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娘子在种田

重生娘子在种田_分节阅读_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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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正院已经关上了,看门的婆子隔着一道门与他道:“老爷,太太说她身体不舒服,您今晚不如到柳姨娘那里去歇歇。”

    范思文脸上又青又红,这是第一次夏彤把他往外面推,他气得拂袖便走,但他还是没去柳姨娘那里,而是去了书房。

    范思文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管家找来,道:“明儿城门一开你就叫人出去追少爷,他们多半是去军营找祝家两位舅爷,不然就是奔着大表少爷而去,你们分两路去追。”

    范思文自觉对夏彤有了交代,就拉过被子睡觉了。

    夏彤却一夜没合眼,宵禁刚结束她就让人去城门口等着,让人分两路去追。

    但范子衿也不是傻子,他们昨天已经耽误了一天时间,行程又慢,这样下去必定会被追上,所以他当机立断的决定走小道。

    于是,他们不仅和来追他们的两拨人错过,还躲过了吴家的追杀。

    奔波在旅途中的俩人并不知道他们是多么的幸运,吴氏一开始并没有将齐浩然离家出走的事放在心上。

    虽然齐修远与吴家的婚事要推延,但她与齐丰同样自信齐浩然总会受不了外面的苦回来的,到时候再办婚宴便是。

    她逃难过,知道在外面有多艰难,也知道两个半大的少年若没有足够的金钱是很难过得舒适的,而从小锦衣玉食的人有谁受得了那份苦?

    北地离京城太远了,路上又有难民与劫匪,齐浩然总有受不了的一天回家来的。

    吴氏很自信。

    所以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让她非要置他们于死地是因为铺子上送来了新一季度的收益,她照例把截留的银子锁紧盒子里。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钥匙打不开锁头了!

    吴氏试了好几遍,紧紧地蹙着眉头,以为是锁头或是钥匙坏了,叫人来撬锁,打算换一个锁头。

    这个衣柜是放一些布料和不常用的衣服,一年也难得打开几次,而每次打开都是她要取钱或存钱之时,衣柜的钥匙是她亲手拿的,而这个放钱的地方连她贴身的丫鬟都不知道。

    所以当吴氏看到空空如也的盒子时有多震惊和愤怒就可想而知了。

    那可是五万多两,是她敛了十二年的财富!

    没错,齐浩然以为这是齐府的钱,但其实这是吴氏的私房钱。

    吴氏被齐丰纳进门时是贵妾,她的嫁妆只有两个箱子,里面装了些衣服和布料,压箱底的银子连百两都没有。

    那时候吴家跟随朝廷南逃,路上丢失了不少财物,而要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重新置办家业花销巨大,这也是吴家愿意将嫡女给齐丰做贵妾的原因。

    可以说吴氏嫁进齐家时并没有多少嫁妆,但自从祝宛死后,吴氏就掌握了齐家,每年进出的节礼,铺子和田庄的收入,齐丰的冰敬炭敬等都要过她的手,每次截留一点,再把公中的钱挪用抹平一些,她辛苦了十二年才存下五万多两。

    但这些钱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吴氏直接气晕过去。

    外面的丫头听到动静一连叫了好几声,推门进来才看到晕倒在地的吴氏,忙惊慌起来,请大夫的请大夫,叫老爷的叫老爷。

    吴氏一醒过来就看到齐丰,满腹的委屈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齐丰心疼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大夫说你是怒极攻心,是谁惹你生气了?”

    吴氏张了张嘴,根本没法说出口。

    她当年带进门的东西齐丰都知道,而吴家这几年虽然发达了不少,也有子弟出仕,却也不可能拿这么多钱给她,若是告诉齐丰她丢了那么多钱,他根本不用想就明白她是贪了公中的钱。

    她只能抹了眼泪找借口道:“妾身是听了外面的一些闲话,说我这个继母虐待继子,这才把浩然给逼得离家出走的,妾身心中委屈,一时想不开就……”

    齐丰蹙眉,握紧她的手道:“是谁这样多嘴多舌?”

    “都是外面不明所以的太太们私底下议论的,不巧叫我听见了。”

    “这样的人你以后别跟她们来往了,我知道你为了避嫌从来都不管他们兄弟的事,我心里知道你是好的就行。”

    吴氏缓缓的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我知道,但听见别人那么议论,我到底心难平。”

    齐丰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于外面的流言他自然也知道,他都被人私下议论,更何况吴氏?

    吴氏将此事糊弄过去,但丢掉的钱总得找回来,她知道这事不能大张旗鼓的查,因此叫了乳母和贴身的丫头来暗访。

    但查了大半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吴嬷嬷就悄声与吴氏道:“太太,这么多的钱不可能是丫头偷的,她们也没那个胆子,这家里满打满算敢做这样事的也就那一位了。”

    吴氏面色微变,“可他连我的院子都没来过,更别说靠近我的屋子了,他如何偷得?”

    吴嬷嬷沉吟道:“祝氏毕竟管家多年,总有些暗棋留下,说不定是指使他们干的,太太,他们这是料定您不敢声张了。”

    吴氏咬牙,扯着帕子道:“乳娘,你带着人亲自去他的院子里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吴嬷嬷应下,借口要替四少爷整理房间去搜查,还别说,在床底下找到了被齐浩然捏得变形的锁头,而齐浩然屋里有一个衣柜少了一把锁头。

    吴氏看着眼前两把锁头,脸色忽青忽红,半响才哑着声音道:“去把四少爷屋里衣柜的钥匙拿来。”

    齐浩然因为不在齐府久住,所以府里他的东西很少,也因此他屋里的各种钥匙主管的下人都有备份的,就是预备他吩咐要拿什么东西时他们不用去问钥匙也能拿到。

    吴氏以势压人,加上那衣柜里就几件衣服,齐浩然的下人犹豫了一下就把钥匙交出来了。

    吴氏用那钥匙打开了她衣柜的那个锁头,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浩然偷了她的钱,还把锁头换成了他的。

    吴氏恨得咬牙,语气生寒的道:“既然如此,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1395.第1395章 番外 范子衿(12)

    范子衿和齐浩然站在镇口,惊讶的看着席地而坐的灾民,俩人挠了挠脑袋,疑惑的道:“最近没听说江南闹灾啊。”

    这是一个挺大的镇,镇口这里就集聚了将近两百个灾民,可见其他地方了。

    俩人蹙眉往里走,找了家客栈休息。

    他们昨天晚上没睡好觉,今天又没用早饭和午饭,早就饿得走不动了,因此完全不顾太阳正当午,他们决定留下来休息一天,吃饱饭后再走。

    因为身上的钱多,所以他们睡最好的客房,吃最好的饭菜,酒足饭饱后才想起来问店小二,“怎么外面这么多灾民?难道是什么地方又发水灾了?”

    旱涝是江南最常发生的自然灾害,而这个月份旱不可能,涝倒是有可能。

    小二扫了俩人一眼,见他们的衣服虽然皱巴巴的,却是锦缎,俩人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他忙堆了笑道:“镇口那些可不是我们江南人,而是北地下来的,听说去年冬天大金南下打草谷,烧了不少的村庄,有的整个镇都被屠了,这些都是从北地逃下来的流民。”

    小二见俩人面上不忍,就道:“我们这儿还算好的,毕竟离京城近,你们再往北走,那遇上的流民更多,拖家带口的,听来往的客商说,有的流民饿得都吃人肉了,出了临安府,盗匪猖獗,多数是这些流民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的。”

    齐浩然瞪大了眼睛问,“难道朝廷就没有应对之策吗?”

    “哎呦,小公子还指望皇帝呢?他连祖宗留下的江山都给丢了一半,如今在京城里不知道多醉生梦死呢,怎么会管老百姓死活?”

    小二擦了擦手离开。

    齐浩然气得直呼气,“皇上如此与昏君何异?”

    范子衿因为被先生着重培养,知道的更多些,道:“其实朝廷有拨下赈济的粮款,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完全置之不理,但圣上奢靡,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也多贪酷,这拨下来的粮款从秦相开始贪污,到得百姓手中时十不存一,所以才有那么多流民落草为寇。”

    “那皇上就不管?”

    范子衿淡淡的道:“怎么管?他才是最大的贪污头子啊,自迁都临安以后,临安的皇宫一直在扩建,去岁工程刚结束,据说皇上看上了西郊大明山上的温汤,打算在上面修建行宫,冬去取暖,夏去避暑,这些户部要出一部分钱,还有一部分却要从他的内库所出,这些年皇帝大兴土木,又遴选美人,你觉得他内库还有多少钱?”

    范子衿天生就对数字敏感,虽然不知道皇帝内库的内幕,但他定都临安也不过十多年,只要有心就能推算出一些,成本只需打探一下行宫的规模就能估算得差不多了,何况他父亲之前还是户部的官员,他总能得到一些消息,综合推测后道:“那些赈济的粮款有一部分进了皇上的内库,不过是找个由头从户部拿钱转到了内库,他自己都贪了,自然不好再去管下面的臣子,不然就在临安府附近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齐浩然张大了嘴巴,心中好似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悲愤不已,难道这就是他的国家吗?以后他也要为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效忠吗?

    范子衿见他眼圈都红了,微微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说话。

    在推论出这件事时他也很伤心,很迷茫,有一瞬间觉得读书无用,因为就算科举入仕也是为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效忠,那还不如逍遥于山水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呢。

    但见父亲如此压制母亲,给母亲和他气受,见姨父如此欺辱浩然,他心里总冒着一团火儿,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

    而父亲和姨父都属于敌强我就软的人,特别是姨父,不是范子衿看不上他,而在他看来,姨父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如果有一天他掌握的权势比他还要大,那他肯定要臣服于他,到时候他给浩然出头,看他还怎么欺负浩然。

    抱着这样的目的,范子衿虽然厌恶,却坚定不移的努力学习。

    可现在离家出走,科举出仕好像一下离他很遥远了,范子衿不再一味的安慰自己,而是开始正视这个帝国的问题。

    范子衿看着外面街上木然经过的流民,对齐浩然道:“若朝廷再不安置这些流民,只怕会酿成大祸。”

    他压低了声音道:“兵祸!”

    齐浩然立时满脸担忧。

    范子衿就敲了敲他的脑袋起身道:“行了,不管未来有什么祸,我们现在还是先把自己打理好吧,骑了一天多的马,我骨头都快散架了,我们去买两套衣服,回来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吧。”

    齐浩然满腹心思的点头,跟着范子衿去成衣铺里选了两套衣服以作换洗,他们出来时什么都没带,简直是各种方便,但出了门才发现各种不便。

    衣服要新买,鞋子袜子也要换一双,第一次逛成衣铺的两个少年表示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