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颦媚谈笑宫闱深(中)
颦媚谈笑宫闱深(中)
其实在毓琹心底最深处,有那幺被她冰封已久的回忆,最羞耻,也最耻辱。
那是她进宫后一段时日了,她出身名门贵族,是大家闺秀。
日日在浮华宫里盼着皇上临幸,却从未真的等到,只能在大场合远远看到他模糊的俊脸。
她以为自己能获得皇上的恩宠,却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直到那个雨天,浇息了她所有的憧憬。
「皇上!」夜里,毓琹听见宫门外有吵杂的人声,动静颇大,尤其莫海不停喊着皇上。
毓琹决定出去一探,也许有机会让帝王亲临,她立马打伞出去。
一名男子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酩酊大醉,独自在倾盆大雨中淋浴,此刻毓琹心下一喜。
也许是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男子,五官就如小刀雕琢的精緻,也许是真正见到了皇上。
「皇上」毓琹心想,既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便不能白白错失这个大好机会,赶紧上前搀扶。
「莫海,接下来的就交给本宫,雨势太大,鑒銮宫远,不如让皇上歇在浮华宫吧」毓琹话还没说完,便逕自扶颜坠往浮华宫内殿走去。
她想,也许过了今夜,颜坠就会发现她的好,封她为三夫人之首。
「诺,小的便在浮华宫外候着」莫海总算鬆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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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琹小心替颜坠除去湿透的衣衫,轻轻替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冷峻的脸庞如被雕琢,毓琹情不自禁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
而颜坠方才灌了太多酒,神智不清,全身燥热难耐,需要发洩。
「……妳……终于来了……」毓琹听不太清楚颜坠说了什幺,只是大力的一把抓住她。
颜坠温热的唇瓣在毓琹颈上来回,顺势除去她的衣袍。
良久,她满足的笑了,从纸糊的窗和微弱残烛中依稀看得见两个人影上下移动交叠。
「凝宓……凝宓」颜坠的珠眸中尽是陶醉,拥着毓琹,却口口声声喊着凝宓。
他的每一声,是喊的多幺亲密,多幺使人动容。
「皇上……」毓琹心下一颤,全身瞬间被冷冻,他喊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
这个孩子,是毓琹用凝宓的影子怀上的。
毓琹很她,非常恨。
这样羞辱的回忆在毓琹见到凝宓后,从尘封已久的土堆中,狠狠被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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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御驾前呼后拥来到花影宫前。
斜阳如金,流光如霞,刺眼夺目。
「颜坠!」我快步到宫门迎接他,整日好像只盼着他的到来,早已不似从前时时刻刻都见得着他。
有时我总觉得自己想闺怨诗里的深宫怨妇,明明他只要一忙完就会来找我,但还是格外煎熬。
醉生梦死,使人心迷。
「娘娘,不可直称皇上名讳」莫海在一旁权朔。
「无妨,她喜欢便好」颜坠宠溺的眼神,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去祠堂走走吧」颜坠一手揽我入怀,羡煞背后众人。
在重重宫闱中,只要颜坠在,我什幺都不必担忧,因为他会护我一生。
「上柱香吧」颜坠点好一柱长香递给我,眼底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固然是属于一个帝王的悲哀,可惜我不是皇后,不能陪他尝尽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却是唯一能陪他度过忧伤的人。
「好」他紧牵住我的手,我知道,我要陪你一起巩固你的江山。
「这是桐花巷,每个牺牲者的牌位」颜坠带我走入一个隐密的暗房,他的珠眸敛去情意,转为严肃而冷凛。
「你常来这缅怀他们吗」我伸手拭去牌位上的灰尘,棕色的木桌上有十几个牌位。
我才理解,这个曾经的巷主,并不把人命当儿戏,也许在他午夜梦迴,这些人名也如同恶梦狠狠纠缠着他。
「是,来这,能消减一点我愧疚,也让我记住,这片江山的得来不易」颜坠轻叹,他所背负的责任,并不是我能懂的。
然而我能做的,只有在一旁默默支持着他。
蓦曦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