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渣攻撩遍全世界[快穿]

分卷阅读54

    然而这只是一粒石子投入大海之中,没有半点波澜,那人心已乱,徐槐的话宛若狂风中的耳语一般被人整个忽略。

    他一遍遍的重复,好像只有他自己信。

    徐槐整个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他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徐槐的眼睛透出血红色,恨意充满了他的全身。

    系统叮的一声出现:【乔洛安病情加重,希望宿主大大尽快处理。】

    韩尧沉眸,研究院在北京边界处,医院在城市中央,得开很久才能到。

    他不再管身后这个已经癫狂到不知所云的男人,径直走下楼开车。

    插入钥匙,启动,车轮飞速的转动,扬起一片不小的尘土。

    接到乔洛安时,他已经发烧到浑身都发烫,见韩尧来了,抬起手捏住他的袖子,很快又松开了,软弱无力。

    如果从历程道过去,那虽然近,但车流量大,几乎需要花上一个多小时才能把他送到距离最近的医院,走盘龙大道虽然远,但是很少走车,更快能把乔洛安送到医院。

    韩尧看了看后视镜,有些忧心,副驾驶的乔洛安紧绷着双腿,紧闭这双眼,偶尔颤了颤睫毛,表示他的难受。

    那车极速转了个弯,在地面上划过一道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迹,换了个方向。

    可还没走多久,后视镜却显示着有一辆车在跟着他们。

    不用脑子也知道是谁的人。

    他调整速度,甩开了身后跟着的车。

    一直安全地开了半个小时,韩尧坐在主驾驶位上,忽然一辆车跟他们反方向冲了过来,速度完全超过了路标所设置的速度,这样曲折的路开车人敢开这么快的速度,就是在找死。

    而那辆车,是冲着他们来的。

    乔洛安坐在副驾驶,安全带系得很紧,车辆内的人几乎要被颠起来,他心猛地一跳,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了,他手握着开车门的地方,紧紧抓住,生怕人位置有所偏移,脑袋很沉,晕乎乎地问:“怎么了?”

    韩尧手把着方向盘,猛地打弯,车轮胎和柏油地面因为摩擦极速发冒出白烟。那辆车显然没准备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但韩尧又不是什么好惹的,两辆车擦过去的时候,猛烈碰撞间韩尧直接撞碎了对方的车前镜,连车门也被撞凹了进去,钢铁相撞震得人手发麻。

    那辆车锵锵从窄路上滑了过去,韩尧看见了他愤恨的脸,以及猩红色的眸子。

    是徐槐,狗急跳墙了。

    他回复乔洛安的语气很平静:“没什么事,外头好像有辆车刹车坏了。”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保护好小安,没必要让他多胆战心惊。

    乔洛安心中扭紧的地方稍稍松开了些,但心怦怦跳得异常快速,他依旧心慌得厉害,像是种预感似的:“你走的盘龙大道吗?这路上实在不安全,要不走另一条,虽然多花时间,但也不是……”

    话还没说完,另一辆车便连带着后面那辆没有后视镜的车一起夹缝冲着他们撞了过来,盘龙大道下面结实幽深高大的树林,要是有人失足落下去,搜救队半年也找不到人。

    即使韩尧速度再快,技术再好,也难以控制在两辆车的攻击间在如此危险的大道上搏命。要是乔洛安不在,他倒是可以放手一搏,但乔洛安在这辆车上,他就必须以乔洛安的性命为重。

    来往不过几十秒,也撑了足够久了,两辆车中的一辆因为韩尧猛甩尾被直接带下了大道,连车带人一起掉了下去。

    剩下那辆破损的车几乎不要命地向他们撞了过来,整个车前盖全部被掀起,“轰隆”一声巨响,车玻璃皆数撞碎。

    一整片玻璃碎成了无数块小玻璃像他们射了过来,乔洛安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人挡住了身体,他只感觉到巨大的震荡,昏沉的脑袋上有液体往下滑落。

    巨大的恐慌让他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他们的车被撞到已经完全变形,前侧机关盖卷起,零件和车体碎片掉落在马路上,机油箱被撞碎,连机油也都流了出来。

    距离白色车十余米远,另一辆车的前侧机关盖几乎撞没了,大部分零件扭曲变形。徐槐的头伏在方向盘上,血液淌了满身,车和人都无比狼狈,他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乔洛安胃里翻腾着,五脏六腑都被撞地晃动,难以想象护着他的人究竟收了多大的苦楚。他呆呆地,嘴唇张了张,好几刻才回神,汽油味涌进他的鼻腔,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颤抖地将手附在韩尧身上,缓而慢地推了推,血液啪嗒一声落在他手背上,他晕得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什么。

    韩尧被强烈的疼痛席卷,他努力让神思清明一点,血液从脑门上流下来,流了满脸,喉间腥甜一片,他撑着身体起来:“……小安……”

    乔洛安浑身一震,眼睛睁了睁,看见他这幅样子眼泪完全忍不住:“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我生病,你根本就不会急着带我出去,走这条道……”

    韩尧勉强扯起一个笑,知道自己现在血糊了满脸估计很不好看,连带着心脏都跟火烧似的疼,他抬手给乔洛安把眼泪擦了擦:“哭什么,人没事就好。”

    乔洛安那边的车门被完全撞坏,安全带头直接砸歪在座椅里,扒不开。只有把安全带弄断,人才有可能从碎掉的车窗外逃出去。

    “不要自责,车祸不关你的事,是我。收了徐槐的钱,还断了他的后路,他才想要报复我,是我拖累了你。”

    韩尧不得不拧着眉,如果不皱眉,他怕自己可能会露出点疼痛的表情让乔洛安看到,那种灵魂剥离身体气力流失的感觉他不想重温,可没想到这次还是要重温一遍,碎玻璃扎到人身上,尖锐的疼痛很难忍受。

    他把自己靠着勒索留下的算是遗产的东西递给乔洛安:“这里是七百万,可能……”他咬紧了牙,不露出一点风声,努力在临死前留下点好印象,“可能来路不正,但,是我仅有的了。”

    说每一句话,都要费很多力气。

    他声音和平日里相差不大,脑袋沉沉的乔洛安听不出不同,像是昨晚上他在给自己煮姜茶时候的恬淡:“其他人都说,我是为了钱才装作喜欢你,但……反正我已经穷的铃铛响了,也没想过要解释,但现在我有钱了,才想要跟你……解释一句,不然没什么说服力。”他翘唇,感觉在开玩笑似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乔洛安苍白着脸眼泪直冒,他一个劲地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机油一滴一滴地往马路上滴,像是时钟按表准时走动着。昨晚还能为小事情任性的乔洛安,这时候就再也不能任性了,危险总是这样猝不及防撞入人的生活,难料更难以抵挡。

    黑化值跟着血液的流失降低着。

    “高兴点,事情都解决好了,你回到研究所,继续当你的院长,还有那么多好伙伴,上面也很器重你,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韩尧安慰泣不成声的他。

    乔洛安抬起头,泪眼朦胧:“那你呢?你不是说以后我的一日三餐你都包揽了吗?不能说话不算数……”

    韩尧笑笑,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即使他现在挺想摸摸小院长的脑袋顺便替他擦眼泪的。

    他太爱哭了,流得泪比笑多:“以后只能让其他人来做了,我恐怕不行了,我不在你也得按时吃饭……”

    乔洛安上气不接下气,他自从当了院长后,很少这样失态过:“你这人总是失诺……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就算他一直失诺下去,只要他在,就可以,乔洛安无法接受他不在的事实。

    韩尧知道自己对不起他。

    答应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做到。五年前的辩论赛也是,他等了自己一整场,直到散场,自己都没有出现过。

    “小安,对不起。”我欠你太多了,以后也没办法弥补了。

    乔洛安是一个很努力很好的人,不该有任何不好来摧毁他来之不易的生活。所以,韩尧才会用这种方式,去警醒周边伺机而动的豺狼们,上头的人经此一事,才会对此更为重视。

    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留不下来,再多的事情也难说。

    [叮!检测到宿主大人的生命值过低,正在为您回收身体……]

    剩不了多长时间了,韩尧顾不上气力抽空的身体,拿储物盒里的小刀割断了他的安全带:“你赶快出去……”

    乔洛安忍住悲痛的心情,头重脚轻,几乎一站起头就要栽倒在地,他手扶着车窗,被玻璃割的直流血,他对此恍若未觉,出去后便急急地催促着韩尧“……你把手给我,我拽你出来。”

    车子完全撞坏了,车座椅卡住了小腿,他根本出不去,乔洛安此举只能消耗他自己的时间。

    “你在这我走不了,你快走,我马上就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韩尧就无法出声了,耳朵里里嗡嗡直响,他现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眼前也一片模糊,浑身上下的疼痛折磨着他,可他不在乎,用口型对乔洛安说:快、走。

    乔洛安闻言,以为自己碍事了,看见他并不紧张的样子,把心放了放,立刻走远了些,他在不远处走得踉跄,因为担心,他还是往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那人眸子里有种很吸引人的色彩,让人并不感觉他快奔赴死神,只是将要去赴一场友人的邀约,那种对一切都释然且平淡的态度很令人着迷。

    乔洛安脚步还没有走多远,那辆车便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在自己眼前随着硝烟滚滚,自燃爆炸了。

    他呆愣愣地被热浪推开了两米,整个人被甩在地面上,脑中有一根弦,忽然断了。

    之前像钟表声一样嘀嗒的东西,原来是机油在滴。之前刺鼻的汽油味很难闻,他只感觉到不舒服,发烧的身体并不能闻到汽油的味道。

    韩尧他知道车快爆炸了,才让自己赶快走……

    如海啸而过般的悲伤心情波动让他根本撑不住身体,这里很难有信号,拨不了求救号码,他几乎快绝望了,嗓子疼到干涩。眼皮垂了垂,没过一分钟,他身体晃动了几下,如同他意料中的,整个人栽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

    “体温多少?”

    “四十度。”

    “体表伤口太多,流血过多,急需输血……”

    ……

    周围很吵,吵的他在梦里也不安稳,他感觉有针戳进了皮肤内,有人在给他取小小的玻璃碎片。经过一场车祸,就算有人替他挡了大部分的灾,也无法完全让他毫发无伤。

    乔洛安眼角滑下一滴泪,泪痕蜿蜒,落在冰冷的机械器材上。

    不是说马上就出来了吗?

    骗子。

    ……

    窗外的梧桐叶已经落的光秃秃的只剩枝干了,昭示着冬天即将来临,而韩尧当初来院里工作的那天梧桐还是满树的金黄,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