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性子沉稳,心思也够活络,嘴还甜。就叔辰和他爹那样笨嘴拙舌的。也确实说不过你。”
说着直接剪下一朵花来拿在手中,颤颤的就要往起站。
顾思田眼明手快。立马倾身上前去扶。
站起身的白王氏没有顾思田高,但也只差了半头。
微微抬眸在顾思田脸上端详了片刻,又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将剪下的月季直接插在了顾思田的发髻之间。
插好之后。白王氏捏着顾思田的下颚再一次左右端详了一下,觉的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
“谢祖奶奶夸奖,姿色不姿色的思田不敢妄称,只要您看着顺眼便好。”
顾思田娇羞的笑了一下微微俯身,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
“啧,着小嘴儿。”
白王氏嗤笑了一下松开钳着顾思田下巴的手,然后转身再度拿起剪子来修理着另一株花。
“怪不得我那乖孙儿就跟吃了*药的一般,你这样的何止是迷药。”
这话让顾思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搭茬了,只能抿抿嘴闭口不言。
白王氏似乎也没打算等她回答。但也不再说话,只是专心修剪着面前的花枝。
恒小舟同学早就爬在秀儿肩膀上睡着了,口水映了秀儿一肩膀。
怕孩子晒着。顾思田让秀儿抱着他躲在阴凉的房檐下。
顾思田也不闲的,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她站在旁边,一会儿递个水,一会儿收拾一下剪下来的花枝,再一会儿给老太太摇摇扇子。
总之是殷勤体贴的不得了。
白王氏什么也没说,就任她这么干着。
太阳升高。空气中的热量也逐渐上升,白王氏神情依旧。但顾思田的额上以有了细密的汗珠。
白王氏斜睨了她一眼,随后直了直腰道:“年轻人,不成啊。”
顾思田立即从善如流的跟了一句:“祖奶奶精神矍铄老当益壮,思田自愧不如。”
“贫嘴。”
白了她一眼,“咔嚓”一剪子又断了个花枝。
顾思田也不怕惹恼了她,而是笑着将掉下的花枝拾起扔到一旁。
“贫嘴也是为了让您高兴,马屁拍好了也是能让人心情爽朗的,日日好心情,人就年轻。我呀这是明着巴结您呢。”
白王氏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哼,你这算是日行一善?”
“一善就一善,与自己再大也是小善,与他人再小也是大善。日行一善那是积功德。”
顾思田似是随口一说,却让白王氏微微侧目。
颇有深意的打量了她一眼,白王氏的脸上展露了些许笑意。
“倒是有几分佛性。”
顾思田微微诧异,随后温缓的笑了笑道:“祖奶奶是慈悲人,思田这点子佛性也是您带出来的。”
白王氏笑着摇摇头,随后再度转身去修剪花枝,但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直到小恒舟醒了,哼哧哼哧的出了声,白王氏才将剪子放下。
“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拿过顾思田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秀儿看了看自家主子,然后磨蹭的将孩子抱过去。
白王氏并没有接过来,只是侧目看了看。
顾思田看着白王氏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有了光彩,忽然觉着儿子的面子好大。
“稚子无辜,况且自小养大的便没什么亲疏内外,听说姓顾?”
白王氏抬眼看着顾思田。
顾思田完全没想到老太太眼睛这么毒,果真是饱经世故,年纪再大,那双眼睛也比别人看的透彻。
嘴角依旧带着弧度,却平添了些从容豁达,顾思田也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答道:“孩子随我姓。”
“那就姓顾吧。”白王氏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问:“名字取了吗?”
“名唤恒舟。”
白王氏微微一顿:“恒舟?季辰应了?”
顾思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点点头。
看不出白王氏的表情,只听她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斟酌着办。只要我家季辰高兴,我一个老婆子也就管不了许多了。”
顾思田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俯身行了一个大礼,严肃认真的道:“谢祖奶奶成全。”
“你们过的好我又有何不能成全的,快起来吧。”
“几个月了?”
“刚过百天。”
“百天?这么大的日子没操办吗?”
白王氏有些诧异的目光从孩子的脸上转到顾思田脸上。
“季辰说孩子百日的时候他会回来,可……”
顾思田的话点到为止。
“没回去?那他去哪了?”
白王氏显然有些不满意,但她的话却让顾思田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祖奶奶。您说季辰如今不在府中?”
这句话把白王氏问懵了:“不是他让你来的吗?”
“……?”
顾思田心中咯噔一下,这其中有事。
“祖奶奶。实不相瞒,我是收到季辰大婚的请柬来的。”
“请柬?季辰是要大婚,但他爹三令五申了,不可以让你知晓此事。为何你会收到请柬?”
白王氏拧着眉继续道:“早在大婚前三天,季辰就离家出逃了,他爹因为没法跟亲家交代都急坏了。”
顾思田这会儿才明白,为何刚来的时候,白崇的脸色那么差,她竟然跟白季辰一前一后错开了。
怪不得白崇一得了高玉兰的消息就立马去退了亲事,连查都不查,这台阶给的真是时候。
可若白季辰知道自己要来有为何提前一天出逃?若要出逃为何不在半路的时候给她消息?为什么自己到了护国公府依旧能收到白季辰的信?
顾思田疏忽了,那信的笔迹有问题。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确实是白季辰的笔迹,却不是周瑜文的笔迹。
那信只有白筠瑶和自己看过,白筠瑶不知道白季辰的真实身份。但她定然认得自己弟弟的笔迹。
所以在看到信的那日,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白季辰写的,这也同时误导了顾思田,让她疏漏了这个疑点。
想到这里顾思田心中“咯噔”一下,中计了。
可她明明看见了祁虎,虽然远。但身形步法确实是祁虎无意。
不对,卫陵说祁虎被软禁了。可以祁虎的身手,区区护国公府又如何能软禁的了他?
南域王影卫队又如何没有相互之间联络的办法。
卫陵联络不到祁虎只有一个解释——祁虎也不再护国公府。
那日自己看到的那个身影就只有一个解释,假的。
自他重生之后,祁虎就从未离其左右。
为了让她相信白季辰确实在府里,所以影影绰绰的露了个祁虎的身影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