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出门。”
罗力，“......”。
罗力抖抖身上重达几斤的包袱，北极熊有这样保温过么，确定只是去小区转转，不是出远门？
楼梯间的声控灯不是那么灵敏，总是要跺几脚，感觉楼层都震动了，灯才晃悠悠的亮了。罗力的眼睛晚上不灵敏，看东西不大真。
李行关好门，把钥匙揣兜里，过来拉着罗力的手。
两人相偕慢慢的下了楼，外面的空气虽然不错，但是真的很冷，罗力捂了那么多，但是眼部周围还是能感觉到冷意。撇过头来看身边的李行，对冷意毫无感觉。罗力愤愤不平，他们两个简直不在一个季节。
挣脱了李行的手，稍稍疏远几步。
李行空着手，看着离自己几步的罗力，“怎么了，小区灯不好，过来，我牵着，小心摔跤。”
罗力动了动嘴，“不要，你看看你，站在你身边，显得我跟个熊样，难看死。”
李行好言道，“天这样黑，谁看得见。”
“就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
李行无辜的摇摇头，他是真的没有发觉这些，谁让罗力的身体一到冬天就手脚发凉，不穿多一点，晚上的脚又要开始痛了。
他招招手，“过来，你这样很好。”
罗力还是寸步不移。
李行过去紧紧拉着他，“晚上脚冷怎么办？”
罗力眼睛亮了亮，什么都没说，心里的别扭算是烟消云散。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挺懂事的一个人到了李行这，总是喜欢弄些小孩子才耍的脾气。
小区是南市的旧小区，虽然显得有点破，但是住的人还不少，放眼看去，几栋楼都是亮着灯的。这么大冷天的，也只有李行会想到饭后散步，上次也是，拉着罗力半夜在他家那边溜了一圈，只是今天的天还要冷些，不过罗力也穿得多。
两人走在鹅卵石铺的小道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离房子近的，还能听见屋里传来的声音。有婴儿的、少年的、妈妈的...。其乐融融，这让罗力突然想到了远在罗家村的爸爸妈妈。
站在窗内看，还能看见一家人围在饭桌上吃饭。罗力驻足看去，多少有些触动。
李行见罗力呆在原地，随他的眼睛看去，顿时明白了罗力的心情。
上次罗力找他买车票的事情他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觉得罗力如果今年留在南市陪他一起过个新年，不是很好么，只是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太自私了。
03
一大清早的，两人吃过早饭，李行开车把罗力送去医院。
范阳城还没吃过早餐，罗力给他带了点。李行也没多留，带着昨天的碗盅去上班。
范阳城吃饭也忍不住抱怨，“哎、哎、你说你家的那位至于么，不就是一套碗盅，大清早的还亲自过来拿，别人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
罗力正忙着给他削水果，懒得看他，“怎么吃饭，还这么多话，小心噎着。”
“去、去，不爱听就算了，还咒我。”
“嘿。”罗力把手里的刀子一放，“我还就是不爱听，你能把我怎么办！”
范阳城笑了一声，“大爷，您息怒，小的嘴臭。”
罗力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也就是他了还能苦中作乐。
04
昨日，春西楼的那位煮绿豆羮的师傅一晚没睡安稳。今早上班，睡过头差点迟到了。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正了正头顶的高帽。照照镜子，一脸的憔悴。这时外面的小学徒进来喊了他一声，“师父，老板把碗盅拿过来了。”
“什么！”他吃惊道，“那老板有没有说什么？”
小学徒一脸雾水，老板不是来还碗盅的么，还要说什么，他真不知道。摇摇头，“老板什么都没说啊。”
师傅挥了挥手。小学徒莫名其妙的做事去了。
那位师傅心道，老板的心思猜不着啊，看来以后还是勤勤恳恳的做事情吧。
今天是个例会，快到年下各个部门的管理人员，还有各个分店的管理人员都是要过来整合手上一年的大小资料，进行汇报工作。
要知道春西楼这么大的产业，每一个管理者上来汇报工作，即使一个人只要半个小时，那也要一天的时间。等到终于报告完了的时候，午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大家又一起去吃个饭，转眼就是下午四点钟。
等李行回到办公室，准备呼内线找徐为的时候，才想到他还在休假。以前出国留学的时候，所有的杂事都是自己料理的，买票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想到年下车票肯定是没有的，网上预订的肯定早已经售空了。想了想李行直接给朋友打了电话，托朋友要了一张，这才放下心来，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这大过年的就不用这么黏在一起。
和罗力通过电话，知道他还在医院，顺道提着范阳城的晚饭，接罗力回家。
谁知道刚下公司的电梯就看见徐宁满眼血丝的站在大厅。
前台不认识他，拦着他不让他上去。
“老板，他一定要进去，我拦不住。”
“没事的，我认识，你忙你的去吧。”
见李行出来，直接越过去，“李先生，我知道来找你很冒昧，但是我打范阳城的电话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么？”
“不知道。”
徐宁激动说道，“怎么会呢，阳阳和罗力是那么好的哥们，你又是罗力的男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徐宁的那一句男朋友很得他的心思，但是他不想罗力以为他是站在徐宁这一边的，惹他误会。
“我是真的不知道。”
看着李行平静的神情，徐宁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也许这就是自己应该得的。不过他不相信李行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见他手里拎着袋子，再看他要出门的样子，徐宁决定以退为进。
“好吧，是我唐突了，再见。”
李行进了车库，把饭菜放好，系安全带，侧身的时候，见后面的车有些异动，心下了然。如果徐宁跟着自己找到了范阳城，罗力应该不会怪他吧。李行笑了笑，开着车出去了。如他所料，后面的那辆黑色的车子一直在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到了医院，李行上楼，不过一会儿，徐宁就出现在病房。
范阳城正吃得开心的时候，突然见到徐宁，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的要命，脸涨得通红。
罗力递了杯水给他，替他拍了拍后背，过了一会儿，范阳城才缓过来。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徐宁不走反进，“你怎么了，生病了，严不严重。”
“用不着你操心，”范阳城此时的情绪激动的厉害。
罗力有些担心，“你走吧，徐宁。范阳城受不了刺激。”
“阳阳，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相信我，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你。”
徐宁以为，范阳城听到他的这些话，应该很高兴，肯定会马上原谅他的。但是事与愿违，范阳城冷冷的“哼”了一声，“是那个女人不要你，你才来找我的么！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徐宁铁着脸色，有些难看，范阳城的话太过尖锐，让他有些不适，“我都说了，我是喜欢你的，你还要怎么样。”
“呵呵，我难道是要饭的么，等着你施舍，...。”范阳城按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我告诉你，不用，走啊。”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徐宁说这的时候，李行眉头一皱，心道，这个大老粗，讲的都是什么话。拉着他想让他出去冷静会儿，没想到这家伙的蛮力大得很，一时间竟拉不动。
“你、你、...。”一句话没说完，就见范阳城弓着背，身体抖得厉害。
罗力摸着他泛着凉汗的额头，知道不对劲，连忙按了床头的按钮。
“怎么样？”罗力撑着范阳城，“别吓我。”
医生和护士匆匆的赶了过来，见病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还觉得奇怪呢，不就是喝酒喝的把胃给喝糟了，这两天已经能吃能喝了，可以出院了，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怎么了。
医生过来，撑开他的眼睛看看，再听听心跳，顿时生气了。
护士喂了药，点滴也打上了，医生见病人的心跳、呼吸正常了，才松了一口气。
板着脸，“那天他住院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你们，他的心脏不太好。如果你们想让他死的快一点，就不应该把他送进医院。”
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罗力替范阳城盖好被子，拉着李行、徐宁出来，关上门。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害得他还不够么？”
徐宁无言以对，看着病床上的人，忏悔，“都是我的错。”如果他不去相那个乱七八糟的亲，事情是不是还不会这样糟。只是现在想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罗力不解气，看着徐宁憔悴的邋遢样，又忍不住想笑。这两个人真的是前生的冤家，今生还来互相折腾。
“对，你就是罪魁祸首，”罗力说，“你就不该来。”
徐宁看了李行一眼，李行无任何表示，本来就不是他带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