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过去和现在
苏小芸尽管如愿以偿,拿到了两万块钱的奖学金,可是那次被辅导员破处的事情,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事后那辅导员见到苏小芸,还是那样和蔼可亲的样子,这倒苏小芸产生了错觉,就好象那天压在她身上折腾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为了尽快忘记那件事,苏小芸很快就找了个男朋友。恋人之间其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就剩下最后一关,苏小芸坚守了一年,才半推半就地让男友得手。由于紧张和疏忽,男友并没有发现苏小芸业已失身的事实。
得到两万块,苦恼了一整年,现在想起来,苏小芸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傻。
觉得自己傻不是因为失身和贞洁,而是因为太过于纠结。掉了十块钱,你若每天都念叨一遍,你丢失的金钱就会成倍递增。
身体是自己的,不是为某个男人备用的。
想到这里,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的苏小芸突然感觉身后有个人。
“苏小芸,经理有事找你。”
“啊!”公司余秘书的话,让苏小芸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她赶忙起身,对余秘书报以微笑道:“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去。”
冷艳的余秘书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点头,然后转身而去,尖细的高跟鞋在铺着瓷砖的地面上,踩出一长串急促的响声。苏小芸觉得刚才没有早早发现她,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这样高调的脚步声,唯有公司里的红人余秘书才配拥有。
苏小芸冲余秘书的背影瞪了一眼,然后从桌上的手包里掏出化妆盒补了补妆,收拾妥当了才去经理办公室。
在走廊的尽头,苏小芸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请进的声音之后,苏小芸才推开门进去。
一进去,苏小芸就绽开职业化的微笑,“娄经理,您找我啊。”
娄经理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她努力笑了笑,说:“小苏啊,今天晚上跟我出去应酬一下。就是电视台那班人,电视台的黎任上次来我们这里视察,他还是记得你哦。”
“啊,”苏小芸一听急了,下了班答应好了去接同学胡丽的,怎么可能去应酬呢。“娄经理,我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这个应酬您还是安排别人去吧。”
娄经理一听,脸上两根纹得很浓的眉毛拧起来,“这样啊,小苏啊,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哦。你是我史教授介绍过来的,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哦。”
“谢谢经理的关照,”苏小芸赶紧点头,满怀愧疚地说道:“我这也是跟别人约好在先的,要是您早点跟我打招呼,那我就不答应别人了。我同学刚来杭州,本来我上午就要去接他们,可是一看手头上的事没有做完,我就推到了下班之后,所以呢,这下班之后是万万不能推辞的了。再推辞,我就成了说话不算话的人了。”
“好了,晚上我安排别人跟我去,你就去接你同学吧。”娄经理大度地笑了笑。
“谢谢经理,谢谢。”苏小芸恨不得给姓娄的这个女经理鞠一躬。处于更年期的女经理平时对女下属非常苛刻,动辄训斥一番。今天忤逆了她的安排,那岂不是要惹来滔天的大怒啊!但奇怪的是,女经理虽谈不上和风细雨,却也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苏小芸倒觉得真是撞了狗屎运。
苏小芸刚一转身,娄经理就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黎任,晚上的事情有变化……什么情况啊……是这样的……那个小丫头今天有事情……嗯,她去不了,要不我安排余秘书……余秘书太冷淡……这样啊,那就等下次吧,非常抱歉啊……”娄经理满脸堆笑地说着,这情况若是被她的下属看见,简直就不会相信这个象电影青楼里老鸨一样,满脸堆笑的老妇人就是她们以严厉著称的经理。
挂了电话,娄经理想到苏小芸推辞的样子,不由得恨恨地想到,要不是姓黎的老色鬼对苏小芸有意思,她也许早就苏小芸滚蛋了。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苏小芸第一个冲出公司。
跑到外面的街上,苏小芸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去就说:“到汽车北站。”
出租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到汽车北站,在那间叫神游的网吧门口,苏小芸看见了从网吧里跑出来的胡丽。
“丽丽。”
“芸芸。”
两个大学时期无话不谈的死党加闺蜜,拥抱在了一起。
“臭芸芸,怎么才来呀?是不是打算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呀?”胡丽用手轻轻捶了苏小芸几下。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以为还是上大学啊?想翘课就翘课,想上哪就上哪啊?姐现在端着别人的碗,姐就得受人家管,懂不?”苏小芸故作委屈地说。
“怎么样,什么时候上镜头?是播新闻还是搞持啊?”胡丽兴高采烈地问道:“什么时候带我去参观一下电视台啊?我做梦都想去呀……”
“还早呢,现在还是试用期,没那么随便就让一个新人去做播的。”苏小芸神色一暗。
“芸芸,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你会唱歌,又会跳舞,尤其是普通话,”胡丽说着,继而眼睛一转,笑嘻嘻说道:“尤其是普通话,那说的,是比张柏芝还标准哪。”
“你不想好吧,臭丫头。”苏小芸一听,便拿眼睛瞪胡丽,气呼呼地说:“看我不掐你的嘴,怎么比喻呢?”
胡丽躲开苏小芸伸过来要掐她的手,自己笑得伸不直腰了。
苏小芸看见肖刚从网吧里拉着拉杆箱出来,便跟他打了个招呼,“嗨,帅哥!”
“美女,你好,”肖刚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你们去出租房吧。”苏小芸拉着胡丽的手,说:“先去你们俩的爱巢,把东西放那里。看看缺什么东西再出来买,晚上我请你们上饭店。”
苏小芸挽着胡丽的手在前面走,肖刚吃力地拖着拉杆箱跟在后面。
“芸芸你也住在这里吗?”胡丽问。
“我啊,住前面的和睦新村,离这里三四站路吧。”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跟你住在一起呢,芸芸,”胡丽撅着嘴说道:“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好跟你商量啊。”
“我也是跟别人租的,两居室的房子,已经没有空房间了,你以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啊。要不,”苏小芸坏笑道:“你去跟我住,让你老公一个人住这里?”
“啊?”胡丽摇头道:“那谁给他做饭洗衣服啊?”
这下轮到苏小芸吃惊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胡丽,说:“你可真是贤妻良母型的啊,这才刚嫁人呢,就想着做饭洗衣服,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没手吗?以后你上班了,还要回来给他做饭洗衣服……你不是要做白领丽人吗?”
“白领丽人就不能给老公做饭洗衣服吗?”胡丽反问。
“完了完了,好好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就这样毁了,”苏小芸回头冲肖刚说:“你是用了什么邪术,把我们的丽丽哄得如此的鬼迷心窍啊?”
肖刚尴尬地笑着。
胡丽捶了苏小芸一下,说:“别乱讲。”胡丽又说:“芸芸,我一进大学就挺佩服你的。你聪明能干,遇事不慌,有办法。哪象我呀,没什么见,你要是不在杭州,打死我也不敢带着行李就跑过来了。”
“你别夸我,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要真有本事,那我早就替你找好工作了,”苏小芸有些失落。
“工作的事不急。”胡丽说:“我和肖刚都计划好了,用一个月时间来找工作,那怕先一个人找到了工作也没关系啊。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一路有说有笑,苏小芸带着胡丽钻进那个广告牌后面的小胡同。
从外面光鲜的马路进来,就象一下子钻进了城市的盲肠,藏污纳垢的景色尽现眼前。
象大多数城郊结部的情况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外地人。两边的房子都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小饭店,日杂店,卖菜的,烧开水供应,游医开的小诊所,没有牌照的黑网吧,装着铝金推拉门的发廊,更深一些的门面房就都是住家的了,一家三四口挤在一间小屋里吃饭的情况比比皆是。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仲夏的黄昏,胡同里好多住户当街生起了煤球炉子,准备做晚饭,也有在烧旧家具上面的板材的,炊烟弥漫,几乎都看不清道路了。
还有一些穿得脏兮兮的孩子往来奔跑着,把他们原本天真的童年,依附在了这异乡脏乱的街巷里面。
越往里走,胡丽发皱起眉头。苏小芸看她这样子,不禁笑着说:“你们刚来,钱不多,先住这样的地方,等以后有工作了,房子可以随时换啊!”
“我不是嫌地方不好,”胡丽说:“就是没想到,有天堂之称的杭州,居然也有这样的地方。”
“没想到的地方还多着呢。”苏小芸走进一家院子,说:“就这里了。”
这处院落里,中间是一栋五层的楼房,一种中西璧的款式,斜屋面,加底下的弧形大理石台阶,新的日子想必很有气派,只是现在院子一圈都是低矮的平房,被分割成一间间的住满了人。楼就好象一个巨人,被底下这些低矮的房子挡住了去路,越发显得逼仄拥挤和委屈。院子里停放了自行车电瓶车和三轮车,仅剩中间一条小路通向楼。
第五章接风洗尘
苏小芸租的房子在最高的一层。房间的面积倒不是很小,有二十几个平方的样子,居然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很小,仅仅有一个蹲便器和一个喷淋头,没有热水。厨房挨着卫生间,只有一圈贴了瓷砖的台子,刚好可容纳一个人站在里面。
房间里有一张床,和一张四方形的小桌子,另外有两把旧折叠椅。床是那种几十块钱一张的,用废旧木材外面裹上一层布的板床。以前的租客很可能是个女孩子,因为墙上贴满了明星的挂历画。
苏小芸依次介绍了卫生间和厨房间,最后拍了拍那张床,笑着说:“这张床旧是旧了一点,但好在很结实。”
胡丽有些不好意思,遂岔开话题问起房租。
苏小芸说:“五百块钱一个月,押一个月付一个月,电费一块钱一度,水费每个人每月十块钱。本来呢,底下的平房要稍微便宜一点,但是我考虑到你喜欢干净,就自作张挑了这里。”
“啊,五百块一个月啊,有没有更便宜的?”胡丽问。
“这就是最便宜的,这是在杭州,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这间房子。”苏小芸说。
“怎么没有宽带啊?”肖刚皱着眉头说。
“这个问题我也跟房东说过了。房东说要拉网线可以,四十块钱一个月。明天你可以找房东,叫他拉一根网线到你房里来。”
“谢谢你,芸芸,你一定耽误了不少时间。”
胡丽对肖刚使了个眼色,肖刚掏钱出来把苏小芸垫付的钱还给她。苏小芸说:“你们刚来,钱不多,等以后有工作了再还我。”
胡丽说:“还是先还给你,以后要是没钱再找你借嘛。”
苏小芸遂笑着收下,然后又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吃饭。这里先不管了,吃晚饭要是累了,先去宾馆住一晚上再说。”
胡丽对苏小芸的提议表示赞同,尽管她不嫌弃住在这样的房间里,可是,对于在这样一种没有打扫,没有铺好被子,地上有莫名污渍,甚至没有窗帘的房间里住下来,她还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见胡丽有住在宾馆的打算,苏小芸就叫现在就把要换的衣服带出去,等下吃完饭直接就去宾馆,免得还要回来拿衣服跑冤枉路。
锁了房门,三人下楼去,苏小芸又带两人认识了一下房东,随后就带着两人去饭店吃饭了。
从小胡同里出来,苏小芸带着两人,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土菜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苏小芸点了一桌子的菜,胡丽拦也拦不住。
苏小芸说:“今天我给你们接风洗尘,怎么着也得吃得满意和舒坦。”
又叫了一箱“西湖”啤酒,苏小芸说:“别看它叫西湖,却是外地生产的,跟西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可不喝酒,”胡丽皱着眉头说:“肖刚最多只能喝一瓶。”
“我晕死了,丽丽,”苏小芸挨着胡丽耳边悄声问:“这么快就有了?”
“去你的,我现在还没享受够二人世界呢,”胡丽推了苏小芸一下,笑嘻嘻地说:“本人提倡早婚晚育。”
“那你今天最少两瓶啊,那次咱们在大学城吃烧烤,你可是喝了三瓶啤酒哦,”苏小芸喊服务员拿来了开瓶盖的起子,一气开了六瓶,每人面前放了两瓶,说:“自己倒,两瓶最少,你老公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呢。”
肖刚说:“我最多三瓶。”
“少吹了,”胡丽看了他一眼,对苏小芸说:“他喝一瓶就得成红脸的关公。”
“喝酒喜欢上脸不代表酒量小啊,”苏小芸笑着说:“上脸的人往往都很能喝,而且还可以用上脸做伪装。让别人误以为他喝了很多。这是一个优点。”
“哟,芸芸,”胡丽看着苏小芸,不认识她一样惊讶地说:“上班没几个月,你现在说话的水平提高了很多啊。哪象以前,说话特别冲,愣是可以把人给逼到墙上,抠都抠下不来。”
“丽丽,你就别在你老公面前损我了,”苏小芸拿起筷子,说:“吃菜吃菜,你们早就饿了吧。”
吃了一会菜,苏小芸就端起杯子敬酒,“这第一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来碰一下,坐着坐着,不要站起来。”一仰脖子,一杯啤酒一口气喝完。
“这第二杯酒呢,为你们两位接风洗尘,干了!”又是一口气喝完。
“这第三杯酒,为我们相聚在这人间天堂的杭州而干杯,咱们聚在这里,那是三生有幸啊!”
“真能说哎,”肖刚第三杯酒下肚,脸就开始红了。
“那是,芸芸可是做持人的料,”胡丽第三杯做了两次才喝完。
“今天不谈工作,你们来了,我真的很高兴。”苏小芸有些动情地说。
说着,她又举起杯子,说:“两位大喜的日子,我因为工作原因没能参加,在这里呢,我用薄酒一杯,祝两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定居杭州,买房买车,干了。”
“芸芸,慢点慢点,吃菜吧,”胡丽见苏小芸喝得有些急,便招呼着吃菜。
苏小芸拉着胡丽的手说:“你结婚我是真想去啊,可是,哎,不说了……”
“芸芸,我理解你,毕竟现在上班了,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有你的祝福我就很高兴了,”胡丽眼睛都有些湿了。
胡丽喝了两瓶啤酒之后,就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剩下的酒被肖刚和苏小芸平分了。到底是苏小芸酒量大,肖刚喝了五瓶啤酒之后,原本英俊的小白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说话也有点混乱,去了好几趟厕所。苏小芸依然是谈笑风生,面色不改。
吃完了,肖刚和苏小芸抢着买单,但最终,还是被苏小芸坚决的买了单。
望着剩了几乎一半的菜,胡丽恨不得喊服务员打包,但考虑到到天气炎热,和晚上还要住宾馆,只得取消了要打包的念头。
肖刚走路有点摇晃,胡丽恨铁不成钢地扶着他,冲苏小芸喊道:“你把我老公灌醉了。”
“一个男人,这点酒算什么?”苏小芸笑了笑,说:“丽丽,你得感谢我,我在替你培养你老公的酒量呢。以后在会上混,不喝点酒哪里行啊。”
“还会上混,又不是做流氓,”胡丽没好生气地说:“我要他以后老老实实上班,下班老老实实回家,喝什么酒啊。”
“你还真是把老公当小孩教啊,”苏小芸无不取笑地说:“男人太老实怎么在会上吃得开。现在的会,你不吃人,人就吃你,把老实当美德,早过时喽。”
胡丽感觉苏小芸也有点借酒发挥,就没接她话茬,看着路边那些旅馆客房的灯箱广告,说:“芸芸,我们自己去找旅馆住了,你先回去吧,工作了一天,也该早点休息吧。”
“我把你们带到前面,那家快捷酒店就回去,那里最好的客房才一百八十八一晚上,干净实惠,北站这里的旅馆客房,可不敢住,床单被子脏兮兮的,”苏小芸说:“你们来杭州的第一个晚上,怎么也要住得舒服一点。”
“啊,”胡丽吓了一跳,“那么贵啊,有没有便宜一点的?”
苏小芸瞪了她一眼,说:“小抠门,到那里再说吧。”
三人边走边聊,都走了快一站路的样子,才看到路边的一栋房子上面,亮着“格泰快捷酒店”的硕大灯箱招牌。
到前台一问,最低的有九十九块钱一晚上的标间,胡丽说就住九十九块一间的。岂料,苏小芸抢先把钱付了,说:“就定一百八十八一晚上的。”
登记完了,苏小芸拿了房卡,把胡丽和肖刚送到了三楼的客房里,一进去就开了空调。
肖刚要掏钱给苏小芸,苏小芸阻止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没给你们包红包。今天这间客房的房费和押金,就当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不要再跟我客气了,再客气别怪我跟你们翻脸。”
胡丽见状只得示意肖刚作罢。“谢谢你,芸芸。”
苏小芸一摆手,说:“别谢我,等我结婚的时候,以后你们要加倍还我的。我这叫放高利贷呢。哈哈。”
苏小芸把押金单据给了胡丽,说:“本来想跟你好好叙叙,但是今天你们坐长途车的,就早点休息吧。反正以后我们在一个城市,很方便的。对了,明天你要换了本地的手机号码,记得给我发个短信哦。”
胡丽和肖刚又把苏小芸送到马路边上,等她拦了出租车走了,才一起回到宾馆。
“你同学还真有意思,”肖刚往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一趟,说:“还是酒店的床舒服。”
“你脏不脏呀,”胡丽拍拍肖刚,说:“这么脏就往床上躺,快去洗澡。”
“老婆,”肖刚含糊其词地说道:“我想先睡会,头好痛。”
“要睡上地上睡去,”胡丽挺干脆地答应,“我可不想跟你这样连澡都懒得洗的男人睡一张床。”
肖刚一听要他睡地上,赶忙爬起来,说:“老婆我这就去洗,洗得干干净净的啊。老婆,我们一起洗吧。”
“没门,”胡丽羞红了脸,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呀。”
肖刚洗完澡,穿条三角裤走出来,躺在床上催正在看电视的胡丽去洗。胡丽洗完出来,肖刚不高兴地说:“你不嫌麻烦啊,还穿一身的衣服。”
“本姑娘高兴,”胡丽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边。
肖刚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两手早已准确无误地,按在了那柔软而坚挺的宝物上面,嬉笑着说:“姑娘,陪陪大爷如何?”
胡丽一扭身子站起来,说:“别闹了,头发还是湿的。”
第六章激情和尚未尘封的往事
胡丽此刻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方领衬衫,里面没有穿胸罩,被衣服束缚的宝物,自然随着身子的运动而轻颤不已,超薄的上衣面料,难以掩盖那一对豌豆大小的凸起。她下身穿着一条没能盖住膝盖的米色方格裙,裙子底下钻出两条嫩白光滑的小腿肚,一双小巧好看的脚丫靸着宾馆里塑料人字拖鞋。
湿漉漉的头发下面,浴后的脸色格外的娇艳红润,水汪汪的的眼睛,欲语还休的樱桃小口,裸露在外的脖颈粉嫩,衬衫领口处亦露出半点酥胸。
肖刚痴痴地看着,身子亦有了反应。
胡丽看到他的样子,不禁嗔道:“你个呆瓜样子,看什么呢,还不赶紧睡觉!”
肖刚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直勾勾看着她说:“老婆,我要兽性大发了。”
“啊?”胡丽瞪了他一眼,说:“尽想些歪的。”
“老婆,你看,”肖刚干脆往床上一躺,下身的三角裤立即支起了帐篷。
“不要脸,”尽管已是少妇,胡丽还是慌忙转过身去,跺脚甩手道:“无耻无耻,肖刚你怎么越来越无耻了啊?”
这孩子气的跺脚甩手动作,使得胡丽看起来更加的千娇百媚,肖刚再也忍不住,跳下床一把抱住她。
“啊,”胡丽一声娇吟,早已被肖刚按在了床上,“把灯关了。”
“关什么灯啊,”肖刚急不可耐地用嘴巴,在胡丽领口处的酥胸那里拱着。
“不行,不关灯就不许碰我,”胡丽态度坚决地按住上衣。
肖刚飞快地把房里所有的灯都关了,仅剩下电视机的那点亮光。
床上人影模糊,只听见肖刚在扒光胡丽的衣服后,喘着气说:“腿打开一点……”
“屁股翘一点,嗯,好……”
“老婆,我进去啊……”
“老婆,你里面好热……真滑溜……啊……真舒服……”
“啊……”这是胡丽压抑的叫声。
“叫吧,老婆你大声叫吧,这里没人听见……”
“哎呀,我的头,”估计胡丽的头顶到了床靠背。
肖刚端起胡丽的身子,调了个方向,又开始了动作。
“还是宾馆里的床舒服,”肖刚喘着气。
“嗯……”胡丽的声音憋在了她那娇媚的身体里面了。
男人的喘气声和女人的呻吟,都被电视机的声音所掩盖。
几分钟后,胡丽慌慌张张地叫道:“纸,纸呢?”
“我不知道,”肖刚的声音略显疲惫。
胡丽从床上跳下来,美艳的酮体从电视机前面一掠而过,胡丽捂着下身跑进了卫生间。
出来时,胡丽随手把房里灯打开,她赤裸的身体上已经裹好了浴巾。肖刚盖着宾馆里的薄被,有些歉疚地对胡丽说:“老婆,我今天太快了,下次保证让你舒服。”
正在收拾着地上凌乱的衣物,胡丽头也不抬,“你舒服就可以了,我只要每天跟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收拾完毕,胡丽躺到床上,拉过肖刚的一条手臂,枕在脖颈下面,幽幽说道:“今天你又没戴套子,明天要去药店买点药吃吃。”
“有就生下来呗,”肖刚脑袋还是晕的,对怀孕的危险不以为然。
“得了吧,我们现在怎么要孩子?”胡丽目光投向电视机上的画面,但电视上放的是什么,她根本就没有看见。“等我们在杭州买了房子,我就要孩子,生两个,多赚点钱交罚款。”
一听到钱,肖刚把手臂从胡丽头下抽回来,说:“我累了,早点睡觉吧。”
“嗯,老公你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打扫房间,还要把那里简单装修一下呢,”胡丽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视机遥控器,“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电视。”
肖刚侧过身子,不一会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尽管手里在按着遥控器换台,可电视上放的东西胡丽根本没有看到。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就是:在最美的城市里,和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长途的颠簸,陌生的城市,惬意舒适的豪华宾馆,激烈的做爱,若不是下面似乎还保留着那种熟悉的充盈,最爱的人就躺在身边打鼾,胡丽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她之所以还要看会电视,是因为不想这么早就闭上双眼睡过去,她需要仔细地体会一下眼下的幸福:尽管前途未卜,这个城市看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六岁的时候,她就和肖刚认识了,在距杭州足有千里之遥的中部贫瘠省份,在他们的家乡。
那时候肖刚没有现在这么帅,她也没有现在这样美丽。两个小屁孩各自从家里出发,去中心村里的小学报名上学,然后幸运的分到了一个班上。
名字的记忆先从各自的绰号开始。因为她喜欢哭,所以绰号就叫哭妹。他呢,因为头上长年长着几个癞痢,所以就叫癞痢壳。癞痢壳那时候身体孱弱,经常被班上的同学欺负。后来他琢磨到了对方的弱点,谁敢欺负他,他就从头上扣下一块带血的结咖扔到对方身上让他也长癞痢。这些欺负他的同学害怕传染,从此再也不敢欺负他。
有一天,癞痢壳看到哭妹在墙根下哭,于是癞痢壳就对哭妹说:“我借你一块癞痢壳给你吧。”癞痢壳的本意是说要借给她一块自己的独门武器用以自卫。岂料,哭妹一见他,哭得更凶了。正哭着,学校的老师看见了,以为癞痢壳在欺负哭妹,不由分说,根本不怕传染地给了癞痢壳几个“爆栗子”。
“爆栗子”是他们那里很有名的一种打人方式,就是他们那里用四个手指关节击打脑袋。老师是打“爆栗子”的高手,他精准地在在癞痢壳头上没有长癞痢的地方,狠狠的打了几下。癞痢壳委屈得哭起来。
哭妹止住了哭,看着眼前这个哭得鼻子冒泡的男孩子,加上他头上还长着癞痢,那样子在哭妹看来是非常的滑稽。哭妹笑了。
事情过去之后,哭妹也逐渐明白了癞痢壳的好心,自那以后,两个人成了朋友。
因为中心村离他们两个的村子比较远,中午这顿饭他们是在学校的大灶上搭伙吃,自己带米自己带菜。菜基本是咸菜,只有那些家庭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同学,才会带咸鱼咸肉过来。
学校的大灶只有一个伙夫,只管烧火蒸饭,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自己先淘米放进铝制饭盒里面蒸。所以,米和菜都是每次早上带过来。
有一次,哭妹在半路上把装米和咸菜的袋子弄丢了,都快到学校,再回家拿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哭妹中午的时候就没有饭吃了。
那天中午,癞痢壳找到自己的饭盒后,就端着饭盒去找哭妹一起吃,看见哭妹空着手,就问她怎么不吃饭。哭妹老老实实地讲了原因。癞痢壳听了,二话不说,就用饭盒盖分了一半的饭给她。
很多年以后,胡丽经常提起此事,说就在那一次,哭妹心里就想,长大了一定要做癞痢壳的老婆。为什么呢?因为癞痢壳是个好男人,跟他绝对不会挨饿。
到了初中,哭妹就不叫哭妹了。癞痢壳也不叫癞痢壳了。癞痢壳变成了翩翩少年肖刚,哭妹成了窈窕少女胡丽。两个人成绩都很好,肖刚当班长,胡丽是学习委员,因为两人平时走得近,已经成了公认的一对。
高中的时候两人还是在同一所重点高中,但是没有在一个班了。
这段时期,他们的感情经受住了第一次考验。肖刚成绩好,再加上人长得也帅,自然得到了高中里那些情窦初开少女们的青睐。
高二的时候,班任那漂亮的女儿喜欢上了肖刚。班任深知自己的女儿高考无望,但他看好自己的弟子肖刚,怀着谁都会有的私心,他并没有阻挡女儿对肖刚的追求。他甚至明确告诉肖刚,只要他考上了第一批次的大学本科,毕业后他就可以动用自己的关系,为他在这所重点中学里留一个位置,并且拿到编制。
在大学生找工作难都上了电视新闻的时代,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诱惑。而且,这所重点高中的教师们的福利相当不错,在当地甚至超过了公务员。
公务员的收入尚且遮遮掩掩,而高中里的教师则是光明正大地拿着工资,各类名目繁多的补贴奖金,以及休着哪种职业也无法企及的、寒暑两个长达三个月的长假。当上班任更是油水丰厚,借读,安排座位,另眼照顾,和私下开小灶,这些都成了班任敛财的途径。在当地,重点高中的教师是非常让人眼热的职业。
那个时候的肖刚,根本不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他一个班上的尖子生,前途看起来一片光明,怎么可能做出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爱情的事情来呢?加上肖刚那时候已然决定非胡丽莫娶,他拒绝了班任女儿的追求。那姑娘甚至为他做了一回傻事:写了遗书,喝了安眠药。所幸被及时发现抢救回来了。
这事情在当地造成了不小的轰动,班任觉得脸上无光,整个人都消极了很多,她女儿干脆休学出去打工去了,肖刚也调到另外一个班。
自那以后,胡丽就更加明白了肖刚的心思。两个人约好了要考进同一所大学。但是在临近高考的前一个月,胡丽的父亲在去县城买菜的路上,被一辆货车给当场撞死。
丧父的悲痛加上料理父亲后事的耽误,严重影响了考试的发挥,最后,肖刚顺利的考上了一所一本大学,而胡丽则只被一所二本院校录取。所幸的是,两所学校在同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