,我们几个打算一同回家,可是先生让小品子留下一会儿,我们就想着我与三郎先回家给家里人搭把手做活。走到半路我肚子疼,让三郎在路边等我,我就拉泡屎的功夫,回来就看到那群畜生把三郎摁地上,又摸又亲,说让三郎跟他们玩,就罩着我们这些没爹没娘的穷酸,给三郎买一件像样点的衣裳。三郎一挣扎,他们就骂爹骂娘,还打了三郎一巴掌,我当即眼一红,就在路边捡了块石头,冲过去打翻了几个人。”

    “那后来呢?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死了?”柳二郎直皱眉头,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小桃红一个劲打量三郎,只是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嘴角有些淤青,应该没被怎么样。

    不过小桃红还是忍不住发问,“那……三郎,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三郎毕竟年岁不大,显然有些心有余悸,“他们,他们让我跟他们玩,扯我的衣裳,我推他们,他们就打了我一耳光,后来二哥就回来了。”

    闻言小桃红松了口气,只要没事就好,旁的再想办法解决就是。

    虎子接着道:“那时候没人死,他们有四五个人,我又要护着三郎,打不过他们。后来品子跟了上来,品子个高力气大,打了一会儿寻个空挡就把一个人打倒了,那畜生额头咕噜咕噜冒着血,旁的人都被吓跑了……就剩下我们与那人,我不解气,捡石头朝他裤裆来了一下……抽抽几下他就不动了。”

    小桃红仿佛看到了一丝转机,迫不及待问道:“意思就是你们也不确定他死没死对么?快带我们去,把他背回来治好,你们就都不用杀头了!”

    几人踌躇了一下,三郎道:“我们……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然后品子把他背到树林里扔了,怕放在路上被人发现,路边好大一摊血,也被我们处理了。”

    小桃红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站直了身子,“快,品子你把他扔哪儿了?快带我们去,把他捡回来,给张大婶儿她儿子看看,指不定他没死呢,一定能治好的,张大婶儿她儿子医术很高超的。”

    几人也抱着一丝希望,阿品走在最前面,急急忙忙领着柳二郎与小桃红朝他扔了人的地方去。

    小桃红一路走一路问道:“品子你下手重吗?你们打了他多长时间了?当时有没有看他还出气没有?”

    小桃红想快点找到那人,又害怕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种心急如焚,又期盼又害怕的情绪,让小桃红心跳都有些不正常。

    走了一段,阿品就领着几人朝一个树林里岔了进去,在一个小土堆后面看到了被血糊了半边脸的一个人,勉强看得出十八|九岁的年纪,衣裳面料十分好。

    柳二郎上前摸了摸那人的脖子,道:“还有温度,脖子也在跳,应该没死,我们抓紧。”说着把那人甩在肩上扛着,大步朝城里医馆走去。

    ☆、第69章

    柳二郎也许是急了,罕见没有顾及小桃红几人跟不跟得上他的步伐,扛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迈着长腿一个劲儿的朝前跑。

    小桃红气喘吁吁跟着后面,与三郎几人努力追上柳二郎,小桃红一边跑一边看着柳二郎背上的人心乱如麻。

    听闻有钱人有圈养娈|童的嗜好,虽不是放在台面上来说,却是整个圈儿默认的事情,只要娶妻生子,并无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这被打之人光天化日对三郎动手动脚,衣裳发饰看上去也十分讲究,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权贵世家之人。

    这人头被打破了也就算了,听虎子那话的意思,他还用石头砸了这人的命根子,若是让这人变成了阉人,就算活着这人也不大可能就这样放过她们,更别说这人有可能家底雄厚。

    小桃红忍不住问道:“三郎,虎子,你们认得这个人是谁吗?他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虎子立刻一脸嫌弃,“认得,这畜生叫做周金贵,烂泥扶不上墙,都十九岁了还与我们玄一类学生混在一起,在书院里横行霸道,拉帮结伙,还有一堆人十分狗腿的跟着他,称他为周公子,以他马首。至于他家什么情况,我们也只是听说,据说是京城什么大家族的旁支,有几分家底,与咱们江树县的县太爷有几分关系。”

    小桃红心中一跳,此人果然是一个有家底的人家,江树县的县太爷也姓周,是京城外放的官,据说是来历练几年的,别人家底雄厚,不出意外的话,外放几年回到京城能连升几级。县太爷之所以如此公正廉明,刚正不阿,自然有这其中的原因,在百姓中口碑好,利于日后仕途。

    平日里县太爷确实十分的正直,因为不牵扯他自身,可是这次不一样,虎子阿品他们,打到的是县太爷的亲戚,县太爷还能不能一碗水端平,小桃红心里没底。

    她们要如何才能斗得过别人?虽然小桃红很想此人就此不举成为阉人,居然敢对三郎起歪心思还动手,同时还是期望能完好无损的治好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机会再来收拾他。

    小桃红正寻思着,她们已经到了最近的医馆,柳二郎几步跨进门,把周金贵放在一个榻上,对着里面老大夫道:“大夫,麻烦您快点,此人伤了头,有些严重。”

    闻言老大夫也不含糊,快步走过来给周金贵看了伤口把了脉,“无妨,头部的伤口虽大,却未伤及骨头,至多是有些震荡,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与疼痛引起的晕厥,老夫这就与他医治。”

    老大夫说着手上不停,招呼伙计给周金贵清洗伤口,缝合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知道周金贵不会死,柳二郎众人都松了口气,小桃红顿了顿,问道:“大夫……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而且……他不止头上有伤口,下面裆部也被石头砸到了,能不能请您看一下,看能不能治好?”

    老大夫正给周金贵头部包扎,听到小桃红这话,手里一顿,道:“姑娘放心,他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至于下面,还请姑娘几人回避一下,老夫得看看伤势才能做定夺。”

    小桃红几人只能转身离开,伙计便拉上帘子,阻隔了小桃红他们的的视线。

    里面老大夫拿个剪刀,沿着周金贵的衣裳下摆,把周金贵裆部的衣裳给剪了一个圆洞,露出周金贵受伤的裆部。

    周金贵的物件紫红,尺寸不算可观,颜色十分难看,此时正缩头缩脑的,缩做一团软趴趴的挂在裆部,老大夫用手扒拉了一下,观察伤势。

    大约是因为衣裳阻挡了虎子的视线,虎子那一石头准头不是很好,砸偏了。于是周金贵物件伤势不算十分严重,只砸到了半边,倒是周金贵白嫩嫩的大腿根一大团乌青,十分显眼。

    随后老大夫给周金贵半边红肿破皮的物件上了药,包扎起来,才拉开帘子走到小桃红几人跟前。小桃红一看大夫出来,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大夫?还能不能治好?还能不能传宗接代了?”

    老大夫皱了皱眉,道:“那石头砸偏了,但是还是砸到了那东西,伤势不是十分严重,却损到了其中肌腱,若恢复不好,日后房中事大约要靠药物刺激。这不算无可救药,多调养一些日子,日后多多节制,房事不宜过多,对传宗接代不会有太大影响。”

    小桃红松了口气,好在,周金贵没有直接废了变成阉人,只要能传宗接代,能不能时常房事已经不是很重要了,这样他日后就不能肆意玩|弄男孩儿女孩儿。

    正想着老大夫又道:“我抓几副药给你们,按时服药,还有一些药粉,记得换药,上下都要换,两日换一次,调养几个月便无大碍,与正常人无异。”

    “谢谢大夫,麻烦您了。”小桃红道过谢,才想起身上没有带着一个铜子儿,等下还得付医药费呢。

    小桃红戳了戳柳二郎,道:“二郎,咱们身上没有带钱,你快回去拿几锭碎银过来,顺便跟家里人说说,他们大约等急了。”

    “嗯,那小桃你们在这里等着。”柳二郎应着,转身离开医馆去家里拿钱,小桃红几人就坐在医馆里等着。

    柳二郎脚程挺快,医馆离家也不是特别远,不一会儿柳二郎便已经回转,把钱结给医馆。

    不能把周金贵留在医馆,小桃红几人要把周金贵带回家,然后去通知周金贵的家人。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周金贵的家人总会知道的,不如自己去说,现在愁的是周金贵家在哪儿啊?说了之后要怎么办?

    周金贵前面上了药,柳二郎也不好再扛着走,只能抱着走,幸而周金贵身高不算太高,柳二郎还能勉强抱得起来。

    几人走到巷子里,老远就看到家里人全都站在门口,一脸焦急朝他们张望,待看到他们就围了上来。爷爷看着柳二郎臂弯里的周金贵,叹息道:“造孽啊!二郎你快把他放去睡着,看着就特别重。”

    柳二郎把周金贵放在一间耳间的床上躺着,因为周金贵下面还要时常换药,柳二郎也没有给他换衣裳,就随他穿着那件被大夫剪了的开裆裤。

    把周金贵放下,一家人坐在一起一筹莫展,她们不知道周金贵家住何地,不知道找到了该如何说,也不知道周金贵的家人会怎么闹腾。

    顿了顿三郎道:“大姐,爷爷,你们别愁,我看到过周金贵散学之后一群人朝隔壁新街巷走,大约他就是住在新街巷罢,周金贵这般行径,周遭人家应该都听说过他的大名,我去问就能问到他家在哪儿。事情因我而起,我去与他家里人说,大不了他们也照样打我一顿。”

    爷爷立刻道:“三郎可不敢瞎说,你让别人打,万一别人报复心强,下手没轻没重的,打残了可如何是好?还是我们大人去说,你们在家好好做功课,过几天不是要考试吗?”

    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柳二郎道:“这样吧,我与阿品去说,小桃你先吃点饭,你本来就瘦,别再饿着。”

    一旁的小花儿立刻起身道:“对对对,先吃饭,饭菜我热着呢,在灶上,姐夫和阿品也吃过再去说吧,很快的。”

    小花儿手脚麻利把饭菜端过来,几人索然无味吃了下去,柳二郎就领着阿品朝隔壁那条新街巷走去。

    小桃红看着柳二郎两人的背影,眉头一直皱在一起,一直走来走去,随后她想着找点事情做一下,便把周金贵要喝的药给煎上了,还熬了一些粥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