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idongtang
2015/6/10发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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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0139
第二十三章九真终于出场了
冬阳初升,天空重现深邃的瓦蓝。山谷间白茫茫的一片,万树有如梨花开,
唯有那一潭寒泉依旧翠碧如镜。
雪地上现出一道弯弯曲曲的足迹,给这纯净至极的世外之地增添了一股生气。
朱九真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看着眼前不远处那只逃跑的越
来越缓慢的肥兔,丰润的唇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那兔子见朱九真没有追来,便也力乏的停了脚步,伏在雪地中稍稍侧首,用
一只红宝石般的圆圆小眼睛瞄着朱九真,只等她一移动脚步便再次逃走。在一尺
多厚的雪地里奔跑,实在太耗它的体力了。
朱九真露出娇憨的笑容,她张开了双臂,然后双腿微微曲起,跨步如弓,蓦
地一跃而起,如母豹般向兔子扑去。
那肥兔见朱九真双臂大张如鹰般扑来,红红的小眼睛里立时露出了警觉之色,
长长的后腿疾疾一蹬,再次上演亡命奔逃。
朱九真见那兔子跃起,暗道不好。急忙之中,她的手向前一抓,感觉手心多
了一个小小的带毛肉球,一时没有想到是兔子的什么部位,只紧紧用手指捏住。
待将兔子按住时,方发现自己堪堪抓住的是那短短的尾巴。朱九真从雪地上
爬起身来,看了看手中活蹦乱跳的兔子,体型硕大,肥嘟嘟的,怕有十斤来重。
大雪整整下了两天,直到今日早上方停。朱九真这两日一直呆在窝棚里,吃
着麦饼,干肉,喝着雪水,待雪一停便耐不住的出了门想捉只新鲜的猎物。果不
其然,刚出门不远,便看到了这只也因雪停才出门溜达的兔子……她拍了拍身上
的雪,急促的喘息几下,一手叉腰,一手提着兔子,忽然开心的仰首哈哈娇笑起
来,那清脆的笑声中已带着几许英气。
这几个月朱九真离群居,短期的不适后竟然慢慢的喜欢上这样的生活。在
这里,没有世俗的勾心,没有礼教的束缚,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干什么就
干什么。现在她觉得自己放开了很多东西,也开心了很多,即使终身不能出谷,
也不再是不能承受之事。
这里已经到了寒潭的南边,朱九真目光越过镜泊,向北边的那个小屋习惯性
瞄了一眼,只见屋子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白雪。如若不注意看,这小屋直如一个
大雪堆一般。
之前朱九真也偷偷过来窥过两次,见武青婴依旧和卫璧住在小屋内,也见过
他们一起去捉野物摘野果,这才放了心。后来她忙于储备冬天食物,便再没有来
探看过。
「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朱九真心中想着,拎着兔子正准备往回走时,忽
然感觉有些不对,连忙又定目向小屋瞧去。
……
朱九真一路急赶,小屋在眼中也越来越清晰,果不其然,那覆盖着屋子的厚
雪向一边斜倾。待赶到小屋前时,只见屋子已经塌了半边,而竹门紧紧的闭着。
她心中担心恐惧,便站在屋前喊道:「表哥……表哥……」
喊了两声,见屋内没有人应,朱九真又喊道:「青妹……青妹……」
还是无人应答。
「许是他们出去了吧……」朱九真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走到屋前轻轻
推开了门。阳光照进小屋让她看见屋内的情形,她俏脸蓦地花容失色。
「表哥……表哥……」朱九真冲进屋内,轻轻摇了摇卫璧。
卫璧瘫躺在铺上,面如金纸。一方土墙压在了他的腿上,屋顶的木梁又压在
了倒塌的土墙之上。
朱九真见卫璧不答,不由更是惊恐万分,连忙摸了摸卫璧的鼻息,见他仍然
有微弱的呼吸才稍稍放下心来。她急忙想去搬开屋梁,却搬之不动,不由慌的团
团转。想了片刻,朱九真忽然冲出了小屋,拿起屋前的破旧扫帚拼命的拨起屋顶
上的雪来。
待把屋顶上的厚雪都清的干净,朱九真扔掉扫帚又冲进小屋,双手抱起木梁。
所幸张无忌第一次建屋时经验不足,那木梁只有小腿粗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将之移开。
朱九真将土墙推开,又探了探卫璧的鼻息,见其仍然在呼吸,心中又稍安,
却发现卫璧体温烫的吓人。她想把卫璧移到武青婴的铺位上,没想到刚触到卫璧
的腿,就听「呀」的一声,卫璧从干裂的嘴唇中发出低低嘶哑的惨呼。再看卫璧
的右腿膝盖,已经呈不规则的扭曲形状,显是断了。
朱九真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卫璧移到中间的铺位上,虽然极是小心,可卫璧不
时发出的低哑呻吟仍让她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看着卫璧惨黄的瘦脸,朱九真捏着双手,心中六神无:「该怎么办?他伤
的这么重,又发了高烧,该如何医治?看表哥伤情,应已有不短时候,武青婴又
去了哪里?」
朱九真在卫璧旁边胡乱转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心中现出了一个人影,他
……对,去找他……
三间茅屋,虽然不是很大,却比潭边的小屋还是宽阔许多,自己住的窝棚更
是不可同日而语。一间最大的面南,东西两间相对,一道矮矮的篱笆只有两尺来
高,却将三间屋子连了圈成一个大大的院子,这篱笆,倒是家的感觉比防护功能
多些。越过篱笆看去,院子一角还有一个窝棚,里面竟用栅栏圈养了两只野羊。
朱九真在篱笆的竹门前站立了片刻,见院中无人,刚想喊张无忌,可是张开
口又闭上了。她轻轻推开竹门,进入院中,边走边东张西望,见左右厢房门开着,
里面却没有人。她便来到了正方门口,不知怎么的,一颗心忽然突突的跳动起来。
朱九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去推屋门。只听「吱」的响动,门
轴转动,向内旋开去。
「小弟,你回来了?」屋内传来一声娇慵清脆的问话。
朱九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娇躯猛地一颤,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门开了,里面一床,一桌,双凳,看着极是简陋,与一般农家无甚别,却
透着一股宽敞劲儿。屋内烧着火盆,暖暖的,即使朱九真现在奔的满头细汗,也
能感到一股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的床很大,上面铺满了棉被兽皮。一个人儿已经从床上坐起身来,上
身赤裸着,俏脸稚纯娇美,浓厚青丝如瀑,一对瘦削却圆润的香肩之下,秀美的
酥胸之上,两团雪玉的饱满乳球正骄傲的挺翘着,一对嫩红的乳蒂傲立霜雪,在
盈盈玉乳的衬托下尤为醒目。
两双美目一对,俱一时怔住。片刻后,武青婴忽然「呀」的惊叫一声,伸出
皓臂将一块兽皮遮在胸前,俏脸也变的绯红。
「你怎么在这里?」朱九真有些颤抖的用手指向武青婴,不能置信的问道。
武青婴俏脸变的更红,咬着花唇沉吟了片刻,忽然反问道:「我……我为什
么不能在这里?」
「可是你……当时答应我……」朱九真又气又急的说道。
「怎么啦?后来我改变意啦,不行吗?」武青婴逐渐冷静下来,瞧着朱九
真说道。
「你怎么能和张无忌……你不是爱着表哥么?」朱九真着急的说道。
「我现在爱的是无忌啦。」武青婴忽然慢慢的理直气壮起来。
「可他是你师哥,你怎么能……」朱九真又急又怒的道。
「我嫁给他了么?」武青婴反问了一句。
朱九真一时无言,看着眼前的武青婴和屋内的情形,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情
绪,这屋子比湖边那破落寒酸的小屋好上很多,也比自己那虽精心装扮却依然简
陋无比的窝棚要好上很多,或许这就是武青婴为什么……
这些日子,武青婴过的可比之前与卫璧一起时快乐了许多。跟了张无忌,吃
住无忧,下雪的天里张无忌在山谷四处做了很多陷阱,明日都能捉上几只雪兔野
鸡。张无忌用树木,竹子帮她做了个纺机,她白天纺线、织布、做衣,与张无忌
一起做些饭食,晚上便与张无忌云雨缠绵。
远离了世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两人一般,烧起炭火,与张无忌在温暖的
屋内胡天黑地,抵死缠绵,端个浪荡尽兴,极尽销魂。
朱九真忽然记起这次来的目的,连忙对武青婴道:「张无忌呢?我有事寻他。」
武青婴美目中露出警觉的神色,道:「你找他干什么?」
朱九真抽了抽鼻子,有些黯然的道:「表哥他……腿断了……」
「什么?」武青婴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双手一松,那兽皮滑落,又露出了饱
满挺翘的雪嫩胸肌,她慌忙又连忙掩住。
「你师哥他腿断了!他还发着高烧!」朱九真心中生出一股怒气,冷冷的说
道。
武青婴着急起来:「怎么会这样?无忌去喂猴儿了,我这便去寻他。」刚想
下床,却醒起自己还赤身裸体,不由羞道:「真姐,你先回去照应师哥,我马上
去寻无忌……」
朱九真前脚刚走不久,张无忌便裹着一股寒风进了屋子,他刚刚去北边山崖
处喂完猴子。现在天冷,又下了大雪,猴子们便不愿意来他这里讨食。自白猿死
后,张无忌更加爱护这些猴儿,这几日深怕它们饿着,每天早上冒雪去送食物。
张无忌进了屋子,见武青婴已穿戴停当,不由奇道:「青姐,怎么起来了?
外面雪深,就不要出去了吧。」他见屋外已有一串脚印,还以为武青婴已经出过
门了。
武青婴正准备出门去寻张无忌,却见他已经回来,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向他
说卫璧断腿之事,正沉吟之际,只觉娇躯一紧,被张无忌揽在怀里。
张无忌揽住武青婴,在她晶莹的耳边嬉笑道:「青姐,外面冷得很,不若我
们还是到床上去吧。」说着,坐到床边,将武青婴的玲珑娇躯抱在大腿上,俯头
在她粉腮上亲了一口。
「痒」武青婴不禁瑟缩了一下娇躯,将头一偏,吟道:「小弟,你没刮胡子
哟……」
张无忌嘿嘿笑道:「你不是喜欢我留着胡子给你吃穴儿么?」
武青婴闻言,俏脸嫣红的睇了张无忌一眼,檀口中娇嗔道:「懒得理你。」
说着,按住了张无忌不老实的双手,有些犹豫的道:「小弟,有件事情……」
……
张无忌听武青婴说完,不由楞了一下,忽然「呼」的一声站起,说道:「你
怎么不早说?快,我们这便过去。」刚走两步,他又转身道:「你在家熬些麦粥
带着,我自己先过去。」说着,急匆匆的出了门。
张无忌运起九阳功,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潭边的小屋,远远只见那屋前正立
着一个高挑纤秀的身影,一颗心顿时跳的微微加快起来。
朱九真在屋前急的团团转,心道他怎么还不来。想着,她抬眼向西边望去,
蓦地见一条身影转出树丛,向自己这边急急奔来。
她有些日子没看到张无忌了,虽然这些日子里隔上十天半月窝棚的门口还是
会有食物悄然堆放,却一直未有见到他。
张无忌来到屋前,与朱九真面面相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朱九真
身上穿着旧时的罗裙,罗裙里面鼓鼓囊囊,衣领,袖子里都露出棉花,显是她把
棉花塞在衣服里用来御寒。那罗裙虽被塞的鼓起,却紧紧绷在朱九真的身上,愈
发显得她乳盈臀翘。
「她瘦了一些……」张无忌看着朱九真娟秀光丽的玉容,青丝盘成了一个发
髻,让俏脸显得更加纤长,下巴似乎又尖了一些,心中不由想道。
朱九真看着张无忌,芳心也悸动的跳着。多日不见他又长高了些,自己再看
他的眼睛时已需要仰视,薄薄的唇角周围生出了稀疏的黑黑胡茬,使他显得稚气
少了许多。身躯也更健壮宽阔了些,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气息。
张无忌身上穿着一件棉袍,虽然粗陋,却比朱九真身上要整齐许多。朱九真
不由想道:「这是他自己做的吗?还是……还是武青婴给他做的?」
张无忌呆看了朱九真半刻,忽然清醒过来,连忙道:「真姐,我看看卫相公。」
朱九真听张无忌喊了「真姐」两字,娇躯不由一颤,连忙让开了身子,跟在
他身后进了小屋。
张无忌进了小屋,只见卫璧瘫躺在中间的铺位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茅草,面
色惨黄,气息微弱。他摸了摸卫璧的额头,只觉火烧烫手,连忙又去查看卫璧的
腿伤。
卫璧的右腿已经肿胀的把裤子紧紧绷住,张无忌将裤子撕开,只见他膝盖上
下已经肿胀的有些发乌,油亮亮的,青筋四布。
朱九真看卫璧的腿如此惨状,又见张无忌眉头紧锁,不禁又急又怕,站在一
旁却不敢发声询问。
张无忌又搭了卫璧的手脉,半晌才站起身来。朱九真连忙问道:「我表哥他
……?」
张无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朱九真大惊,又追问道:「怎么?表哥他怎么样?」
「膝盖处骨头断了,兼又受了风寒,只怕是治不好了。」张无忌道。
「什么?表哥他……没救了吗?怎么会……」听闻张无忌的话,看着铺上依
然昏迷的表哥,朱九真娇躯不由剧烈的一颤,不禁紧张的抓住了张无忌胳膊急急
问道。
「卫相公髌骨裂了,这个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也难治,只怕……只怕以后
会变成瘸子……」张无忌见朱九真满脸忧急,心中不忍,便柔声解释道。
「那他的风寒呢?」朱九真连忙问。
「这风寒有些麻烦。卫相公受冻怕有一天了,寒毒入体太深,已入肺腑。但
是因为伤后体虚,我实在不敢用药,怕他承受不住,况且药效缓慢,不知能不能
阻住寒毒……我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到好的法子……」张无忌蹙着浓眉说道。
朱九真听的满心彷徨,低头怔怔好久,忽然咬了咬丰唇,低声呐呐道:「无
忌……弟弟,只要你能把他治好,你要我怎么样做都可以的……」
张无忌看了朱九真一眼,只见她满脸楚楚,怜惜顿上心头,忽然一咬牙道:
「我便尽力试试吧,至于能成不能成就看他的造化了。现在卫相公腿上淤肿,还
不能立刻接骨,需等消肿后才成。我便先替他驱出体内寒毒吧。」
……
不知何时,武青婴拿着几块羊皮,拎着一个瓦罐进了屋中。只见张无忌正坐
在卫璧身后,双手抵在卫璧的后背上,俊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显是在替卫璧行
功治疗。
武青婴不敢打扰张无忌,轻轻将手中之物放下,又与朱九真对视了一眼。四
只美目相望,俱是缄默不言,又同时看向铺上两人,只见卫璧脸色由蜡黄转成青
绿又变成艳红最后又转惨白,大汗淋漓。张无忌的脸色却是红润渐转苍白,也是
汗珠密布。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张无忌方将卫璧放躺铺上,然后站了起来。他擦了擦脸
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卫相公体内寒毒已驱。」他喘息了两口,
又对武青婴道:「青姐,你回去把我药包拿来,我没有力气啦。对了,我的裤子
也拿两条来吧,我替卫相公换一下。」
朱武两人这才闻到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不由同时皱了皱眉。却又
看到张无忌犹带稚嫩的俊脸上满是疲惫虚弱的模样,二女的心中忽然都有一丝莫
名的心疼。
待武青婴回了来,张无忌用地鳖、当归、生黄芪、泽兰煎了。他看了看武青
婴,又看了看朱九真,把药碗递给朱九真道:「真姐,你把这个给卫相公喂了吧。」
说着,又接着煎起药来。他又把桑枝、透骨草、海桐皮、油松节煎成药糊,用棉
布包了绑敷在卫璧的膝盖上。卫璧被触及伤处,身躯一颤,口中哑哑的哼了一声,
却依旧未醒。
给卫璧敷完药后,张无忌让朱武两人暂时回避,然后给卫璧换掉尿湿的裤子。
待忙完这一切,太阳已经惨淡淡的挂在西山,小屋外不时响起北风的呼啸。
张无忌站起身来,对朱九真道:「真姐,今日卫相公寒毒虽驱,身体却太虚,
我还不敢给他吃风寒之药,明天再说吧。刚刚我给他敷了消肿之药,明天午时伤
处应该能消肿,到时我再来替他接骨。今日亥时,明日辰时你把口服的药热了,
各给他再喂两次。」
武青婴弯腰将羊皮替卫璧盖上掖好,起身犹豫了一下,牵了张无忌的手,柔
声道:「小弟,我们回家吧。」
朱九真听到「家」字,不由一怔,有多少日子没有听到这个字了。之前在谷
外,这个字虽然经常听在耳中,很是稀疏平常,如今听了却让她的心中五味顿起,
酸楚,哀伤,羡慕,嫉妒,还有隐隐的向往……
张无忌道:「进入风大,还需看看这屋子牢靠否。」说着,和两女来到西墙
边,只见西侧墙壁向内倒了小半,那木梁已被朱九真抬起放在了未倒的墙上。他
将木梁重新换了更稳妥的位置,然后道:「只要不再下大雪就没有事了,只不过
这里需堵住。嗯,先用茅草吧,我明日再拆一些篱笆来固定住。」
朱九真连忙道:「你太累了,先回去歇息吧。表哥现在昏睡,我闲着无事,
来堵这个洞好了。」
张无忌看了朱九真一眼,觉得自己周身实是提不起什么力气,便应道:「好
吧。」
武青婴在一旁忽然道:「小弟,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和真姐一起把这洞堵上
……」
朱九真闻言微微惊诧,却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你陪他回去吧。」
武青婴见张无忌脸上苍白,犹豫一下点了点头,牵着张无忌转身走了两步,
忽然转首对朱九真道:「真姐,我……与师哥他已经分开好久了……实不知道他
……」说着,她咬了咬嘴唇又道:「我们走啦,扰烦真姐照顾师哥了。」
武青婴跟着张无忌走了,朱九真看着二人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由变的怅然若
失。
武青婴见张无忌走路蹒跚,颇为无便力,扶住了他,担心的道:「小弟,不
碍事吧?」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只不过卫相公风寒之疴已积深重,颇费了我
一些功力,只怕我这个月的内力是白练了,呵呵。」他的九阳功已经练到了第三
卷,这时练功已经不需固定姿势,吃饭睡觉,坐走躺立,真气在体内自然循环,
时时都在练功。这一次助卫璧驱走寒毒,让他感到体内功力弱了不少,似乎回到
了月余前一般。
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无忌如此倦累,武青婴心中满是心痛与感激,她扶住张无
忌,放慢着脚步向西边走去。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张无忌又来到潭边小屋。在来之前,武青婴本也要跟来,
张无忌想了一下对她说:「青姐,你今天不要去了,我替卫相公接骨,他不能太
激动。」
武青婴咬着花唇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张无忌道:「那你……让着他些…
…」见张无忌点头,她又道:「小弟,谢谢你。」说着,踮起脚在张无忌的唇上
亲了一下。
小屋倒塌的侧墙处已被朱九真用茅草塞堵住。走到小屋前,张无忌忽然听到
卫璧的低哑嘶叫:「……不对,是你骗我,我腿没断……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
张无忌走到门口,只见屋内卫璧躺在铺上,瘦脸面色惨白,正狰狞的冲朱九
真嘶吼着,而朱九真蹲在床边,急急的安慰着他。
门口站了个人影,卫璧和朱九真同时抬头看去,却见张无忌正站在门口。卫
璧顿时更加激动起来,瘦脸扭曲,咬牙切齿道:「小贼,你还敢来,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说着,双手撑在铺上想坐起身来,不料触痛腿伤,口中又「嘶嘶」的
惨呼起来。
朱九真在一旁急道:「表哥,你莫动气,无忌……他给你治伤来的。」
卫璧吼道:「我不要他治,便是死了也不要他治。我恨不得吃他肉,喝他的
血,我不要他治……」
张无忌见卫璧狰狞模样倒也不怕,只不过心中颇为愧疚,若是当日帮他把墙
补起,或许……他转头不看卫璧,向朱九真问道:「他可消肿了么?」
见朱九真点头,张无忌从袖里掏出一个小药包递与朱九真道:「真姐,你把
这药煎了让卫相公和着酒吃下,煎一柱香便可,我半个时辰后再来。」说完,他
转身离开小屋,背后犹听到卫璧大声道:「我不吃他的药,这药有毒……」又听
朱九真软声道:「表哥,他若想毒你,昨日便做了。我们听他吩咐,早日好起来
……」
再次回到小屋时,张无忌见朱九真脸上露出倦色,显是昨日到现在照顾卫璧
让她费了很大精力。
见张无忌回来,朱九真从铺前站起,对他道:「不久前他刚吃了药,吃完就
睡下了。」
张无忌「嗯」了一声道:「给他接骨会非常的痛,我怕他体虚受不住,所以
刚刚给他吃的是麻沸散,这样他就不知痛了。」
朱九真瞟了张无忌一眼,忽然道:「青妹她没来么?」
张无忌「嗯」了一声,道:「真姐,来,按住这里。」他让朱九真按住了卫
璧的大腿,低头接着道:「我没让她来,怕卫相公见了她生气。」
朱九真低着臻首,片刻无言,忽然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们……」
张无忌抬起头看了朱九真一眼,道:「什么?」只见眼前的朱九真容颜俏丽,
一丝淡淡的馨香飘入鼻子,他的心顿时突突的跳快起来,这香味之前与朱九真亲
密接触时一直闻到,乃是她的体香。
朱九真蓦地心怯,避开张无忌的灼灼目光,咬着丰唇道:「没什么……我表
哥的腿当真好不了了吗?」
张无忌道:「我尽力吧,好的话行走无碍,但是……只怕没有办法继续练功
啦。」
看着张无忌细心的在卫璧膝盖处挤按拿捏,朱九真心中不禁感动莫名。
将卫璧的腿用几根木条死死箍住,张无忌立起身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刚刚
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重要,他已努力做到了最好。
朱九真见张无忌完成包扎后满头汗珠,感激的道:「无忌,谢谢你替我表哥
治伤。」
张无忌摇了摇头,对朱九真说道:「刚刚我重新捏了他的骨头,但伤了里
面的筋肉,今日到明日他都会很痛,假若他受不住,你再喂他吃麻沸散。对了,
这几包是驱风寒的药,昨日的药也还要吃。」说着递给朱九真几小包药。
朱九真接过药包,手指触上张无忌的手,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立时从那手上蔓
延至身体里,她不由一颤,抬眼看向张无忌,小嘴里呐呐的道:「无忌……」
张无忌见朱九真看向自己,凤目里满是雾气,他的心悸动的跳了一下,低声
应道:「真姐,什么?」
朱九真猛地清醒过来,俏脸变的嫣红,连忙道:「没……没什么……你明天
还来么?」
张无忌道:「是的,明天我午时再来,替卫相公再换一遍药。」说着,转过
身去,只觉朱九真的目光如蛛丝盘绕了他,让他不想扭首。
朱九真跟张无忌出了门,却见武青婴站在不远处的树旁,在夕阳的照射下,
身姿被拉出一条细长纤秀的影子。她不由吓了一跳,仿佛有什么不堪事怕被武青
婴发觉似的。
武青婴哈了一口冷气,见张无忌出了小屋,连忙欣喜的迎了上来。
「我师哥怎么样?」武青婴看了朱九真一眼,急忙拉住张无忌的手轻声的问
道。
张无忌握着武青婴的小手道:「还好。」他看见不远处自己来时带的篱笆,
一拍脑门,道:「差点把这事情忘了。」说着,拿起篱笆将朱九真在墙洞上堆砌
的茅草与未倒的墙体固定在一起。
忙完这一切,张无忌又查看了下卫璧的状况,才和武青婴向回走去。待朱九
真看不见时,他将武青婴娇小的身躯拥入怀中,只觉她浑身冰凉,便道:「刚刚
一直站在那里等不冷吗?」
武青婴嘻嘻一笑,双手揽住张无忌的腰,娇声道:「不冷……师哥到底怎样,
你与我细细说说。」
张无忌一边拥着她往回走,一边道:「我昨日与你说过,卫相公髌骨裂开,
这种伤自古药石无医,想要全好怕是不能了。今天我替卫相公重新移正了骨头,
等他好了行走应是无碍,但肯定会瘸,至于瘸成什么样子要看他的造化了。」
张无忌现在所言与昨日说的八九不离十,武青婴听了有些默然,她想不到曾
经喜欢的表哥在谷外是何等的风流潇洒,如今却落至这般的田地。她想着,不禁
抬头看向张无忌,只见他稚气已经少了许多,却更加的英俊挺拔,比之以前在谷
外的师哥还要强上许多。
「小弟今日累吗?」武青婴忽然问道。
「有一点,不过比昨日好上许多了。」张无忌扭头应道。
「那你回去躺着休息吧,我做晚饭给你吃。」武青婴柔柔的说。走了两步,
她蓦地又攀住张无忌的脖颈,附在他耳边轻轻的腻声道:「晚上姐姐给你……吃
鸡鸡哟。」
……
第三天,张无忌又来到潭边小屋。经过一夜的休息,他容光焕发了许多。
见张无忌到来,朱九真唇角微微勾起,见他看向卫璧,便道:「他方才喊痛,
我便喂了他麻沸散,刚刚睡着。」
小屋内生了炭火,暖暖的。
卫璧沉沉的睡着,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张无忌轻轻捏了捏卫璧的膝盖,发现
已经完全消了肿,又摸了摸卫璧的额头,也不再烫热,不由松了一口气,轻轻的
解开缚在木条上的细绳,准备替卫璧换药。
「要我做什么吗?」朱九真在一旁问道。
「不用。」张无忌抬头看向朱九真说,目光却定定的没有移开。
「我……这两日有些汗……今晨沐浴了……」朱九真见他看着自己的湿发,
顿时变的忸怩起来,不敢与张无忌对视,偏转臻首道。
朱九真湿湿的青丝披散在秀肩上,愈加衬得她嫩肤似雪,凤目汪汪,琼鼻小
巧高挺,芳唇嫣红丰润。她扭着俏脸,张无忌只看见其粉腮的玉肌下迅速升腾起
淡淡的绯红,不禁看的微微神醉。
感到张无忌灼灼的盯着自己,朱九真芳心悸动的突突跳动起来,娇躯蓦地酸
软了几分,也滚烫起来。她连忙低声道:「无忌,快给……给表哥换药吧。」
张无忌闻言惊醒,暗自羞赫,便低头去解细绳,不敢再看朱九真。
朱九真看着张无忌低头用酒清洗卫璧伤处,只觉心中的悸动愈来愈强烈,忽
然抓过酒坛,倒了一碗酒。
张无忌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朱九真一眼,只见她正端碗喝起酒来。
朱九真很快喝完一碗酒,又倒了第二碗。张无忌见状,不由说道:「真姐,
你少喝些吧。」
朱九真一笑,道:「没事。我有些累,喝着解解乏。」
张无忌看朱九真的粉腮上已升起两团嫣红,有些担心的道:「那你休息一会
吧,这几日你应该乏的很。我让青……青姐熬药麦粥,益气健体的,只不过要熬
上多些时候,一会你也吃一些吧,等她来了我叫醒你。」
朱九真一边饮酒,一边看着张无忌替卫璧换药,她不答张无忌的话,却忽然
问道:「这一剂麻沸散药效多久?」
张无忌微感奇怪,但还是答道:「两个时辰吧。」
朱九真「哦」的一声,却没有说话,只继续一口一口的饮酒。
张无忌给卫璧换好药后又将木条重新捆缚好。他搓了搓手掌,却一时不知该
干什么,也不知和朱九真说什么,小屋的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
「真姐,你还是歇息一下吧,等青姐来了我叫你。」张无忌见朱九真还在喝
酒,不由又看向她,只见俏脸上已满是艳丽的绯红,凤目内水汪汪的,两颗眸子
却越来越明亮,嗔嗔的看着自己。
「嗯。」朱九真应道,却依然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被朱九真注视,张无忌的心忽然跳跃起来,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欲望在肆意蔓
延,渐渐的仿佛要失去控制一般。他无由的感到有些慌乱,深怕自己会突然失控,
伸出手去搂抱朱九真,连忙口不应心的说:「真姐,我……出去转转。」说着,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
张无忌刚转过身,就听到酒碗放在桌上的声音,接着胳膊一紧,已被一只软
滑的柔荑拉住。他身子一僵,只听背后传来低低的声音道:「我……说了只要你
治好表哥的病……我……我什么都愿意的……弟弟……你关上门……」
那声音微微颤抖,羞怯婉转,张无忌听的一呆,心却悸动的狂跳起来,直让
他感到无法呼吸,神魂摇荡,恍如梦中。他呆立了瞬间,心中忽然升起无边的激
动和若狂的喜悦,伸出手颤抖的将门关上。
「呀」竹门呻吟般的发出一声响,缓缓闭上。屋内瞬时暗了下来,只剩下竹
门和墙洞上的缝隙射进几道惨淡的光。
张无忌僵直的转回身躯,只见朱九真背对着自己,正簌簌的发抖着,娇躯上
的棉衣不知何时已落于地上,粉背上只剩下一痕抹胸的月白细带。
朱九真感到光线变暗,檀口中不由发出「嘤」的娇吟,两只莹白的小手如蝴
蝶初展翅般哆哆嗦嗦的解开抹胸。那抹胸就像一道鸿影,贴着她柔滑优美的上躯
悄然落下。
张无忌只觉眼前一亮,那纤美的玉体在昏暗的光中如若美玉雕就,发出莹莹
之光,像水一般柔润,香肩如削,皓臂赛雪,素腰一握。
「他……不会醒来吧?」目迷神醉的张无忌听朱九真呢喃颤抖的问他。
「不会……」张无忌感到口干舌燥,不禁嘶哑的答道。他抑着强烈的心跳,
屏着粗重的呼吸,慢慢的向朱九真走去。
朱九真只觉背后那脚步声无比缓慢,仿若很久才会迈上一步,每一步却像巨
锤一般擂在心头,擂一下娇躯便软三分,她的双腿已软如面条,几乎支撑不住身
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