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二爷新纳的春姨娘,想要添置首饰、衣裳,二爷让来公中支取银子。不过这纳妾的东西都是有定例的,二爷嫌少,想多支取,不过咱们府里对小妾没有那么大的份例。二爷不高兴了,这不,让人又来找我了。”
春姨娘?
徐朗听到这名字还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常思春。
“二叔刚纳妾,多支取些也是正常的,就稍微多给些。”徐朗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府里小妾的例银是多少啊?”家里丫鬟、下人都是有月例银子的,这些事儿都有管家打理,他并不是很清楚。
徐家家风比较严,老侯爷一个妾都没有,徐朗爹活着的时候也就一个小妾。还是上司送的,也就是那个三夫人。之所以叫三夫人也不是因为大房妾多,只是因为那女人叫三娘。
二房徐谨有些好色,院子里之前也就两个小妾,还被二夫人常氏各种理由打发了,如今更是只有常思春一个小妾了。
“咱们府里姨娘少,当年月例银子是三夫人做主改的。最初是五两。后来被三夫人改成了二十两。”管家说完这话偷偷看徐朗脸色,他都有点儿汗颜。这个数目,满京城大概数他们家姨娘的月例银子最多了。当然了。有些世家大族家大业大的赏赐可能多些,可明面上给这么多的,徐家大概是头一份。
“二十两?”徐朗惊呼,“二十两都够乡下百姓生活三年而日子富足了。”这还只是一个妾一个月的银子。也幸好徐家没有那么多妾。不然就是这笔开销就得把家吃穷了。
管家擦汗,“是有点儿多。之前二夫人和三夫人管家,这事儿一直没改过。”
徐朗蹙眉,“既然之前是五两银子,那就照着原来的给吧。另外你看看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也都给我改回去。”家里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的,干什么一个月还要花二十两银子啊?这不是糟蹋银子吗。
“一年的四季衣裳都是府里的,以后谁都别搞特殊。自己不都是有些产业吗。除了府里按月的银子,以后谁再动公中的银子。超过五两的都来宁静轩报备才行。”怪不得长兴侯府那么多产业公中银子却没多少,要是照着这么花,那什么家业不得被败光了。
“春姨娘刚进府,第一个月支取银子就给双倍吧。以后每个月都照着五两银子的月例给。”徐朗直接吩咐,“另外的四季衣裳,首饰什么的也照着原来的份例,谁也别搞特殊。”像是徐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出门应酬什么的多花销公中是给报销的,可是小妾不是主子可不在这个范畴。
徐谨让人找管家要银子,不但没要到,反而还少了。常思春又是一阵郁闷,更加坚定了要改掉命运的想法。
另一边徐朗想到当初的话,“对了,不是说给二叔两个妾吗。那两个丫鬟收拾收拾,管家一道送过去吧。正好二叔、二婶都病着,多两个人伺候也是好的。”当初常氏一心把那两个丫鬟送上他的床,现在他给送回二房,也算是他的一番孝心了。
徐朗一脸淡然,对待敌人,不能手软。
管家明白世子的意思,当即让人把那两个丫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亲自送到了徐谨面前。
冷不丁的看到两个漂亮丫鬟,徐谨眼睛都有点儿直。
“这是干什么?”他正哄着常思春呢,骤然看到两个漂亮的丫鬟,心情也是好的。
管家客气道:“这是当初世子提议,侯爷同意给您的两个妾。”他似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常思春,“侯爷和世子的意思,二爷膝下空虚,这两个丫头都是身体好的,来年给二爷添两个孩子承欢膝下,侯爷到时候也会高兴的。”
徐谨心道:还是我亲爹心疼我啊。
“既然是爹的意思,那就留下吧。”徐谨心里乐开花了,脸上的褶子似乎都带着笑意,“西厢房那两间屋子都空着,你们小姐俩就住进去吧,管家你安置一下。”
管家自然答应,忙带着两人下去了。
两个丫鬟本就是被常氏培养着伺候人的,“爷,那奴家先下去了。”声音婉转,眼波流转间羞答答的瞟了一眼徐谨,这才款款的退下去。
徐谨那心都跟着提起来了,跟常思春相比,这两个丫鬟姿色更出众,也更加妩媚,跟常思春比起来只少了一份大气。不过也就是这副妩媚的气质却显得更加温顺更加的心痒痒。
有美人儿娇滴滴的,徐谨哪里还有心思哄常思春开心。当即道:“来人啊,抬我去书房,老爷想起来还有事儿要忙。”
常思春顿时慌了,这岂不是被那两个狐媚的女人勾了心思?
“老爷,可是烦了思春?”她噘着嘴撒娇,“思春只是气不过,凭什么我过来月例银子就减少了,那世子也太不把咱们二房放在眼里了。”
徐谨咳嗽一声,“好了好了,老爷都知道,你是委屈。你先歇着吧,老爷这还有事儿。”忙不迭的让人把他抬去书房,刚进屋就让人去唤那两个妾。他也不知道新来的小妾叫什么,只让人唤了一个过来。L
414立规矩
书房的里间有一张小床,那是供徐谨读书累了休息的。
书房这种私密的地方只有男主人才能进,一般情况下女主人都是进不得的。这种私密的场所渐渐的就被男人们理所当然的用来做些隐秘却见不得人的事儿。
徐谨迫不及待的躺在床上等着新小妾的伺候。
等两个漂亮的小妾娇滴滴的站在他面前时,徐谨反而踌躇了。
美人儿是好,可一次来两个……“咳咳,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两个丫鬟规规矩矩的跪在徐谨面前,娇滴滴道:“奴婢娇儿。”
“奴婢怜儿。”
丫鬟纤腰不堪一握,撅着屁股跪在那,别提多养眼了。徐谨觉得口有点儿干,“你们给老爷倒杯水,过来再给老爷锤锤腿。”
两个漂亮的丫鬟恭敬的应“是”,起身时彼此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了某种同盟关系。
这这个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是外人,看到春姨娘那做派就知道是个得宠的,她们两个自然要联合在一起了。
书房里,二老爷徐谨春风得意,刚刚结疤的伤口只怕又要糟糕了。
常思春愤恨的撕了帕子,看到婆子去厨房熬药,她目光微微眯起。
如果做了二房的正房夫人,也就不用看那些姨娘的脸色了。
把伺候的丫鬟都赶走,常思春翻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
姑姑,您别怪侄女心狠,这些手段,还是当初您教给侄女的。
在手指甲里藏了一些米分末。常思春去了厨房,“我让人给我炖的冰糖雪梨怎么还没上来?”看到正在熬药的婆子,她蹙眉道:“瞧你笨手笨脚的,这是给老爷熬的药吧,我来。”她把人赶走,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这给老爷熬药还是得我亲自来。你们这些下人笨手笨脚的怎么能做好呢。”
婆子小声的嘟囔一句。“那是给夫人的。”
旁边婆子拽了她一把,低声道:“春姨娘伺候老爷、夫人也是正常的。”你就别多嘴找不自在了。
常思春在厨房里左右挑错,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出。能找借口的都离开了。她趁人不注意把指甲里的米分末抖到药罐子里,不一会儿就假装烫了手离开了。
就这样,一天三顿的药她每次都要亲自来熬。常思春长了心眼,她不光给姑姑熬药。给老爷也亲自熬药。
徐谨本来正新鲜那两个新来的小妾,一看她熬药把手都烫伤了。顿时又心疼起来。
这读过书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虽然没有那两个新来的会伺候人吧,可架不住她贤惠懂事儿啊。那两个也就只会撒娇伺候人,当个玩物挺好的。这两天新鲜劲过了。再加上伤口犯病,徐谨也就心思淡了,转而又对常思春上心了。
常思春心里得意。愈发的小心伺候着。
另外一边常氏的病本来都好些了,可这几日不断反复。又知道家里添了两个妖娆的小妾。常思春时不时的哭诉一下那两个小妾如何如何的,把个常氏弄得急火攻心差点儿晕死过去。
常思春乖巧的扮演着孝敬的侄女,她的添油加醋终于让常氏动了火气。
“让人把那两个狐媚子叫来。”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简直不知道这家里谁才是女主人了。
娇儿和怜儿刚刚站稳了脚跟,却也知道二夫人和春姨娘都不是好惹的,所以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挺过了也就好了。回头老爷看到了自然就会心疼。
做妾的就是做妾的,两个丫鬟没有常思春的好出身,也就没敢奢望旁的。
常氏这么多年女主人下来,被她折腾过的小妾不知凡几,甚至折腾死的都有几个,对付两个新来的小丫头她手段多得是。
滚烫的开水刚倒入杯子就让两个小妾端着伺候,娇儿一个没拿住摔了杯子,立马被常氏当成了不敬,就要请家法。
请家法那是要当着满院子的奴才扒了裤子打的,这刚进二房就被这样对待,以后奴才们还不欺负死她。
娇儿大哭,跪地求饶。
常氏冷笑,给常思春使了个眼色。
常思春心领神会,她也早就恨死了这两个新来的。当即拿起茶杯啪啪摔了,“既然要认错,就要有个认错的样子。”
娇儿脸都白了,哭着求饶。
常氏冷笑,“怎么,这是想让我请家法啊。”敢不做,那就等着被打吧。看看打的鲜血淋漓时老爷还有没有心情要你伺候。
娇儿不动,怜儿轻轻拽了她一把。跪着碎瓷片也就是疼上几天,真要是被扒了没脸的挨打,弄不好就没命了。这院子里都是夫人管着的,万一下了死手弄成残废,岂不是更惨。
娇儿没办法,跪着碎瓷片上,只一瞬间殷红的血迹就漫出来,白瓷片瞬间被染红了。
常氏冷冷道:“看你有悔过之心,就跪一个时辰吧。”娇儿身体一晃,一个时辰?她还有命在吗?
那边怜儿做事儿更是小心翼翼的,常氏和常思春对视一眼,同时冷笑。
想要挑一个人的毛病简直太容易了,不一会儿怜儿伺候常氏吃药的时候把药碗打翻了,顿时被常氏抓住了痛脚开始教训。
娇儿好不容易躲过了家法这一道关,怜儿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为当时药碗是常思春推了她一把才打翻的,怜儿狡辩了几句,就被常氏定为不敬。让婆子拖到院子里,扒了裤子噼里啪啦一顿打,丰满的臀部没几下就被打肿了。幸好这二房的下人都是侯爷派来的,手下有分寸,三十板子下去也只是刚刚见血,养一些日子也就没事儿了。
两个新来的小妾,一个臀上有伤动不得,另外一个膝盖扎的血肉模糊也是保住了性命。但都伺候不了徐谨了。
常思春借刀杀人去掉了两个对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给常氏下毒。
几天的功夫,常氏就昏昏沉沉的时常不醒。伺候的下人要请大夫来瞧瞧,禀报了徐谨。
徐谨听了后就要同意,常思春却道:“就是累了,我问了,说是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容易睡觉,没什么大碍的。”
徐谨并不知道常氏的情况,知道常思春天天过去也就没在意。
这样过了几天,长兴侯府终于迎来了喜庆的日子。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