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他在阐截两教左右逢源,王爸怎么会小看了他,更何况与那不通凡间心思的仙妖不同,王爸可是在人精堆里历练过的,申公豹这点宫里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王瑶修行浅薄,还不能随意驾云而行,王爸只得歉意一笑,只手竖于胸前回礼,道:“小道乃截教圣人门下,这次前来却是为我族娘娘而来,知晓她奉女娲娘娘之命入宫,还由道友从旁相辅,这次前来才先发出仙光引来道友。”
申公豹年约三十有余,梨形脸庞的面容,杂乱无章的眉尾一挑,尴尬的笑后,稳了稳心神驾云不着痕迹的稍稍退后,才对着王爸防备问道:“道友这话是何意?”
王爸并不回话,只笑着抬头向着四周一看,见着那看似平静,深处却翻滚异常的云,向着云下的朝歌看了一眼。
申公豹人本就心思多,若不然也不会被通天看中,让他前去阐教做内应,只是枉通天斩两尸创截教功德成圣,可惜终究毁在识人不清上。
看懂王爸眼中的意思,申公豹将人让入国师府中,说是国师府其实就是引仙台,虽朝中比干、黄飞虎等,知晓那日引仙台上的神仙和仙女,都是妖狐所变,还将其都闷烧死在洞中,搜出皮毛完好的狐狸,将其做成狐皮衣裳献与苏后,但这些纣王都并不知晓,故而这宫中的引仙台,就被赐给了申公豹做观测天象的国师居处。
引仙台最顶上,除一宽大露台,东边还有着一个遮雨挡雪的宫殿,其内地为青玉铺成,殿中还有雕刻祥云瑞兽的九根顶梁巨柱,殿内摆设多为青玉所制器物,垂下的纱幔随着微风发出细微的声响,不知是否是申公豹布阵聚灵,殿内的灵气成了雾状,衬着屋内摆着的金丝绸缎做成的蒲团,透出一股子清香的珍木所做几案、柜子等,和殿内摆着的瑞兽仙鹤等玉雕,只以为身处在仙人居处。
虽还比不得圣人的碧游宫,但比着他们那略显简陋的山洞,可是好上太多,就是王瑶看着心中也很是羡慕。
王爸被已经平静下来的申公豹,引去用纱幔隔开的东侧殿,褪去一双绣祥云的白色半靴,上了矮榻在方桌两旁相对而坐,王爸也将王瑶放于身侧,脸上略带羡慕的拱手施礼道:“申师兄果然了得,竟有如此不比福地灵气差半分的富贵华美宫殿当居处,想来除了深受人间帝王宠信,师兄的阵法修为也让人赞叹。”
申公豹自来到朝歌,就被众凡人和修行浅薄的妖精奉承讨好,就是修为与他相差不多,却因为附身凡人体内,需要时时压住原体魂魄,如今也比不得他半分的千年狐妖,也要老实的听命与他,按着他的心思动作,这让在阐教身份不高,虽喊原始为师傅,却就是个三代弟子待遇的申公豹,怎么会不自傲欣喜。
如今见着王爸都如此说,心下更是欢喜非常,显摆的抬手轻拍两下,就见着这入了深秋,两个身穿薄纱略显暴露的裙装,赤脚的脚腕带着银铃,随着两人轻巧的走动,发出悦耳的声响。
年约二八的妙龄少女,略施粉黛低眉顺目的进了门,申公豹的眼睛就未从王爸脸上移开,王瑶在旁看着他未见着王爸神色有变,突的一变脸,在王爸看回去后,又僵硬的一笑应付,伸出一手对着那两个少女手中的杯盏一招手,就见着两人手中的玉碗和茶汤稳稳的落到方桌之上,不等两女拘谨惊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申公豹随意挥手将人打发出去。
那两个女子还未退后两步,申公豹好似才刚看到王爸身旁,眼中带着好奇直盯着他敲的王瑶,将那两人喊住,笑对着王爸说道:“此处虽是宫中,但却有诸多美景,仙友难得来一趟,不若让那两个宫女带着另千金在宫里逛上一逛,可好?”
王爸听了申公豹这话,知道他是不放心年幼的王瑶,恐她在外说出他另一身份心思,低头看见女儿微微点头,也笑着客气回道:“如此就谢过道兄。”
话说完,王爸对着王瑶叮嘱几句,申公豹见此也对着那两名宫女,厉声厉气的命她们好生照顾着,如此一番之后,王瑶才被两个宫女带了下去。
听着殿门紧闭后的闷声过后,王瑶被两个宫女半是跟着,半是引着向引仙台下走去,刚下了没几个台阶,那两个宫女见着王瑶好似站不稳的样子,吓的冒出一身冷汗,顾不得身份尊卑,上前拦下走觉得费劲,想要一阶阶往下跳着走的王瑶,低头请让她能恩典抱着下去。
没难为两人和如今只有五岁模样的自己,王瑶点点头应下,被那个看着年纪似是稍长些,近看眉间有颗红痣的宫女抱着,稳稳当当下了几阶阶梯后,看着还要走上片刻,王瑶随意的开口问道:“你们是宫里的宫女,还是申道长在外寻来的修行之人呢?”
想是见着申公豹对王爸甚是礼待,这两个少女听见王瑶问话,也是恭敬非常,跟在一旁年纪稍小的少女,眼中带着几分怯色,声音轻颤的回道:“婢女与姐姐,原本就在宫中伺候,是陛下与娘娘恐国师孤身无人侍奉,才命我们十几个姐妹前来引仙台伺候的。”
王瑶听着断断续续,又带着轻颤的回话,好险没能听清楚,不过那申公豹本就不是仙中君子,更是自负傲慢的人,这些宫女伺候他,想必也是吃了些苦头的,如此她倒不敢多问了,恐两人回去申公豹会对两人再用什么手段问话,闭上眼睛趴在抱着她的少女肩窝,王瑶听见两人松口气的轻呼声。
两盏茶的工夫之后,三人才算是下了引仙台,这宫中多的是不能随意乱闯的地方,两名宫女虽跟了国师,也还是颇为小心谨慎,只抱着王瑶想着花园子过去。
刚进了园中,还未深入就迎面碰上了一群人,还埋首宫女颈间的王瑶,只觉得身子一晃一矮,就听见两个宫女扬声施礼道:“奴婢红珠(小鱼)见过皇后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换了工作,终于稍稍安定了点,这个文以后是隔日更,偶尔日更绝对是招财抽了。
那个父女两个走了,那个大牛要不要跟来啊?亲们各抒己见一下,嘿嘿!
☆、借刀杀人有新计
狐妖远远就看到三人,虽看不到那被抱着的孩童模样,但其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只看穿戴就知晓是在引仙台伺候的,奇怪那一心修炼与完成女娲命令的申公豹,哪里来的心思拐来个不大的孩子,见着两个宫女行礼,抬手让人起来,刚想问那孩子是谁,却在看到她转过来的露出的小脸,吃了一惊道:“你……”
“小玉给王后娘娘问安。”王瑶不知现在这张,就是前世四五岁模样的脸,怎么会让千年狐妖反应这么大,可还是唯恐她说出不该说的,先开口岔开话道。
狐妖虽没有妲己的记忆,但借着原身初入宫时,白日的待人作态,从旁也是领悟良多,听见小玉一开口,狐妖就挑眉收起外露的心情,听完王瑶问安的话,唇角微翘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好乖巧的小丫头,可是投了国师的眼缘,被带来宫里准备收为徒弟的?”
红珠看得出皇后眼睛看着怀中的女童,但话确是对她问的,只等皇后话音一落,就低头恭敬的回道:“回王后娘娘,这女童是与其父亲,一同跟在国师身后驾云而来,只见国师对其父很是礼遇,却不知是否因为这女童。”
狐妖听红珠的回话,心中已确定这有五分肖似妹妹的女童,就是妹妹的骨肉无疑,只是当日引仙台一别,青狐留下字条来,说是杀劫过前不再出现,可如今才过了一月有余,怎么就敢驾云前来朝歌,那申公豹还对他颇为礼待。心中有无数问题想问,但面上却未显露丝毫,听了红珠的话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就颇觉有趣的上前逗弄她抱着的王瑶。
被当成玩具一样的捏捏揉揉,王瑶忍住狐妖暗中下的黑手,笑脸盈盈的听着她传音,“小玉,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轩辕坟众狐妖还是未能逃过那一劫?”
听着耳中清晰的传音,虽然知道旁人听不到,王瑶还是没忍住看了眼抱着她的红珠,“看什么呢,这传音入密乃是小法术,就是修行十载有余的妖狐都能施展的出,你如今都已化形,至少有了普通狐妖百年的修为,你不会笨的连这个小法术也学不会吧?”
再好的心境修为,也受不了被人如此说,王瑶不悦的嘟起小嘴,心想这哪里是她不愿学,都是道祖给的那颗化形丹的错,那叫什么化形丹,整个儿就是个封印,除了能恢复成人身,不止是年纪只有四五岁,修炼虽比起以前运转快了几倍,但吸收的灵气都被那颗化形丹收在丹心内,存于丹田之中,一丝一毫都不能动用,就是通天教主也只能看出她身具灵气,却只是个普通孩童。
狐妖见王瑶一脸落寞不悦,知晓她可能真是不会传音之术,这法术虽小,但只靠着传音教授,狐妖唯恐中间会出差错,只得不再传音多问,借口王瑶脸上的不悦是疲累,就命三人跟着前去寿仙宫歇息。
寿仙宫本是纣王寝宫,只因为纣王不舍美人陪伴,在苏妲己被封皇后之后,也未让她搬去皇后所居中宫,只日夜留在身边陪伴。那寿仙宫就在御花园正东,且离着也并不远,只不过多久众人就进了宫门,进了装点华美的偏殿,狐妖就好似爱不释手的,忙让红珠将王瑶抱到身边坐,又不着痕迹的打发众人拿这物寻那物,就是红珠和青玉都因为人不够,跟出去帮忙去了。
等到众人一离开偏殿,不等妖狐开口问,王瑶就忙开口说道:“轩辕坟众狐妖都安好无恙,只是我与爹爹的事情被某人知晓,恐留在它们身边为其招惹祸事,就想着先寻个地方避祸,谁承想竟碰巧上了金鳌岛,爹爹还被通天教主收为弟子,但需这杀劫过后方可行拜师之礼。而我的如今这幅普通凡人的模样,也是服下那人给的化形丹,虽对修炼吸收灵气无碍,但丝毫灵力也运转不懂,没有灵力又怎么施展法术。”
狐妖听说她被人坑害了,哪里还忍得住火气,只敛眉一脸怒气的开口问道:“那某人到底是谁,这杀劫之中,只要稍有修为者,若是不修德行之辈,只要打杀就是化为飞灰,连进入轮回的机会也没有,且无因果缠身,待你告诉我,我就寻。”
不等狐妖后面的话说出口,王瑶就伸手把她的嘴堵了个严实,道:“哎呦,这嘴可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恐天道有眼记你一过。”
狐妖虽不解,却知道小玉与青狐的不凡之处,跟着她起身对着东方叩首施礼,再不敢多开口,只听小玉再开口说:“那人不是娘娘该知道的,不对娘娘明说,也是唯恐给您招惹祸事,还请娘娘见谅。”
见着狐妖点点头,王瑶才继续开口说道:“我与爹爹这次前来朝歌,并非是要与娘娘告状,想您帮我们出头,而是我们自帮着轩辕坟众狐逃过劫难,就已身在这劫中脱身不得,如今咱们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蝗,不说同生同死,也是相差无几。如此爹爹与我商议,既然躲避不能,就只能先出手,将这潭水彻底搅浑,如此咱们或许还逃出升天。”
狐妖竟王爸提点,已经知晓己身所造杀孽,并非只会被报与自己,虽因着有后世而来的他们父女,轩辕坟百十只妖狐得以躲过一劫,但若她再继续多造杀孽,想必就是他们躲去天涯海角,也定会有天祸临身。
本想着除迷惑纣王,不再多造杀孽,还暗地里寻人前去布施,只愿这乱世之中能少多活下些人,但王瑶如今这话,又是何意?
“并非姨母不愿帮你们,实在是我已知杀孽造的太多,并非只报与己身,这一身的罪孽还未洗净,又哪里敢再多添血腥,到时候就怕不止帮不了你们,还给你们惹来天祸,那时就算我死百次千次,也没脸去见你娘亲了。但若有那不行杀孽的事,姨母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定会舍命帮你的。”狐妖一双清纯中带着些许魅惑的眼睛,看着王瑶说道。
王瑶听狐妖这么说,想着确实也是如此,有时候报应并非实在自己身上,而是报应在你最亲近上心的人身上,这样却比起自己如何,还要让人心疼受不了。
想起不知她心思的王爸,若事情牵扯到他身上,那她谋划这么多又有何用,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太阳穴,不过点了几下,就想起与王爸正在说话的那人,王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对着狐妖勾了勾手指,伏在她耳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之间狐妖的脸先是不解、为难、最后恍然大悟,直起身子伸出食指,对着王瑶的眉心一轻推,笑说道:“你啊,真是个鬼精灵,事情你都说的这么清楚,姨母定不会给你办差了,既然你如今已化成人身,连着圣人也看不出你原形,等过几日事情办妥,我会寻你入宫常伴,如此你想要怎么做,只要不用自己身沾因果罪孽,姨妈绝不会阻拦。”
王瑶见狐妖如此上道,笑着跳下木榻,作怪的拱手施礼道:“如此小玉就先谢过姨母了。”
不等狐妖再说什么,离开有些时候的宫女,就扬声请禀入内,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狐妖也就不在乎这片刻,只应了众人入内,之间端着吃食茶点的在前,首饰金银锦缎薄纱在后,脚步轻快的走进殿内,对着皇后施礼之后,就站成一排低眉顺目的等候一旁。
王瑶在狐妖这又是吃又是拿的,直到听闻大王就要退朝回来,她才被红珠和青玉并着王后赏赐之物,一同快步回去引仙台。
而与申公豹磨了半日,除了让其相信王爸乃截教亲传弟子外,不论如何暗示,也不见申公豹承认曾与截教有所关联,只一副虽分两派,但却为一家的模样,竟想从王爸嘴里套话,如此耗费一番唇舌心机后,两人都未从对方口中问出想知道的事情,见着王瑶回来再没有力气的王爸,不等申公豹说些虚言挽留的话,就借王瑶的先天云锦,随意招手就将各盘内的东西收好,出去殿外伸手对着天空虚一指,就见一朵白云飞了下来,王爸抱着王瑶在云上虚施一礼,就驾云离开了引仙台。
直到看不见父女两人的影子,申公豹挂着浅笑的脸,才好似乌云盖顶的沉了下来,抬手对着身后一招,见着红珠和青玉上前,细细问过后,就飞身下了引仙台,只等千年狐妖独处时,才现身对其细说了白日之事,再询问她是何打算。
狐妖思量片刻后,对其轻声回道:“封神榜,这修德行的者,并非只有我等修行之人或妖吧?”
申公豹听狐妖这话,眼睛微眯的斜眼看着她,道:“嗯?你这话的意思是。”
“小妖修行浅薄,若非女娲娘娘和上仙,想要修炼有成实在艰难,但小妖在凡人中呆的久了,也知道迟则生变和借刀杀人。”唯恐被看出她眼底的讽刺,狐妖只低头恭敬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啊,我隔日更的许诺完成。
☆、施咒黄妃比干死
庞大雄伟的皇宫后殿,有着数千俏媚佳丽,或是因为不得已,或是因为向往富贵,进了这里后再也没能踏出一步。若是能被大王看上的,还能稍稍得几天的好日子,但宫里绝色佳丽不少,是那靠着容貌被看中的,总有色衰而弛的一天。
这朝中可封神者,王瑶都借着说话思量,从王爸嘴里一一套了出来,说这人数虽不足五十,却也颇值得费心一思,父女两人离开朝歌,不知旁处就又回了轩辕坟,看着洞内狐皮烧成的焦炭,想着也是它们救了众人一命,就算本就是狐皮死狐,两人也是感念它们恩德,算出这山何地可葬,就将它们一同收起埋葬,虽未同后世一般繁琐,却也立了无字碑,割了六刀烧纸,王瑶在一旁烧,王爸就盘膝坐在坟前,给众狐念道家典籍超度。
直到第二日天亮,父女两人才回了洞中,将洞内再行收拾妥当,找出还未来得及带走的东西,将东西装点一新后,如今这轩辕坟只有两人住着,自然不需和以前一般挤在一起,王爸选了原先狐老的山洞,而王瑶还是住着父女两人的山洞,如今不需再担心被人看到。本来有的五个山洞,两父女一人选了个做寝居室,另外三个一间在洞壁处开了个洞,当做厨房平日烧水做饭,另两个就当做一存米粮吃食,一存布帛器物木料的库房用。
原来一进洞见着的空旷处,被两人摆了木桌木椅,看着空旷还摆上了许多贵重器物,墙壁上也挂着如今得见的乐器,和王爸鲜血来潮所写所绘之作,被当成了会客的大厅。
等将洞内都收拾妥当,就是王爸得截教众仙提点修炼,已通了几窍将修为心境已巩固在真仙境界,此时也觉得颇为疲累,想着已来了朝歌,如今没有想好该如何,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王瑶见着王爸睡着,这才敢回去自个儿寝居洞内,垂下厚实的门帐,侧耳听了一大会儿,才从屋内的枕头下,拿出枝头粗细的竹筒,从里面取出一块柔软的白色绸布,看到上面果然如原书所写一般的计划,王瑶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忙换了块绸布写上字,嘴里发出叽叽的叫了两声,就见着洞内角落里一下子窜出个黑色小身影,看着它王瑶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住对它的不喜和害怕,把竹筒塞进重新绑在黑鼠的脖子上,再不敢多碰它一下,手一挥只见它往墙角一窜就不见了踪影。
知道那黑鼠不在洞内,王瑶总算是松了口气,王爸自她小就将老鼠吃孩子的故事吓唬人,让王瑶年纪大了之后,连蛇都敢让其上身缠绕玩耍,就是对老鼠接受不能。
不过想起她布条上所写,希望苏后真的能做到,不然不只是妖狐为己再添罪孽,就是这商汤百年基业,也只会更快的灭亡,卷曲着身子在华美的锦被上,心中为了她那几个字,而可能会死的人,被罪恶感压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等着洞内的她呼吸平缓下来,躺在王瑶脸旁沾上她梦中流出的泪,玉牛中飘出细小的青烟,飘到床边化成一个人形,弯腰伸手扯过床角的被,给王瑶轻轻的盖在身上,见并未把人惊醒,就安静的盘腿坐在床边,用有形无实的手指点在王瑶的眉心,借由元神修炼吸收灵气,用自身为媒介传入她的体内,直到听见一旁洞内有动静,这才收手变成青烟回去玉牛之中。
而远在朝歌仙寿宫内的狐妖,自夜半之时收到王瑶用黑鼠传来的密信,就站在宫门前看着月升月落未再合眼。
身形壮硕不耐烦留人在身边安睡的纣王,不知何时竟有了不抱着那柔软如无骨的身子入睡的习惯,朦胧中感觉不到靠着他安睡的身子,纣王想紧紧胳膊将人揽进怀中,却什么都没抱到,眉头一皱的从甜香的梦中醒来,看着床上无人刚想开口喊人来,抬头就看着身穿单薄白色中衣,站在寝殿窗边一脸脆弱的美人儿。
轻声掀开被子,纣王未想着自己,只拿了件外袍赤脚走到妲己身后,将袍子盖在不知何时起身,都要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身子,将外袍给她披上后,略带强硬的将人搂紧在怀中,声音带着些不悦的低沉道:“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不知道孤会心疼吗?这殿内伺候的人都去哪儿,你起身竟都无一人知晓,在身旁伺候小心伺候着,都是些没用的,等孤将人都处置了,再给孤的皇后换些尽心的人来。”
明明是吓人的话,可不知为何在狐妖听来,只觉得本被夜晚的寒冷,冻得没有知觉的心,竟渐渐感觉到温暖。放松身子依靠在身后温暖壮硕的胸膛上,若是不知道圣人无情,她此时定当还天真的做着残忍的事,却还觉得只是为了报恩女娲娘娘,也能得其恩典做那天上神仙,护住一干狐妖不被人欺辱,也保下九尾一脉的根基。
“大王,我让你没了皇后,没了两个皇子,还没了宠妃杨氏,你恨不恨、怨不怨我?”不知是身后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这一晚的寒冷太过可怕,狐妖竟说出这么软弱的话来。
这话一出口,狐妖就觉得不对,可话已经说出口,已无法收回,只绷紧了身子低头想该再怎么原说。
而怀抱美人的纣王,感觉到妲己话一说完,身子就僵僵不敢动弹,心中本稍有对两位皇子的想念,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只把人转过来面向自己,抬手顺着她一头柔顺乌黑的青丝,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看着一脸紧张害怕的妲己,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说道:“不恨,不怨,也不会恨,不会怨。”
妲己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是眼中的泪怎么也落不完,有事一日纣王因她未能去上朝,可狐妖等被他哄好,听着有老臣高声谏言,只觉得心中愧疚不安。
也破天荒的未让纣王杀死或责罚那人,还虽是舍不得,硬是劝了人前去上朝,在纣王见她不舍要带她一同前去时,不怕惹恼他的摇头拒绝。亲自帮他穿好朝服,带上珠帘朝冠,将人亲自送出寿仙宫外,才回去寝殿将腰间塞着的布条,仔细靠着未灭的油灯烧了个干净,又提笔把想问的话写上,让黑鼠帮其带出宫去,才叫来殿外伺候的婢女,帮其梳洗还传话给国师,静等申公豹前来,说下一步该如何。
宫内都知国师不凡,自然对皇后未梳洗完,国师就从高可通天的引仙台,这么快就来到寿仙宫并不感到奇怪,知道宫中规矩,自然也知道后宫女子不可单独见外男,国师如此不凡自当更加慎重,为要人把其引入殿内,命伺候婢女请国师去寿仙宫的花园子内,让其在亭中稍候。
等她稍稍梳洗打扮过后,就带着五六个婢女前去,在看的见亭子,也看得清亭内之人的地方停下,侧头对着跟来的婢女们吩咐等在此处,妖狐才又抬脚向着亭内走过去。
申公豹在狐妖开口吩咐宫婢前,就已知晓她正往此处走,见其快到亭外也照着宫里的规矩,对着她装模作样的施了一礼,“贫道见过王后娘娘,不知您今日叫小道前来是为何事?”
在外人面前很是恭敬的国师,被狐妖抬手叫其身来,随着她一同回去亭内,就浑身不自在的传话道:“有事大可无人时喊我,不论何地我不过片刻即到,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叫我来这儿。”
狐妖转身抬手用手中的帕子,遮住讽刺轻挑的唇角,听申公豹话说完,面露担忧说道:“国师乃世外高人,本宫也是没法子,昨晚竟做了不详的梦,这才寻国师来问问,我朝如今看天象可还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