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回转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累着。”凌玮珏搂着靠在他身上，一脸娇气不舍的唐萱轻声交待着。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唐萱在旧都也呆了二十多天。在拜访过韦师长之后，又请了凌玮珏如今在师里的同事战友一起吃了顿饭，再然后，又拿着胡雪濛的父亲胡翼准备的那些所谓的，让唐萱帮忙带过来给朋友的礼物，照着胡翼给的电话一一和人联系，上门拜访。
要认识的，要拜访的，要走动的都已经照计划一一完成之后，就照原定的补请凌玮珏旧都这边的上司战友喝一杯晚到的喜酒。和凌玮珏原定计划不一样的是唐萱在盛世佳怡酒店定了四十五桌——她和唐翔是兄妹的事情在她到军区的第三天就悄然传开，凌玮珏的真实背景，唐翔的背景也很快就被人打听出来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锦上添花、趋炎附势的，知道他们补请喜酒，肯定会有不少人不请自来。对于这些不请自来的人，唐萱心里或许多少有些腻味，但是却不能因为腻味就失礼，不管怎么说，喜酒总的请人喝一杯。
但唐萱还是低估了凌玮珏背景曝光之后带来的影响，很多凌玮珏自己都不没印象不认识的人前来喝喜酒混眼熟，订好的四十五桌根本就不够，又加了十来桌。幸好要请客的地方是盛世的酒店，幸好那位王经理未雨绸缪，虽然唐萱并没有交代，但除了唐萱预定的四十五桌之外，他又多准备了十五桌准备着的话。这样一来，不请自来的人起码有个地方可做，不会弄得大家都很尴尬。因为这个，唐萱第二天特意打电话给张国栋，把这位会办事的王经理好好的夸了一顿，这个时候，唐萱也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经理，而是盛世佳怡酒店主管餐饮的副总，也是张国栋都觉得不错，觉得很会办事的人。
酒宴之后，唐萱便没有继续像之前那样频繁的与人交往，而是以准备宴席劳累过度，需要静养为由安静的待在家中闭门不出，她甚至去了一趟医院，虽然只做了个常规的产检，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她之随便找理由。不过，这并不让上门拜访的人有所减少，但是那些原本不认识的，或者她原本就不耐烦应酬的人就可以有杨姐出面敷衍了，而她只管乖乖的留在自己房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出来就行。杨姐在唐家这些年，应付这些上门的人还是颇有一套的。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也就五六天，就到了唐萱原定离开的日子，头一天晚上，唐萱特意上门，向杨建宁叶荭夫妻以及他们的儿媳瞿宜嬅辞行——唐萱上杨家的第三天，瞿宜嬅就带着一岁多的儿子回旧都了，然后很自然的就和唐萱认识了。一个是刚刚晋升妈妈没多久，一个是准妈妈，加上两人原本都存了交好的心思，一见如故的两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一般，在一起说起妈妈经，一说就是好几个小时。而瞿宜嬅家那被妈妈顺口叫小宝而胖儿子，更是让唐萱喜欢得不得了。除了杨家之外，唐萱倒也没有特意和旁人打招呼辞行，没那个交情更没那个必要。
“知道了！”唐萱搂着凌玮珏的脖子，万般不舍，虽然说来旧都这段时间她真的挺忙的，但能和凌玮珏在一起也真的很开心，她现在真恨不得不回去了。当然，这种念头她也只是在心头想想，并没有真的闹着说不走。
“从现在到十月份之前我不会回去了，我把假期攒一攒，争取能在你预产期之前回去，然后陪你把月子坐完！”凌玮珏也一样很舍不得，但是唐萱一样理智的他却连想都不曾想过让唐萱留在旧都。他工作很忙，陪唐萱的时间不多，家里除了杨姐这个对旧都不熟悉的人之外没有旁人，加上他的背景为人所知之后，骤然增多的抱着各种目的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唐萱还是回四九城比较好！她能清净些，也更让他放心些。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是记住了啊！”唐萱脸上露出喜色，她原本就不是矫情的人，就那么一会也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道：“你要是说话不算数的话，我非得弄死你！”
“我被你弄死的次数还少吗？”凌玮珏凑到她耳边，来了一句，把唐萱气得牙痒，想着反正他们俩坐在车里，没人看得见，毫不客气的就上嘴，咬住了凌玮珏的脖子。
“小心咬出印子来让你哥看见！”凌玮珏不躲不闪由着她模样，但是却还是凉凉的提醒了一声——唐萱不忌讳当着人和他表现的很恩爱很亲昵，但却也很注重细节，从来不会在会被别人看到的地方留下痕迹，而他也是一样。
唐萱恨恨的放开他的脖子，转而亲上他的唇，两人唇齿交缠，恨是缠绵的亲吻了好一会，直到两人都有些激动，不约而同的放开彼此，然后相互依偎着，等待冲动慢慢消褪。
“回去之后一心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因为担心长胖了就忌口！”凌玮珏又轻声交代道，唐萱来旧都这段时间他几乎每一顿饭都是回来陪唐萱一起吃的，自然知道唐萱的饭量比之前没大多少，当然，吃的顿数倒是多了些。盛世佳怡的那位王副总极会做人，这段时间没少往唐萱这里送吃的，送的还都不是什么燕窝鲍鱼之类的，而是粗粮粥粗粮饼这些孕妇适合又不怎么起眼的东西，分量都不多，也没有特意做的很精致，但是味道却很纯正，一吃就知道用的定然是真正的无公害原料做出来的。吃得小心，唐萱怀孕这都已经快六个月了，也没有胖太多，这让凌玮珏稍微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忌口的！”唐萱笑着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杨姐那边也该办好登机牌了，我送你过去吧！”凌玮珏的闹铃响了，那是他特意定好的时间，再怎么舍不得，他也还是笑着将唐萱送到安检口，让她和等在安检口的杨姐会和，看她们一起进去，知道看不见人之后，才慢慢离开……
第二百八十二章 感触
“萱萱，你去旧都这一趟，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凌震一脸温和的笑着问道，唐萱回来的当天，罗靖琼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好好休息两天，然后会去接她一起到玉泉山老爷子吃顿饭，她离开的这二十来天，老爷子非常的想她。
吃饭之前，唐萱就被叫到了书房，和凌家一群男人谈话，这也是凌家一贯的规矩了，以前有此殊荣的是罗靖琼，而现在换成了唐萱，罗靖琼乐得撒开手来什么都不管。
“感受？”唐萱微微沉吟一下，而后直言不讳的道：“爸，我这一次去旧都最大的一个感受奢侈成风，很多人的消费和他们的正常收入完全不对等。凌大以前团里的那些战友爱人的穿着打扮都很讲究，名牌衣裳和名牌包，价值不菲的首饰，到酒店用餐动辄就点燕窝鲍鱼龙虾海参，如果说她们原本就是家底厚的也就算了，但……”
说到这里，唐萱微微的顿了顿，想到了初见时最为低调的刘雨晴那一身起码得三四千的真丝家居服，想到了原本就有些不知道收敛汪爱敏纪秋怡身上的首饰和她们的做派，而比起雷婷来，她们还真不算是嚣张的，至于师部的那些人的家属就更不用说了……和她们站在一起，唐萱真的就显得一身寒酸。
她脸上闪着无奈，摇摇头，道：“她们消费就应了那句只看贵的不选对的，一昧的追求所谓的名牌，一味地将就吃穿，却偏偏因为底蕴不够，弄得不伦不类。如果不知清楚的知道她们的身份，我或许会将她们当成一群暴发户的妻子而不是军嫂，在大多数人的身上，都看不到身为军嫂应该有的品质。”
凌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唐萱去旧都之前，没有任何任何她提过这个事情，她能看出来纯粹就是她自己的眼光好，不过老爷子却没有直接开口夸她，而是笑呵呵的道：“哟，萱萱看不惯她们了啊？是因为自己低调惯了，所以特别见不得她们的吗？”
“爷爷，我是那样的人吗？”唐萱没好气的白了凌老爷子一眼，道：“我虽然和她们来往不多，交情不深，但既然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和她们打交道的，一来二去自然也就清楚了他们的家底和大概情况。她们也好，她们身后的男人也罢，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之外，多是普通家庭出身的，靠着自己的本事和不强不弱的关系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平心而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军人的待遇和部队的具体情况就那样，不可能让他们享受他们如今享受到的那种物质待遇。那么，他们如今享受的那些一切从何而来？一个男人月基本工资两千多，女人在家做全职的家庭，不但能过的非常宽裕，女的还毫不心疼的买奢侈品……爷爷，细思极恐啊！”
“你说得对，细思极恐啊！”凌震赞同的点点头，却又问道：“还有呢？”
“最让我心惊的是他们的态度！这样的奢侈，这样不对等的消费习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唐萱轻轻的叹气，道：“我到旧都的第二天，在盛世佳怡酒店请凌大之前团里的干部一起吃饭，当时服务员很自然的问我签单还是现付……我当时没转过弯来，但后来才知道，他们大多数在外消费都是签单，签了字之后，那账单自然会某个人或单位去结账。吃饭不用自己花钱，签个字就能吃喝一顿，那么买东西呢？”
唐萱又稍微顿了顿，摇了摇头，道：“连旧都都是这样的，四九城这种情况，这种风气恐怕更严重，长此下去……我真不敢想下去了！”
四九城是不是这样的情况，唐萱其实心里很清楚。上一世魏磊在营房部混得风生水起，他最最风光的时候在任何地方消费都有人排着队等着帮他买单，易菲菲和宋宝珠喜爱的各种奢侈品，陈伊然喜欢的古董字画，查云嫣爱的不动产，还有诸如俞水灵这样不是很受宠的几个情/妇的各种想要的东西……只有她们想不到的，没有她们想要却得不到的，很多时候她们都还没想到，就有人为她们想到并把东西送到她们面前——谁都知道魏磊是个最最怜香惜玉的，只要他心爱的女人想要的，就算是排除万难他也会满足她们，只要讨好了他心爱的女人，那么也就讨好了他。
前世的时候唐萱并不曾深想，在和魏磊感情最好的时候甚至还觉得他有本事有能耐，像某些小说中的主角那样，无往不利，无所不能，和魏磊闹翻之后，虽觉得他太过高调，却也没有当回事——到会所来消费的，非富即贵，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不缺钱也不把钱当回事的主，比魏磊嚣张的，比魏磊奢侈的，大有人在，和他们相比，魏磊还差了些。但是，如今再回头一想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比魏磊嚣张的，比魏磊奢侈的，没有哪个是家族的私生子，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是真正的n代，家族经过两三代人的经营，已经是华国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他们或许嚣张或许奢侈，但他们的嚣张是有底气的，像唐萱一样，他们的奢侈生活大多都不需要旁人的供养。而魏磊则不一样，他所拥有的那一切说得好听些都是靠自己敢拼才博来的，说的实在些不够都是以权谋私或者权钱交换来的。若不是能够得到更多，那些人能上赶着巴结讨好，为他为他的情妇买卖单吗？
更更重要的是他完全不知道何为低调、何为收敛，他做的很多事情在圈子里无人不知，就连下意识屏蔽和他有关的所有消息的唐萱都知道，那么旁人呢？像他这种满头都是小辫子的人，以后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通了这一些，魏磊前世抵死不肯离婚的真正原因唐萱自然也就了然于心了——不是为了因为感情，不是因为他的前世与自己的情分纠葛，而是因为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唐家。他自己或许也意识到了，他站得再高，看得再远都有一个无法避免的短板，那就是根基不稳或者说毫无根基，他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紧紧地拽着她不放，是想拽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绳索。
而他最后的时刻答应和她离婚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她时日无多，就算拽着她不放也注定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放开她，既能用成全她最后的愿望来让唐家对他的恶感稍减，也能早一点找到另一根救命的绳索。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满头小辫子的他被唐家人抓住了什么要害，不得不答应和她离婚。
第二百八十三章 保持
“旧都尚且如此，四九城又怎么可能好得了呢？军区相对稍好一些，但是后勤那块却已经是……”凌震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而且这种风气不但没有慢慢止住的势头，还愈演愈烈，二十多岁刚刚开始起步的以那种奢侈生活此为目标，三四十岁已经在过这种生活的人还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够，还想更好，五六十岁甚至已经退休的觉得自己以前没有享受过这些，亏了，恨不得将之前没享受过的马上弥补回来……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啊！”
“爸，这些事情就连我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就没人站出来制止呢？”唐萱看着凌震，其中的有些事情她知道，但是还有一些则是她看不明白的，尤其不明白的是闫元首是怎么想的。
“这是一场博弈！”凌震叹气，道：“萱萱，你应该知道，我们如今的这位第一元首上位的最主要原因吧！”
“知道！”唐萱点点头，而后眼睛一亮，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道：“闫元首当初能够击败对手，最大的优势是他在经济建设上很有一手，而他上位之前，国家正处于全面建设的关键时候，急需要这么一位经济上有头脑的人来掌舵，而他最大短板则是在军队上的掌控力不足，几大军区几乎都没有他的人脉和关系。他这些年一直致力于上调工资，争取各种福利，为的就是博取人心。”
“对！”凌震赞赏的看着唐萱，道：“不得不说的是他并不算是做无用功，他任元首已经整整六年，这六年来依靠他强大的经济头脑和优势确实收买了不少人心，我们那位邵司令就是这样被他给拉拢过去的，而像他一样的比比皆是。”
“上行下效，上头那位用经济手段收拢人心，下面的还不得有样学样？”凌老爷子冷笑一声，道：“现在的形势其实很像几十年前那一场大运动，虽然是由上面发起的，但是当事态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脱离上面那位的掌控……现在，还没有到脱离掌控的程度，但这一天也不远了，因为我们这位经济挂帅的元首刚刚尝到甜头，恨不能用这种手段将更多的人拉到他的那一边去，根本就没有想过一旦事态脱离了掌握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或许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相信自己既然能发起就能制止吧！唐萱轻叹一声，有过前世经历的她不得不承认凌老爷子说的是对的，如今风气是不大好，但是和几年之后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在再过几年那种攀比之风，才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只是……她看着凌老爷子，道：“既然是一场博弈，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与他对恃呢？我相信和您一样能看出这些的人定然不少，可是为什么并没有人直接站出来呢？”
“因为现阶段，最重要的还是经济的发展，为了这个，我们虽然看不惯很多事情，却不得不配合。”凌震微微叹气，道：“既然要配合，那么我们就得先低头……这世上我退一步别人也退一步，而后海阔天空的事情不常有，更多的是我退一步，他便往前一步甚至两步，为了大局，就算知道这样不妥，也只能忍耐。”
“那么，这一忍要忍多久？”唐萱知道何为大局，但是更知道一味的忍让是不可取的。
“不会太久了！”凌震淡淡一笑，看着唐萱道：“我们的退让也是有底线的，再怎么退让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一切拱手他人，我们现在只是相对势弱，但真要认真起来……呵呵，萱萱，别忘了一句老话，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
唐萱点点头，拳头大的人总是胜算更多，相信闫元首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费这么多气力拉拢人心了。
“我们需要做的是在保证清明，不被影响的同时，积蓄力量。”凌震看着她，道：“五年一换届，他如今是第二届的第一年，还有四年就是换届。为了政策的连贯性和完整性，历任元首都是连任的，但为了避免一家独大情况，也没有哪一位元首是三连任的，所以，四年后的换届闫元首定然要退下来荣养，而那就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但努力未必就能成功啊！唐萱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前世病故的时候三十一岁，在七年之后。隐秘的事情她没有机会掺和，甚至都无法知道其中的内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四年后的换届选举最后的胜利者是如今这位闫元首最器重的柯副。上一世的魏磊是在和她闹分居之后成为柯副面前的红人的，柯副转正之后，他被重用，成为政治明星，也成为风头无二的人物，他虽然只是营房部的一个局长，但在他风头最盛的时候，就连营房部的部长对上他都不得不暂避锋芒。
不过，唐萱没有因为知晓未来而生出无法战胜的挫折感，除了知道柯副会在四年之后的换届选举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之外，她还清楚地知道凌玮珏会在七年，不，是六年之内荣升为少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一场势均力敌、互有输赢的博弈，谁笑到最后，还不得而知！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憋屈？”凌老爷子看着唐萱，又指指凌玮桁和凌玮闽，道：“他们就觉得憋得慌，恨不得抡起拳头真枪实弹的干上一场。”
“不憋屈！就算是纯粹的军人，也要学会战略性的退避，更何况我们家从来就不就是以力服人的，又何来的憋屈呢？。”唐萱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政治总是需要适当的退让的，不是吗？”
唐萱没有说出口的是别看凌玮珏武力值高，但那人的狡诈劲和政客没什么区别，由凌玮珏往上推，凌震凌雿兄弟包括被人称为正气凛然的凌老爷子，估计内里也是个成功的政客。
凌老爷子和凌震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唐萱又笑着问道：“那么我该做什么？”
“你只需要保持本心，做好你自己！”凌震微微一笑，道：“其实你现在做得已经很好了，继续保持！”
唐萱了然的点头，道：“爸，你放心，我会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变了
“好了，妈！”唐萱轻轻地拍了拍一脸郁闷烦恼的王芷，笑着道：“只不过是回一趟娘家而已，不是去龙潭虎穴，你没必要这么愁眉苦脸的，真的！”
“唉~萱萱，我真觉得那就是个是非之地，每次回去都没有好事，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回去了！”唐萱的安慰没有让王芷轻松起来，她苦笑一声，道：“真不明白，怎么就这么一两年，你外公外婆就变了那多，变得让我都觉得陌生。”
“妈，变的不是他们而是你！”唐萱坐在摇椅上，轻轻地摇着，看着一脸想不通的王芷，淡淡的道：“外公外婆其实真没有太大的变化。”
“胡说，明明是他们变了！”王芷没想到唐萱居然会这么说，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的看着唐萱，道：“明明是他们变了？变得势利，变得贪得无厌！你外婆以前是最爱面子的人，却为了逼我们回去商量什么事，放出那种话来……”
看着王芷委屈伤心的样子，唐萱淡淡一笑，道：“妈，我问你件事情。”
“问吧！”王芷看着女儿淡然的样子，也觉得唐萱变了不少，不但越发的沉稳，更有一种淡淡的，由内而外的气势，这让她有一种面对宋玟的感觉。
“如果你不知道阮湘涵一直在背后算计你，如果你没有对小舅一再失望，如果王梓甜没有一再的说些让你觉得心寒的话，如果外公外婆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笑呵呵的，不与你抱怨任何事情的话，你还会怕回娘家吗？”唐萱嘴上问着，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不会！”王芷叹口气，满是怀念的道：“以前多好啊，回去之后一大家子在一起说说笑笑，我去厨房帮着你外婆打打下手，你凑在你外公身边凑趣说笑，家里总是笑声不断……而现在，进门坐不到三分钟你外公外婆就开始各种抱怨，抱怨你大舅一家去了就好像丢了一样，连电话都很少打回来，抱怨你小舅一家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抱怨我不孝顺，抱怨我不管你小舅不管甜甜……满耳满眼满心的都是烦心事。”
“妈，我再问你！”唐萱看着一脸厌烦的王芷，道：“如果我刚问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小舅家有事情，你会像以前一样主动帮忙吗？”
“应该会吧！”王芷不是很确定的说了一声，这两年渐行渐远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惯王家人的做事风格了，就连二老的也颇让她看不惯，所以这话说得非常没有底气。
“不是应该会而是肯定会！”唐萱笑着看着王芷，道：“你一向把家里人看得很重要，小舅工作上有什么，只要阮湘涵透个口风，都不用多说一句话，你就会想办法出钱出力，帮他找人找关系；阮湘涵手头稍微有点儿紧，说句什么地方需要用钱，不用向你开口，你就能把工资卡直接拿给她，王梓甜更是如此了。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口头禅吗？你总说你就这么一个侄女，总让我让着她一些，也总说让我别和她计较……就连大伯母介绍沈航给我认识，你都能因为阮湘涵的几句话，想让我带着王梓甜一起过去。你嘴上总说最疼我最爱我，但是实际上你却更偏心王梓甜，不是因为你不爱我，而是你下意识的认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是家里最小的，全家人都把我当成了宝，你的疼爱对我来说并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