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佩!”赵归雁吓了一跳。
“哎,程大哥怎么给孩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赵妈妈也惊了一把,小心地从赵归雁手里把盒子接过,“她一个孩子哪能戴得了这个,磕着碰着了,多可惜呀!”
“玉梅,你就收下吧。这玉啊,都是有灵性的,戴久了,护主的!”程阿姨拍拍赵妈妈的手,笑着将盒子打开,取出那尊笑弥勒的玉佩,给赵归雁挂上。
“这孩子蹦蹦跳跳的,每一刻让人省心,我也是怕她给弄掉了……”赵妈妈摸摸赵归雁的头,无奈地冲程阿姨笑笑。
“没事,这东西讲究个缘法,是你的吧,怎么丢都丢不掉!”程阿姨也摸摸赵归雁的头,笑得特别温柔,“我看我们雁子,就是极有福气的面相哦!”
“这孩子,别犯傻我就谢天谢地了,难敢求什么福气?”赵妈妈照例损了一句,垂头看着傻愣愣的女儿。
此刻的赵归雁已经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她垂着头,看着脖子上呈青白色,质地细腻致密,呈半透明状的玉佩——如果,她是说如果,这是真品的话,大概也许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和田青白玉!
卧槽槽槽槽槽!!!和田青白玉啊!!上辈子要多少钱来着?一克三五千?极品上万?!赵归雁的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盛世,还有什么比玉和古董更加暴利的东西?!她飞快地盘算起玉石生意方面的问题,原料来源不成问题,在地球上,玉石矿源远远高于黄金矿,它的价格更多依托于一个“炒”字,而八十年代还没有人炒,她尽可以放心屯货!
至于销路,更不成问题,十三亿中国人,谁没有那么点文化羁绊,玉石情节?尤其日后的有钱人,最喜欢用这类东西撑门面!技艺可以延后考虑,目前只需屯货……如此一来,唯一的问题,就是真假!
这方面,她一窍不通,如果不能自己学的,那就需要这方面的专家……赵归雁一边摸索着玉佩,一边不停地思忖,赵妈妈连呼了她好几遍,都没让她回过神来。
“雁子,怎么傻了?!”赵妈妈不客气地敲了敲女儿的头,调侃道,“知道你喜欢玉佩,但也不至于这样傻愣着吧!”
“哪有!” 赵归雁终于被敲醒了,摸了摸有点痛的头,瘪嘴,“我在想很重的事情,你不要随便打岔啦!”
“哟哟,还嫌弃我打岔了,你表舅都已经把东西分好了,你还傻愣愣地呆在人家家里?好意思吗?”赵妈妈拎着一个袋子,嫌弃地看着赵归雁,“你程姨人好,可你也不能总麻烦人家吧?”
赵归雁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们竟然已经走出了程家,到了村子中间,她尴尬地笑笑:“我刚刚没注意……哈哈,我们都已经走出来了啊!”
“是啊,你程姨还硬要让我把这麻糍带上,说你喜欢吃。哎,你这么麻烦人家,我都不好意思了,下次叫阿明到咱家来玩几次,咱家也没好好招待过人家。”赵妈妈一手拎着麻糍,一手拎着巨大的袋子,里面正是赵归雁之前看到的,垫底的大盒子。
“妈,这是什么?”赵归雁疑惑地指了指那个盒子。
“哦,也是你程叔有心了,我上次不过说了一句裁缝做得被面不舒服,他竟然就千里迢迢地给咱们送来这个……”赵妈妈很是感动,看着手里的被面,“你程叔做人,真的没话说啊!”
“被面?”这也是个好东西啊!赵归雁兴奋摸着下巴,又陷入了自己的赚钱大计……
☆、第33章 余额不足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走神呐!”赵妈妈不满地推了推女儿的肩,皱紧了眉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不是,没什么事。我就觉得这被面真好看……嘿嘿。”赵归雁收回飞奔而走的思绪,转头讨好地笑笑。
“好看吧?我也觉得好看!”赵妈妈把盒子打开,将这一整套的被套、床单、枕套都拿出来,平摊着仔细地看,“要说这布料吧,也不算特别贵重,可是你看着针脚,这印花,还有手感……真是不一样啊!”
“妈,这个东西做起来很难吗?”赵归雁坐在床边,伸手捏起一个被角,手感确实还不错,但是睡惯了后世那些蚕丝被羽绒被,这个也就一般般。
“应该是机器加工的吧。”赵妈妈爱不释手地又摸了摸,“这针法倒是还好,现在大的厂子,都是机器缝的,但这布料是真不错,印花印染什么的,特别细致。”
“是吗……”赵归雁若有所思地看着被面上略微凸起的印花纹,这东西,她倒是眼熟得紧,肯定在哪里看过这种工艺……是上辈子吗?在哪里呢?
“要我说,要是用县里的丝厂出产的蚕丝来做这个,肯定更软更舒服……”赵妈妈心满意足地将被面收了起来,随口说了一句!
是啦!赵归雁猛地一拍脑袋,她想起来了,做这个被面的机器可不就是“绸机”吗!这绸机,她上辈子确实见过一次。
记得她们公司有个来自南方小镇的同事,有一次请他们几个去玩,晚上住在一个农家乐里,山山水水都很漂亮,环境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晚上总能听见一些远远的“哐当哐当”的机器声,然而那附近并没什么工厂,她好奇问了一句,同事就领她去看了这种专织软缎被面的绸机!
这绸机其实就是古代织布机的升级版,机器不大,一般人家有个两三台,自家媳妇看顾着,也是笔不错的收入。当然,做得大的人家也有,摆上十几台,请上三四个人,也是小型的个人企业呢。
这生意在那个南方小镇是支柱产业,据说最兴盛最繁荣的时候,就是*十年代!
赵归雁摸着被面,心里跃跃欲试,这生意好啊!手工小作坊,人手和场地要求都不高,可不正适合他们家这种情况吗?
既然老爸不能出去闯荡,那留在家里干这个可不正好吗?程叔叔在深圳搞工程,搞工程能不造房子吗?造房子能不装修吗?装修能不需要布料吗?!这完全就是联动产业有木有!况且,有程叔叔的基础和人脉,销路问题也能够解决,这笔生意不仅能做,而且可以长久做,不存在什么时效性,风险性也比较小,绝对是最适合他们家的方案!
“妈,你觉得,咱家做这种被面怎么样?”赵归雁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赵妈妈。
“做这个?”赵妈妈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咱哪有这手艺啊?”
“不不,不是做被面,我的意思是,咱们做这布料!”赵归雁拎起被面的一角,指着上面的印花,“我好像听说过做这个的机器,叫什么……什么‘绸机’来着,就跟奶奶家那个‘哐当哐当’的老式织布机差不多的!是用电的,很省力咧!这被面卖得这么好,布料肯定卖得更好啦!”
“用电的,那肯定很难啊?你妈我哪有这本事……”赵妈妈看了看复杂的花纹,下意识地摇头,“我听说,县里丝厂那些机器也是用电的,好多人干了一个多月,还没明白怎么弄……这个肯定更复杂,不行不行……”
“妈,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啊!”赵归雁扑过去,抱住赵妈妈的胳臂摇晃,笑容甜,嘴巴更甜,“人家学不会,那是他们太笨了嘛!妈妈你能生出这么聪明的我,肯定也是顶顶聪明的!如果你有机会读书,说不定早早就考上大学了呢!这点小机器,怎么可能难得到你呢!”
“贫嘴!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害臊!”赵妈妈拍了一下赵归雁的脸,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只觉得好笑,“就算妈妈想干,能干,咱家也得有钱买机器啊!你忘了,咱家的余钱可都入了股!”
“嗷……”赵归雁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砰”地一下往后倒,瘫软在床上,“我还真忘了……”
“好了,你这还没断奶呢,就操心着赚钱了?乖乖读书,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赵妈妈把东西放进壁橱,转身走出房间。
“我早就断奶了!我都不尿床了!(╰_╯)”喂喂,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归雁使劲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她绝对是气糊涂了!
因为余额不足,赵归雁的“家庭长期投资可行性报告”只能暂时搁浅,她啃着玉米棒子,无精打采地去上学。
“怎么,吃撑了?”程学明疑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这丫头昨天还乐颠乐颠地吃点心,今儿怎么蔫了?
“喂喂!你能不能正常说话!”赵归雁愤怒地跳起来,耷拉着的小脑袋瞬间斗志高昂,见过嘴欠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欠的!
“我说话就这个样子。”程学明摊手。
“算了,我在思考人生,你不会懂的。”赵菇凉特严肃地来了一句。
“哦,你的人生!”程学明脸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憋笑憋得辛苦,“一半喝奶尿床,一半装不喝奶不尿床?”
“我说你……”赵归雁正想愤怒地反驳一句,却忽然想起上辈子的社会状况……还别说,这小子讲得挺准的,除了像她这样特别悲催的之外,别的*十年代独生子,可还真不少没断奶的……
“安啦……你说的有道理。”赵菇凉再次萎了,无精打采地点头。
程学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好说话?真的没问题?
赵归雁自顾自走着,程学明也没再逗她,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学校。铃声响了,两人才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室,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了,却特别和蔼地对两人笑笑,完全没怪罪他们的意思。
“上周五的期中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班主任照例严肃地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了看下面紧张的学生们,“试卷在我手里,你们两个发一下吧。”
坐在前排的赵归雁和李雯顺利中枪,两人一个拿着语文试卷,一个拿着数学试卷,分发了起来。
“我们班这次,出了一个双百分的同学!她的作文经了两个老师的手,一个给了不及格,一个给了满分!”班主任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显然非常满意,连声音都高亢了几分,“后来,语文组所有的老师一起打分,最后决定,给她满分!”
班主任讲完,满意地看着下面一片哗然,底下几个学生都在猜测是谁。
“哥们,不是你吧?”宋威撞了撞程学明的胳膊,挤眉弄眼,“你那作文还没拿过满分,这次能拿到也算得偿所愿啊!”
程学明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正分发试卷的矮小身影:“不是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
“不是你?那是谁啊?”宋威摸着下巴,顺着程学明的目光看过去,一惊,“咦?难不成……”
等到李雯和赵归雁发完卷子坐回座位上,班主任才扬了扬手里的卷子,笑着开口:“赵归雁同学,上来领你的卷子吧!”
赵归雁站起身来,走到讲台上,领过自己那两张满分的卷子,嗯,她那作文超过了字数,竟然还有满分,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不过,毕竟是她倾注了感情的文章,能得赞誉也算一种肯定。
想到这个,她也有些高兴,拿着试卷坐回座位上。
“赵归雁同学刚刚从二年级跳级上来,我本来也是比较担心她的成绩,但是这次期中考试证明了赵同学确实有这个实力!尤其是她的那篇作文不仅写得好,而且感情真挚,让人动容……”说到这里,班主任低头看向赵归雁,笑着道,“组里的语文老师已经帮你投稿了,连校长都说,肯定能发表!”
“啊?”赵归雁愣了一下,那什么,这种文章发出去好像有点被扒光的羞耻感……好吧,她想太多了。
“这次考试的第二名,是程学明同学,数学满分,语文九十八,只在作文上差了赵同学两分,要继续加油!第三名是……”班主任报了班上前十名的名字,并稍微点评了一下各人的优缺点。
赵归雁注意到,钱远哲也被报到了名字,正好第十名。她下意识地偏头,去看坐在后排的男孩子,却见他皱着眉,盯着桌面上的试卷,脸色有些难看。
程学明的眼光从钱远哲身上移开,正好对上赵归雁的目光,他挑挑眉,朝身后示意了一下,赵归雁亦会意地点点头。钱远哲的心理,其实不难明白,他虽然叛逆,但并不是真的想要堕落。
这个男孩子还是很有想法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又无法忍受父母不加解释地苛责。他一直在忍,直到忍不住,才出手。没错,的确是出手,可以说,这次叛逆是他计划好的,是他抗争的一环,然而,他毕竟还是太嫩了,有些度,没能控制好。
所以,在看到自己成绩下降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懊恼,觉得无法忍受。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赵归雁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心里却松了一些。只要这小子不是真的堕落,那一切就不成问题。
☆、第34章 以身相许?
考试结果一出,两门课的老师都卯足了劲地讲解试卷,试卷内容不多,这放学也就早了。赵归雁背着书包,走到后排,正好见到钱远哲背着包走到程学明桌前,冷冷道:“愿赌服输,我认了!”
“知道就好。”程学明头都没抬,收拾着桌上的文具。
钱远哲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出了门,赵归雁疑惑地拍了拍程学明的肩:“你们什么时候又打赌了?”
“打架,他输了;考试,他又输了……”程学明挑眉,脸色平静,“越是输得惨,就越想翻盘!”
“高!”赵归雁树了个大拇指,一脸叹服。
“对付这种小鬼,你还嫩点!”程学明潇洒地拎起书包,满意地敲了敲赵归雁的头。
赵归雁颠颠地跟在程学明身后,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深不可测,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鬼头,这世情人心咋就那么通透呢?难不成这东西还能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