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哪敢说什么啊,只能在心里替他的杨老大抗议抗议。心着还有事情要跟相告,便朝贺天挤了下眼睛。
贺天跟着小虎出了客厅,小虎才凑到贺天耳边小声说,“杨老大让我告诉您,今天一早,房擎坐私人飞机回到了S市。”
贺天轻蹙着眉宇,眯起眼睛看向已经高升的太阳,那光线不是一般的刺眼,一场硬仗要开始了。
小虎刚一走,苏雅琳与苏雅甜来了,这个早晨注定不平静。
苏雅琳一进客厅,便跪在了和悦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拉住和悦纤细的腕子,抹着眼泪忏悔道,“和悦,昨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找人伤害你,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别报警,我不想蹲监狱……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昨天一夜我都无法安然入睡,我的良心深深地受到了谴责……”
和悦的身心一颤,惊恐地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泪流满面的女人,片刻后,便使劲挣脱那双死死缠在自己腕子上的手……
贺天坐在和悦的身边,他没好气地重重地吐一口气,“雅琳,先松开和悦,你弄疼她了。”他没有亲自掰开苏雅琳的手,嫌恶她,不想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
苏雅琳还跪在地上,听闻贺天如此凉薄的话,心中一阵发笑,她没有松开手,而是握得更紧了。
“雅甜,愣着干嘛,快点拉开你姐姐。”贺天愠恼地喝了一声。
苏雅甜忙上前扶着苏雅琳起身,苏雅琳睐了一眼贺天嫌恶的眼神,心寒到了谷底,此时此刻,开始质疑莫世奇跟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和悦攥着双拳,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深深地吐纳了几口气,站起来,以娇小的身姿,仰着头睨着这个心肠坏透的女人,“苏雅琳,我不管你今天来此的真实目的何在,我现在好端端的,可杜小纯少了一只肾,就算你今天不来自首,改日查出原凶是你,我一样不会心慈手软。”
苏雅琳愣住了,几日不见,和悦像变了一个人,她看人的眼神变得犀利,姿态也与以往大不相同,漠然而冷傲!
“我不想听你废话,你去医院做肾源配对吧,如果合适,你摘一只肾给杜小纯,这件事就算了结了,如果你的肾脏不匹配,那么你最好在三个月内帮小纯找到合适的肾脏,否则,我照样送你去蹲大狱!”
和悦的话,彻底吓傻了苏雅琳姐妹。
贺天与陆楠不以为然,他们知道,和悦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已不再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她早就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学会反击。
和悦说完,又大声唤道,“张妈、李婶,把她们两个赶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她们。”
“慢着。”贺天起身拉和悦入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五楼的房间里藏着怎样的秘密么?今天,我便满足你的好奇心。”说着,拥着和悦上楼,“雅琳,你也过来。”
听到贺天冷冷的不掺杂任何感情意味的话,苏雅琳忍着心头的慌措与不安,跟在贺天与和悦的身后上楼……
———
刘根生驾驶着巴顿前往晟仁医院,副驾上坐着豹子,这是贺天的意思,要密切留意刘根生的一举一动,这主要是贺天不信任这个人。
和悦与陆楠在后排坐着,和悦搂着保温桶,从上了车就一直发呆。
“悦悦,怎么了?五楼有什么东西能令苏雅琳像被人放过血一样,那脸色惨白的像纸一样,我还替你高兴呢,你现在这个表情,又是为什么?”陆楠想着适才苏雅琳离开时落魄的样子,对尚苑五楼也生出一丝好奇心来。
“妈妈,你想知道么?”和悦靠在陆楠的肩膀上,轻声地问道。
“当然。”
“五楼的几间房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苏雅琳看过后,差点疯掉,她差一点从五楼的窗户跳下去。”和悦想象不到苏雅琳内心到底有多痛苦,竟然会在瞬间变成那样——
“阿天,我们的照片呢?你把我们的照片弄哪儿了?不是一直放在这个房间的么?”苏雅琳发疯似的,将六个空空如也的房间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用找了,半年前我就把这里所有的照片全烧了,你穿的衣服,看过的书,隔壁房间里的古筝,包括四年前你用的所有东西,全都清空了。”贺天的话,绝情的,没有一丝留恋。
“不,你骗我,你一定是放在了别的地方了是么?曾经这个地方挂着我们的订婚照,超大的,精美的!”苏雅琳颤抖着身躯伸出双臂抚着那空白的墙壁,那个位置,没有任何往日的痕迹,像被重新粉刷过一样。
-本章完结-
☆、第207章 薅头发?
“雅琳,趁现在我对你还念着那么一丁点旧情,你跟雅甜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贺天的大手握着和悦的小手,微闭着双眼说道,那冷冷的唇角没有一丝弧度。
和悦愣愣地瞅着这个男人,陌生?熟悉?绝情?冷漠?更甚至,透着一丝阴戾,这些,她都一一体会过,曾经用自己脆弱的生命,尝透了这个男人的各种情殇。
“阿天,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十五岁那年,我就认定,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苏雅琳忽然扑到贺天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环着贺天屹立不动的身躯。
贺天只是轻皱了下眉头,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这一满含怒意的声音从男人的丹田处升起,似一把霜寒的箭穿透了苏雅琳的心。
“阿天,你让我死心,也得让我死得透彻明白,半年前?是哪一天?又是因为什么?”苏雅琳哀伤地凝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眼前的一大一小的手,深深地凌迟着她。他的大手绞握和悦的手,是那样的紧,他是在向她秀他有多爱这个女人吗?
贺天将和悦扯进了怀里,双手摩挲着女人白希冰冷的脸,一双深邃的眸子似一片温情的海,“11月30号,她拿自己跟孩子的命换回了我的命。”他凝看着和悦,一字一字地回复了苏雅琳的话。
11月30日,E市机场剪彩的那天,航站楼前爆炸的那一天,她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她可以为你去死,我也可以的,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苏雅琳从地上爬起来,冲到窗台边,推开了窗户,就要跳下去。
“我不会替你收尸的。”贺天扔下一句话,拉着和悦出了房间。
苏雅琳瘫在了窗台边,原本对贺天的爱恋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彻底破灭!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晟仁医院的停车场,刘根生先下车为和悦拉开了车门,这次能跟在和悦的身边伺候,他格外地上心,接过和悦手中的保温桶,自然而然地跟在和悦的身后,豹子则跟在刘根生身后,三个保镖从吉普车上下来,井然有序地站在了豹子的身旁。
躲在停车场角落的三个鬼鬼祟祟的人皆穿着休闲衣裤,他们一看这阵仗,纷纷头大。
“近身都困难,更别说要薅那女人的头发。”
“这算什么任务,那女人可是贺天的女人,我们不会不抓吧?”
“别抱怨了,进医院,见机行事!”
“……”
电梯门打开,和悦与陆楠走进去,刘根生与豹子等也跟了进去。
电梯门刚要阖上,不远处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地喊道,“等一等,我朋友急性胃炎。”此人扶着一个捂着肚子的男人挤进了电梯,“22楼肠胃科,谢谢。”
豹子微皱了一下眉宇,上前,摁下电梯的关闭按钮,并为其按下金属键“22”。
其他保镖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将和悦与陆楠护在了身后。
今天早晨出门之前,贺天特地交待,这几天不太平,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还特意嘱咐,一日三餐不准在外面食用,必须回尚苑,而且,下午六点以前必须赶回来,不可以在外面逗留,如果和悦不配合,就是绑也要给绑回来。
和悦急着给杜小纯送饭,也没来得及问贺天原因。
“哎哟、哎哟……”捂着肚子的男人疼得直哼哼,慢慢地向后移动着身体,抵住电梯箱壁,便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扶着他的男人因没有机会靠近和悦而急得满头大汗,两人将这一幕演得是活灵活现。
22楼到了,电梯打开,扶着的男人难为情地开口,“麻烦帮我扶一把,我得去尿尿,快把我憋死了。”电梯里开着冷气,他跟他的朋友却淌着汗珠,殊不知,两个人有多着急。不过,这正好成就他们的精彩演绎。
“你们两个去。”豹子指派了两个手下,自己挡在了和悦与陆楠的身前。
两个手下扶着那个肚子疼的人去急诊室,另一个人去往卫生间……地上,多了一个钱包。豹子捡起钱包,打开,一沓百元大钞,看来真是来看病的。
“一定是刚才他们落下的,他们急着看病,没有钱怎么行?”和悦率先出了电梯。
一个拎着一包药品的男人从电梯口呼啸而过……
“啊——咝”和悦捂着头抽痛。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急着给太太送药。”那个男人回头歉意地说了一句话,马上抬脚跑了。
豹子怕是调虎离山之记,便没有派身边的仅剩的一个保镖去追。
“和小姐,伤到哪里了?”豹子担忧地问。
“没事,就感觉刚刚的那个人薅了我几根头发。”和悦郁闷地将头发挽了起来,挽得乱七八糟的。
“薅头发?”豹子不解地自言自语,朝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望了望。
两个手下回来,又还回了钱包,上了26楼,送和悦与陆楠进了杜小纯的病房,豹子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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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竞标,东城度假村成为新加坡第一富商房擎名下的私有财产,他回到S市后,花高价向市政aa府买断东城度假村的地皮以及周边五百公顷的土地。
远在新加坡的房少华知道父亲此次一意孤行,不灭贺家,誓不罢休,申龙帮事物缠身,他分身乏术,无力劝导,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房擎的这一举动,彻底断了贺森的念想,任凭他的孙子再奋斗十年,有能力再买回东城度假村,他也是看不到了。
东城度假村的原经营模式不变,在此基础上新增了几项娱乐设施,新购卖的五百公顷土地则规划成一片超大的西府海棠林,所栽种的海棠树是已经生长了三四年的可以开花的成树。
人们对于富人烧钱的行为司空见惯,只有房擎自己心里清楚,海棠林郁葱起来,他要把秀秀的坟迁过来,待他百年归西之后,他要将自己的坟墓建在秀秀的坟旁。
杨树下,溪涧旁,房擎坐在石桌旁,水声潺潺,像谱唱着一首好听的曲子,令人心情舒畅。
房涛带着十几个保镖站在几米外,时刻留意着房擎身边的动静,他们这次回S市,发现暗处有人盯稍,以防不测,房涛便挑选了些身手矫健的人随时侯着。
前方的工人正在倒栽着海棠树,这些树木栽下去后是否成活,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分晓。
“房兄!”雷木清大步流星地走来,他只比房擎小那么几岁而已,但房擎看上去却苍老十几岁之多。
“雷老弟你来了。”房擎递上一个军用水壶,“坐下,喝口水吧。”
雷木清接过,喝了一口水,仔细地端详着水壶,笑着说,“这么多年了,你这习惯还在?想当年我们的船沉了,我们两人漂在茫茫大海上,我当时渴得不行,你也让我喝过你的口水。”
“这你也记得?”房擎昏花的眸子里尽是苍桑,二十年来他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成就常人所不能及的辉煌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