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杉穿好衣服,出了厅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冻得付杉缩了缩脖子,将衣服扒得更紧一些。外面依旧是大雪纷飞,院子里的积雪堆得老厚,就快要没过付杉的膝盖了。付杉艰难的来的院子门边上,打开了院子门,随着低沉苍哑的开门声,一个陌生的哥儿出现在付杉的眼帘之中。只见那哥儿粗布玄青条子束发,看不出多长的凌乱头发藏在后颈里,一张小小的清秀的脸冻得苍白,嘴唇有些发紫,缩着脖子,身上穿着洗的发白还有几处破洞的袄子,双手合在袖子中,脚上的鞋子也是破的不成样子,还大了好多,明显的不合脚。付杉并不认为叫花子大年初一就开了张的,再说也不会有叫花子到乡下来讨生活的,便开口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只听到有气无力地声音虚弱至极的说道:“我找付杉。”说着便是直直的倒了下来,幸好付杉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抬进了客房里安顿好,又叫了黎书醒来,一起处理这件事情,主要还是怕小书不高兴,毕竟这人是一个哥儿。
黎书被付杉强行弄醒了,又强行可拉起来很是不爽,结果还看到大年初一家里就又来了一个哥儿,还是一个陌生的哥儿,就更加不爽了,就等着那人醒来,与付杉对峙。
付杉连喊着冤枉。自己真的是不认识那个哥儿。黎书不理,不认识的人谁会往家里带。付杉觉得自己更冤枉了,人家在门口昏倒了,总不能不救吧,让人死在自家门口总是不太好的,况且着大过年的也很晦气啊。
终于在付杉百般解说下,黎书才冷静了下来,请了大夫给那个小哥儿看了病,吃了药。终于,那躺在床上的哥儿醒了过来,吃过黎书准备的早饭后,终于有力气说话了。“我找付杉,我是他表弟……”接着就是狗血的认亲情节。
原来,这个哥儿叫程培,是付杉小姨麽的孩子。付杉的爹麽柳芸不是有一个弟弟叫柳画吗,早年因家乡遭了难逃难的时候分散了。
这不柳画逃到了清河县遇到了好人家,嫁了姓程的庄稼汉,生下一个哥儿就是程培。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程培的家乡现下也是遭了难,家中如今只剩程培一人,听自己爹麽说过还有一个大姨麽叫柳芸,这不就一路问着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给找到了。付杉听了也是稀奇啊,竟然跟自己给黎书编杜的身世相差无几啊,付杉又仔细问了些细节,都一一对上了,这才肯定下来是真的是自己的表弟,随即也犯难了,不知如何处理,看着黎书。
黎书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下好了,人家这个正牌货来了,自己这个假货如何自处。付杉看着黎书表情怪怪的,多少猜出些黎书的心思,便将黎书拥进怀里,说道:“你是我的夫郎,一辈子的夫郎,这可是文书上记好的,谁也改不得的。况且这个家一直都是你做的主,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是。”也不顾及着旁边还有人在。果然,没人看见的角度,程培一脸羡慕,随即低着头,双眼毫无焦距,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这边,黎书听了付杉的话这才把刚才的想法都吞到肚子了,‘对啊,自己是付杉的夫郎,要相伴一辈子的人,和这些外人无关,只关乎于我和付杉两人。“既然是亲戚,咱们能照顾的就照顾着。”黎书说了这么一句。自己是不怕多一张嘴吃饭,也不强求这个程培能够记着自家的好,只要这人恪守本分就行了。就这样,程培就在付杉家里住了下来。
经过数日的调理,这程培的身子好的利索了,也开始正常人的生活了。黎书也一直观察着程培的品性,一切看着很正常,吃得少做得多,起得早睡得晚,话也不多,特别是对着黎书,那可谓是鞍前马后啊,连上厕所都把手纸给准备好了,待黎书解毕,还贴心的端来温水让黎书洗手,简直是贴心的不行。“贴心个妹啊!论谁被如此伺候着,都会觉得怪异的好吗。”自从程培来了之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他都全包了,自己和付杉无从插手。程培如此尽心尽力的讨好自己若是为了我不把他赶出去的话也说得过去。这越是正常的事情就越不正常,黎书一刻也不放松。
不久,村里人都知道付杉家里又来了一个好性子,能干的有很漂亮的哥儿,还是付杉的表弟。好吧,付杉很是怀疑古代人的鉴赏水平,程培哪里漂亮了,顶多就是长得太白,又不是女人要那么白干什么,依然忘了自己也很白。最让人可恨的是这些无聊的人竟然猜测这付杉是不是又要纳小了。黎书暗啐一口,“纳你妹!”黎书为此气着好几日睡不着觉啊。最后还是在付杉的千保证,万劝解之下才好了些。
这日,黎书终于甩掉了程培,跟着村里的大部队去了镇上,有沈嬷嬷照顾着,付杉也放心些。而付杉自己也去了山上打猎去了。
黎书按照往常的路子,来了李府的后门,找了魏巍说话。从魏巍口中黎书知道了,原来这程培是付晴特意花了好些银钱从妓院里买下来的,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就给放出去了,卖身契也没给。黎书又问了着程培的身世,魏巍也不知道,只知道再卖进妓院之前也被卖到过牙行,就是真是的那家。此外黎书还得知了付晴现在已经有三个月身孕的消息,呵,就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三个月,还是四个月了。黎书让魏巍继续盯着付晴,并且多注意他的保胎药。魏巍不懂黎书是何用意,只管照着做了。
黎书又去了牙行打听了不少关于程培的有用信息。这程培是付杉的表弟千真万确,可这表弟是被付晴带着回到家里就不太好了。黎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是亲戚,若这亲戚不少本分,干了损人利己的坏事,到时候可就不要怪自己不留情面了。
黎书看消息也打听的差不多了,能打听得都打听完了,就回了家。此时在路上的黎书还不知道又有着怎样的‘惊喜’等着自己呢。
☆、第40章
黎书在沈嬷嬷家门口告别了沈嬷嬷就径直往家里走,谁知刚进了院子里来就听见程培所在的那间客房里传来付杉和程培的声音。什么‘不要,不要……。’又是‘我没有……’
黎书一脚踹开房门就看见付杉将程培扑倒在床,且两人衣衫不整,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两人的唇都要贴到一处了,再看付杉压着程培的姿势,好不暧昧。黎书气的差点吐血,这个呆子怎么这么笨,送上门来给人家吃,黎书是肯定付杉不会背着自己偷吃的,黎书一直对两人的感情很有信心。
付杉看见黎书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就怕黎书误会什么,先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跑到黎书身边赶忙解释着:“小书,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只是不小心……”‘被表弟给拉到了。’还没出口就没黎书伸手阻断了。原来黎书走后,付杉也去了山上打猎的。后来被村里人告知程培摔了腿不能动,付杉就赶忙回到家看看情况。果然,回到家中就见到程培坐在地上抱着腿流泪,付杉就将程培扶回房间,自己去找郎中。谁知硬是被程培拽住不放,说自己的腿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就能好。后来不着怎地又说自己肩膀受伤了,说着还滑下衣服露出肩膀,让付杉检查,付杉想跑开结果一个没有防备就被程培给拉倒在床,还压在了程培身上,程培就突然哭叫了起来:“不要,不要。”付杉就回道:“我没有要干什么。快……”‘让我起来’还没说出来,黎书就踹门而入了。
只听见黎书对着付杉说道:“我懂,杉哥不必多说。我只是有些话务必对表弟说来。”说着,黎书盯着程培泪眼婆娑的小脸,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的像是被付杉欺负过似的。想必也是那种地方呆多了,才会让一个乡下哥儿有如此好演技。黎书心中五味掺杂,开口到:“表弟,我看在付杉的面子上叫你一声表弟。我和杉哥二人是真的想要帮助你才让你住了下来,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而这样对待你的亲人是不对的,而我也绝不允许。难道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就该去牺牲掉别人的幸福吗?”听着。程培一脸的震惊,他都知道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真是可笑,只有自己这个傻子还蒙在鼓里想着怎么使计拆散两人,简直就是跳梁小丑,也不回话,就这样低下了头,眼中一片灰色。难道自己就这样放弃吗,好不容易有人将自己从火坑里拉了出来,还承诺自己只要办成一件小事就帮助自己找到金哥,还给自己银钱作路费。自己只是想在看一眼金哥而已。想着又是讽刺的一笑,是啊!就算见了一面又能如何?自己这残柳之身还有和颜面见金哥,该是放手了,程培,你不配啊!你早就配不上你的金哥了。
黎书看着程培的动作,知道这货应该死心了,不会再做什么伤害自己和付杉的事了,便对着付杉说道:“你快去叫郎中过来给表弟看看脚。”付杉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应该是表弟的小计谋,为了离间自己和小书。付杉顿时觉得寒了心。头也不回的出了去,找郎中。
郎中过来看了程培的脚说是扭到了,敷上几贴药,休息几天就能好了。
之后程培就安安静静的在付杉家中养伤,而黎书和付杉依旧如以前一样过着悠闲的日子。此中,黎书还不忘怎么解决掉程培这个大麻烦,总是住在自己家了也不是办法,自己看着也不自在,要不给他银子让他回家乡重新来过。黎书还没想出个十全十美的法子,老天就替黎书做了个决定,这不,黎书从牙行那里知道了一个消息,还是个好消息。程培的青梅竹马牛金到处托人在找程培,说是自家夫郎。黎书可是知道着小表弟才十六岁还没成过亲呢,这妥妥的是真爱找来了。黎书赶忙打听了牛金的住处,就在镇上一家不远的客栈里,连拖带拉的把人给拽了到家里。谁知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院子里里外外的围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就听见有人说:“怎么就这么可令呢,你说这大冬天跳了河还能活下来吗?”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好好地一个人就想不开了,哎!”
“谁知道呢,前些日子不是好好地吗?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摔了腿,今天竟然跑去跳河。”……
黎书拉着牛金挤迫了胆才进了家里,对着外面叫着:“请各位回家吧,这是我们的家事,会自行处理,希望给位不要多说什么。”黎书都这样说了,还有几个厚脸皮的会留下来,再说人家家里事旁人还真是插不了手的,于是作鸟兽散。
两人来到房门口就听见一个郎中说道:“这位小哥儿身子受了凉,还落下了病根,怕是以后不能生育了。这身子还得用药养些时日,小心别再受了凉气。”黎书这道着生育对于一个哥儿而言是多麽重要,随即皱紧了眉头一脸愧疚,都是自己没有看好表弟,才让表弟投了河,“你怎么这么傻,为什要去投河?”
只听见程培嘲笑的说道:“不能生育,呵,自己恐怕早就不能生育。”说着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在那种地方被人玩弄着,又岂会生的出孩子。真是可笑!’郎中无奈的摇头出了门去。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表兄弟两人的谈话,“别说了,小培。”程培听到门口的声音,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望了过去,就见到自己心心念念了一年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情不自禁的出了声:“金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牛金快速的奔到床边坐在程培的边上抱着程培,眼中已是模糊一片,颤抖着说着:“对不起,小培,是我来晚了,害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我不好。”
“不是的,不是的。你没有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做到答应你的话,要好好照顾自己,结果还……还……”程培已经泣不成声。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培,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走,我这就带你回家。”牛金提起自己的衣袖轻柔的擦试着程培泪迹模糊的脸颊,接着又拿起衣袖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摸着。
“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我……我……已经配不上你了。”程培心死的说着。
☆、第41章
“说什么配不配的上的,我只要你,只要你……跟我回去吧!小培。”牛金苦苦的哀求着……程培听了牛金的话,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躲进牛金的怀中哭个不停。
通过这两人的对话加上黎书打听到的消息,这两人的故事大致是这样的:牛金和程培两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越发坠入爱河一发不可收拾,家中长辈见两人都这样了,硬是给拆了也不好,就这样默许了。可是有一天牛金突然就跟程培说他要去和他的表哥出去闯闯,主要就是走货,挣些差价钱。程培纵是又万分不舍也没阻止牛金的去路,因为程培自己也觉得汉子在外面闯闯也是好的。就这样,牛金告别家人和爱人之后就跟着表哥走南闯北去了。谁知牛金走了半年也不见回来,书信倒是有几分,更加没想到的是程培的家乡清河县闹了洪灾,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家乡亲人大都被洪水卷走了。程培有幸捡回一条命但也是颠沛流离,后来因为不谙世事,几经被骗,最后被卖到妓院,之后又被付晴买回去就是为了破坏自家表哥和表哥麽的感情,甚至让自己下药毒害表哥麽腹中胎儿,并以牛金作为诱惑。正是此时程培才想到自己是有个大姨麽,想必有个表哥也是常理之事。程培也是无奈,处于私心就答应了,但并没有毒害表哥麽的胎儿,这等害人性命之事程培还是知道做不得的,就这样程培在付晴的安排下来到了付杉家里,进行着一步步的计划,无疑后来失败了。而牛金知道自己家乡糟了难之后,马上赶回来,四处奔走,找家人找程培。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付红村找到了爱人,之前牛金将家里还活着的人都找个八□□九了,只可惜,程培家中只剩下他一人了,牛金知道程培一人受了多少累受了多少苦,此时看到程培,高兴之余,心疼的要命。
也不知道牛金最后是怎么说服程培的,程培愿意跟着牛金走了。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些小麻烦,那就是程培的卖身契还在付晴手中。为此,牛金特意准备了一些银钱要去李府赎人,却被黎书阻止了。黎书让两人先住下了,过几日事情定会解决,并且到时候可能还会让程培帮个小忙。
牛金的到来时程培心情开阔不少,身体恢复的也快,这不,今天就能下地了,在程培的搀扶下,两人在院子里迈着小步子悠闲的逛着。黎书看着这两人的相处,心里也是替程培高兴的,毕竟是亲戚,更何况,程培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也幸好程培没有听从付晴的安排,要不然自己的孩子保不保得住还真是难说。付晴,呵呵,相信很快就不能在得意多久了,这所谓不做就不会死,向付晴这样做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万劫不复。
果真,如黎书所想,老天都看不过去付晴的所作所为了……
这日,许多从镇上回来的人都回村炸开了锅了,说什么付晴犯了大罪了,在衙门跪着被县老爷审问呢,两边还有十几个衙役恶狠狠地盯着他,那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像是要吃人是的,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之后都用了刑具了,那叫一个惨啊,十根手指头血淋血淋的,都快被夹断了。又有人说什么活该,那种做了妾都不安生的人活该被关进牢里……总之,经过众人的七嘴八舌加上黎书自己的整理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村里好些人去镇上赶集的人看见街上许多人往县衙的方向去了,说是有热闹可看,大家就跟上去了。到了县衙门口居然看着付晴跪在大堂之上,这下就更加来了兴趣了。镇上有钱的李员外的正夫要告付晴通奸,毒害自己的腹中胎儿便嫁祸给自己。县官会意审问付晴,谁知付晴拒不相认。后来县太爷被逼无奈就对付晴用了刑具,可谁知付晴被刑具弄得快断气了也不认罪最后还晕了过去,无法,县太爷宣告明日再审就退了堂,命人将付晴关入了大牢,众人没得看了这才作鸟兽散。
没想到付晴还真是有些骨气,被如此折磨着还咬着牙不松口,他以为自己只要抵死不认,县官就无法断案了吗?真是想得太天真。看来,明日是要出招了。
第二日。
镇上的县衙里里外外的好几层挤满了人,都伸头伸脑的向着大堂的方向看着,就见一个长得十分清秀脸色惨白的小哥儿跪在堂下,此人正是付晴。堂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严肃威严四方的头戴乌纱帽身着玄青色官服的青年男子,两边各站着执棍衙役。
只听见县官惊堂木一拍,下首衙役叫着:“威……武。”
“带原告李和李舒氏上堂。”不一会儿,一对富态的中年夫夫就被带到了大堂之上,随后双双跪倒在地,“草民李和,李舒氏参见大人!”
“李氏夫夫可有证人证明罪犯付晴所犯之事属实?”县官问着。
“有的,有的。大人,草民正夫的下人魏巍可以作证。草民实在是觉得此妾可恶至极,祸害草民家宅不宁。”
“带证人魏巍上堂。”不一会儿,躺下有跪着一个年轻的哥儿,此人正是魏巍。“躺下魏巍,你有何证据证明李员外的妾侍与人通奸并且自害胎儿嫁祸于正夫?如实说来,若有假话,重型伺候。”
“回大人,这付晴明明怀孕四个月,却买通郎中说是三个月,且于我家老爷相见也不过三月余,这孩子定不会是我家老爷的,这事可传那日的郎中一问便知。至于嫁祸我家夫人一事是小民亲眼所见。我那日见付妾的下人偷偷出府,想必是有鬼,就悄悄跟了上去,就见到那人到了一药店买了药之后就匆匆回府。时至当日,附上并未有人生病,这买药又是来做甚,小民觉得奇怪,就跟到付妾院子里,看见付妾命人将药熬好给付妾喝下,之后便是腹痛流血,想必那药是堕胎之用了,之后又命人将药渣子埋在我家夫人的院中。小民句句属实,绝不敢掺假,望大人明察。”
县官大人又找来相关证人一一问清事情的真相,所有的矛头皆是指向付晴一人。付晴没想到自己的事情这么快就败露的一干二净,当下也是开始害怕起来,没想到更让人害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第42章 捉虫
一个稍有瘦弱却是精神振奋的小哥儿冲上了公堂,跪在了县官的面前,娓娓道说:“小民清河县人士程培,有冤屈还望大人明察。”
县官并没有因为有人冲上公堂,扰乱公堂秩序而不满,说道“堂下程培,你有何冤屈?本馆定会替你做主。现将你的冤屈一一道来。”程培看了一眼站在公堂之外的黎书和付杉,鉴定了自己的信念,在看着对自己一言一行都一直在关注着的牛金,更加受到了鼓舞,流利的将黎书交代的都说了出来,“回禀大人,李员外的妾侍付晴将小人从妓院里买了回来,便威胁小人,让小人下药毒害小人表哥麽的孩子,并且拆散小人的表哥和表哥麽。小人害怕,不敢做出害人性命这等大罪。便拖延着,与付晴虚伪与蛇。最终知道付晴犯了罪深陷大牢,小人这才敢将事实说了出来,还望大人明察,还小人自由之身,小人不想再被付晴摆布。”与此同时程培还拿出了滑台之用的药物,是付晴给的,县官拿来与埋在李员外正夫的院子里的药渣子对比,成分是一模一样的,又招了黎书上堂对正,证明程培所说属实。这下付晴是罪上加罪了,最后数罪并罚,判了付晴流放边北之境终身。即使付晴不主动认罪,但是人证物证具在,县官也由不得这等有罪之人狡辩,强行压着付晴画了押,发配边疆,之后便宣布退堂。
付晴被衙役拖了下去,县衙外的一众看热闹的也准备打道回府了。就在这时侯,一位嬷嬷冲了过来,趴伏在县衙的大门边上哭泣着,叫喊着:“我可怜的哥儿,你怎就这样丢下爹嬷一个人了呢,你不该做那些害人之事啊,都是爹麽没把你教好,我可怜的哥儿……”哭的那叫一个凄惨,鼻涕眼泪都模糊不清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嬷嬷是刚才罪犯之人付晴的爹麽。同时付红村的乡民都觉得丢脸看不下去了,加快脚步散了去。而有些不认识付晴麽哥儿的人也是不屑,早干嘛去了,这会才知道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况且这个时候才来县衙,也不知道哭给谁看呢。要是在县官面前狠狠地哭上一回,搞不好还能给他家的哥儿减减刑罚呢,这会儿倒是会哭了。
黎书嗤笑的看着这对麽哥的行为,觉得这样也很好,付晴被发配边疆,虽是活着却是最无尊严的活着,是比死了还不如的。
早些日子,付晴和自家的爹麽叶荷花被赶出付红村之后,一路向着镇上出发。之后用了些钱在镇上租了一间屋,两个人又在镇上做些零活,挣些小钱。也是勉强足够养活两人。可是没多久叶荷花就勾搭上镇上的汉子,两人打得热火朝天。也不知说是叶荷花会勾搭汉子还是怎地,不久两人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前提是不能带着付晴嫁过去,于是叶荷花为了自己的幸福果断的抛弃了的自己的哥儿,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财产全部留给了付晴。之后付晴便是一个人生活,可是到底入不敷出,没过多久就被房东给赶了出来,颠沛流离,白天给人做工,晚上睡破庙。后天实在是难以维持下去,就将自己卖给了李府做下人,至少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谁知后来又走了什么狗屎运被李员外给看上了,收了在房做妾。再后来就是显而易见……
案子结束之后,程培也拿回了卖身契,是李员外无偿归还的,程培感之不尽。而李员外也是所幸解决了付晴这个大麻烦。
当晚,在付杉的家中,黎书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付杉和牛金两个人一边吃着好菜一边有好酒畅饮,而黎书和程培两个人就在边上吃吃小菜,聊聊小天。直到深夜,酒后饭饱,付杉和牛金都已经喝得个烂醉如泥,黎书和程培将各自的爱人弄回各自的房间,两个人又来到客厅收拾东西。
黎书问程培为什么愿意跟着牛金回去。
程培红着脸说道:“金哥不嫌弃我不洁,也不嫌弃我不能生育,他说可以在他哥哥或是弟弟那里过继一个孩子,而且他现在也挣了些小钱,回去之后就在镇子上开个小铺子,之后便和自己成婚……”说到这里程培的脸红的更加厉害,整张脸看起来和狒狒的屁屁无异。“而且金哥的父母也同意了。”
黎书想想也是,不管什么婚姻,只要被父母祝福的就会走的比较长远。黎书也是知道牛金是真心对待程培的,不然也不会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跑到各地寻找程培,也感谢老天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想着自己和付杉,想必自己和付杉的父母也会在泉下祝福我们彼此吧。
黎书从房间里挑了一件银饰,分量很足,是之前黎书在镇上贪便宜买下的,送给程培当做新婚贺礼,因为知道程培和牛金的婚礼自己和付杉两人是去不了的了。接着又强赛了十两银子给程培,说是为其添得嫁妆,毕竟程培这边也只上下付杉这么一个表哥了。
睡着程培死活不肯要,看着黎书的善举,程培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没想到表哥麽非但没有怪罪自己还给自己添妆,要说这是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虽然表哥家现如今看着条件也不差,但是不是谁家都能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的。在黎书强烈要求下,程培只好收了银子,心里却是万分的感激,眼泪都不禁流了下来,有悔恨的,又高兴地,有感激的……
程培和牛金又在付杉家中休息了一日,还买了不少东西给黎书,琐事谢谢黎书和付杉这段时间对两人的照顾。接着第三日一大早,两人便收拾着东西,牛金又雇了一辆马车来,将程培领进马车上安顿好,又跟黎书和付杉两人道理一声珍重,边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刚刚下过一阵小雨,青瓦回墙隐现在阡陌桑梓间,牧笛声悠悠的从远山响起,陌上新桑已是绽吐新芽,春天来了。看着这一幅美丽的画图让黎书想到了一首诗,也是黎书这个理科生所记的无几的诗之一篇,“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要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第43章
程培与牛金没走多久,付红村就迎来了一件喜事。黎书的邻居沈嬷嬷家的大哥儿付天山就要成婚了,对象就是邻村的木匠王铁牛的儿子王林。沈嬷嬷对这件婚事是满意的不得了,逢人就说自家的哥儿嫁了个好夫家。黎书对那家人也有考究,的确不错。
沈嬷嬷从大前天就开始忙活了,嫁妆准备的很是足分,酒席也打算开个十几桌,材料食物也准备妥当了,帮手也找好了。村里的人和沈嬷嬷付大河两边的亲戚都请了来。
当然,付杉和黎书是在首受邀之列的。里为了这事还特意去县城跑了一趟,挑选了合意的贺礼,一个雕花红漆八宝盒,里面还有一个八钱重的银手镯,另外黎书还打算和村里人一样报个数字吉利的铜板。原本想包个八十八文的,最后实在是太重太累赘,就改成了十八文。
村里人也没怎么另外在购置什么添件儿的,都随着往常的风习。很简单,只要不犯什么忌讳的就行,包上数字吉利的铜板,另外加上一只鸡,一只鸭,几斤猪肉,几个白瓷碗什么的。这些就足以让主办人家高兴很久了。要是一匹粗麻布或是棉布什么的更是让人喜上天去。
婚礼当天,贺喜的人都纷纷坐上了各自的席位了。黎书和付杉来的时候不算早也不算晚,看见付大河在招呼着来客,付天水也在一边给他爹打下手,沈嬷嬷也没歇着,忙着收礼收到手软。黎书和付杉笑着递上了贺礼,看见堆着满满一屋子的礼物,鸡鸭鹅兔肉,皮毛,布匹,瓷碗的什么都有,简直是小商品批发市场了。黎书和付杉看沈嬷嬷一家忙着停不下手,就自己找位子做好,找着一张桌子面上的村里人开始着家长里短。
晌午左右,王林那边的迎亲队伍就来了,喜庆的喇叭唢呐吹打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在做的明显情绪高涨了起来,哄闹的,敲打的,呵着,“新郎官来了,来了。”好些好凑热闹的嬷嬷夫郎还有孩子特意跑去门口迎接去了。古代的婚礼,黎书还没见识过呢,拉着付杉蹦蹦跳跳的挤了过去,伸着脑袋看着迎亲队伍。付杉看着黎书一脸激动,小脸红扑扑的,心急的样子,付杉就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内疚,自己还没有给小书一个婚礼。是的,付杉和黎书到现在还没有举行成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