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京从来不是服软的人,即使是现在。他抬眸,恶狠狠地盯着季风竹,一声痛也没喊,像是伺机而动的狼,稍有不慎便被会咬的血肉模糊。
“只要、我出去了……你就等着、死、。”
季风竹觉得背后有些发寒,他忍住惧意:“霍先生,嘴硬是没有用的。”随后吩咐了几句,又喊了几个训练有素的人过来。
“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耗。”季风竹撂了几句狠话之后就驱车离开了,要是在这里呆太久,家人会起疑。
霍闻京呆在这间发霉的屋子,手和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疼得他嘴唇发白,紧贴着地面,浑身发冷。
他脑袋更昏了,正骨这事要是迟了可就完了,这辈子手脚都不灵活了。
他心里只想骂人,天杀的霍苑成,天杀的季风竹……
迷迷糊糊中,霍闻京好像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不小,又感觉到自己被人捞了起来,轻柔地解开绑手的绳子,还帮他把断了的手接了回去。
温度好熟悉……
霍闻京眼皮太沉了,睁不开,有人在给他喂水,他连喝的力气都没有,那人就变成了以口渡水,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进去。
身体里药物太浓了,要多喝水稀释掉血液里药物的浓度人才会清醒过来。
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
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身上的痛虽然疼但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霍闻京搭眼去看身边人,刚才喂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是谁。
风衣,嘴唇上还沾着水渍,那人用手背擦了擦。
就这个小小的举动,都让霍闻京心动。
他简直要扑到这个男人身上去亲吻他,完全忘了刚才季风竹说的话。
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后再说,他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小心眼的人。开心的时候做点开心事,不开心的时候再算旧账,他分得很清楚。
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霍闻京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的灰,刚想亲他,又感觉自己身上太脏了,过去索吻肯定被嫌弃,想想又算了。
“你觉得季风竹像我么?”
霍闻京问了一句。
韩尧抬眸:“完全不像。”
霍闻京心里开心了,可他该问的话还是要问:“你对我好,是因为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吗?你十一年前是不是在垒特堡和季风竹有过一段?”弯弯绕绕不是他的个性,他想问什么必须问清楚。
“傻了吗?”韩尧敲了下他脑门,“十三年前季风竹才十三岁,我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其他心思。”
霍闻京突然醒悟过来了,脸皮变薄。
好像……气过头了,连脑子也气没了,还中了别人的离间计。
他刚才还在气势汹汹讨说法,现在软了。
季风竹不愧是心理大师,把控节奏一流。
韩尧顾及这位很爱面子的小同学,只字也不提了,将剩下的水喂给他:“我很久没接任务,都生疏了,今天连枪都没用上。”
霍闻京心里羡慕,那样困难的场面被他简简单单的化解,简直帅死了,这还是生疏后,要是曾经,那得多帅啊。
霍闻京小声嘟囔,像是抱怨又像是自豪:“这还生疏,那我岂不是很没用。”
韩尧笑笑,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很大,他朝霍闻京挑挑眉:“你知道我接一次单几位数吗?”
霍闻京知道道上的价位,顶级杀手六位数起接单,不会留下一丝痕迹,若是任务失败也绝不会出卖雇主,不过能找上顶级杀手的,几乎没有过失败。
霍闻京将水一次性喝完:“要跟我算账啊?”
“是啊,不然我岂不是很亏。”
“怕我付不起啊?你失策了,我不仅付得起,还能付很多次。”
霍闻京对于自己赚钱的本事还是很自信的,“养你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得意地扬眉,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说,要多少?”
韩尧想了想,低头吻了一下他。
“好了,两清了。”
霍闻京整个人都呆掉了。
这个价值六位数的吻真让他甜到骨子里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温度躁得厉害,像是有火在烧似的。
第18章 拯救反社会人格7
系统提示音响起:[叮!黑化值下降百分之十!现为百分之八十。]
这个发霉的屋子不能久待,于是韩尧将浑身脏兮兮的霍闻京打横抱起,抱进了车内的副驾驶,帮他系好安全带。
开车带他回家。
霍闻京心里更开心了,嘴角都止不住地上扬,他在副驾驶也不安生,眼神黏在韩尧身上不肯移开。东摸摸西揉揉,哪里也舍不得放过。
身边那只作乱的手始终不肯停下来,韩尧把着方向盘,心里无可奈何,又管不了他:“小祖宗,我还在开车。”
霍闻京哼了一声:“我现在是伤患。”
韩尧浑身上下都被他摸了个遍,要不是有个安全带挡着,估计在车上就得交粮,年轻人精力旺盛。
霍闻京这种上流社会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佬缠起人来很难让人抵抗,因为他对其他人冷的要死,冷心冷肺,偏偏只对一个人热,偶尔露出点小娇气很讨人喜欢。
韩尧知道,他只对自己这样,其余人一概享受不到他的半点柔和。
霍闻京所有的好脾气都归韩尧了,虽然他不喜欢搞特殊对待,但他就乐意给韩尧最好的,感情上的事情瞻前顾后没必要。
开到家门口的时候,霍闻京就迫不及待解了安全带扑上来了。他跨坐在韩尧腿上,腰挺直,低头抬起韩尧的下巴吻了上去。
习惯主动的人,这种方面也不会被动。
这路上虽然没什么人,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经过,会不会被人看到。
“还是先进去。”
看出了韩尧的担心,霍闻京解释道:“放心,车窗关着,里面人看得到外面,外面人看不到里面。”说完,他就开始解韩尧的衬衣纽扣了。
韩尧握住他手腕,将人揽进怀里,让他不要乱动,自己去开车门:“回家我随你,在车上不可以。”
霍闻京只是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就任由他将自己抱着了,心里暗爽,探出脑袋:“你说的,随我啊!我要干什么你都不能说不可以,让你干什么你也不能拒绝。”
“恩……比如呢?”
“说出来就不好了。”霍闻京保持神秘。
终于到家了,韩尧喊了家庭医生过来检查,顺便给霍闻京包扎了伤口。
韩尧没什么事,就是身体很疲乏,耗费了很多精神。想当初,就算是为了任务三天不睡也吃得消,如今到底是陈年旧伤影响了。
霍闻京跟医生说:“你顺便也给他看看,他以前骨头受过伤,雨天冷天很难捱,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霍闻京的家庭医生是国际名声斐然的骨科院士,要不是以前有过交情,这样的大牛根本不会来做这个。
陈医生也给韩尧开了药,每日两次,吃药前空腹,还留了喷雾和膏药贴,一切都解决了才离开。
霍闻京去洗了个澡,香喷喷之后再来抱人。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这种充实感是他很难享受到的,可这个男人却能轻易让他感到满足,很不可思议。霍闻京在外凶残地跟野狼一样,对韩尧软的像猫。
霍闻京用脚尖去触碰韩尧,腿缠了上去,手搂着他脖子,从下巴一直吻到脖颈,每一寸都不放过。
——他身上必须得有自己的痕迹才可以。
占有欲作祟,他简直想让人日日夜夜都陪自己颠倒,潮起又潮落。
手机忽然在床头柜上震动,有人来电话了。
上面来电显示是季风竹,之前几个电话没有接到。
霍闻京没瞥见来电人都有点火气了,谁这么不识趣,现在打电话过来打扰自己的好事。
等他看见来电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还敢给你打电话!”
他看了一眼韩尧:“不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