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

田园药香之夫君请种田_分节阅读_93

    毛郎中瞧了瞧孩子,又瞧了瞧怀里的晏秋,向着土翼点了点头:“你进来吧。”

    小五伸手一摸,摸到了一片冰冷,像是泪花映在自己的脸颊,晏小五咬了咬牙,不对,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如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又怎能清漪让悲伤浪费了自己太多的时间。

    晏小五的眸子还是微微地合着,脑袋依旧是昏沉沉的睡着,陆离瞧着眼前的人紧咬着牙关的模样,眉心微微皱了皱,伸手把他的手掌握在手里,也不让她抬手去擦脸边的泪水,陆公子的唇角轻轻的抿了抿,伸手擦了擦姑娘额头的汗珠,又拿了帕子擦了擦姑娘的眼脸,嘴边的话依旧是轻轻的:“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

    这里,只有陆离罢了,这里,是最不用顾忌的地方。

    小五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眉心渐渐舒展,也不再皱的那般的厉害,嘴角轻轻地抿了抿,像是又沉沉地睡去了,陆离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姑娘的手掌,陆离半卧在榻上,伸手将姑娘捞入怀中,伸手摸在姑娘的发梢,唇角轻动:“没事了,都过去了。”

    姑娘点了点头,窝在了他的怀里,这,又是一天。

    门前,一阵敲门得声音传来,陆公子的眉心一皱,起身出去开了门,门前,黑衣的人跪在地上,陆离的眼神微眯,哪里还有了刚才的温柔,只剩一片冷酷,一个帝王该有的冰冷:“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依旧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属下已经查明,是尹沉狗贼手下的人做的,而且,属下查明,可能是个意外。”

    “意外?”陆公子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狐疑,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却又是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开口道:“那,土翼的事情?”

    黑衣人一怔,双手抱着的拳又是紧了紧:“貌似,是昊王爷盯上了他。”

    陆离一愣,手掌微微动了一下,瞧了瞧眼前的黑衣人,眉头不禁又是皱的紧了紧,开口对着黑衣人说道:“好,你走吧。”

    一个是字,再抬首,方圆十里,哪里还有一个人的影子,陆离的手掌轻动,却向着屋内又是瞧了瞧,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静静地站在了陆离的身后,唇角轻勾,划出了一丝痕迹:“意外吗?”

    一句意外,一条人命,晏小五的唇无奈地勾了勾,陆离上前,护住晏小五在怀里:“别想那么多了。”

    晏小五笑了笑:“没事,意外也还,至少让我知道,尹沉的心,还没有完全被狼狗掏了去。”他,果然还是没有良心全部泯灭的人。

    这样的笑,如今瞧起来,却更像是自我安慰。

    晏小五抬眼,瞧了瞧陆离的模样:“你怎么不去帮段晟轩,这样的时候,我没事的,你还是快去帮他吧。”

    陆离瞧着怀中的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无事,事情,早就已经布好了,若说这是一局棋,那段晟轩,或许就是一枚将,而陆离,便是注定要执棋的人,身于茅庐,已明天下。

    晏小五瞧着他眸子里面隐隐动着的东西,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卧在他的怀里:“若是这一切,都能了事,该有多好。”曾经课本上,小五也是瞧见过各式各样的有关于战争的记录,可是皆不过是短短的几页,有的甚至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如今,小五才真的明白,这样的事情,怎能是几行文字可以概括,所有的战争,都是用铮铮白骨堆积起来的坟墓,所有的战争,都是用血色渐染的幕布,短短几字,记录的是一段历史,却只有真正的经历了这段历史的人,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

    毛郎中为土翼包扎着伤口,这孩子不大,看上去比尹沉和夏宏还要小不少,可是身上,却是大大小小的带了不少的伤,最严重的一条,便是今天的这一条,伤已见骨,药上在伤口上,毛郎中是做过太多年郎中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样会是疼的很,可是眼前的孩子却是连眉目都是没有皱一下,只是瞧着远处,若有所思的模样。

    毛郎中的眉心顿了顿,想要和孩子说两句话打破这样的局势:“你叫什么名字?”

    “土翼……嘶……”

    少年张了张嘴巴,却还是忍不住呻吟了出来,毕竟这样的疼痛,正常的大人都是人忍受不来,更何况只不过是个孩子。

    毛郎中一愣,手上的动作只得又轻了一些,土翼的眼眸始终瞧着不远处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就在刚才那一刻,打中他的人?

    毛郎中咳嗽了两声,今天的药铺门前,人却是少的要命,本来因为战争,小丰村就有不少的人已经跑到了别的城镇里面去,再加上毛家药铺这个地方时不时的就是出了几个命案,大家便更是躲得远远的,如今,只剩下外面忙活着晏狗子葬礼的人还是闹腾着,晏狗子平日在药铺里面也是笑眯眯的没有得罪什么人,如今他走了,大家也是伤心。

    土翼的眸子向着前面瞧了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狠狠地一咬,瞧着郎中给自己上药的模样,眉目里面带了几分焦急。

    郎中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少年:“怎么了?”

    少年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郎中,还请你快一点,我有事情。”

    郎中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上药的速度加快,只能为这少年要承受的疼痛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少年的喉间动了几下子,却依旧是不发出一声声响。

    郎中为土翼上了药,土翼双手抱拳向着毛郎中动了动:“郎中,今日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郎中瞧着眼前的孩子,不过年龄尚小的模样,眉目之间确实染了太多的责任,一身褴褛的衣裳,依旧掩不住孩子眉目隐隐闪烁的东西。

    郎中还未来得及说话,却是少年身形一动,消失的无影无踪,郎中揉了揉自己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花了眼,晏秋从旁边走了过来,瞧着郎中一个人站在门前的模样,,晏秋的眼眸肿的像是一个喝汤,却还是走到了郎中的身边,开口道:“刚才那个孩子走了?”

    郎中点了点头,眉心依旧皱着,总觉得刚才那个孩子,隐隐藏了几分不凡,郎中一偏头,又是瞧见了晏秋哭红的眼睛,伸手在她的眼眶上面擦了擦,嘴巴微微张了张,开口道:“人走茶凉,过去的事情,别想了。”

    晏秋听了她的话语,伸手又是捂住了自己的唇,泪水滴滴滑落,晏秋轻轻抽泣了两声,又是伸手擦了擦脸颊的泪痕,声音里面还带着两分抽噎:“狗子这孩子也可怜,我瞧着他爹和他娘也是好久都没有回来了,我想着,如今这孩子走了,是不是要把他爹和他娘请回来?”

    毛郎中点了点头,却又是瞧了瞧身侧的晏秋:“可是,你妹妹和小五?”

    晏秋的眉心垂了垂:“没事,我妹夫现在还住在小丰村里面,就是不知道我妹妹是不是还住在的我的那间屋子里面,如今战争打的这么紧,估计着早就走了吧。”

    晏秋瞧了瞧屋子里面忙活的人:“那我先去找他们。”郎中点了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心忍不住皱了皱,伸手抓住了晏秋的衣角,晏秋一愣,回头瞧了瞧郎中,郎中张了张嘴巴:“你走的时候注意一点,现在到处都是乱的很,你瞧着点人,狗子……”后面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晏秋微微怔了怔,却还是抿着嘴角点了点头,伸手拍在毛郎中的手背上面:“放心吧,我还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狗子怕是走错了路,小丰村的里面不是还有段里长保护着呢吗,暂时不会有事情的。”

    郎中听了晏秋的话也是点了点头,松了晏秋的手掌,向着胡豆的地方走了去。

    晏秋到了胡豆家的时候,却正巧是碰见了晏小五和陆离也到了门口,三人都是一愣,小五的唇角微微的扯了扯,此刻,扯出一丝笑容来,却都显得有些牵强:“大姨,你也来找我爹?”

    晏秋点了点头:“是呀,他们这么久都对狗子不闻不问的,如今这孩子除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总是不能不去的吧。”

    晏秋的眸子又是向着陆公子瞧了瞧,眉心一挑:“对了,陆离带过去的那个孩子,你姨夫给他包扎了之后他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离的眉心一点,莫非,土翼发现了谁才是袭击自己的那个人?

    小五一愣,眼眉瞧了瞧陆离:“土翼受伤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陆离摇了摇头,晏秋瞧着小五的模样,嘴巴张了张:“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伤,郎中给他上药的时候我就在外面,也没听见那个孩子哼哼一声,估摸着伤的不重,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小五的眸子里面还是带了几分伤心,陆公子的眉心一皱,好像自从他认识土翼的时候开始,这个孩子除了嬉戏打闹,倒是没有什么会叫疼,今天瞧着他伤成的那个模样,自然不会是晏秋所说的伤的不重吧。

    晏小五点了点头,步子向着前面走了一步,伸手敲了敲眼前的门,自从那日虎子伤了胡豆,胡豆隔了好一阵子才敢住进这个屋子里面,一声“谁呀”从屋里面传了出来,带了几分慵懒,可是对于晏小五来说,却真的恍若隔世,究竟是多久没有见到虎斗了呢?晏小五已经想不起了,眼前的门一点点地在眼前打开,胡豆瞧着门前的三个人也是一怔。

    小五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发丝凌乱,胡子贴在脸颊上面,加上衣服穿戴的不整齐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多久没有出门。

    陆离嫌弃地瞧着眼前的人,晏秋的神情也是微微变了变,胡豆瞧着众人,脸上不禁带了几丝尴尬的感觉:“你们怎么来了?”

    小五咽了两下唾沫,上上下下的将胡豆打量了几遍,只觉得如今的胡豆还不如当年晏老太在时候的模样:“爹,我哥走了。”

    胡豆伸出手来跟自己的头发挣扎了一会,毕竟以这样的姿态见人实在是不太好,胡豆的唇角动了动:“走了?恩,如今战争这么乱,让他出去也好,不过他脑子不太好使,到了哪里?有没有人跟着他?可别让他一个人傻傻的出去逛……”

    “爹。”小五微微张了张唇角,打断了胡豆的话,胡豆的手指扫了两下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不雅,手掌从头发上扯了下来,手掌在衣服上面挠了两下子,眼眸微微抬了抬:“诶,你说。”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晏秋的眸子定了定,陆离的眼底染了两丝严肃,胡豆瞧着眼前的架势,眸子里面染了几丝疑惑,却是晏小五缓缓开口:“爹,我哥他,走了,他在去边界的时候被人杀了。”

    “哐!”胡豆的身子向着后面一倒,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面,杂乱的头发后面得一双眼睛吓得染了几分红色,嘴角一划,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小五,你开玩笑呢吧,爹这才多久没有回去,你要是想来瞧爹直说呀,别说这么吓人的理由,爹可不信哟!”

    小五的唇角又是抿了抿,步子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眼神瞧着胡豆,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可怜,被自己的婆娘弄了一辈子,如今离了婆娘,却过成了这般的模样,加上儿子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胡豆的身子又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唇角的笑容说不出来是尴尬还是什么,胡豆的眸子向着晏秋偏了偏:“姐,你和小五和狗子也都亲,哎呀,你们想要让我回去看狗子就直说,别这样行不,我真是受不了你们……”

    “妹夫。”

    胡豆的手掌紧紧捏着门框,眼神瞧着晏秋,嘴角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却显得诡异极了,晏秋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你,还是去药铺瞧一眼吧。”

    胡豆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手向着屋里面指了指:“你瞧,我这屋里面还有这么多得事情,等我闲下来,等我闲下来就去看狗子,你们说好了啊,都不许再唬我了,这样子怎么能成。”

    “爹!”小五瞧了瞧胡豆的眸子:“去瞧瞧吧,就算我们是骗你的,也去瞧瞧吧,毕竟,你这么久没去,狗子哥也想你。”

    胡豆的手掌又是抓得紧了紧,眼神瞧着眼前的三个人,声音里面终于不再带了那些奇怪的东西,胡豆的嘴唇动了动:“你哥,真的?”

    小五无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这一次,就当做一家人的团聚吧,毕竟,曾经这是一个虽然吵闹却依旧聚在一起的家,如今四分五裂,只能用这样的机会才能好好的聚在一起,胡豆咬了咬牙,眼底又是染了几分殷红,却是没有落下泪来,胡豆的头发依旧杂乱,可是总觉得有些东西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胡豆的眉心皱了皱,瞧了瞧晏小五:“你娘会去吗?”

    小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去找她,但是不知道小丰村这么大的事情,如今那么多人都出去避难了,虽然他是在镇上,可是估摸着也搬出去了吧。”

    胡豆摇了摇头,身子微微带了几分颤抖:“她不会走得,这里是她的家,上次她想和那个男人走,不过是为了气我,如今这般,她也不会走的,我去药铺,你们去找她吧,我们在狗子生前,什么都没有给他,如今,只能做最后的一次见面了……”胡豆的声音里面带着淡淡的哀愁,小五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东西,等到失去的那一刻,才会懂得珍惜。

    陆离瞧了瞧眼前的几个人,自己本就是不想让小五来见胡豆,如今瞧着,晏姑娘的哀愁又是一不小心染了几分,陆离开口:“大姨,你带着爹回去吧,我和小五去找娘。”

    晏秋瞧了瞧眼前的人,也是点了点头,陆离陪在小五的身边,瞧着她一路上都是微微皱着的眉头,陆离伸手扶开晏小五的眉心,晏小五抬头瞧了瞧陆公子,陆公子的眼眸却像是无意地瞧向了其他得地方:“我瞧我往日皱眉你也是这般做的,如今,不过是想试一试。”

    晏小五的唇角一嘟,向着陆公子做了一个鬼脸,陆公子的指尖轻轻扫过姑娘的鼻尖,姑娘的嘴巴轻轻地偏了偏,马车依旧摇摇晃晃,公子伸手,揽玉在怀:“你在想什么?”

    小五得嘴角轻轻地撇了撇:“我在想,若是没有那种叫做死亡的东西,该有多好。”或许,狗子还没有死,只不过是像自己一样,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感受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情世故,欢喜忧愁。

    陆离笑着摇了摇头,瞧了瞧眼前的姑娘:“这个问题,我想了太久,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我只知道,或许死人,是最安全的人。”

    小五向着陆公子的怀里窝了窝,眼眸轻轻地合了合:“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本不该属于这里,现在想想,或许原来的那个地方里面,我已经死了,我只能在这里,感受着这般真实的每一天。”

    陆公子瞧着眼前姑娘得模样,伸手捏住了姑娘得鼻子:“傻瓜,你本就该属于这里,我不懂你说的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但我知道,在这里,我在,我就会给你最真实的每一天。”

    小五轻轻地吐了吐舌头瞧着陆公子的模样,陆公子的眼神微微眯了眯,伸手轻轻覆上了小五的小腹,小五一愣,却听公子声音淡淡:“当然,也得先闹个肚子再让你的肚子也真实地感受每一天才行!”

    小五愣了半晌,总算明白了眼前得公子哥脑子里面究竟是想的什么龌龊的思想,姑娘的眉眼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陆离你个色狼!”

    陆公子唇角轻勾,却依旧像是没事人一般向着后面倚了倚,眼眸里面染了几分暗喜:“无事,我便只对你一个人色狼便好。”

    小五的唇角又是鼓了鼓,伸出手来在陆离的眼前晃了晃:“你要是敢对别的姑娘色狼,我打死你!”

    陆公子的眉目轻合,像是睡着了,却是点了点头:“恩,谋杀亲夫。”

    小五的嘴巴又是嘟了嘟,说出来的话带了几分气势:“就是谋杀你了,如何!”

    陆公子伸手一揽,只是将眼前的姑娘揽的又是紧了几分:“那,便是随你杀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晏小五轻轻地咬了咬牙口瞧了瞧眼前的公子,陆离的这张破嘴,平常倒是不怎么说话,要是一旦说起了话来,真是能把人气死,小五的嘴角狠狠地动了动:“风流你妹!”

    陆离的眸子微微合着,唇角,却是不自觉地划开了一丝弧度,如今,她这般开心着,想不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让自己油嘴滑舌两句,也好,就是不知,土翼现在如何了?谁知孩子忍着身上的痛,只为到处寻找,一个真相。

    马车摇摇晃晃,小五窝在陆离的怀里,险些睡着,昨夜本来还是兴奋的想着究竟该如何治疗狗子的病,如今却是要为了狗子的死到处请人,原来,老天也喜欢何人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