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蔡恬舔了舔嘴角,□在叶栩的腿上摩擦。“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不……我是说不能再做了,我受不了……蔡恬……不……呜……”叶栩喋喋不休的嘴被欲求不满的蔡恬堵住了。
刚刚穿上的裘衣再次褪下,白净颀长的身体在火红夕阳的映照下被镀上了一层迷幻的瑰丽色彩,一具麦色精壮的身躯迫不及待地覆了上去。
两人搞到暮色四合才下炕,若不是饥肠辘辘,蔡恬是不会放过叶栩的。
蔡恬虽□旺盛但还是心疼叶栩的,晚上做饭的时候特地给叶栩熬了一碗鱼汤。叶栩闹别扭不吃,蔡恬软硬兼施,用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这位大爷喂好了。
饭饱精神足,晚上开始做正事。
檀香经过浸泡祛除了躁火之气,香气更加醇正。
叶栩把檀香木块放入锅中用大火炒制,大火炒够一盏茶功夫换中火翻炒,一炷香后用小火慢煨,直至升起紫烟。
檀香炒好后便进入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工序——塑形。
“十和香”原料香粉有粗有细,调制之时一定得把握好香粉的粘合度。
叶栩将十种香粉分成粗细两堆,因粗粉不易粘黏,要将粗粉、蜂蜜、米粉、水按一定比例进行调制,搓揉调和成糊状,发酵一个时辰,制成香粑。
这时再将细粉、月桂花脂和制好的香粑放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进入“定香”流程。
叶栩让蔡恬好好看着。
叶栩把穿有丝线的长针放进印模中的小孔里,用匙箸一小勺一小勺把调和好的香泥填进印模中,印模中段有一个按钮,香泥填满印模后只需轻轻一按,印模内的长针带丝线便可穿过香珠,香珠滚入印模下的细沙滤中,这样就可以做第二颗了。
蔡恬看叶栩做很简单,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叶栩将印模递给他,“试试?”
“好。”蔡恬接过印模,仿照叶栩的步骤开始做香珠。
当蔡恬做的第一颗香珠滚入细沙滤,叶栩笑了,蔡恬哭了。
明明是个圆形印模,蔡恬做出的香珠却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半圆不圆,看起来马上会散掉一般。
蔡恬耷下头,声音闷闷地,“我没天份?”
叶栩捂住嘴,肩头不停耸动,蔡恬哀怨不满地盯着他,他才憋住笑。
“你只注意我的动作没看的我力道。香珠必须质地密实,香泥灌入印模时要用巧力按压紧实,你用的花泥不足我的一半,做成这种样子也是意料中的事。”
“……那你不早说???”蔡恬做的时候叶栩一直在旁观看,他明知做出来不好也吱声,蔡恬好郁闷。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若是我先说你定会和我狡辩,这下有了物证你无从狡辩,我现在告诉你,你会更加牢记。”叶栩又摆出一副教授的样子对蔡恬循循善诱。
“好拉,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时候反驳过你的话啊?你说一我从不说二。”蔡恬觉得自己很无辜。
叶栩点头,表示认同蔡恬的话,“正因你没反驳我,我才想说男人要有自己的思想和方向不要一味的迁就别人,失了骨气。”
“我懂你的意思,但你不是别人。”蔡恬转头望进叶栩的眼睛,满怀深情地说:“你是我爱的人。”
叶栩心猛地一跳,脸颊飞起红霞,情话果然是百听不厌的。
尾声
制香十余日,香珠终于得见天日。
瞅了黄历好日子,蔡叶二人将香珠用油纸包好,装篮运下山。
店铺在前几日已打理好,做了简单的修饰,虽不华贵却也古朴雅静。
新店开张没有龙腾狮跃,只两盘火炮“噼啪”鸣响,引了些人气。
叶栩向来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铺张浪费实属可耻行为,节约下来的银钱多做些香珠、香料不是更划算么。
开张半日,凑热闹的多,掏银子的少,大伙都不信这几颗小小的香珠有叶栩所说的药疗功效,举起嗅闻,只觉清新馥雅,如同鲜花在手,不过,也只有香气而已,并无其他感觉。
顾客质疑,叶栩也不着恼,起身走到众人中间,将香料的用药价值和正确用法一一详述,耐心十足。
叶栩好笑地看着叶栩,心想:他离魂之前怕是个教书先生,青衫儒雅,负手而立,张口全是大道理。
叶栩穿来异世,教授秉性难弃,好容易逮着这样一个以理服人的机会,自不肯放过,抬来一张小板凳,往上一站,轻咳一声,便开始向众人讲解花草精粹的妙用。
叶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有些文识的书生听得摇头晃脑,粗鄙的农夫们却连连打哈欠。
一番长篇大论完毕,身边的人却散了不少,叶栩有些气馁,难道自己的营销方式有问题?
这时,一个锦衣打扮公子的人来到柜台前,拿起一串香珠细细打量。
“这珠子可是用麝香、丁香、檀香、藿香、冰片、芸香、末药混合而成?”公子开口声音洪亮,毫无半点书生气,冰蓝长衫是上好的苏杭丝绸,胸襟、袖口处以金丝作线,绣着幻化后的禽鸟图案,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人。
终于等到识货之人!叶栩愁眉舒展,含笑点头:“正是,公子如此识货,我且赠珠一串,试过之后,若有作用,望公子代为宣传。”
公子也不客气,将香珠纳入广袖,道过谢后,转身便走。
一日忙下来,只卖了几十文钱,蔡恬看叶栩很失落,安慰道:“清流县民风淳朴,多是埋头劳作,不识风月的农夫,弄香这等闲雅之事,要他们接受恐怕得多花些时日,你无须太劳神,顺其自然吧。”
叶栩叹气一声:“道理我自然明白,早已料到这结果,但真正发生却无法面对,心态总是不好。”怕蔡恬担心,叶栩换了轻松表情,拍拍蔡恬的肩:“不枉跟了我这些时日,现在说话文雅多了,能教化你,也算我的小小成就。”
蔡恬一听,不乐意了,用手去搂叶栩的腰:“我若不是生来无父无母,怎会在市井流浪,一心想入学堂,家境却不允,这可怪不得我。不过,若不是爹把我捡回来,我也不会……”蔡恬的话突然顿住,嘿嘿笑两声:“总之我很满足现状,你也该放开心怀。”
蔡恬的爹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为两人之间的禁忌,蔡恬提起,叶栩突然想起自己做的梦,便试探着说:“近日我频繁做梦,梦中总是出现一个长发掩面的男子,那男子与我身形相似,面容也有几分相像,每次梦到他,他必在梦中将你带走,这是何种暗示?”
“怕是你越来越喜欢我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叶栩表面嬉笑,内心却很震惊,叶栩描述的人很像逝去的爹,爹在的时候,对自己是极其保护的,难道因为叶栩的魂突然占有了他的身子,让他无处可去,便魂魄不散,到梦里追讨来了。
“喜欢你的头!”叶栩敲了蔡恬一个爆栗,“怕是你爹向我索命来了。”无心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平日里,两人虽不提旧事,但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在,一副躯壳突然换了魂魄,这种事说出去无人肯信,却偏偏存在,而且还牵涉到无法启齿的逆伦关系,真相寻不到,只能缄口不提,但表面的平静能维持多久呢?
叶栩的情绪陡然低落,轻轻挣开蔡恬的臂弯,走到柜台前,拣起一串香珠,拿在手里把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蔡恬和叶栩相处已久,早已摸清他的脾性,明白这时多说无益,便默不作声,端起茶碗,假装喝茶。
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看地,神色相当,却又心思各异。
气氛渐沉,需要什么来打破,正在尴尬间,门外传来一阵马车停靠声。
叶栩看看天色,快至戌时,古时不像现代,晚上8、9点钟夜生活才刚开始,古人作息很有规律,辰时用膳,开始一天的劳作,酉时收工,回家陪妻儿。清流县地处边陲,风沙极大,冬天黑夜颇长,日照只有短短六、七个时辰,只要入冬,集镇便显得萧条落寞,这么晚,门外来客会是谁?
叶栩放下香珠,正待前往查看,不料被蔡恬伸手拦住:“我去。”
叶栩停住步子,点头,蔡恬年纪虽小,胆子却大,他大概怕门外的人是马贼之类的,偏远山区,歹人多是难免的。
蔡恬带着警惕出门查看,不一会儿,便脸臭臭地回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春风满面,一脸笑意的萧昱修。
叶栩见到大哥,自然欢喜地迎了上去作揖:“萧大哥,你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萧昱修扶起他,佯装生气:“我把贤弟当亲人,贤弟却把我当外人。”
叶栩不懂萧昱修话中含义,迷惑道:“萧大哥此话怎讲?”
萧昱修抬眼将铺子打量一番:“贤弟的香铺今日开张,怎的不知会一声?莫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大哥?”
叶栩忙得要命,当真忽略了这事,心知有愧忙道歉:“大哥说哪里的话,我怕大哥事务繁杂,抽不开身,便没敢打扰,恐是我想多了,还望大哥见谅。”
萧昱修微微点头,径直走到案桌前,随手拿起一只碗,倒了些茶水,自顾自喝起来。
蔡恬最看不惯萧昱修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脸色不善,走到萧昱修面前,毫不客气地将他手中的碗夺走。“这是我爹的碗,当真没长眼!”
蔡恬的动作太过无理,萧昱修和叶栩都愣住了,回过神来,叶栩双眼差点没喷出火来。
“蔡恬!这是我教你的待客之道?”叶栩大声呵斥蔡恬,萧昱修怎么说都是蔡家的恩人,即便是普通客人也不该这般无礼。
蔡恬撇嘴,扭头不语。
还是萧昱修大度,看了看手中的碗,随即放下,话语中带着歉意:“今日衙中琐事繁重,跑了大半日未沾半滴水,眼见茶水甘冽,便想喝个痛快,误用了贤弟的茶碗,是我失礼才对,别责怪令弟。”
萧昱修的温柔大度立即博得了叶栩的好感,叶栩瞪了蔡恬一眼,马上拿出一只新碗,为萧昱修斟了半盏茶:“萧大哥慢喝,不够我再去沏。”
萧昱修连连摆手:“够了,够了。”
叶栩含笑坐在一侧,静待萧昱修的后话,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萧昱修深夜赶来,一身风霜,当然不会只为喝一碗茶。
半盏茶下肚,萧昱修干涩的嗓子终于舒坦了,清了清喉咙,问:“贤弟今日开张,生意可好?”
这话问到叶栩的伤心处,叶栩的神采一瞬黯淡,微微摇头:“与我所想,相差甚远。”
萧昱修笑着安慰:“你从未经商,又做的清冷门道,一日尚且看不出成效,需坚持不懈,方能有所成。”
叶栩点头:“谢萧大哥指点,我当尽力。”
萧昱修的目光落在香珠上,“今日可有一位锦衣公子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