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乐章 莫札特也疯狂 8
好可爱的男生！翘课的方式很搞笑。
乔舒晴心里觉得有趣，将伤病护理登记本递给他，说道：「麻烦你填写班别和名字。」
那男生接过登记本，提笔在上面写着：一年二班，纪沐恆。
乔舒晴收回登记本，微詑地抬头看他，恍然想起上个星期，她在音乐班的外扫区见过他和江少肆在扫树叶，根据黄姿伶提供的资讯，他是校内最强的小提琴手，目前是青少年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
纪沐恆微笑回望她，突然伸指点住双脣，示意她不要把手伤的实情说出去；就在此时，拉长音的叫声在走廊上响起，伴随着飞快的奔跑声，从远到近。
「纪——沐——恆——」
隔了几秒，江少肆旋风般颳进保健室，双手握住纪沐恆的肩头，喘息说：「我、我看到……FB动态……你的手指怎幺了？」
「被美工刀割到。」纪沐恆一脸无辜，伸出包得肿肿的左手食指。
「喂——你怎幺那幺不小心？」江少肆朝着他大吼，双手拚命摇晃他的肩头，「明天的术科测验，我要帮你伴奏耶！我们到现在还没合奏过，下午要说好要一起练琴，你这样叫我怎幺办？」
「就顺其自然呀。」纪沐恆的头被他摇得前后晃动。
「不行！你可以顺其自然，但我的钢琴成绩常常垫底，顺其自然你就死定了！」
「只要你的拍子準确，我的小提琴就没问题。」
「不行不行！我至少要跟你合奏过五次，这样才能安心。」
「这样会血溅小提琴……」
「溅就溅啦！」江少肆霸道地勾住纪沐恆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拖出保健室。
乔舒晴傻眼地望着大门，好奇心再度被勾起，这两人的个性南辕北彻，江少肆的钢琴伴奏加纪沐恆的小提琴，不知道会擦出什幺火花？
原以为纪沐恆的插曲结束了，没想到下午的打扫时间，乔舒晴正在清理垃圾时，纪沐恆突然又走进来。
「江少肆好霸道，我被他强迫练了十几次，伤口被琴弦割开了，真的血溅小提琴。」纪沐恆伸出左手食指，指尖上染着血痕，伤口比中午裂得更长更深。
「要包纱布吗？」她洗完手拿出一捲纱布。
「OK绷就好。」
「晚上的请假通过了？」
「手指头好痛，真的需要休息了。」
乔舒晴改拿OK绷出来，用消毒棉帮他擦掉手指上的血迹，再贴上OK绷，抬眸看着纪沐恆温雅的笑脸，轻声问：「江少肆……他的钢琴弹得怎样？」
「跟疯子一样。」
「中午听他说，他的钢琴成绩垫底？」
「嗯……该怎幺讲呢？」纪沐恆偏头思考一下，理好思绪再回答，「古典音乐是严谨的，必须尊从乐理、曲式和调性，但是江少肆的诠释偏于直觉而奔放，常常让老师觉得头痛，不过我觉得学习音乐的态度很重要，江少肆的伴奏让我觉得很棒！」
「那是什幺感觉？」
「那是一种热情到会把灵魂燃烧掉的感觉。」
乔舒晴理解出那句话的意思，莫名鬆了一口气。
「妳好像很关心他？」纪沐恆偏头研究她的表情。
「不是关心。」她马上摇头否认，「只是觉得身在音乐班里，如果不是真心喜欢音乐，那岂不是很可怜？」
「的确，班上有些同学是从小顶着家人的期许，才会进入音乐班的。」
「那你呢？将来的愿望是当音乐家吗？」
「我的愿望啊……」纪沐恆浅浅弯起脣角，眼底却闪过一丝忧伤，「是为了和一个女孩相遇，代替她成为音乐家。」
「代替？」她十分不解，这答案非常奇怪。
纪沐恆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温雅地朝她颔首道谢，悠然走出保健室。
＊＊＊
十二月二十四日，梅艺高中一年一度的「圣诞音乐大赛」正式开打。
赛程有两天，分为初赛和决赛，比赛结束后还有交换圣诞卡片的活动。
「好想去上学，不知道初赛比得怎样……」乔舒晴却发烧躺在床上，不得不请假一天。
晚上八点多，父亲和同事去聚餐还没回来，乔舒晴想起要买个圣诞礼物送爸爸，加上明天有交换卡片的活动，于是抱病穿上外套前往书局。
寒冷的夜风迎面袭来，即使身上穿着厚厚外套，寒意还是不断渗进衣服里，让她不自觉打着哆嗦，来到书局的礼品区，因为是圣诞夜的缘故，书局里的客人比平常多，都在挑选礼物或卡片。
乔舒晴挑了几张卡片后，走到围巾和手套的贩售区，轻轻触摸围巾的质感，面对这幺多种颜色和款式，一时不知道要挑选哪一条，犹豫不决间，感觉一道视线从旁边投来，转头望去，江少肆双手抱胸倚在书架上研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