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温浮生想起那天,笑出来:“那癞皮狗输不起,就四处抹我面子。”
“听说那姑娘挺……”叶小宝想了想,“挺淳朴的。”
温浮生差点呛着,这么文绉绉的形容法,决计不是叶小宝说得出来的。
淳朴?
他笑。他们许是觉得她不够漂亮……也是,他们哪里知道她的好呢。他才不跟这群外貌协会的计较,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唔”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说:“你想说什么?”
叶小宝笑起来,说:“就想问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什么叫看上?”温浮生睨他一眼,轻笑。
“这不明摆着了嘛,你看看,那静之都急的没地儿走了,来讨我好,你又带着另一个姑娘四处窜。”叶小宝搁下杯子,“我就对那姑娘好奇!”
温浮生摆手:“收起你的好奇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小宝听他这样说,看着他,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尽,眼神闪了闪,有些复杂。
良安虽未明说,话里却颇有几分好奇和感慨的意思,他敢担保,良安定是也认出她来了。
送温浮生出去的时候,叶小宝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温浮生回头。
便听叶小宝说:“浮生,你要看上哪个姑娘了,一定要带给兄弟瞧瞧,闹不好,兄弟们看上同一个女人,伤感情。”
温浮生猝了他一口,没正形儿的泼皮。就叶小宝那品味,没事总去找那娇滴滴的台妹嫩模,谁能跟他喜欢同一个女人啊。
回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Judy看见他,打完招呼,忙去茶水间。
他看了下办公桌,也不过一天,又堆了厚厚一叠文件,都是需要他签名的。敲门声响起,他说了声“进来”,随手捡起最上面的一份文案来看。
是Judy,她将水晶杯子放在他面前。他眯了眯眼睛,端起来,是温水。
“这是您的药,吃药不宜喝茶。”Judy笑了下。
温浮生接过药盒,看了下说明,掰下两粒胶囊,就着温水吞进去。
“你买的?”他问。看着那药盒的包装,再普通不过的感冒药了,路边还时常有这药的广告牌子。
“苏七七让我给您的。”Judy跟他解释。
下午的时候,苏七七来找她,丢下这盒药,嘱咐她要给老板喝温水,最好再备点食物,空腹不宜吃药。
苏七七只说了几句,她就笑了。她玩笑说,做什么对老板这么关心,居心何在。苏七七说,温总临时有事,正好碰到我,就让我顺手帮个忙。
那语气,认认真真,泾渭分明的,反倒叫人不好意思拿她开心。
苏七七也没多待,便转头走掉了,连杯茶也没喝口。
“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Judy笑,“我都没注意到您感冒了不舒服。”
“不用了,谢谢你,回去工作吧。”温浮生也笑了下。
眼见着Judy关上门,他揉了揉鼻子,不通气儿。这事儿说起来还真不好听,别人还当他是有多矜贵呢,去了一趟意大利,回来竟然还感冒了。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麻烦给我接一处总规划师……对,我温浮生……谢谢。”他一手握着电话,另一手弹了一下杯子。
半晌,对方“喂”了一声,他说:“良安,是我。”
赖良安在电话那头笑了下,说:“我知道是你,怎么了?”
“我听说你们规划局最近在编制B市历史文化保护区的《规划》?”
“唔,你小子的耳尖着呢,什么都知道,说吧,什么事儿?”赖良安笑说。
“草案出来没有?”温浮生喝了一口水,喉咙里似乎没那么痒痒了。
“还有几个单位没登记好,草案最快也得下个月才能公示。”赖良安笑出来,“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来了?”
“胡说,我这是在行使一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温浮生挑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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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良安哈哈大笑,说:“别卖关子了。”
“我说真的呢。”温浮生吸了一口气,“我发现一个地儿,你们规划局的人,绝对没登记进去。”
“噢?”赖良安问,“哪里?”
温浮生摸出一根烟来,嗅了嗅,说:“在密云区,以前是一座道观,我估摸着,怎么着也有两百年的历史了,保存的好好儿的呢,现在是一座民宅。”
赖良安一愣:“那儿现在不是你……”
“嗯。”温浮生接过话来,笑了一笑。
他不能放弃那块地,这许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了。
这样,能不能让她好受些呢……
正文 【03】如履薄冰,挣脱命运的束缚 11
忙完手里的事情,温浮生看了看时间,正好还可以再去一趟医院。
大嫂已经转去了特护病房,在医院最后面那栋楼的五层。楼前停着一辆挂牌的大众,他知道,安生也来了。
他去前台登了记,便直接进了电梯。累
病房的门的并没有关牢,漏出一丝缝儿来。
“你走吧。”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是大嫂的。
他心料,不好,安生吃瘪了。
他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了病房门两下,屋子里顿时静了。
“大嫂。”他笑着走进去,“好点儿了没。”
安生站在窗边,表情有些灰暗。夏清舞倚着床背,脸色也算不得好看。
“嗯。”夏清舞看了他一眼,一贯的惜字如金。
温浮生瞧着气氛不对,安生的眼里快能喷出火来了。便推了安生一下,示意他坐下来再说。
“大嫂,想吃什么东西吗,我让人买去。”他笑呵呵的。
“浮生。”夏清舞看他,眼中平静无波。
“哎?”他愣了一下。
“正好你在,有些话,我要讲明白,你帮我们做个见证。”
夏清舞说的平静,却生生让温浮生有了心惊肉跳的感受……他来的不是时候吧。
“夏清舞!”安生重新站起来,语调冷冷的,从未有过的冷,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吐出她的名字。闷
夏清舞看着他,不吭声。
“哥。”温浮生拦住安生,把他摁回沙发上。
“我跟白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夏清舞说着,喘了一口气,“怀孕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以后再说吧,你先休息。”安生阴郁着脸,摆了摆手,“浮生,你也赶紧回去,我在这儿,你跟家里说声,别让他们担心。”
“哥……”温浮生不知说什么好。
“为什么让浮生走,该走的是你,温安生!”夏清舞一字一顿的,她看着他们,轻声道,“以前的事,我没想瞒着,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怎么叫没想瞒,什么叫没必要!”安生压着火气,手握紧了,“你怀孕了,你瞒我,还跑去执行任务,结果孩子没了,你还要瞒我!”
“夏清舞,你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是……就一摆设!”安生双目充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因为刻意的压着情绪,颈子上的青筋都显了出来。他咽了一口吐沫,语气颓了下来,“清舞,孩子我有份的,你不能擅自决定他的去留……”
他低着头,声音干涩,手握的更紧:“我们别吵了,这些,以后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夏清舞别过脸去,侧脸的线条更显柔弱和倔强。
“笃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的尴尬。温浮生过去开门,待看清楚门口的两位,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张口喊:“妈妈,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柳少卿与潘素宁。
安生一怔,忙站起来,夏清舞也坐直了身子。安生见她要起来,忙过去拦住她,低声道:“你别动。”
“妈妈,婶娘。”夏清舞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涩涩的。
潘素宁上前握紧了她的手:“怎么样?好点儿了没有?”
她拍了儿子背脊一下:“你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做什么还要藏藏掖掖的?”
安生不语。
“清舞,你好好休息。素宁,你先跟他们聊着,我跟浮生说几句话。”柳少卿悄声说着,扭头看一眼儿子,道,“你跟我出来。”
两人走去隔壁家属休息室,温浮生顺手关好门。
柳少卿轻声问:“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温浮生摇摇头,说起来,也是长辈们眼里联姻的成功范例,内中滋味,旁人又哪里能说得清。
柳少卿叹了一口气,拍拍儿子的手,说:“你留意着些,要是……你这个做弟弟的也劝着点儿,别闹到你爷爷那儿,万一急出个好歹来,你也知道,他这身体是大不如从前了。”
这事本不该旁人插手,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可他们这样的家,哪里是跟寻常夫妻一般……就好比她跟道明……
两个孩子都那副性子,这种时候,做长辈的再视而不见……柳少卿的心里难免复杂起来。
她忍了忍,缓了下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以后不管怎么样,如果遇到喜欢的姑娘,能走下去,就走一遭……”
温浮生抿着唇,他明白母亲话里行间的含义。
柳少卿望着儿子,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你带给我的那条云肩,我很喜欢。”
“那是爸爸……”温浮生对上母亲的眼睛,知道她已经识破了,只好笑了笑,不再吭声。
“你兴许不晓得,你爸爸那个人,别的不说,就一点,从来不骗我。这点,比你这个做儿子的强太多了。”柳少卿难得的露出轻松的神态,伸手戳了下儿子的心口,“我今儿可听说了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规划局里的事情了?”
温浮生揽住母亲的肩膀,说:“让我猜猜,良安不是多那一嘴的人……”
柳少卿淡笑着,摇头:“我刚好在那里视察工作。听见那秘书接电话,提到你的名字,又接线到良安那里。”
“一点小事。”温浮生替母亲捏了捏肩膀。
柳少卿拍他的手背,笑说:“一点小事,至于打电话到人家办公的地方?”
温浮生搔了搔头皮:“那不是一时想起来,就发鸡爪风了。您放心,我是不做那些个让人叫耻的事情。”
柳少卿自是对自己的儿子存着这份信任,点点头,又说:“还有,你爸爸跟我说,他准备退休。他这段儿神神叨叨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回头,你们爷儿俩也好好聊聊。”
温浮生点头。
“走吧,那边儿也该说的差不多了,我们看看去。我看你嫂子脸色不太好,回头我让你桂花奶奶做点她爱吃的。”
柳少卿说着,去敲病房的门。
看见他们进来,潘素宁笑了笑,仍握着夏清舞的手,说:“悄悄话讲完啦?”
“嗯,我跟浮生躲起来讲你坏话哩!”柳少卿也笑,见夏清舞眼里有泪光闪动,走过去在床的另一边坐下,拍拍她的脸,“这女人啊,总得走这一遭。安生要是做了什么,惹恼你了,慢慢与他清这笔账,何苦要勉强自己?现在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