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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战争58
战争是个耗时的活儿, 还没到七月，同盟军和叛军就在临近兰卡的地方打了两场，第一次战役只是小打小闹的试探, 双方损失都不大, 第二次却是以同盟军的胜利作为结果，帕里斯特林的军队被打得丢盔弃甲，仓皇逃离战场。
这其中，野兔的作用最为巨大, 同时他们也是最凶残的，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卡洛斯纵容自己的士兵劫掠抢夺——当然是仅限战场上, 平民他是不予许骚扰的, 拿他的话来说，总得拿点好处犒劳一下这群在异国英勇无畏战斗的战士们, 否则的话，即便是他的命令也不很难让兔子们挪窝。
很快，奎恩·帕里斯特林就意识到自己的军队可能真的不适合在夏日作战, 尤其是在南方的地界, 北方人很容易水土不服，他退守兰卡，打算拖延过这个夏天, 等几个月后的冬天再向联合军反击。
艾德里安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想当初, 艾德里安的父亲也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土一点点沦陷，最后只剩下兰卡斯特一座城堡抵抗北方的军队,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奎恩感到难受了。
不过天气也的确是个问题, 艾德里安自己都适应不了太高的温度，以往的夏天，他会前往其他凉快的地方避暑，但现在他却跟随着士兵们一起行军，有一天起床，他热的不行，只穿着一件小衫洗漱，然后在镜子面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了小肚子。
艾德里安无语看着镜子：“……”
……如果不是这块突出的肉，他几乎都忘记自己已经怀孕，因为这个孩子是在太听话，太安静了，不过安妮说这是正常的，四个月的宝宝还不会胎动的迹象，艾德里安身体又好，所以行动和做事都没有影响。
卡洛斯一进门，就看见艾德里安站在镜子面前，反复观察自己的小腹，他走上前自然吻了他一下，“宝贝，早饭拿来了。”
艾德里安心思还放在自己肚子上，他转了一圈，觉得穿宽松一点的衣服应该能遮盖住他略微显怀的腹部，“下次这种事让梅他们去做就行了。”
“那我可不放心。”卡洛斯现在对艾德里安可以说是十二分的关心，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好像他一走神，艾德里安就会被其他什么人给暗害了去一样。当然，原本他就对艾德里安很好，可有些时候卡洛斯也很强势，不喜欢别人的拒绝，所以在两人有矛盾的时候，大都是以艾德里安迁就作为结局。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为了顾虑艾德里安的心情，卡洛斯强硬的作风略微收敛，偶尔也会愿意站在艾德里安的角度考虑一下他的想法。
比方说，艾德里安坚持不坐马车，要和其他人一样骑马，卡洛斯本来说什么都不肯，但他发现这么做后，居然让小王子一个人默默的生了两天气，为此饭都少吃了不少，见他这么倔强，这位一贯说一不二的国王只能选择同意，不过他一定要艾德里安每天接受安妮的检查，如果艾德里安出现一些孕事不稳的症状，那么他就要听卡洛斯的话，乖乖上马车出行，这是卡洛斯最后的让步，艾德里安不想让两人之间产生太多矛盾，也点头答应了。
类似于此的例子还有许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彼此各退一步，在快要争吵的时候及时打住——怀孕这件事，不止是艾德里安，卡洛斯也改变许多，好在目前为止，怀孕带来的影响都是积极正面的。
时间回到现在，艾德里安吃了早饭，又披了件外套前往议政的帐篷，他的舅舅塞伊斯和其他人早已在帐篷内等候，几个人围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互动。
同盟军的队伍驻扎在距离兰卡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并且将往南的区域重新划分回黑龙的领土，他们封锁了城外的麦田，将兰卡下一年的口粮一网打尽。奎恩气得要命，又不敢出城偷袭，只能每天让人在城内熬制黄金水，打算等他们攻城时候给他们一下子。
所谓的黄金水，就是用粪便，热水，滚油等东西一同熬制的一种汤水，在敌人用登云梯攻城的时候使用。粪便能让受伤敌人的伤口迅速恶化，滚水能防止敌人向上攀爬，黄金水的效果不错，能有效阻止敌人进犯，但因为黄金水制作的时间永远赶不上需要用它的时间，黄金水只能短暂的抵挡敌人。
而卡洛斯这边，则在砍伐大树，准备制造投石器。
阿拉贡的投石器和其他国家很不一样，用来投掷的铁球内里藏着□□，一颗就能将牢不可破的城池炸飞一个洞，这项技术是阿拉贡独有，密不外传，来自阿拉贡的工匠们在制造投石器的时候也不允许黑龙人来观看，不过这不妨碍艾德里安知道他们的进度。每天，都有一辆投石车被制造出来，而□□铁球每二十分钟就能生产出一个，很快，库房里就堆满了沉重厚实的铁球，并派有专人日夜把守，以免发生意外。
对于是否要用□□铁球攻城，几位将领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乔治对兰卡斯特怀有很深的感情，自然持反对意见，“那是我们的国都！”他严厉的环视了一圈周围众人，“从开国皇帝爱德华一世开始，兰卡就一直是我们的首都，每个人都知道它是我们政治和经济的枢纽，是黑龙的心脏，我得说，它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是的，也许□□能轻而易举攻破它，但毁灭它的含义，你们考虑过了吗？”
塞伊斯却破天荒的表示了同意，“只是毁灭一个外墙而已，并没什么所谓的含义，等我们攻破兰卡，还可以再建造一个。”
杜克说，“我对兰卡斯特没有任何感情，在我看来，用□□是最方便的方法，在明明有条件的情况，我不愿意牺牲我士兵的生命前去开路。”
几个人都看向艾德里安，等待他拿一个主意。
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会儿，一时没有说话。昨天他和卡洛斯谈起这事的时候，卡洛斯也是同样的意思，如果不用投石器的话，他的野兔是绝对不会作为先锋部队率先攻城的。而极地军也不能在此刻牺牲，因为在以后的战役中，他们要发挥主力的作用，那么，破城的人选只有黑石的军队或者凤凰城的军队。
可是，这两只部队都是艾德里安的亲信部队，卡洛斯顾虑的事情，艾德里安心里也十分顾虑，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人伤亡太多，否则的话，他就没办法在未来的战斗中占据主导位置。
乔治·纽卡索主动请缨。“殿下，凤凰城没有懦夫，我可以亲自带人攻上城池，即便我牺牲了，还有我儿子费伊，我们纽卡索家族不是畏惧生死的小人。”说着，他忍不住瞪了塞伊斯、杜克和卡洛斯一眼，仿佛他口里畏惧生死的小人就是指他们几个。
艾德里安知道乔治说的是真话，这位老爵士即使面对帕里斯特林的大军也从没变过脸色，更别提现在他们还占据上风，乔治是想一鼓作气将奎恩赶出兰卡的，所以他英勇无畏，不怕死亡。但是，真的到了需要牺牲的地步吗？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用人命来填补？
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感谢您的忠诚，乔治爵士，不过，在我看来，你们的命比一堵城墙来的重要的多。”
乔治爵士皱了下眉，正要说话，艾德里安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没人试图毁掉兰卡斯特，那是我们的国都，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它找到毁灭。”艾德里安停顿一下，继续道，“但是爵士，那只是一道城墙，是石头堆砌出来的死物，不存在任何特殊。没错，他是爱德华一世亲手建造，是属于过去的荣耀，可那也只是过去而已，过去是道记忆，而未来才是我们看中的，如果你问我的想法，那我会告诉我，我不需要延续先祖的这份辉煌，我只会重现辉煌。”
在不大的营帐里，艾德里安的声音斩钉截铁，就是这番话，让老乔治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他正是想要这样一个答案。
天知道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了支持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婴儿？不不不，艾米丽小公主从里就不是他想追随的目标，她就是个小女孩儿，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她的孩子，而且，这时候的婴儿夭折率居高不下，谁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活的成年。那么，他是想做政治投资，好把艾德里安扶上王位后记得自己的好处？当然也不是，如果是真的要操控政权，那他还不如投靠奎恩，至少在艾德里安联合阿拉贡前，怎么看都是奎恩的赢面更大。
实际上，乔治是为了侍奉下一任黑龙的国王而来的，他骨子里对詹姆斯的忠心，告诉他要信守当初在国王王座下发过的誓言。他要忠于达克卓拉肯整个家族，让他们的血脉永久传递下去。
现在看来，艾德里安完全符合这个标准。
他会是黑龙的传人。
老乔治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激动的心情，恭敬的说，“如果是您的命令，我们当然遵从，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 =连续更新太累了。。。连着两个月更新不间断了。。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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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战争59
兰卡斯特。
王宫内。
奎恩·帕里斯特林正焦虑不安的在房间内来回渡步, 一圈，两圈，坚硬的马靴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格外惹人烦躁, 他眼圈很黑，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休息，眉头神经质的抖动，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着。
忽然, 奎恩想是打定什么主意一样，快步冲出了卧室，他对着守候在边上的侍从大喊, “备车, 马上送我去神殿！”
介于这位国王恶劣的品性，他的仆人们立刻如风一般动作起来, 他们迅速赶来奎恩需要的马车，然后躲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等待主人到来，但即便如此, 有些手脚笨拙的仍然被心情不好的奎恩抽了一鞭子——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发泄出来心里就不舒服，非找到仆人的一点错处大肆惩罚不可。
奎恩怒气冲冲的上了马车，催促车夫道, “去神殿, 快点儿！”
奎恩总是这么冲动又暴躁，甚至来不及带上出行的骑士，就命令马车火速前往神殿。车夫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立刻扬起马鞭，在周围侍从的惊呼声中冲了出去。
奎恩是去求见他的父亲西斯·斯图尔特。
他要西斯给他一个尽全力支持他的承诺。
这是他心里所想的, 然而，奎恩并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
水镜中，西斯·斯图尔特面色沉重。
对于奎恩的要求，他略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光明教会不会对你的夺位发表任何意见，我们是中立的，没有反对已经是基于我对你的爱护。”
长久以来，在西斯掌控下的光明教会对待帕里斯特林这场叛乱始终是报以不参与，不评价，不审判的态度，但在，现如今这番话只让奎恩勃然大怒。
“您是要抛弃我？”他面目狰狞，“他们……那些黑龙的杂种，联合异教徒就堵在我城堡的门外，距离不到五百米！我能听到他们每晚的磨刀声，他们想杀我！父亲！一旦城破，我们的大业就没有了！”
西斯两颊微微颤抖了一下。
“没有什么大业。”
“你怕了吗？”奎恩尖锐的说，“你害怕你插手黑龙国内政的事情被发现，然后让你的信徒发现您不过是徒有虚表的男人？你害怕有人追查下去，发现我是你违反教义生下的儿子？你的胆子只有这么点大吗？可是父亲，你忘了你当时的话吗？你说过你要出人头地，要让黑龙人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他们当初轻辱你，怠慢你，认为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一辈子只能在婚生子的怜悯下过活，可现在却要匍匐在你脚下，吻你的鞋子，这都是你自己说的话，现在你已经不在乎了吗？”
西斯皱起眉，“你太无礼了，奎恩，冷静下来。”
“我要没命了，你当我在乎这些？”奎恩冲着他大嚷，“我是你唯一的儿子！”
“唯！一！的！”他一字一字的重复，咬着牙说，“你不能放弃我！”
“我不会放弃你。”西斯说。
他没有其他孩子，他选中的几个情人都在奎恩之后一无所出，现在奎恩是他唯一的成年子嗣，西斯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再有其他儿子了，再说，即使有了新的儿子又怎么样，他根本等不到对方长大，西斯老了，没有精力去扶持一个新生儿，所以奎恩的生命至关重要。
“那就给我个承诺，父亲！”奎恩忽然又变了一个态度，从开始的癫狂张扬变得弱小胆怯起来，他跪下来哀求不已，“父亲，帮帮我，我不想死。”他捂住脸，像个小孩一样悲惨的哭泣起来。
这副柔弱的姿态让西斯动了恻隐之心。
“我会考虑的。”他最后说着，消失在了水镜里面。
隔了一天。
联盟军内。
经过两天的讨论，会议最后敲定了作战的时间和分工，战场上仍然是听从卡洛斯的指挥，这点所有人都没意义。年轻的阿拉贡人十分狡猾，前两次战役的胜利都证明了这点，现在艾德里安十分庆幸的是卡洛斯是他的丈夫而不是敌人，不然的话，也许被敌人逼得惶恐不安的人就是他自己。
而投石车也从营地的军械库运送至兰卡斯特的城门外，虎视眈眈的对着城墙上面色铁青的士兵，强壮的野兔赤裸着上身，在投石车旁边大肆饮酒，聊天，他们每一声大笑，都犹如铁锤一样击碎了叛军士兵的信心。
“我们会被抽筋扒皮的。”他们瑟瑟不安的想。
可是，就在所有人认为万无一失的时候，营地里前段时间放出去的探子突然赶了回来。
“情报！”他尖叫道，“大人们，教会那边传来消息了。”
黑龙国的其他人，除了艾德里安，都对光明教会的感官十分复杂。首先，教皇西斯在帕里斯特林起兵谋反的时候，并没有出言讨伐，他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任由真正受封的国王战死沙场。其次，奎恩·帕里斯特林攻进皇宫，强迫城内贵族同意自己登基，光明神会这次也选择了默认，他们虽然没有派神父帮奎恩受封，但兰卡城内光明神殿的司铎仍然驻守在兰卡，还时常接待奎恩接受他的祈祷。
塞伊斯皱起眉，对着那个人说，“教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