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渣攻撩遍全世界[快穿]

分卷阅读116

    楼雍并不在意他人眼光,别说是朝中流言,就算是有人当面指责,他也不在意,背后泼脏水本就是弱者行为,如果是强者怎么会屑于做这种事,他是在流言中长大的,如果这些话能打败他,他根本坐不稳这位置。

    楼雍只是忽然觉得语君竹有点变了,不再像曾经那样光芒耀眼,而是开始顾及太多,可目前没有能够代替语君竹的存在,他不可能放语君竹离开。

    “管他人作甚。”

    语君竹心中轻叹一声:“我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的。”

    楼雍吻了吻他嘴角:“没有什么不应该,只有应该,我会去查是谁在流出这些消息,你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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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彻查后,是由一个朝内大臣传出的,这谣言甚至隐隐有传到民间的可能。

    楼雍震怒,直接重罚了他,私议君主罪责难免,施以杖刑。他在朝堂之上,直接将语君竹抬为了皇后。

    楼雍不在乎他人眼光,既然你们要说,那么久大大方方展露人前,他不仅和我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这是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男皇后,见所未见。

    整个朝堂为之震撼,反对声音层出不穷,甚至在朝堂上有人以死进谏,说如果不撤掉语君竹的身份,他就算下了阴曹地府也无言面对先帝。

    语君竹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如果楼雍真的爱他,这件事语君竹应该第一个知道。

    可楼雍的爱并不存在,他需要的是用一个身份,将人牢牢地捆在身边。

    语君竹会错了意,他以为楼雍是偏袒,是私爱,是为了自己一举站在朝堂的对立面,他受到了极大的震颤。

    可这份感情的重量他承受不来。

    楼雍无形中给他又加诸了一层隐形的职责和重量。

    所以,在语君竹发现楼雍根本不爱他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崩溃。

    他好像活在一个盛大的谎言中,明明连说谎人都不屑于努力编织,自己却陷得如此之深。先爱上的都是输家,这句一点不假。

    脔宠,后宫唯一人,前太傅,比皇上还要大九岁,皇上却为了他对抗全朝,立他为男皇后,这是怎样的祸国妖臣。

    语君竹在宫内待的太久了,不少人没见过他的长相,只听闻过他的事迹和长相,可在会宴时见到了,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他的脸上有疤,这样大的缺点,怎么能配得上坐上这样的位置。

    甚至还出了他的命数冲皇室的谣言。

    一字一句,一言一语,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一次又一次地跟楼雍提起离开却都被拒绝,直到有一次他照镜子时,撇见了脸上的伤疤。

    本来从不在意的外表,却成了他重压之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再次求了楼雍,在御花园内,他甚至下跪求楼雍放他离开,他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楼雍的牵绊。

    他苍白着一张脸,在御花园的冷风中显得像一个孤品花瓶,易碎脆弱,而美丽。

    楼雍喜欢他那道疤,那是为了他上战场留下的,这是一个证据,语君竹深爱自己的证据,他不可能嫌弃,甚至在床事时会吻那处曾经流血的伤口。

    语君竹哀求他:“如果你爱我你就放我走,我求你了。”

    楼雍将他扶起来:“不,你应该待在我身边。”

    语君竹不再是语君竹,而是他的人。

    “可我……真的,不想再去宴会见朝臣,无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我好像一个战利品被他们盯着。”

    楼雍擦擦他的红眼尾:“你就是我的战利品。”

    精心布局下的一个得之不易的惊喜。

    语君竹觉得身体变冷了,从指尖开始泛起凉意。

    他……原来是这么认为的吗?”

    13

    一日又一日。

    在语君竹每日不胜其烦地请愿下,楼雍终于答应了他一回。

    戒罪阶。

    这是国家祭祀所走的必经之路,那条登向祭坛的长石阶,起了这个名字是让历任祈福之人洗清掉罪孽再向天祈福。

    语君竹走完这条路,楼雍就放他走,否则语君竹此后再也不准提离开这件事。

    楼雍说了这个条件,表面看起来很轻松,但登阶过程必须朝臣在场,所以对语君竹来说很难,他不愿意见朝臣,所以楼雍说出这个条件就是为了让语君竹拒绝,从此不再提。

    可语君竹答应了。

    这是楼雍没想到的事情。

    语君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同意,他在心中告诫自己,无论看见什么都要当做没看见,走过去就可以了,从此之后就不用再被身份压制了。

    他也在心中期待着,楼雍会不会对他有所怜悯,不会按照仪式去举办,在场没有其他人。

    祭祀需要准备几天。

    语君竹也一直在等。

    但是,期待终归是期待,如果楼雍想放他走,连这个过程都不会设立,这些只不过是一个继续捆绑他的幌子。

    那天到来的时候,语君竹一直记得。天很蓝,蓝的很均匀,像是被染过色一般。那个人站在石阶最高处,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而石阶四周,则是朝臣与宫仆。

    他本来愿意走,可他发现自己即使走完这段路也离开不了,看看那高高在上的人,他忽然觉得身体的疲惫已经不是什么了,他的精神也累了。

    他的名声已经全毁了,他受不了流言,所以他认清真相后选择死亡。

    他用藏在袖子里的刀,一点一点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割的很深,越走血流的就越多。

    最后他走不动了,看着世界天旋地转,眼皮越来越沉,所有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他跌在石阶上,生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走向毁灭。

    楼雍看着他跌下,世界像是倒计时。

    他连顾旁人的心思都没有,直接飞身过去,一把抱起体温一点点降低的人。

    这时候他才看见,语君竹被绑在身后的手已经流满献血,整件衣服的背后都已被血染红,甚至石阶上也有。

    语君竹倒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像做了个噩梦,等梦醒了,他或许还是那个太傅,而楼雍还未长大。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楼雍疯了,他抱起的人像是纸片一样轻,几乎能摸到他的骨骼,他清瘦了很多,甚至一摸就是一片血。

    他第一次觉得语君竹有可能会离开他,在这之前,他用一切可以的方式去禁锢他的心以及身体,用皇后的身份去压下他任何离开的苗头。

    他笃信语君竹舍不得离开他,可语君竹真的在他眼前放弃了生命,他开始慌了,他怕语君竹死,他怕语君竹对活着放弃希望:“说好了放你走,你为什么不信?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扭过头朝着身后人怒道:“你们呆站着干什么,叫太医啊!”

    站着的人便立刻匆匆去太医房,一刻也不敢停留。

    语君竹咳了一声,喷出一口血。

    楼雍宁可流血的是他自己,宁可这些病全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让语君竹受这份苦,他用袖子替语君竹擦血,可那血好像永远擦不完似的,他心中涩得连呼吸都困难:“……你是在惩罚我么?”

    语君竹没力气再说话,这一刻他竟然无比轻松,解脱一般。他失去了生命,却也逃离了人间,生活比炼狱还要让人有窒息感,每一寸礼教都在压迫着他。

    他自甘去死,是他的错,在小太子误入歧途之时没有拉着他,反而跟着他一块糊涂。尊师重教,他愧为人师。

    语君竹费力地开口:“楼、雍。”

    楼雍扶着他的脸,声线极其不稳:“我在。等会太医就来了,你会好好的!”

    语君竹闭上眼睛,一句一声喘气,好像说完这段话就会耗尽力气:“我一心、求死、我引你入歧路、被众人、唾骂、也是我、应当……”

    楼雍这一刻觉得心被他踩碎了,他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些,自己在他眼中像是个外人,连心事都不足为道。

    楼雍咬牙:“你一定好好活着,那些传出流言的我一个个把他们找出来,我挨个替你解决掉这些问题。”

    语君竹嘴角有血滑落,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咳碎。

    他停下咳嗽,胸膛起伏着呼吸:“我在意的……不是流言,而是你真的、从未在乎过我,是我做了一场大梦,现在、醒了,走不下去了。我只庆幸,楼雍、我以后再也陪不了你了。”

    在语君竹最后一句话说完时,楼雍还在等着他说下一句。

    直到他看见语君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滑落的时候,三魂七魄在那一刻好像全部散了架。

    “太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