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动作慢!”祁凤珠一把推开了扇子,啐了一口跑走了。
曹承宗自觉无趣,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上次被自己污-辱过的夏绿荷,心里凉意嗖嗖,匆匆离开。这大白天的见了鬼,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他看到的,正是在门房处问事的夏雪柳,夏雪柳和夏绿荷是亲姐妹,岂有不像之理?
梅园内静谧依旧,只是祁楚天许久不来,感觉人少更显凄寞。谢芳初落得自在,每日练字养花,过得惬意绵绵。
第二日晌午,谢芳初还未起身,就被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这架势不是那冤家是谁?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夏雪柳正一路小跑去看梅园的院门。
“将军您可回来了,姐姐这几日来念叨……”
“真的么?”祁楚天一脸惊讶,似乎不相信,“芳初真的念我?”
夏雪柳只是为了缓和他们二人的关系,故意这样说的,见祁楚天如此认真,更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将军是极其宠爱姐姐的,心里有一丝落寞,笑着点了点头。
“芳初。”祁楚天进门,今日未穿平日里的盔甲,因天气热,只穿了一身墨绿长衫,腰间的万字纹腰带上坠着一块无字玉,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更显阳刚之气,且他生的也是极好看的,此时定能迷倒万千少女。
“身上可大好了?”祁楚天上前,走近床榻,谢芳初正面朝里,身上盖着一条桑蚕丝的方毯,她的身材玲珑有致,蚕丝毯软薄,祁楚天禁不住将手伸了进去。
“啪!”谢芳初一把落在了祁楚天的手腕,祁楚天哪肯松手,把玩着那一对玉桃。
“娘子莫生气了,那日我错了……”
谢芳初起身,推开了祁楚天的手:“这几日将军怎不来?”
“军中有要事。”见谢芳初关心自己,祁楚天心里大喜,“身上可好些了?”双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这几日的确是好些了,只要你不在。
见谢芳初仍不高兴,祁楚天也不敢用强。
“娘子觉得生气,还不原谅我的话,请娘子责罚!”祁楚天单膝跪地作揖,诚心道。谢芳初嘴角微微上扬,“我哪敢责罚将军。”
语毕走进净室,梳洗去了。
祁楚天呆呆愣愣的跪着,一脸不舍。眼前不停的闪过谢芳初身上的鞭痕,心痛的比插了一刀还疼。这几日没来,是受了皇上的责罚,俸禄本来就被降了,皇上命他堂堂一个将军,在军营中足足做了七天伙夫。
不过此时看到谢芳初安然无恙,心里只觉值得。
谢芳初走来,见祁楚天还呆跪在那,心里嗤笑。夏雪柳进门,见祁楚天跪在那忙伸手要扶起。
“妹妹不必扶将军,这是他心甘情愿的。”喝了口杯中的菊花茶,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要跪,你就一直跪着吧……
于是房内出现这样一幕,执笔挥墨的谢芳初,举手投足间满是大家风范,一旁擦着桌子椅子的夏雪柳是不是给满头大汗的祁楚天扇两下扇子,还有跪的比石像还要稳的祁楚天。
忽然有人敲门,夏雪柳见祁楚天跪着,不太愿意开门,谢芳初放下笔:“雪柳,开门。”
是祁曹氏那边的丫头过来了,一进门便看到跪的纹丝不动的祁楚天,心里如同几百只蚂蚁在爬呀爬呀,又痒又疼。这祁楚天也算是人中龙凤了,怎到了谢芳初这里就一文不值?
愣了许久,看了许久,被祁楚天狠狠瞪了一眼才回过神。
“谢姑娘,今日冰蓝雅绿要陪夫人出府,由我带人来布菜……”语毕又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祁楚天和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谢芳初。
“那姑娘就去准备吧!”夏雪柳见她不停往祁楚天那边看,心里堵得慌,府里要是知道,就不好了。那丫头前脚出,夏雪柳后脚跟了出来。
“姑娘,将军和我姐姐闹别扭呢,那只是玩笑,莫当真……”
那姑娘笑了笑,“谢姑娘果真倾国倾城。”
留下一脸呆懵的夏雪柳。
很快,布菜的姑娘都来了,平日里就两个,今日一数,竟来了六个,还都不是平日里见过的那些,为首的自然是下午来的那个,平日里一刻就摆好的菜今日愣是摆了许久,几个丫头时不时看祁楚天一眼,再看谢芳初一眼,再耳语几句。
夏雪柳心里不安,这下惨了。
布好菜,谢芳初款款落座,看也没看祁楚天一眼,朱唇亲启:
“将军若是想跪,等吃完饭头顶茶杯在床前跪一夜,如何?”最末了两个字是笑着说出来的。
六个丫头在后面依旧瞪大了眼,这一出唱的是什么戏?堂堂将军,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马首是瞻。
这顿饭是在祁楚天浅笑中吃完的,只要谢芳初高兴,他怎么做都行。果然不出所料,碗筷刚放下,祁楚天挑了半天,举起一盏翠玉杯道:
“娘子,头顶这个杯子?”
那时镶了金边的玉杯,连把手都是金的,且杯底特别,是凸出来的,着实难顶,更何况是在不平的头顶上。
谢芳初还在喝汤,看也没看,轻声道:“随意。”
六个丫头连夏雪柳,惊呆了。
原本只是以为谢芳初说的是玩笑话,祁楚天已然当了真,头顶茶杯稳稳跪在了床前。他是心甘情愿的,只要想到自己对谢芳初的伤害,就算是跪在钉板上,只要谢芳初高兴,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