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辰,我看你敢!”
白叔辰觉的这弟弟要反了天了,连自家长兄都敢绑。
压根不跟白叔辰说话。白季辰直接下了命令。
毕竟是宁州巡抚,跟那些个衙役不一样,身边的侍卫稍微迟疑了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出了事我担着。”
有了这句保障,底下的人也再没有顾虑,十几个对三四个,没一会儿白叔辰连带着手下带来的三个人都被当成粽子一样绑的结结实实。
“白季辰你好大的胆子,你快放了我,你连我都敢绑。你看爹来了怎么收拾你!”
“白季辰,你给我回来,回来!”
全然不理会怒吼中的某人。白季辰跨步走入房间。
连白叔辰都给绑了,稳婆更是不敢再多嘴。
屋中昏暗闷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顾思田气若游丝的摊在床上,嘴唇已经干裂,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柳枝儿哭的跪在她床边。拉着顾思田的手喃喃的说着什么。
白季辰走过去,直接将人扶起来斜靠在自己怀里。
顾思田整个人都是黏黏腻腻的。抱着其实很不舒服。
但白季辰顾不了这些,她搂着顾思田,亲吻着她的发髻,心疼到无以复加。
看着顾思田虚弱的模样,白季辰如鲠在喉。
缓了好半天,他才艰难的出声。
“咱不生了,你要好好的行吗?咱不生了。”
白季辰的声音低哑带着颤抖,他抓着顾思田被汗水浸湿的双手,用力的捏着。
顾思田动动唇,声音很小的说了声:“先给我喝点水。”
她话音刚落,柳枝儿便急忙将水递了过去。
白季辰扶着她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口腔中的干渴得到缓解,顾思田也有了些说话的力气。
“不是说……胎位正吗?”
“娘子,孩子头大,您又没了力气,这恐怕……恐怕……”
稳婆支吾了两声,意思不言而喻。
又偷偷看了一眼白季辰,稳婆再度开口:“大人说无论如何要保娘子,所以老身一会儿只能强行将孩子取出,您得忍忍。”
顾思田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什么,听了稳婆的话她只是皱皱眉,抓这白季辰的手也紧了紧。
她感激白季辰,这种时刻选择了她。
但她始终告诫自己,孩子不能出事,就算死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不是谁的血脉的问题,这是她的孩子,这是陪伴了她整整九个月的孩子,她的亲生骨肉。
“思田,咱不生了,孩子以后可以再要,但你不能出事知道吗?”
白季辰小声的在她耳边呢喃,企图安抚顾思田的情绪。
顾思田只是微微摇摇头:“你知道,我不能……不要这个孩子。”
白季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将整张脸埋进了顾思田的颈间,将怀中的人再度收紧,心中五味陈杂。
过了两息,白季辰闷闷的声音从颈间传来,震着她的脖子麻麻痒痒的。
白季辰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那也不要了。锦萱,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明显听到了白季辰的鼻音。
轻轻拍了拍白季辰的手,顾思田没来由的强调了一句:“我叫顾思田,一直叫顾思田。”
肩上的人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点点头:“思田,思田。”
呢喃的声音似安抚一般划过顾思田的心,她忽然觉的很满足。
稳婆的话让顾思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由于她是催产,疼痛的时间和力度都比自然生产要强烈,再加上过堂应询更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按照一般来说。如果她还有力气,孩子就算头大也是能生下来的。
但如今她的弊端就是体力消耗过度。使不出足够的力气。
再这么耽误下去,孩子怕是要窒息的。
“柳枝儿,去拿把剪子来。”
“姐,要剪子干嘛?”
顾思田的要求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更加让白季辰警惕的抬起头。
强打精神安抚性的向众人笑笑:“叫你去就去,别忘了带些酒来,要那坛烧刀子,你知道在哪。”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柳枝儿还是听话的去了。
没过一会儿,柳枝儿进来了,不仅带了酒,还端来了一碗药。
“廖神医说让你把这个喝了,是催产的。”
柳枝儿正要往前递。却被白季辰拦下。
“这药伤元气,反正孩子咱也不要了,就不喝了。”
顾思田象征性的打了一下白季辰阻拦的手。
“这正是我要的。枝儿,拿过来。”
“思田……”
顾思田摇摇头,从柳枝儿手中接过药来两口喝了下去。
药又苦又黏稠,顾思田几次都反射性的想呕出来。
喝了药,顾思田让柳枝儿将酒坛子打开浇在剪子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季辰看着那把剪子,越看越心惊。
顾思田没理她。而是直接对稳婆道:“婆婆,我这孩子要是能生下来是不是得有撕裂?”
白季辰和柳枝儿听不懂顾思田在说说什么。但稳婆却明白。
“按理说娘子孩子头大,您要是有力气能将孩子生下来的话,肯定多少会有创口。”
“好。”
顾思田说了一声,然后将浸了酒的剪子递给稳婆。
“婆婆,反正都是口子,剪吧。”
顾思田的一句话换来了稳婆的一声惊呼。
“什么?娘子,这可使不得啊,生孩子哪里有下剪子的说法,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稳婆一个劲儿的摆手,接生了大半辈子,下/体撕裂的她也不是没见过,可直接用剪子剪开的可是闻所未闻。
这是活生生的人啊,直接在人肉上剪一个口子,稳婆想想手都发抖。
“剪什么?思田,你什么意思?”
白季辰看着稳婆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他攥着顾思田的双手,情绪有些激动。
顾思田安抚性的看了他一眼,又反手吃力的在他脸上摸了摸。
“放心吧,孩子能生下来,我也会没事的。”
完了转头对稳婆说:“婆婆,别等了,再等下去我跟孩子都得没命。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您这一剪子下去,能救两条命。”
稳婆的内心一直在挣扎,她从来没这么干过,这一剪子下去得多疼啊。
“娘子……”稳婆还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