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才看见红姐耸了耸鼻子,悠悠地睁开了眼。
乐文泽把饭递过去,“吃点吧。”
红姐现出原形比之前痛快的多,接过搅了两下就开吃了,“谢谢。”
“没事。”乐文泽对红姐笑笑,“你……”刚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不涨一点记性。
“你想问我的伤?”红姐看了乐文泽一眼,“没什么事,再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接下来没再开口只是慢吞吞地吃着饭。
乐文泽也不嫌无聊,开心地坐那等着红姐吃,这次带了一大碗,看红姐的样子估计能吃完。
红姐吃完了饭把碗搁在桌子上,长舒了口气看了眼扒在床边的皮球,犹豫了几下,也罢,多知道点也好保命,“我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没经过你同意的,没出生在这山上的都不能上山?”
“嗯。”乐文泽点头。
旁边的皮球也跟着凑热闹点了点头。
红姐笑了笑把皮球揽怀里,继续说:“关于你失忆的问题,我也一直没给你个解释,不是不给你,是你不让给……”
乐文泽猛地抬头看着红姐,什么意思?
“……其实,你能感觉到吧,一直有什么控制着你不让你去找,”红姐回看着他。
乐文泽回看着点了点头。
“那是你给自己下的心理暗示,其实答案很明了不是吗?在这儿,除了你自己,没人伤的了你,懂记忆转移之法的也只有你一个。”红姐摸着皮球的头说。
乐文泽皱着眉点头,又摇头,“我并不知道会记忆转移的只有我。”
“那估计是你转移记忆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记忆转移是上面的人怕有人居心不良打山里藏的东西的主意,为了减少杀戮而交给你的,抹除其根源代替杀戮,”红姐解释,“如果再过两年,无论记忆恢不恢复都不再是问题,已经快两百年了,但偏偏在这最后的时候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可能只有你的记忆知道。”
红姐说到这儿顿了顿才继续说,“上次我离开这儿时就已经感觉不对劲,总有种被盯着的感觉,但我又实在觉得自己没露出什么破绽,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前段时间,一群人抓了我和子忱,……也不能这样说,有一个不是人,是妖,灵力很强,比我强,其中有一个人你还认识,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但并不知道山里有什么,只是知道是很宝贵且能助他们成事,不过,我觉得那个妖可能知道但没有告诉他们。他们抓我和子忱就是为了问你和山里那东西的消息,最后,就像你看到的……只跑出来了我一个。”
乐文泽皱六皱眉,怪不得前段时间先是那么频繁的来,这段时间又一直没动静,红姐到底经历了什么,连提都不想提一句话就略过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问了,换个话题,“我为什么转移我的记忆?”
“因为一个人,”红姐看着他说。
“谁?”乐文泽皱着眉问。
“就我刚刚说你认识的那人。”红姐答。
“那就不只是……认识?……我……喜欢过他?”乐文泽踌躇着问出来口。
红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如果单方面的爱也算爱的话,我觉得你爱过他,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很伤心。如果你想恢复记忆的话可以来找我,你的记忆石在我这儿,但看你之前的样子,我不希望你继续跟他纠缠。我逃回来之前把他们的地方毁了大半,起码能争取一个月的时间,你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考虑下。”
乐文泽低着头,脑子里很乱没有头绪,他喜欢的明明是李辞,那他爱李辞吗……
“如果你觉得现在挺好的也无妨,过去的忘了就忘了吧,他们要是要是过来闹事,你加上我应该没问题,他们是什么目的都不重要,灭了他们就好了,”红姐眼里的杀气具现化似得迸发出来。
皮球感觉到身子猛地一抖,红姐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气收了杀气,摸了摸皮球的头,“反正再过两年就什么都结束了。”
“……为什么是两年,是什么结束?”乐文泽把乱糟糟一团的思绪甩到一边,用剩下的还调的动的思绪问。
“我不知道。”红姐摇了摇头,“你只跟我说过两年后就都结束了,其他的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乐文泽挠了挠头看着地面沉默了。
“哎,”红姐叹了口气,拍了拍乐文泽的肩膀,“不急,你慢慢想,我跟你说这些也是让你心里有个底,能安心点。回去吧,在那群人来之前不用再来了,我会自己找吃的,要是找不着会去找你和李辞蹭饭的,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这次没给你带坚果,抱歉啊,”红姐把皮球掉了个身对着他说。
皮球连忙摇了摇头。
红姐笑了笑摸摸皮球的头,把他递给了乐文泽,“走吧。”
乐文泽接过皮球,“我一发现他们就来找你,好好养伤。”
红姐笑笑点了点头,重新化成了原型滚进了床里面背对着他俩。
乐文泽抱着皮球出了洞把他放下来。
“你说红姐还好么?”皮球仰头问。
“肯定不好,但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就让红姐静静也好,我们帮不了她。”乐文泽揉了揉皮球的头,“我走了,你要是有事也不用老在这儿待着。”
“噢。”皮球往洞里看了一眼,攀着树不见了。
乐文泽看着皮球不见了,又皱着眉往洞里看了一眼才借风瞬移。
乐文泽坐在椅子上,头顶着墙闭着眼,今天还是没有太阳,但有风,偶尔卷着潮气刮过来一阵,打在脸上有种黏黏的感觉,像他现在脑子的状态。
爱过么?
那他对李辞是什么样的感觉?仅仅是喜欢么?
他觉得不是,那是爱么?
一道闪电突然打过,乐文泽闭着眼透过眼皮都能感觉到眼前一亮,猛地站起来,要下雨了么?
李辞带伞了么?
乐文泽进屋翻了翻杂物堆和抽屉没找到伞,才松了口气,看来拿伞了。
再出门,雨已经落下来了,不是雨丝,是雨滴在一个个往下砸,他皱了皱眉,等李辞回来,估计又要踩一腿的泥。
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盯着路的尽头发呆。
李辞上完课看了看天,有点无奈,防着头上,忘了脚下,得,回去洗衣服吧。
跳过一个又一个得沟,泥点从脚上蔓延到了大腿,终于看见房子的影子了。
乐文泽也同时看见了李辞,呆滞了半天的眼终于有了亮点,叫了一声,“李辞。”
闪身瞬移了过去,正好顺着风,跟风推着他过去似得。
李辞笑了笑把书递给他,“红姐还好没,你怎么没陪着她?”
“她不怎么好……但比之前好,吃过饭了,她想静静就让我回来了,还让我替她跟你说谢谢。”乐文泽说。
“不用谢,记得替我跟她说。”李辞低头看着路说,“你明天还去么?”
“暂时都不去了。”乐文泽说。
李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我先去换个衣服,你帮我放下书。”李辞跨了一大步窜进屋檐下,风太大了打着伞半个衣服都是湿的。
把伞晾在客厅,甩了甩身上的衣服连忙进屋。
乐文泽把书放在了客厅桌子上,坐回椅子上,突然笑了。
感觉一瞬间就清醒了,那人是谁都不重要,发生过什么也不重要,现在的他只想要李辞,只能是李辞才行。
有李辞在他就安心,李辞走的那两年,思念流进血液钻入骨髓的感觉不是假的,这股思念既拉扯着他又支撑着他。
他是爱李辞的,不仅仅是喜欢,这是爱,且是属于李辞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他已经决定忘记的人。
“你笑什么?”李辞调着衣领出门,见乐文泽咧着的嘴,愣了一下,貌似好久没见他笑了。
“想通了一件事。”乐文泽仰头看着李辞笑着说。
“红姐的事么?”李辞问。
“不是,”乐文泽笑着摇了摇头,“关于你的,不过要慢慢来,我先不告诉你。”
李辞看了他一眼,莫名地想起了上次乐文泽说喜欢他的时候,聪明的决定不追着问了,“我去做饭。”
“我帮你。”乐文泽起身跟上。
李辞进厨房发现有点暗,拉了下开关,灯却没亮,又拉了两下,还是没亮,“你去看看屋里的灯会亮么?”
他蹲下先把火拢了起来。
“屋里的也不亮,”乐文泽喊。
“两个都不亮?”李辞问。
“嗯。”乐文泽回到厨房应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打闪把哪根电线弄坏了,”李辞看了看天说,“我去找根蜡烛。”
“哦,”乐文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侧身让过李辞,卷起袖子准备洗菜。
“来了,”李辞拿着蜡烛缩着脖子跳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