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婆摇头,“没说,倒是有封信,指名是给你的!”
凌娇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变了几遍。
信是谢舒卿寄来的,有些字她还不认识,连贯一下,倒也明白意思。
谢舒卿给她送来了嫁衣,凤冠霞帔和一箱子添装,在信里祝贺她,却也威胁她,若她不穿他送来的嫁衣,他定会来抢亲,他会成全是希望她能够幸福,人生得到圆满,而不是委屈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
这一刻,凌娇不知道是恨谢舒卿,还是恨谢舒卿了。
打开箱子,一个串满了珍珠宝石的凤冠,下面压着绣凤凰的大红嫁衣,东西很是贵重,但凌娇却觉得特别棘手。
这些东西要是敏娘送来的,她肯定欣然接受了,可这是谢舒卿送来的。
凌娇把信丢到箱子里,盖上了箱子盖,“二郎,把这箱子带上,咱们去镇山请了镖局给送去绵州肖府,权当还给谢舒卿了!”
倒不是赌气,而是有的东西,她能要,有的东西却不能要、
而这谢舒卿真是可恶,到现在还来恶心她。
周二郎也不喜欢这些东西,点头之后,把箱子弄到了马车上,走到凌娇身边,“阿娇,我们去凤凰城买吧!”
“不去了,这要幸福跟一件嫁衣有什么关系,我嫁的是你周二郎,你若对我好,就算是块红布披着那也会幸福,若你不对我好,就算我嫁衣在华丽,也幸福不了,走,咱们去镇上买,就买最贵的那套!”
反正也只穿一天,她实在是气狠了。
直接又驾驶马车到了镇上,去了镖局准备托镖,却没人愿意接受,凌娇气的不轻,这么贵重的东西又不能随随便便丢在路边,索性送去谢家原先的别院,却发现别院早已经易主,挂上了陌生的牌匾,连守门的人都换了。
一时间又只能把这东西带着,去成衣铺准备买嫁衣,成衣铺老板却说可以定做,拿出了一块上等布料,才二十两银子,加上做工才五十两,她家女儿出嫁有个凤冠,极其漂亮,倒是可以借给凌娇,而他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嫁过去夫妻和睦,公婆善待,日子过的极其舒心。
这借凤冠也不是没有的事儿,只是凌娇还是有些不愿意。
成衣铺掌柜见凌娇不太愿意,忙道,“我家小女儿也准备出嫁,凤冠倒是有一个,公子要不要看看,若是看中了,可以先让给公子!”
“你家女儿为什么不用她姐姐的?”凌娇问,有些怀疑。
“哎,女儿家,爱比较!”
这点,凌娇倒是赞同。
“行,拿来看看吧!”
不一会掌柜拿了凤冠出来,比起谢舒卿送来的逊色,珍珠小了些,也没宝石,但也非常好看,凌娇看着便非常喜欢。
“多少钱?”凌娇问。
“一千两!”
一千两,其实是蛮贵的。
尤其对穷过的周二郎来说。
但他非常有魄力的说道,“便宜点吧,要不算是嫁衣一起九百九十九两,长长久久可好?”
掌柜略微犹豫,最总叹息一声,“哎,这结婚是大喜事,既然公子这么说了,便九百九十九两!”
凤冠可以拿走,嫁衣要等十天才能来拿,周二郎付了银子,拿了包好的嫁衣,带着凌娇和谢舒卿那箱子回了周家村。
这边周二郎一走,那厢掌柜立即进了后院,对坐在主位男子恭恭敬敬说道,“已经办妥了!”
谢舒卿微微点头,“嗯,下去吧!”
他知道凌娇的性子烈,一开始或许还在犹豫,但她送去的东西定能让她火冒三丈,依着她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一定会来镇上随便买一套,届时他布置好这个阱,让凌娇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她想要的东西。
他其实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
就是想弥补罢了。
一开始,他并不是有心的,那个时候,他神志不清,并不清楚自己都在做些什么,清醒过来后,他错估了敌人,也错估了父亲对他的疼爱,对母亲的爱能让他疯狂至此,他无心伤害凌娇,也无心让她伤心难过,只是当他回过神来,伤害已经造成,不可弥补。
如今这般也好,她嫁人,嫁一个爱她、疼她、宠她的人,比起跟着他,实在好很多。
谢舒卿站起身,深吸一口气。
但愿有一天,再见时,他们已然尽释前嫌,一切过往随风去,她幸福,他释然。
三月二十三,凌娇便去了真是孙婆婆家,准备待嫁。
凌娇早已经住在周二郎家,周二郎还是选了日子送来聘礼,聘礼很简单,一个箱子,箱子里是家中的钥匙,房契,地契和所有银子,凌娇瞧着失笑不已。
孙婆婆给凌娇准备了十二台嫁妆,凌娇没看都有些什么,但孙婆婆准备的,凌娇还是很感动。
三月二十九。
早一日便有人来帮忙了,周二郎把一切安排给了五叔,厨房给了赵苗,迎亲的事儿交给周维新。
既然是大喜日子,周二郎早早邀请周家村全村人,何家村也一家邀请了一个人,周家村的小媳妇们早早去厨房帮忙,洗菜做菜,男人们开始准备花轿,鞭炮,小孩子们到处追赶嬉闹,热闹的紧。
出发吉时一到,准备好的马车便出了周家村,飞快跑向泉水镇。
泉水镇孙婆婆家。
孙婆婆亲手给凌娇梳头发,上胭脂,戴凤冠,盖盖头。倒是请了喜婆,可这些,孙婆婆都想自己来做。
“奶奶……”
“好孩子,别哭,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奶奶三生有幸,得你这么个孙女,足矣!”
门口鞭炮声早已经向起,凌娇没得兄弟来背她出门,便是周二郎亲自进屋来背,背着凌娇出门,上花轿。
孙婆婆在门口泼了水,看着花轿离去。
孙婆婆才落下泪水。
虽不是亲生,但也是有感情的。
到了周家村,好些人在村口便拦住了轿子,不让轿子进村,小孩子们围着轿子朝里面喊,“嫂子……”
“婶婶!”
凌娇往花轿外面递铜钱,小孩门乐得开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花轿里喊,就连许多大老爷们也去凑热闹,喊着弟妹,喊着嫂子。
凌娇也乐得往外面送,也感谢孙婆婆的为她放的压轿钱,算算起码在十两银子。
闹腾了好一会,有人喊吉时要到了,才抬了花轿朝周二郎家走。
周二郎家早已经挂满了红绸,锣鼓鞭炮响个不停。
喊宾是族长。
“新郎官踢轿子!”
周二郎走到花轿边,轻轻踢了下,代表他周二郎男子汉大丈夫,将来不惧内。凌娇在花脚里也踢了下,代表她就算作为媳妇,也是挺直腰板不屈服在丈夫淫威之下。
“新娘子下花轿!”
花轿轻轻往下压,凌娇出了花轿,有喜婆立即送上红绸,一头握在周二郎手中,一头在凌娇手中。
凌娇跟着周二郎一起跨了火盆进了家门。
因为周二郎爹娘已经去了,如今没个大人也不行,便请了三婶婆坐主位,周二郎爹娘牌位也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周二郎牵着红绸,领在盖了红盖头的凌娇进了屋子,房间早已经布置的喜气洋洋,大红缎面被子,红色绣花蚊帐,屋子里一切东西都贴上了红红的喜字,瞧着就热闹。
一大群人跟着进来看热闹,把房间挤得满满的。
“二郎,快掀盖头啊!”
周二郎红着脸,拿气秤钩,轻轻掀开盖头。
只见她带着凤冠,面若芙蓉,脸上抹了胭脂,带着一对珍珠耳环,好看的很。
周二郎傻傻的看着凌娇,心扑通扑通直跳。
直到这一刻,周二郎才明白,他一直期盼做把凌娇正儿八经娶回来的,而不是二两银子买来的。
“啊哈哈,二郎,你看傻了吧!”
“快快快喝合卺酒!”
喝了合卺酒就是夫妻了,以后荣辱以共,相互扶持,生儿育女,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困难喜乐。
周二郎接过合卺酒,坐到床边,递了一杯给凌娇,手里也捏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