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胡乱擦了把脸,瞬间转悲为喜,急问道:“爸,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
欧隽坤倒是反应比他快,已经改口爽利地说:“谢谢爸爸!”。
新认的父子两相看一眼,便大力抱在一起。孟维见状自是喜上眉梢,如坠云端,红肿着眼睛上前同他们抱在一起。
孟妈破涕为笑,缓缓踱步,凑近了他们宠溺似地轻轻拍了拍孟维和欧隽坤的后背。
之后孟家便热热闹闹地筹备起了团圆宴来,三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成一团,只留孟妈倚在躺椅上笑看他们一起和乐融融的样子。
开席的时候,孟爸坐在习惯多年的位对欧隽坤说:“你最令我尤为赞赏的就是做人诚实。明知道一旦把你抑郁症的事情说出来我就很难答应你们的事,可还是大大方方地给我交代清楚。就冲着这样端正的品行,我和孟维妈妈把孟维交给你也能安心。只是这条路你们自己选好了,就要认认真真的经营下去,一个快要到不惑之年,一个即将而立,对于男人来说,到了这个年纪就要慎重、坚定有担当。往后在一起的日子久了,难免有磕磕碰碰,我只要你们始终记得今天的你们,‘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
孟维对老爸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满心感激,一直都仔细地听着,用力点头。
欧隽坤向孟爸投来赞同的目光,含笑对孟爸说:“谢谢爸妈对我的信任,也谢谢爸爸对我们的忠告,我和孟维一定都铭记在心。今后也依旧不改初心,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良心,和孟维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知道你们对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事总还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有不安和担忧也是常情,然而不管是男女还是男男,两个人结在一起相依相伴,其幸福与否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人本身的态度,未必和性别有关。就像爸刚才说的‘慎始而敬终’就是讲态度。孟维和我在这三年来经历了这样多的曲折后,还能心意相通,既是得上天眷顾、父母恩赐,也是因为我们彼此始终如一、认定彼此的态度。”
孟维听到这里很是感动,悄悄在桌下牵起他的手好与自己的十指紧紧相扣。
欧隽坤转脸注视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焦灼相接,孟维更是经不住内心的甜蜜,向他展开久违灿烂的笑颜。
孟爸对欧隽坤的答复很是满意也十分赞赏,特地从柜子里翻出之前欧隽坤送他的葡萄佳酿,于是父子三人皆是兴致颇高的碰杯共饮,不过欧隽坤到底是自己开车来了,小啜一口便只好用清茶代替。
孟妈骨伤初愈不能饮酒,也只得以茶代酒,对欧隽坤说道:“既然是一家人了,你也不用太在意抑郁症的事,更不用你们两个小的勉强硬扛,开心或不开心的,尽管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委屈自己。”
欧隽坤含笑称谢,孟维则在一旁调皮笑道:“只要有爸妈的理解和支持,再难的事当然都
不算事啦。”
“油嘴滑舌。”孟妈噗嗤一笑,伸手便点他脑袋。
晚饭吃到一半,孟妈犹豫着又说起一桩事来,“总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你们提一提。”
孟维听老妈这语气似要谈正事,便放下筷子看向她,只听老妈和老爸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说道:“相亲、结婚的事保证以后就不提了,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无所谓。话不多说,也请你看在爸妈之前这样替你着想的份上,圆我们这个心愿。”
爸妈的这一要求并不过分,而是情理,然而做起来却不易,一旦想到自己要和女人生孩子,就觉得欧隽坤很是受委屈,孟维抿起嘴巴有些不忍地看向欧隽坤,自己夹在当中也很是为难。
欧隽坤此刻的神色十分平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孩子的事情,我尊重你们的看法,也没有异议。这个问题我也曾考虑过,如果爸妈不介意孙子孙女是否有血缘关系的话,我们也可以领养孩子,或者在国外找一个代孕母亲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孟维对这个话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满是凌乱的头绪,倒是十分担心欧隽坤的心情会受此影响,毕竟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又要张罗孩子的事情,总归不是轻松能应对的,哪知欧隽坤只是含笑看他。
孟维被他这好看的笑容迷住了,正愣愣地盯着他出神,欧隽坤遂好笑地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好让他回神。
孟爸见状,默默低下头去扒拉下两口饭后说道:“今天也不急着拿定意,只要你们都同意要孩子的事就好。”
“嗯!”孟维使劲点头,如释重负。
晚饭后,欧隽坤该回去了,孟维一直送他到门口,磨蹭了一番后终是没忍住向老爸说:“我想送欧隽坤下楼。”
“去吧。”正在手握遥控器看电视的孟爸瞥了他俩一眼,便轻松允了儿子的请求。
孟维如蒙大赦,心中雀跃,急急推着欧隽坤就要往外走。
在只有他俩的电梯里,两个人便急不可耐地抱在一起,呼吸着彼此身上的气息。
那是久违的气息,直到电梯下到一层时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和邻居们打招呼。
孟维目送着欧隽坤取车,可他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拉了副驾的车门也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在密闭的只属于他俩的空间里,他心跳如鼓,“哥,我好想你。”
欧隽坤噗嗤笑了,得意问他:“那幺这会儿你是想我这个人呢?还是身体?”
想起上次在G市给他发情诗的事,孟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说:“都想。”
欧隽坤心中一动,伸出手臂来揉他的头发,而后向下一路摸到他发烫的耳朵上,细腻温柔地捏起他的耳廓和耳垂,手指尖又有意无意地轻轻拂过他颈子上敏感的皮肤,直惹得孟维笑着喊痒。
欧隽坤佯装抱怨:“都说想了,怎幺还这样不动?”
孟维轻柔地抚上他此刻流连在自己耳朵颈子间的手,委屈说:“我怕你这次又要推开我。”
“这次要是再推开你,我就不是男人了。”欧隽坤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