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金兄,我定当尽力,那什么时候我们去码头?”
“现在。”
“……好吧。”许老汉点头答应,在李桂花的目送下离开了院子。
街道上人群拥挤,灯火通明,一条宽阔的河道在黑白交错的屋宇间安静的流淌,上面船只来往,缓缓划动,荡出一道道涟漪,弧形的小桥横跨两岸,还有少许妇人在两边清洗衣物,三三两两,交头道说家长里短。
在码头,有商船停下,码头上有堆积的货物,一些强壮的汉子正在扛着货物放到船上,晚间清风阵阵,他们也是汗水淋淋,一旁有管事的人手里拿着鞭子,看到有人偷懒便呵斥几声,偶尔还会动手。
许老汉看着那些人不停地往背上加货物,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老腰,在乡下也不是没有背过粮食,应该还是可以的,于是,许老汉也加入队伍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请冒泡昂~~积极冒泡有裳噻。
下章有福利,咳咳,我说的太多了,遁走!
【言言说下,故事前面都偏于平淡,起伏不大,慢热,不过小天使要有耐性,再过三四章就真正进城接触外头的人啦~\(≧▽≦)/~】
☆、第十四章 亲吻
高斩和许念珍回去的时候,夜空繁星闪烁,明月高悬,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因为这一代时常有草寇,所以夜间行人更是少,若是没有功夫底子或是官家人士有人护送,根本都不敢从这里走。
大路虽然有草寇出没,但是小路爬虫走兽多,许念珍这两天身上又有些红疹子,所以高斩不愿意带着她走小路。
身边的高斩走路有些慢,许念珍关切地问道:“高大哥,你是不是有些累了?”
“没有。”高斩轻轻的摇头。
晚风习习,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若不是前头有一批人马,她怎么也不愿意走大路。虽说被打劫的一般都是些商人,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出个什么意外呢。
走在前头不知道是什么人物,简约的轿子,抬轿的人虽步伐尽量一致,但是轿子还是不禁微微摇晃。前后摸约十几个腰间佩刀的护卫,四人手里头举着火把,照亮了路面,若不是达官贵人,怎么能有这番场面。
许念珍和高斩就跟在他们后头,但是也不敢离的太近。
轿子里的县尉闭目养神,从离开宛城到这时也有个把时辰了,想到那县令老爷还在花天酒地,与那振威副尉饮酒作乐。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宛城外草寇猖狂多年,估计是惹到哪个大商户了,有人上奏朝廷,上头下了命令安定民心,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所以要自己在副尉离开前抓些草寇,以便巡查交差。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期,官爵强压百姓,官官相护,哪里还能做到“維辩使治天均”,如今就连他们这样地位微小的人物都过的有些憋屈了。
本来县尉想,不就是草寇嘛,抓几个人来充当一下就成,但是县令大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卢新镇上那个地痞刚买的一批使女,捉草寇只是顺道而已。
那些穿着衙服的护卫,其实是自己花钱叫镖局功夫底子好的人换上的,真正的护卫只有两个人,自己要保命,两个护卫怎么能信的过。
夜幕中只闻乌鸦的叫声,还有草丛间沙沙作响的爬物,高斩听力比常人好,老远的就听到了草丛间的动静,不由得朝丛林间望去,许念珍心想,定是有情况,有些紧张,她说:“高大哥,莫非是……”
“嗯。”高斩只是点头,脸上镇定自若,看不出一点慌乱。
许念珍这就纳闷了,不禁问道:“高大哥你不怕么?”
“草寇要动手也是挑人家的,无非是些商户,但是前头的明显是官老爷,所以不会贸然动手。”高斩解释,好歹他以前也亲眼目睹过打劫的,但是对方都是挑有钱人家下手,寻常老百姓身上能有几个钱,除非身旁有年轻貌美的姑娘,会被劫到山上去。
想到这里,高斩看了看身边的许念珍,从背篓里摸了摸许念珍一路上择的几朵野海棠,在手心里搓了搓,然后有红色的汁液流了出来,许念珍看着高斩的举动,一脸好奇:“高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高斩没有说话,拿着被搓的稀烂的花瓣在许念珍的脸上抹了抹,她的半张脸就红彤彤的了,若是拿火一照,估计都能把人吓哭了。
许念珍也瞬间明白了高斩的良苦用心,不再说话。
经过各个弯道的时候,没有了前头官老爷的灯光照亮,陷入黑暗的许念珍靠的更近了,高斩都能感觉到她那柔软的胸在自己的胳膊蹭来蹭去,好在天黑,许念珍没有看到高斩红的冒烟的脸。
如高斩所料,很快草丛里就有人走了下来,手里的大刀闪着森寒的幽光,高斩连忙把许念珍护在身后,一脸镇定地看着前头的两个人。那土匪举着火把一看,对方是农人,撇了撇嘴,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最近运气真是差,不是官就是农,要么就是穷酸秀才。”
“那三当家的,我们这就回去?”身后的人问道。
那土匪头子也没料到今天会遇到场面大的官老爷出城,带的弟兄也不过十个,和那些护卫拼起来定会落个不好的下场,他们只想弄点钱财,不想和官府有恩怨。
看着站在不远处一声不吭的农家夫妇,那土匪头子骂骂咧咧地走近两人,那高斩镇定自若,土匪不禁纳闷了,粗着嗓子问:“你们是进城换粮食来的?”
“不是,是带着我家娘子去看病的。”高斩淡淡的回答。
那土匪头子听了是个带病的,立马拿着火把凑近许念珍的脸,看到那骇人的红色,立马后退几步,一脸嫌弃:“估计是丑病。”
“……那大哥,你看着天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你看能不能……”高斩说。
“三当家的,我看就放他们走吧,他们看病,我估计身上也没钱了。”那小土匪倒是挺通情理的。
土匪头子不为所动,打量了一番,然后让高斩交出背篓来,站到一边去,又叫那小土匪去搜身,但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看着一背篓的小鸡仔还有醋啊盐啊之类的,那土匪头子就将那背篓抱住了,扬扬胡子拉碴的下巴说道:“挺不赖啊,这些我就拿走了,你们走吧。”
“不行啊,咳咳……大哥你看我们两口子,一年多进城买一次,你拿走了,我们可怎么过日子啊……”许念珍站了出来,还拿出帕子在嘴边捂着,时不时咳嗽一声。
那小土匪听了,同情十分,欲要说些什么,那土匪头子便问话:“你刚才怎么不咳?”
“咳咳……因为刚才我怕。一直都忍着……但是大哥看我们是农家人,没有动手,而且这位小哥还两次说放我们走,所以我想……大哥你就善人做到底吧。”许念珍断断续续地说道,咳嗽间还弯了腰。
那土匪头子冷哼一声:“我是土匪,可不是什么善人,也是你们倒霉。大爷我没有对你们动手你们就知足吧。”说完,瞪了那欲言又止的小土匪一眼,正准备走呢,许念珍便忽然扑到背篓边上,拽着背篓不放。
嘴里还苦苦哀求着,那土匪头子没想到一个妇人会敢扑上来,那背篓愣是被拽到了地上,高斩在一旁看着,连忙上前扶着许念珍,心想这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吧,若是这土匪头子动真格的可就麻烦了,正想拖走许念珍呢,就听见那小土匪惊叫一声:“妈呀,血。”
原来是许念珍咳嗽出血了,那帕子都染红了,脸背篓上都染了些,高斩担忧不已,那张脸也终于出现了焦躁的神情,若是那人还蛮来,只有动手了。
但是那土匪头子一想到这是个病秧子,连忙收手,跺脚:“算了,我们走。”
两个土匪终于是走了,在山林里还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对话,显然还有一帮土匪,但是现在看来,今晚他们估计要无功而返了。
皎洁的月光映着山的轮廓,非常清楚,映着山顶的树木都如同发光了一般,微风拂过,空气中透着一丝丝铁锈味。
“念珍,你还好么?”高斩忧声问道。
许念珍抹了抹嘴角的血,轻轻的摇头,将那背篓给高斩背上。
“我只是咬破了唇与舌,无碍。”许念珍解释,高斩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下。
“这些东西他拿去就是了。”高斩心疼地用袖子擦干净她嘴角的血,由于用力过度,许念珍的下唇有些肿了,也真是能下的去口的。
许念珍挽着高斩的胳膊,笑道:“才不给,为了这些东西,我们花了多大的力气啊。”
高斩不说话,这个时候,许念珍不紧不害怕,还一脸的轻松得意。
一路上果然顺畅的多了,不再需要跟着那官老爷的轿子,但是路上的土匪可不止那些,所以两人最终还是走了小路,在林间歇息,燃火旁,许念珍问起高斩将那些银两藏在那里了,高斩只是脱下鞋子,为了以防万一,他将那碎银子都藏在了鞋底上,难怪一路上他走路慢的很,这些硌人的碎银子放在鞋底,背后还背着那么重的篓子,走路得多疼啊。
不由分说,许念珍看高斩的脚心都红了,上前去给他揉了揉,高斩红着脸收回脚,说:“脏。”
“不脏,快让我给你揉揉,会减少你的疼痛,好的也快些。”许念珍一脸严肃,说完又走近一点,但是高斩不肯,走了一天的路,脚有汗气,多脏。
没穿的鞋的高斩很快被许念珍逼到了树下,不能再退了。他望着许念珍,一脸的哀求之意,但是许念珍哼了一声,蹲下身子来伸手去刚碰到高斩的脚,他就使劲收回,以致许念珍惯性朝前去,看她快跌倒了,高斩连忙抱住她,做了肉垫。
火星啪啪作响,火光摇曳,将紧紧相拥的两人的画面映在了地上,许念珍双颊因羞涩而浮上红晕,凑得近,高斩看的十分真切,还有女子的体香充满鼻腔,那微微发红的唇在夜色中异常惹眼,高斩觉得自己的视线移不开。
鬼使神差的,他凑上前去,轻轻触碰那柔软的唇,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许念珍没想到高斩会亲上来,也慌的不知该怎么做,微微启唇,就感觉到高斩的舌头试探性地再她的下唇舔了舔。
燃火的柴火啪的一声响了,两人这才连忙分开,都不好意思看对方,许久,高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害羞罢了。
虽然许念珍这样回答,但是高斩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好在许念珍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才确信许念珍的确没有生气,嘴角微扬,不再言语。
夜色深沉,山林好像都安静了,只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降温了,大家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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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度同床
两人回到崀山的时候,已是晌午,因为高斩的脚心还有些疼,所以许念珍一路上都走的特别慢。
见到家的那一瞬间,心情都放松了许多,他们不在家的时候,都是阿银在看家,以防家里的肉干或粮食被什么东西偷了去。
许念珍很快便到了厨房里,生火做饭,在城里买了半袋糯米,放在木桶里泡着到晚上再做来吃。这个时代,糯米的价钱和一般的米差距不大,能吃的起米的人家也能吃的起糯米,但是可能是口味不同,这个时代的人糯米都用来砌墙或者糊纸用的,觉得吃这东西有些不妥。
过两日就是清明了,按照村里的习俗,要买上一沓黄纸去坟前烧,还需在坟头上插柳条,年纪七岁往上的孩子,特别是男童,要在坟前跪拜,求祖宗保佑,往后有才,之后才能去放风筝,女童则多数爱荡秋千,大树下树桠枝为架,用两根绳索加上踏板,再系些彩带。
高斩父亲的坟墓在崀山上,每隔一段时间,高斩就会去看看父亲,对于这个节日,他也只是拿些果子,再烧些黄纸就成了。
“那过两日,我便和高大哥一起去见见公公。”许念珍眨眨眼睛,调皮一笑。
高斩轻轻地点点头,望着白云悠悠的蓝天发呆。
这一天,吃过饭的两人在家里忙活了一阵,终于是把织布的机架给弄好了,许念珍往后再也不用腰杆挺直充当部件了。
她大大小小做了些头巾与帕子,目前都是素帕,等到可以进城的时候再将这些帕子卖出去,反正也是些剩下的碎布,能卖得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