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恬语无伦次,他生怕自己的意思没有传达给叶栩,但叶栩哪能不知道,活了29年,期间还是被告白过几次的,只是被男人告白还是头一遭。叶栩来到这异世,无疑于重获新生,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感情方面叶栩没有特别的偏好和排斥。在现代的时候周围很多人恐同,但叶栩对同志并没有生理抵触,面对蔡恬的告白,叶栩只是觉得应该慎重考虑一下,而没有想要一口否决。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需要时间考虑,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而你最初喜欢的人是你爹,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感情的替代者,这两日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我,你对你爹的感情很深厚,虽然你说你喜欢你爹是出于依赖和回报,但短短时间你就说爱我,这个‘爱’字里我还是能感受到你爹的存在,因为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其实爱的还是你爹而非我。”
“你现在别解释。”叶栩掩住蔡恬的嘴:“我随时都可能回到我的世界去,这个谁也说不准。就算我一直留在这里,我也不要有瑕疵的爱,你懂吗?在你没有看清自己的感情前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这样对你爹和我都不公平。蔡恬,你要强大,首先要确定自己的目标,把握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信口开河轻易许诺。其实都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你怕孤独,所以你放不开你爹,你在我身上找寻你爹的影子;我怕寂寞,所以我没推开你,你身上的安全感和热度让我离不开。我们只是在相互慰藉,这不是爱。今夜你睡在炕上,默念三遍我的名字再念三遍你爹的名字,也许你会有所顿悟。”
“我有些冷,先进屋了,你吃完饭也早些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叶栩离开蔡恬的怀抱,骤失的温度让叶栩打了个寒战,叶栩缩起肩快步走进屋里。
蔡恬独立在院中,望着半掩的门扉出神,刚才叶栩的一席话让他有口莫辩。对叶栩说出爱的许诺并非蔡恬一时冲动而为,他爱叶栩不假,但却不纯,这份爱里或多或少有爹的影像在,虽然觉得很对不起爹,但蔡恬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蔡恬将热好的粥和下饭菜端进屋里,叶栩侧卧在炕上,面朝窗户,不知道睡着没有。
“叶栩,粥热好了,你吃些再睡。”蔡恬端着粥碗坐在炕沿上,轻声唤叶栩。
“我不饿,很累想睡了。”叶栩的声音中充满了倦意。
“烤兔你也没吃多少,若不喝点粥,一会儿肚子又该咕咕叫了。叶栩你就躺着我喂你。”
“不……”要字还没说出口,嘴唇就沾到汤匙:“哇——好烫!”叶栩一甩头就躲开了。嘴唇被热粥烫得直发麻。
“啊,糟糕我忘吹凉了,对不起。”蔡恬连忙放下碗,用袖口去蹭叶栩的嘴,想想又不对,便凑过头去用嘴吹。
蔡恬的脸突然在面前放大,叶栩往后缩了缩,问道:“你干嘛?”
蔡恬这会儿只在意叶栩被烫伤的嘴,他用指腹轻轻触碰叶栩被烫红的下唇,心疼道:“都红了,我又伤害你了,对不起,我给你吹吹。”
蔡恬鼓起腮帮子,轻轻朝叶栩的唇上吹气。轻柔的气息带着黄瓜的清甜味拂过叶栩的鼻端,唇上的伤处被这样一吹,倒真舒服了一些。叶栩看着蔡恬,抿了一下嘴。
“叶栩……”红唇的引诱没让蔡恬把持住,他轻唤着叶栩的名字低头覆上了叶栩的唇。
“唔……你……蔡……”叶栩的头被蔡恬固定住,把他想逃的后路切断了。
蔡恬的舌尖趁叶栩呻!吟的间隙探入叶栩口中,这一次的吻和上次不同,叶栩的舌在逃避,蔡恬左绕右缠,追逐着叶栩的闪躲。
“唔……”叶栩绷紧身体,脖子都僵直了,蔡恬的舌头在自己口中肆虐,叶栩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的,但手脚都不听使唤,像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
动手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口手一心,只要嘴动手必动。蔡恬的大手悄悄滑进叶栩的衣服下摆,从腹部一直探到胸口处,那里有赵六的印记,蔡恬要用自己的气息将它消除,面前的叶栩是自己的,他身上只能留下自己的味道。
蔡恬偷香的手被叶栩抓住了,他还清醒着……蔡恬抽出手,转而用手托住叶栩的后颈,加强嘴上功夫。叶栩眉宇紧蹙,双眼闭合着,似痛苦又似隐忍,他的手放在蔡恬的胸膛上,手心传来的身体热度和心跳的博动让叶栩感受到了蔡恬的热情。叶栩心好乱,难道今夜会……
作者有话要说: H还是不H?是个很纠结的问题。有同学支个招吗?
☆、缠绵
叶栩胸前的盘扣不知不觉就被蔡恬解开了,蔡恬并未经历过情爱之事,但这项本领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手法虽称不上娴熟但起码他知道该怎么做。
蔡恬离开叶栩的唇,在叶栩的鼻尖上轻啄了一下。叶栩眼神迷离,双颊染上了霞色,男人的吻太震撼了,那种渴望的霸道的力度,让叶栩久久回不过神来。
就算他想回过神来,蔡恬也不会给他机会。蔡恬温柔细致地吻着叶栩的脸,眉心、鼻梁、眼睑、唇角、鬓发一处都没有放过,轻轻柔柔的气息在叶栩面部的敏感区域游走,密密的啄吻让叶栩的眼睫不住颤动,眉头渐渐蹙成了一个不安的川字。蔡恬伸出舌尖沿着川字细细描摹,来来回回数遍都不厌倦,他不要叶栩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叶栩的一切烦闷他都会尽自己所能替他抚平。
蔡恬半坐在炕沿上,为了能亲到叶栩他的身体不得不扭到一个非常难受的角度,起初这个吻是无心之举,可现在蔡恬尝到了甜头便停不下来了。叶栩迷糊中任人宰割的样子使蔡恬血脉贲张,叶栩……叶栩……蔡恬在心中狂呼叶栩的名字,每唤一声爱意便强一些,这个名字在叶栩用树枝写出来的时候就深深印在了蔡恬的脑海。栩栩然蝴蝶也,蔡恬听爹讲过庄周梦蝶的典故,“栩”意为生动传神,叶栩其人很配这个字,此刻的他静息中带着一种怕人触碰的小心翼翼,像极了花间停滞的蝴蝶,蝶翼漫展,明明想离开却又带着对花的眷念。
“叶栩……”蔡恬终于抑制不住自己轻声唤出了叶栩的名字,紧接着他的吻又密密匝匝地落下,从脸颊吮吻到叶栩细长的脖子,因叶栩的深呼吸,美丽的琵琶骨更突于肌肤之上,蔡恬趁机用牙齿轻轻叩住了玲珑精致的线条,忽轻忽重地舔吻啃咬,惹得叶栩身体直往后缩,沉重的鼻息听在蔡恬耳中无疑是最美妙的曲乐,叶栩的身体在为他吟唱。曾经魂牵梦萦的身体此刻沉醉在自己怀中,他的温度他的细滑他的震颤一切的一切都是蔡恬渴望拥有的,蔡恬觉得自己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他激动的不知该如何珍惜,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蔡恬只能将自己的心做成一个匣子,将叶栩永世存放在里面,再将爱意化成同心锁,锁他一辈子。
蔡恬轻柔的吻在叶栩的胸前变得沉重起来,他隐约还能嗅到赵六的腥臭味。蔡恬的手覆上叶栩的胸膛,一遍遍抚摸他胸前的擦痕,那一道道凸出的印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白天发生的龌龊一幕。蔡恬停下亲吻看着那些伤痕他的心一阵阵揪痛,是自己一时疏忽才导致叶栩遭遇这样的伤害,都是自己不好。
在胸膛上缠绵的温柔骤然停止,这样的落差让叶栩一下子醒过神来,看到蔡恬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处,叶栩猛地一下推开他,慌张地拢紧衣服,他还朝后退了一些,从窗户外流泻进来的月色刚好照在他身上,他的脸颊在月影中显得有些苍白。
“叶栩,你为什么要逃?你刚刚已经接受我了不是吗?”蔡恬朝叶栩伸出手:“过来,大雨才下过没几日,墙上湿气未干,不能靠着。”
叶栩皱眉扯了扯被子:“我很累了,我想睡。”
“那你过来睡啊,我什么也不干,就抱着你睡行吗?”
“不行。”如果相信男人说的“我什么也不干”这句话,那就是个傻子,叶栩他不傻。刚才差点就被蔡恬吃了,叶栩不敢在靠近他,叶栩发现自己对他的吻完全没有抵抗力。
“哦,那我退出去一些,你靠过来一点,总之墙是不能沾的。”蔡恬说着往外挪了挪。
叶栩想起这炕上的台阶,刚来的时候这炕上明明有个用石头筑起的台阶啊,这两日没注意它,怎么不见了。
“我记得炕上有个石台是不是?怎么不见了?那是做什么用的?”叶栩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蔡恬眼角抽了一下:“什么石台?”
“就是几块长形石条放在这里的。”叶栩爬起来走到炕的中心位置,比划着。“将炕一分为二了,我不会记错应该是有的,那日我看到就想问,结果忘了。”
“哦,你说那个啊,我爹腿不好,容易水肿,那几块石头是给他垫脚用的。大夫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将腿放在上面,能让气血回流不会停滞在腿部。”
“是吗……?”叶栩将信将疑,他好像记得那石台一直砌到头顶的位置,枕头都是分开的,难道脑部也会水肿吗?现在两块枕头合成了一块,叶栩不得不和蔡恬同床共枕。
“是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蔡恬抓住叶栩的手臂将他往外拖:“你呀,对我总是不信任,我对谁撒谎也不会对你撒谎,叶栩,你必须重新认识我。从今晚开始,你是叶栩,我是蔡恬,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好不好?”
“好!”叶栩回答的很干脆。“你十九我二十……好几,我比你大,今晚我们结拜成兄弟,我兄你弟,从此荣辱与共,不离不弃。”叶栩右手握成拳放在脸侧,他拍拍呆掉的蔡恬,示意他和自己用一样的手势。
蔡恬也不是个笨蛋,刚刚摆脱父子关系怎会和叶栩再做兄弟,他一下扑到叶栩,压在叶栩身上,指着他的胸口说:“我不要和你做兄弟,我要做你的男人,你心口不一,你是真想与我做兄弟吗?”
叶栩忙点头。
蔡恬突然吻住叶栩,用一个绵长的吻诉说自己的不满,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蔡恬才松开叶栩。
“你还想与我做兄弟吗?”
叶栩愣了一下,迟钝地点头。
“唔……”又一波强袭,可怜的叶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们是兄弟吗?”
叶栩呆滞地看做蔡恬,先是点头然后再摇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蔡恬的鼻尖抵在叶栩的鼻尖上,如此近的距离,叶栩不敢再点头了。
“我要你说出来。”
“不……是。”
“不是什么?”
“兄……弟。”
“那我们是什么?”
“兄……朋友。”
“我们是朋友?”
“是。”
“我们能不能有福同享?”
“能。”
“我们能不能有难同当?”
“能。”
“我们能不能结秦晋之好?“
“能……呃……不能”
“不能?”蔡恬毫不留情地吻住了叶栩已经红肿的嘴唇。
“唔……能……”
“能了吗?那现在秦国向晋国求联姻,请求把叶栩许给我,行不行?”
叶栩死死闭着嘴,打死不愿意说话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叶栩,我今天很慎重地向你表达过心意了,我知道你对我并不反感,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男风,其实我们这里有许多达官贵人都好男风,光集镇上就开了好几家小倌馆,更别说大城了。你若是怕他人闲话,在山里我们还是装作父与子,等到了集镇我们便以结发相称,你说好不好?”
叶栩闷起,一直不说话,憋了半天才道:“我饿了。”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蔡恬哭笑不得,但他也不逼迫叶栩,下炕将还有余温的菜粥端到炕前,舀起一勺子凑到叶栩嘴边:“现在不烫了,啊~~张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叶栩恐惧地看着勺子,说:“我自己吃。”叶栩去夺勺子被蔡恬躲开了:“现在不烫了,不信我吃给你看。”说完“呼哧”一下就将勺中菜粥吃到嘴里。
蔡恬腮帮子鼓鼓的,包着粥一直不咽下去,叶栩识破他的诡计,道:“你可以用勺子喂,但嘴里的我坚决不能接受。”
“咕噜。”一声,蔡恬咽下了嘴里的粥,笑眯眯道:“这粥慢慢品还挺甜的。”
叶栩一口口吃着蔡恬喂到嘴边的菜粥,滑糯的粥咽进喉咙里,确实有一丝淡淡的甜味,这一定是井水的缘故吧。叶栩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蔡恬,今晚早些睡,明日四更便要起来,我们要趁其他农夫未到田间劳作的时候将草木灰焚烧出来,因为我们的树木里面混有莽草,烟尘里多少有些毒性,人吸多了不是好事。”
“一个时辰够吗?他们通常五更便会出来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