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努力地修补了回去。
阎澄知道自己昨天有点不知节制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把纪悄伺候的舒舒服服,又是帮着梳洗,又是端上热腾腾的早餐,纪悄只要往那儿一坐,就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孙小军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阎澄一副管家般的殷勤模样,站在纪悄的床边给他端茶送水,还贴心的问他“烫不烫?”
纪悄没理他,只淡淡瞥了眼孙小军,便低头看起了手里的书。
阎澄把水杯接过来才向孙小军看去,孙小军也在打量这两人,感知到阎澄的目光忙呵呵一笑,心里则觉得大为讶异。
这两人昨天不打架了吗?怎么一大早的阎澄还在?是留宿了?打完架再留宿?这两人和好的速度也够快的啊。
孙小军从桌上拿起一份卷子递给纪悄,“这是昨天发的练习,我替你带了。“
纪悄接过,轻道,“谢谢……“
孙小军奇怪,“你感冒啦?“纪悄的声音很哑,明显不是正常状态。
纪悄一顿,含糊地点了点头。
阎澄则在一边毫不避讳地给纪悄掖被角,不忘道,“卷子不急着做吧,你先休息下。”
纪悄却拿起笔就着书本为垫,直接写了起来。
孙小军整理着资料就觉对面射来两道怨恨的视线,他心头一凉,迅速整理好东西就往外走。
“哈,以后一周只有一天休息了,我要赶紧回家,拿点冬衣。”边说边脚底抹油嗖的溜了。
一边大叹:此地不宜久留!
屋里又重新只剩他们两人,桌上放着阎澄从床底挖出来的他去年带来的取暖器,熏热的暖意徜徉在室内,温热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纪悄做了大半张考卷后,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看着还站在那儿的阎澄。
纪悄本想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但是当他见到阎澄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却不由呆了呆。
阎澄以前就是这么喜欢盯着纪悄看的,上课时、吃饭时、休息时,反正只要两人独处,阎澄的目光大半时间都是落在纪悄的身上,纪悄又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得到,不过他以往尚且还能淡然处之,任阎澄翻来覆去地打量也无所谓,但是现在阎澄的视线却明显不一样了。
比之以前更为直白更为深沉,就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兜头的牢牢罩住纪悄,让他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不过见到纪悄呆了呆,阎澄立马就扬起了笑容,那饱含倾略性的眼神都被缱绻的笑意和浓浓的感情掩盖了下去。
“你午餐要吃什么?”阎澄问。
纪悄迟疑了下才淡淡道,“随便。”然而下一刻,发间的耳际却微微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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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有三天假期,阎澄也挺想和纪悄再温存温存的,不过他却要趁着这个时间回一趟A市,外婆也跟着一起。
他“十一”没回去,这次一到阎宅就被爷爷喊了过去,而外婆先去看女儿,走前对他使了个眼色。
阎鸿佐也在家,显然是为了特意等着儿子的,阎澄也没浪费时间,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我想在国内上大学。”阎澄道。
阎鸿佐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觉得国内的教育机制虽然不算健全,但也有其道理,至少我觉得自己适应的还不错。”
“国外你适应不了?”阎鸿佐持怀疑态度。
阎澄道,“我不想花这个时间。”
爷爷则频频点头,“不出国就不出国,国外的太阳也没特别亮啊。”他本就思想保守,而且舍不得这么久都要看不见孙子。
阎澄看向阎鸿佐,“我现在的成绩应该可以应付高考,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检验,你们不都希望我在U市学有所成么,万一我到时没有发挥好,则是我的失败,那再出去我自然没话讲。”
阎鸿佐这种身份,对于国内的有些环境难免带着主观意识,否认的太过不是打自己的脸么,所以阎澄能表示一定的认可其实也是比较合他的心意的。
他思考片刻,淡淡道,“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不错,不过还是要知道分寸。“
阎澄颔首,表示明白。
阎鸿佐又道,“我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后悔就好,只是,你母亲那里……“
阎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会去跟她说。”
阎澄转身要走,阎老太爷忽然道,“小澄,你……别太急,好好说,你母亲应该能理解的。”
阎澄没说话,拉开门向隔壁的院子走去。
门前,陈妈见了阎澄小声道,“夫人刚醒。”
阎澄问,“她身体还好吗?”
陈妈道,“这两天心脏有点不舒服,说是胸闷,医生给开了药,再观察观察。”
阎澄又问了几句,边说边进了谈莺的房间。
谈莺正坐在小院子里喝茶,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外婆坐在她对面,两人说着什么,见了阎澄,外婆停了下来,谈莺则头也没回。
外婆对阎澄招手,阎澄走过去在两人身边坐下,外婆继续道,“……我是想让他选生物的,但是他就是随他外公,脑子里没有那根弦,勉强都勉强不来。“
谈莺喝了口茶,不语。
外婆转头看着阎澄道,“不过好在我外孙还算争气,没给我丢脸,我每次去你们学校开家长会,都能乐得年轻几岁。”
阎澄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中。
谈莺终于抬起了眼,她身姿孱弱但是眼睛却格外清明,看人的时候自有股浑然天成的气势。
她问阎澄,“为什么改变主意?“
阎澄道,“习惯了国内的生活和学习状态,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不怎么愿意了。“这是大实话。
谈莺却又问,“还有呢?”
阎澄想了想,“我的语言还不行,之前掉以轻心了。”
谈莺道,“大学呢?是什么计划?”
阎澄回答的小心翼翼,“U大吧,首要目标。”
外婆在一旁点头。
谈莺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暑假的时候。”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阎澄一时语塞,片刻才道,“那时……还没下决定。”
外婆见此,忙笑道,“小孩子有自己的理想是好事,你我都清楚,国内教育的确有漏洞,不过架不住也学了什么多年啦,能出去是一个选择,不出去,未必就不出类拔萃了。”
谈莺却还是看着阎澄,“是谁教你做事可以这样随心所欲的?”她声音仍是那么不急不躁轻轻柔柔的,但是里头隐含的重量听得阎澄微微变了脸色。
“要知道,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话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谈莺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下这样的决定就很成熟很优秀了?可是,在我看来,则是草率又幼稚。”
这话一出连外婆都皱起了眉,谈莺平时和阎澄不怎么亲近,那些亲子间的温馨话语几乎没在他们之间出现过,不过同时,谈莺也不太会对阎澄说重话,她最关心的就是阎澄的健康和成绩,别的一切在她眼中总是淡漠的,仿佛毫无关系的。
所以,外婆也没料到她这次会这么生气,她有点摸不清缘由,不过还是帮衬着外孙说话。
“阎澄的学习成绩我大概比较清楚,其实是不错的,而且这次还有了很大的进步,我觉得他未必就是轻率的考虑,我们……作为家人,更应该给予他一定的信任。”
外婆这句说得已经有点严肃了,谈莺沉默,但眼中的神色还是冷然的。
却听阎澄忽然轻道,“我草率幼稚?那你又了解我多少呢?我出不出国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谈莺微不可察的一怔,脸色立刻就苍白了下来,气息也粗了起来。
陈妈忙跑过来询问,而外婆见此也愣了,阎澄从来没有这么没规矩过。
她回神扬声道,“阎澄!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这是你对你母亲的态度吗?你给我出去!”
阎澄看着谈莺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抿了抿唇,难得倔强的摔门离开。
他回了房间后翻来覆去了良久,拿出手机给纪悄打电话。
纪悄接了,阎澄听着那头的背景音问,“你在外面?”
纪悄“嗯”了声。
“出版社吗?”
纪悄又“嗯“。
阎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吃晚饭了,“怎么这么晚?“
纪悄道,“有点事。”
阎澄:“什么事?”
“有个活动。”
在阎澄的追问下,纪悄简单说了,阎澄听着,不知想到什么心情忽然好了些,他和纪悄又聊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一放下手机,他脸上的笑容转瞬又消失了。
……
阎澄第二天就要回U市,走前给家里人都打了招呼,阎家两位家主想是也听说了那事,对此都没怎么发表意见,只爷爷又重复了一遍,让阎澄不要急。
一圈下来,阎澄最后还是去了隔壁的院子,不过谈莺却没有见他,陈妈说她病了。
阎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还是没有多问,也没有道歉,只让陈妈转告让谈莺多多休息,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妈看着阎澄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
95
元旦过后没多久,期末考也紧接着到来,附中这时候基本上已经把基础课程都教完了,早就已经开始进行复习整理的阶段。而考试的范围也展开到了整个高三,甚至可以将其看做是提前的模拟考,老师也会根据这一次次大考的成绩来给学生分类定型,说穿了,就是开始验证你有没有高考保送或者加分的资格。
学生们当然全力以赴,而最终出来的成绩则是有喜有忧。
纪悄自不必说,他那理科第一的位置坐上去就没那么容易撼动,且拉开第二名足足十多分的距离,让人望尘莫及。阎澄比他预想中的要差一点,他以为自己可以继续保持在三甲之列的,不过没想到一个不察还是落到第五去,这还倒算了,最让他憋屈的是杨啸这次发挥不错,以两分的优势挤到了阎澄的前面,阎澄看到排名后面上是笑着,心内是什么想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期末考后又上了一周的课,直到离过年还有两天附中才放了假。
阎澄一回去就被外婆扫出了家门,自从上次从A市回来外婆就没太给过阎澄的好脸色,她心里怨怪阎澄不懂事,不能体谅谈莺的心情,但又暗自心疼他和母亲的关系,从小没怎么享受过这方面的对待。所以说是要和外公一起出国开会,顺便把桂婆婆也带走,阎澄一人在家没人管饭,其实外婆还是希望阎澄能早点回去探望一下谈莺,努力修补他们本就没有多好的感情。
阎澄倒也没推脱,爽快的就拿了东西上了飞机,只走前给纪悄打了个电话。
阎澄离开U市的第二天,纪悄也从宿舍收拾了东西。
拖着行李下楼,纪悄一边看时间,一边站在校门口等出租车,无意间一抬头却见到对街巷口有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他们一开始不过面对面站着说话,忽的其中一人跨前一步去拽另一人,另一人挣扎,两人就此展开了小幅度的拉锯,一人明显力气不敌对方,在一番言语上的交锋后,他想离开,却被对方一反手给从背后压制在了巷子的墙上。
此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缓缓开来,司机下车替纪悄打开后车座放行李。巷口两人还在纠缠,被压的那人一时挣脱不得,倒没在动,下一刻,撇着头的他和纪悄的视线对上了。
那人眼睛一亮,趁另一人不备,向后对着他的腿肚子就是一脚,对方闷哼一声,看着原本控制住的人急急朝着对面跑去,他忙拔腿追了上去。
纪悄才坐进车后座,另一边的门就被人拉开,一人也跟着坐了进来,反手给车门落了锁。
司机师傅吓了一跳,踌躇着没动。
纪悄也没动,直直地望向身边不请自来的王郗瑭,又看了眼外头面带煞气一同随着的廖远东。
王郗瑭气息还没喘匀,“带我一程。”
廖远东在外面隔着玻璃指了指王郗瑭,示意他下车,纪悄听见他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