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儿的那匹白马似乎懂得人的心意,悄无声息地溜达到湿儿身边来。湿儿大喜,抓起慕容虚给她的银子,翻身上马。刚跨上马背,白马便即飞驰起来,由东门进入城内。正在跟光头纲交手的谷云飞见状,马上甩开对手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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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云飞的轻功原比一般的马快很多,可是无论他怎么提气急追,也总是差着白马数丈远。白马在人群中穿越起来竟然比谷云飞还灵活得多。时间一长,谷云飞更是被白马越甩越远。一盏茶的功夫,湿儿回头已望不见谷云飞的身影。其后,湿儿又纵马向南向北折返了几次,把自己都绕得昏头转向之后,才找个客栈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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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在客栈内再次把自己女扮男装起来。她知道,长得俊亦或长得丑都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此番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打扮完毕,马也不要了,从客栈后门溜出去,又换一间客栈住下。她本来极其舍不得扔下白马不管。白马通人性不说,还是她的救命恩马。但这匹白毛胜雪的马太过显眼,担心谷云飞因为马而认出了女扮男装的自己,只得忍痛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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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里,长安城突然多了很多丐帮弟子。他们四处打听湿儿的下落。湿儿猜想是堂兄派人在寻找自己。但这些丐帮弟子们武功极其低微,而自己的仇人们如西海五龙、正色和尚和北二俗等人都武功高强,非这些叫花子可以抗衡。湿儿还是对自己的乔装打扮更有信心,不敢去跟这些丐帮弟子们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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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是练功之人,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在客栈休养几日后,风寒便已痊愈。她便买了一匹又瘦又老的黄马,偷偷出城,独自向丐帮总舵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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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长安城西门不久,后面一人飞奔而来。湿儿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来者正是游隼谷云飞。湿儿刚想逃跑,谷云飞已经来到她的马前,将单刀往她面前一横,喝问道:“你见到一个身材娇小、穿绿色衣衫、骑白马的小姑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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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马上醒悟,自己这身打扮骗过了谷云飞。谷云飞询问之人,正是前几日他在长安城东门见到的自己。那时,自己穿的正是焦山口找来的绿色衣衫,骑的也正是一匹白马。湿儿捏着嗓子道:“我在北门见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快去看看吧。”谷云飞一听,转身便朝北门追去。湿儿暗自高兴,关键时刻,自己的乔装打扮技术还是颇有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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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昼夜兼程。一路无事,不几日便过了阆中。湿儿放缓前行的速度,边走边欣赏起路边的风景来。此时,山坡上的映山红大部分已经开了。满山红灿灿的,煞是美丽。一阵春风吹来,把湿儿心中淤积已久的愁云吹散了不少。春天多么美好,生活多么美好。自己被陆惹儿一顿打骂后,曾产生过厌世轻生的情绪。此时想来,那时的自己太幼稚。也多亏白马救我,不然,就欣赏不到春天的美景了。唉,只可惜我的白马,不知道被谁牵走了?它的新人待它好不好?待我神功恢复,第一件事便是将白马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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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间或传来杜鹃鸟的啼鸣。湿儿一听这鸟叫,不禁秀眉一蹙,脑中冒出“鸠占鹊巢”这个词儿来。其中的“鸠”便指杜鹃鸟。这个成语说的是,杜鹃是一种面目狰狞、残忍、专横的鸟,是鸟中流氓。对抚养后代极不负责,自己懒得做窠,将卵产在其它鸟巢,由别的鸟替它孵化、饲喂。小杜鹃也很凶残,不仅贪食,还将同巢养父母所生的小兄妹全都挤出巢外摔死,独享养父母的恩宠。可恶的十三妹将华克之从我手中抢去,跟鸠占鹊巢一般可恨。湿儿紧握小拳头,在心中发誓道:“有朝一日,一定要好好教训庄十三妹这个小三。”只是不知他们俩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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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又隐隐传来马蹄声。湿儿知道仇人都认不出自己来,所以并不慌张,仍是漫不经心地催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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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顷,一匹马驰到湿儿身后。马上歪坐一人,獐头鼠脑,贼眉鼠眼,正是当日在锦绣宫与湿儿同藏过床底的张润土。他仍是一袭青衫,手提胡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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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自然没有认出女扮男装的湿儿来。冲湿儿抱拳一礼,问道:“请问小兄弟,去丐帮总舵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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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本想说自己也是去丐帮总舵的,跟着她走就可以。转念一想,可不要让这个讨厌鬼跟自己一起走。此人既然习惯逛窑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条道暂时没有岔路,又没法跟他岔开。只得对他说道:“你一直往前走,见到岔道后,走右边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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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谢过小兄弟。莫非小兄弟也是去投奔丐帮总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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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奇道:“丐帮总舵有什么好投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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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当今天下大乱,江湖上各派割据,各自占山为王。土豪劣绅又都狠命欺负穷苦人家。只有丐帮,才替穷人做,打土豪分田地。凡是有远大理想抱负的青年人,就都会奔丐帮总舵而去。”接着,用胡叉一指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即兴唱道:“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丐帮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唱罢,又正色地对湿儿道:“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都盼着咱们丐帮去解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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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打量了他一下,道:“你可不是丐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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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我现在就去加入丐帮!我心已加入丐帮久矣!”湿儿见他说这话之时,两眼放光,就似看到了一条光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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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趁热打铁,又对湿儿道:“小兄弟,你也随我一起加入丐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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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心中暗觉好笑。自己虽然没有加入过丐帮,但堂兄却是丐帮里说一不二的老大。自己在丐帮总舵时,住的便是丐帮的权力中心魏家山。自己跟丐帮委实分不开。自己加不加入,又有什么别?假装不解道:“要打土豪,便自个儿去打土豪,为什么要加入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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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打土豪不是靠个人英雄义,而是要发动群众。任何一个人,不管武功多么高强,都不能将土豪劣绅杀尽。只有广泛发动群众,才能彻底镇压他们。人多力量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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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道:“没兴趣!你自己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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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并不勉强,而是跟湿儿攀谈起来。自我介绍道:“在下乃浙江舟山人士,姓张名润土,字湿之。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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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早就在锦绣宫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命中水多,要将多余的水用来浇灌作物,方能避免洪水泛滥。她本不想理他,但见他如此热情,便也拱手回礼道:“小弟我姓华名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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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仔细打量了湿儿一番,见“他”身形单薄,不像练家子,便问道:“小兄弟是江湖人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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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道:“非也。小弟我只是一个平常人,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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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点点头道:“我瞧也是。你跟我一起走正好,我可以保护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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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见识过张润土钻床底的本事,知道此人武功低微,但颇好吹牛。便调侃道:“张兄是哪个门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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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眉毛一扬道:“本人专修赤练神功,自成一派,人称赤练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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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早知道他叫赤练大侠,此时听来,仍是不禁一惊,问道:“张兄跟赤练仙子李莫愁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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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笑道:“我跟她没有关系。我的功夫可没那么阴毒。哈哈哈。如有雷同,纯属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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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略失所望,继续问道:“那你这功夫凭啥也叫赤练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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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哈哈大笑道:“那是因为本人练功之时必须赤身裸体,所以便叫‘赤练’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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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练功之时必须赤身裸体?”湿儿虽然觉得有点羞羞的感觉,但仍掩不住好奇之心,脱口问了出来。却不知赤身裸体练功对功力的增长会否有特殊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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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我家住在海边,以养殖带鱼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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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一愣,问道:“带鱼也可以养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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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张润土肯定地道:“世上无难事,只怕内力深。只要内力深,铁杵磨成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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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不是说,带鱼是深海鱼类。到了浅水,鱼鳔、内脏等就会因为水压不足而爆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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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尽信书,不如无书。水压不够,内力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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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这赤练神功须得在水下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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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要不怎么需要赤身练功呢?我修炼神功,顺便给带鱼它们需要的水压,可谓一举两得。因此,江湖豪杰们给我的赤练神功送了另一个美名,曰‘带鱼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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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带鱼长大之前,你都要在水下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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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我每次都乘坐一只方形的小船去投放鱼苗。我在水下练功之时,小船一直漂在水面上。赤练神功威力奇大,连水面上的小船也会因它而变形。待到小船由方形变为扁形,便是我出关打捞带鱼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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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才不信他的鬼话。倘若赤练神功真的那么厉害,还用动不动就钻床下去吗?在心中骂了一句“无耻”,脸上却假装带着羡慕崇敬的表情,问道:“如此说来,湿之兄必定名动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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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要说名动江湖倒还没有,只是小有名气罢了。一提到张某人的名字,俺们村的良家妇女们莫不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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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心想,这人的功夫大概也就可以欺负一下良家妇女。她实在瞧不起这种混混男人,略带讽刺地道:“张兄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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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见湿儿语带讽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追问道:“难道我看上去不牛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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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嘻嘻笑道:“如果你也算牛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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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昂首问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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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没好气地道:“那你一定是长在公牛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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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一愣,问道:“此话怎讲?莫非你说我牛逼的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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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道:“你还不算太笨。也可以说你本身就是一头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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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我是公牛?那我就没有……”随即醒悟过来,道:“你竟然说我不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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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道:“你的悟性倒还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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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大为不满,对湿儿道:“小兄弟真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毫不谦虚地说,本人堪称智勇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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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呵呵两声冷笑,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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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你不信?我给你讲几个很牛逼的故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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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湿儿心想,是不是要讲你钻床底的事迹?那我倒真想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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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吓着你。你胆子够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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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道:“没事儿。我吃了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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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道:“我先说勇,然后再说智。你要是害怕了,我随时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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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道:“好,开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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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润土正要大讲特讲他的英雄故事,突然从树上跃下一个女人来,张着两脚拦在路中,如细脚伶仃的圆规。厉声喝道:“吃了人家的豆腐,可以不用给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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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一怔,答道:“我啥时候吃你的豆……”张润土却早已勒转马头,向原路逃跑了。拦路之人一把将湿儿拽下马来,自己翻身上马,打马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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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落地之时突觉右臂一阵剧痛,随即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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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湿儿忽觉有人拖动自己的身子。睁开眼睛一看,一个老头正握着她的右脚,将她往路边林子里拉。湿儿急切之间大声叫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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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吃了一吓,赶紧松开她的右脚道:“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么?怎么……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我遇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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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死了?你把人家拽得这么痛。”湿儿用手撑地,便要爬起来。哪知右臂刚一动,便觉奇痛无比,忍不住大叫道:“哎哟,好痛!”用左手一探,发现右臂肿得老高,稍微动一动就剧痛不已。可能是刚才从马上坠落之时,摔伤了右臂。去年中秋节,被大哥打伤的也正是右臂。糟糕,莫非右臂又骨折了么?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武功没了,又受了重伤,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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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忍着剧痛,对老头道:“我右臂骨折了,你送我去找郎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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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吓坏了,嗫嚅道:“我……我可没有碰你的右胳膊。我以为你暴毙在路上,便在路边挖了一个坑,想让你入土为安。我纯粹一片好心。你该不会是碰瓷党吧?你可不要讹诈我。我是穷人,可没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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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求他道:“我右臂骨折不关你的事。你送我去郎中那里,我自己付医药费。”老头不信,见四周寂静无人,便赶紧撒腿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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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无奈,只得靠着左手的支撑,艰难地爬起来。她怔怔地望着路边老头挖好的坑,心中气愤无比。她倒不恨弃她而去的老头,只恨那些碰瓷的人。现在这个世道,碰瓷的人太多,搞得都没人敢行侠仗义了。倘若有谁好心救人,却不幸遇到一个碰瓷的,赔个家破人亡也未可知。也亏自己及时醒来,不然,就被好心老头给活埋掉了。湿儿沮丧地拍拍小屁股上的尘土,徒步向前走去,渴盼能在不远处找到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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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儿忍着剧痛,紧走慢赶,走了小半个时辰,仍然没有找到城镇,当然也没找到郎中。身后却又响起“得得得”的马蹄声。湿儿生怕被马撞着,早早让到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