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迅速的整理完毕,半小时之后,我按响了对面房间的门铃。
袁里穿着便装立在门口,休闲的衣裤也被他穿得神采奕奕,我妒忌的看看他挺拔的身材,暗暗撇嘴,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类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相得益彰,还记得他刚从英国回来时的浓郁沉稳的英伦风情,在程里公司时的IT精英的颓废风格,穿上军装时的果敢刚毅的英武气质,还有现在这样,非常欠扁的雅痞打扮。
“这么晚?我还以为不到五分钟你就会过来按我的门铃呢。”他双臂抱在胸前,低头看着我。
“哼,你以为我象你啊,听风就是雨?”我不屑。
“雷厉风行想做就做有什么不好?”他继续挑衅。
“缺乏计划的行动,你那是鲁莽好不好?”
“我现在觉得,鲁莽些好象也没什么不好。”他垂下眼帘,看不清楚表情。
“谬论!鲁莽在某些情况下就等于找死,你要鲁莽之前拜托先通知一声,我好提前撤。”我不以为然的嗤他一句。
他突然抬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低声说了一句,“我才不会给你机会提前撤。”
“什么?”我听清了每个字,可惜没办法理解它们连起来的意思。
“走了,你还要不要去吃饭?”他收起莫名其妙的情绪,回手把门关上,拖着我下楼去。
我们就跟着飞行员吃飞行灶,伙食很好,不过我心里惦记着海边的美景,早就没心思吃东西了。草草结束晚餐,外面还是晚霞满天,浪漫的夏夜才刚刚开始。
我穿着T恤短裤和人字拖,拉着他冲到海滩边。顺着岸边的带状公园往前走,看着湛蓝的海水,听着哗哗的水声,踩着松软的沙滩,我一下子沉浸其中。抵挡不住金色沙滩的无边魅力,我把拖鞋拎在手上,光着脚冲进细软的沙滩。
“你不过来?”我转身朝袁里挥手,隔着金黄的细沙冲着他喊。他站在树荫下笑着摇头,也朝我挥挥手,我笑着耸肩,转身兴高采烈的踏沙而行。
我在沙滩上兴奋的跑来跑去,和一群小孩子兴高采烈的玩在一起,带着他们追逐嬉闹,转眼间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小孩子们跟着家长恋恋不舍的回家了。我这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赶忙回头望向那处树荫,然,他已不在。
我慌张的四处搜寻他的身影,虽然认得回去的路,也带了随身证件,但是身边突然失去他安稳沉静的身影,心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好象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变得忐忑不安。其实我小时候和爸爸在公园走散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在找什么?”带着淡淡笑意的清冷腔调,在身后缓缓响起。
我猛地回身,他就那么突然的从天而降,潇洒的迎风而立。
“你跑去哪里了!”我扑过去,突然觉得委屈,拉着他的衣襟低低抽泣。
“喂——”他被我的反应搞得措手不及,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默默地轻拍我的后背,“怎么了,媛媛?”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反而引得我哭兴骤起,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就这么拽着他的衣襟,哭得义无反顾汹涌澎湃。
他身体笔直的站在那,任我将多一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开始的时候他还偶尔轻声的劝劝我,可后来发现只有越劝越凶的份儿,索性闭了嘴,任凭我用泪水在他胸前画出一副海域图,仍然好风度的保持沉默,只在有路人经过的时候,面对他们疑惑的眼神回以无奈的笑容,然后不着痕迹的转个方向,避开迎面吹来的海风。
待我的哭声见歇,他才微微把我推离胸前,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见他胸口那片触目惊心的“汪洋”一片,才赧然的感到有些过了。我尴尬的抬起头,小心的瞄了瞄他的脸色,然后垂下眼帘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他没说话,用手指轻轻把我脸上的泪水抹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再重新把我揽进怀里,避开湿透的那片衣襟,让我靠在另一边。他沉稳的心跳清晰的传进耳中,清爽的气息轻柔的飘进鼻腔,我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刚刚还让我觉得莫名安心的怀抱突然变得炽热难耐,几乎无法停留。我试图逃离他圈起的这一隅天地,却被他有些粗鲁的拽回去。
“老实呆着。”他有些嘶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哦。”条件反射般的立刻乖乖靠好,我的身体显然比我的思想更加信赖他。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能哭。”他强压笑意的感慨着,把下巴轻轻靠上我的发顶。
“我也不知道。”我藏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呵,”他笑出声来,胸腔里轰轰的震动弄得我头晕。
我没好气的低声嘟囔几句,见他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终于一个没忍住,隔着衣料狠狠咬上他的胸口,铸成了我一生中无可弥补的大错,从此陷入袁里精心设计的阴谋算计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螺旋》维护日志---------
——2009.1.9
春节的烦恼:
火车一票难求,可叹!
黄牛囤积居奇,可恨!
乘客归家之心,可怜!
墨菲来袭(二)
墨菲无处不在!
-------------------------以下是正文-----------------------------
他轻抽一口气,衬衫下的肌肉僵硬的绷起,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手臂用力,把我搂得更紧。我微微吃痛,低声抗议,他缓缓的放松了对我的钳制,咬牙切齿的说道,“程媛,你干什么?”
“谁让你笑我!”我大声指责,是他不对在先。
“那你就用咬的?”他恨恨的眯了眼。
“哼,咬都咬了,你能怎么样?”我理直气壮,“不就是咬一下么,你还笑得我头晕呢,我们算扯平了。”
“如果我说没扯平呢?”他坏坏的笑,雪白的牙齿在清冷明亮的月色下熠熠生辉,很有点吸血鬼的阴冷气质。
我缩了缩肩膀,有点理亏,“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么?”他突然低头凑过来,我急忙后退,却被他的手臂挡住,只好尽量把头向后仰,辛苦非常。
“喂,你干嘛?”这样困难的姿势,我所有的拳脚功夫都没办法施展,用手捶他,却使不上力,被他轻易的单手捉住。
“我来教你怎么叫扯平。”他喑哑的声音渗着魅惑的力量,缓缓的俯身向我压来。我只觉得一片阴影罩下来,后颈酸痛,腰椎弯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他的手臂扶助,我一定会毫无阻碍的倒地。
我紧张的闭上双眼,双手在他的手掌当中紧握成拳。唇上一片温暖,遥远的熟悉感和着初秋的微风徐徐而来,没有三年前的慌乱和迟疑,温柔得令人沉醉。
他悄悄的放开我的双手,再慢慢的用双手扶住我的腰背和后颈,所有的动作缓慢而轻柔,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等我渐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重新靠进他的怀里,双手自动自发的缠上了他的肩膀,一时间羞愧莫名。
月华之下,我和他相拥而立,不是第一次的亲吻,却带给我强烈的震撼。我抬头看着他笑意融融的脸,突然一阵心慌,再也找不到三年前的冷静和镇定。那时的我虽然也慌乱,也无措,却没像现在这样会心慌,会气短,会满面发烧,我猜我的脸已经可以媲美那晚的火烧云了。
“在想什么?”他亲昵的靠过来,额头抵上我的,暖烘烘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我微微侧了头,有些许尴尬。已经习惯了跟他打闹斗嘴,偶尔也有肢体上的碰触,但从没象现在这般尴尬,这样的亲密,还是很不习惯。
“你怎么这样?”我懊恼的抱怨,刚刚的表现已经令我无地自容,找不到立场去指责他。
“因为我想啊。”他没有如预料中的找借口来搪塞,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沉默不语,而是明确坚定的给出答案。
“为什么?”我惊诧。
他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推离少许,认真的看住我的眼睛,叹着气说,“媛媛,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你这个木头疙瘩!”
我一如既往的呆愣,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奇怪,怎么会喜欢,谁是木头疙瘩?
他揉揉我的头发,用最简单直白的陈述句重新说了一遍,“我说,媛媛,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吻你,明白了?”
我晕乎乎的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惊恐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他这是,在和我表白吗?
他再叹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肩膀开始慢慢抖动,闷闷的笑出来。
“怎么,我说喜欢你,让你这么震惊吗?看来我做人还真是失败。”他自嘲的摇摇头,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无奈的叹气,“也只有你这丫头,从小就把我克得死死的,想逃都逃不掉!”
我再点点头,接着再摇头。
看着他慢慢阴沉的脸色,我只好开口解释,“你说喜欢我,的确让我恨震惊。可是你说我把你克得死死的,哪有这回事?明明是我从小被你欺压到现在!”
他愣了一瞬,然后轻轻的笑出来,接着越笑声音越大,直到笑得弯下腰去。我站在他身前木木的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强烈的刺激之下,我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反应能力,只好傻傻的罚站,等他笑够。
袁里主任大概把他这几年欠下的大笑时间都补足了之后,才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脸颊,摇着头说,“媛媛,大概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喜欢上你。”
“嗯?”我奇怪的看着他,他也会承认失败?他不是一向自诩为无地超人么,虽然他自己没这么说过,不过他的行径,明明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怎么就成了他的失败了?还是最大的?
收到我递过去的白眼,他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想挑刺,和你唇枪舌剑的对掐还觉得很有趣,”叹了口气,他牵了牵嘴角,有些忸怩,“现在想想,那大概是小孩子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吧,可惜用在你身上却适得其反,只让你离我越来越远。”
他抬头,眼神渐渐飘远,“高中的时候我以为你也会接受保送,满心欢喜的等着和你再做三年同学,而且我答应自己,这三年一定不再惹你生气了。可惜,你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考上了一中,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忧郁柔和的侧影,他的英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却从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脆弱柔软的表情,而且,是因为我。
“然后是大学,工作,我再也没有机会站在你的身边,只能在戒备森严的校园里和相隔万里的异国他乡远远的想念你。直到程里过来,我才又能知道你的消息。”他侧头过来看我,笑着点点我的鼻尖,“没想到吧,我已经喜欢你这么久了。”
我被他笑容里的忧郁所震撼,目光落到他修长的手指,正轻抚我的面颊。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久,刚刚知道你交男朋友的时候,我不相信还会有别人能让你敞开心扉,你的心明明那么难以走进。”他深深的看我,眉头紧锁,“表面上开朗活泼,骨子里却小心翼翼,除了家人很少信任别人,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也不过才让你把我划进可信任的圈子里,所以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交男朋友,我以为,必定也和你大学时候的恋爱一样,不过游戏而已。”
我愕然,我大学时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笑了笑,轻轻的搂住我,“我知道的事情绝对比你想象的多。”
“为什么?”
“因为我想了解你,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我还是想方设法去收集你的一切消息。”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温柔,“那年的圣诞节前夕,我收到消息后不顾一切的飞回来,想着要向你坦白一切,不能再给你任何机会从我身边溜走。结果,我在那间餐厅看见你和他一起亲密的离开。”
“餐厅?是强子老板的那家餐厅?你怎么会在那里?”我惊讶的抬头,他是神仙么,能掐会算?
他不理我,伸手从领口拉出一根白金的链子,链子下面挂着一只小巧的白金指环,刻着繁复的花纹,古朴典雅,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把指环摘下来,轻轻的帮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