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栾大人就得多养一口人。
“再这样捡下去,咱们家连粥都没得喝啦。”
赵典一边喝着粥,一边摇着头,眼神还时不时地瞟着栾子辰和程小娟——就是那个小丫头。
这小娟姑娘也是个胆大的,知道喜欢就要说出口的道理,天天粘着栾大人不说,还动不动就要让栾大人上门去提亲。可这要是这小娟姑娘剃头挑子一头热也就罢了,夏欢也不至于生气,可偏偏栾大人的态度也模糊得很,弄得夏欢直想杀人。
这不,那两个人又在腻歪了。
“栾哥哥,你答应我了!我们今天要去城南踏青!”
然后夏欢就把手里的筷子给掰断了。
#栾哥哥?我都没这么叫过!你叫!#
#踏青?梨花都谢了!还踏什么青!#
#城南?不怕陆家的女鬼把你们抓住,你们就去!#
#我家栾大人日理万机忙得很!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别痴心妄想啦!#
“恩,我们吃过早饭就去。”
然后夏欢的下巴就惊掉了,
“你要跟她去!踏!青!”
栾子辰接着吃饭,不过嘴里倒是应了一声。
夏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栾子辰,这就说道,
“你,你,你不是说要去整理卷宗嘛!怎么会有空跟这个小丫头去!踏!青!”
只是这副吃醋的样子看在栾子辰眼睛里头一点气势都没有,栾子辰除了笑笑后,就再没有理会了,反而转过头去对赵典说道,
“卷宗整理的事情,还要有劳赵县丞了。”
结果赵典当下就摆出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栾大人!虽说我白吃你几碗饭吧,但你也不能拿我当牲口使吧?那么多的卷宗,全让我一个人整理?大人,你于心何忍啊!”
然后栾大人就借坡下驴,
“小欢和小满会留下跟你一起整理。”
被点到名的夏欢当下就不干了,
“谁说我要留下啦?我要跟着去!”
可惜栾大人一点儿都不吃这一套,
“你和小满都在衙门里呆着,哪儿也别去!”
“你这是红杏出墙!你这是始乱终弃!你这是水性杨花!你这是不知廉耻!”
栾子辰才不理会夏欢的叫嚣呢,安安静静吃地完饭后就带着程小娟离开了,倒是程小娟走的时候给夏欢扮了个鬼脸。
然后夏欢就被气饱了。
可更气的还在后头。
“小欢少爷,咱们书房请吧?”
要说在这县衙里头有哪里是夏欢最不想去的,那就非是这书房莫属了,尤其是被装满了卷宗的书房。
“喂,臭不要脸的,这东西我看得头疼,要不还是你一个人看吧?”
赵典脑袋都没抬起来过,
“你想要去找栾大人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赶着捉、奸,咱们江湖再见。”
说罢,人就要往外头走。可惜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见赵典在后头说了两个字,
“不行。”
夏欢怒了,
“为啥不行?”
“因为卷宗太多我看不完。”
说完这句话的赵典却是抬起头来看向夏欢,脸上还挂上了一个坏笑,
“别想着偷偷溜走,否则我就把你手腕有上伤的事情,嘿嘿,告诉栾大人。”
然后夏欢就咬牙切齿地回到了书桌前,还顺手拿起了一本书。可没翻了两页,就又换了一本,
“怎么都是三年前的卷宗?”
“因为我想知道三年的事情。”
要是赵典旁顾左右而言他,夏欢或许还会觉得正常一些,可偏偏那人的回答坦坦荡荡。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三年前的一件事。
“为了你弟弟的死?”
夏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可他就是问了。
赵典的回答依旧坦荡,
“是。”
“在这个小地方做了三年的八品芝麻小官,也是为了这件事?”
“是。”
然后夏欢就再不言语,转手拿起一本卷宗就仔细看了起来。
然后在某章某页的地方,就看见了这么一件往事,
“三年前好似还发生了一次特大的泥石流。”
夏欢说罢,就将卷宗递给了赵典。
赵典将那卷书卷拿在手里看了看,
“宣和十七年七月十九日,罗城山崩地陷,死者一百三十二人。至此罗城不复,村民无一幸免。”
“整个城被淹没,也太过凑巧了吧?”
赵典听了夏欢的话后也是沉默,一百三十二人的性命,写在纸上也不过是寥寥数语。
人命,当真低贱如斯?
“可是,罗城在哪儿?”
赵典被夏欢的问话唤回神来,
“在多营的边上,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多营?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赵典点点头,
“刘三头的那块地就在多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完了夏欢这头,咱们再接着说说栾子辰那边。
吃过早饭后,栾子辰带着程小娟就往城南而去,那次在李坝的遭遇实在让人费解,好像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个极大的谜团之中,更可怕的是,那里的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的保守这个秘密。
好似但凡有人透露出半点,便就会万劫不复。
念及这里,栾子辰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而坐在马车另一头的程小娟却是说话了,
“栾哥哥!你这是想把我送回家是不是!”
你还别说,程小娟撒娇的样子跟夏欢还真像。
栾子辰略略笑笑,
“对,是要送你回家。”
“我不回!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栾子辰还是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