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岁末将近
(31+)
说起天气，郑氏突然记起要给莫兮做件新貂裘，许是她从小跟着祖父和父亲习武的缘故，身上常年热腾腾的，冬日最讨厌穿的厚重，所以裘衣全部偏薄。但今年冬天的温度较往年降了太多，尤其是她前几日还染了风寒，必须要将衣物加厚才行。
“兮兮，我让云嬷嬷着人为你做了新的貂裘，应该快做好了，过几日来我这试试。”
莫兮五官变得皱巴巴，艳丽的面庞满是不情愿，“娘亲，你知道我不喜欢热，也不喜欢笨重的衣物。”
郑氏不为所动，淡淡道：“没问你的意见，这件事没得商量！”
胳膊拧不过大腿，莫兮仍旧没能逃脱穿上加厚貂裘的命运。
随着年关将近，荣国府上下都忙碌起来，作为当家主母的郑氏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被嫌弃笨手笨脚的莫忘忠都被她扣住充当帮手了。
然而即便如此，当莫氏兄妹提出要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布置略尽绵薄之力时，却被郑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于是附中最闲的二人此刻坐在暖阁里，喝茶聊天十分惬意。
“我一直以为除娘亲以外，论咱们家心灵手巧的程度，该是我第一你第二，父亲最后。”莫兮喝口茶，随后幽幽叹气，对于母亲不让自己帮忙有些难以相信。
谁知莫为恶嫌弃地瞅她一样，反驳道：“分明是我第一，父亲第二，你排最后。”
“我……”莫兮张口欲辩，但想起自己去年绣的凤凰被人说成是一摊五彩斑斓的染料，便明智的选择了转移话题，“哥，年后二房那些人来祭祖，你多瞧着父亲些，别让他受骗。“
对二房那些心思多的人，莫为恶非常厌烦，每年他们上京，话里话外总是想借着荣国公府的名头谋些好处，比如说将某种胭脂打上专为荣国公府女眷研制的名头，给某种药材打上荣国公极力推荐的宣传话语等等。
总之都是些眼皮子浅的家伙，也不想一想，万一他们的东西出了问题，会给荣国公府带来多大的麻烦，恐怕荣国公府这些年的好名声全要毁于一旦了，到是无论大房还是二房都逃不脱垮掉的命运！
“我从旁多提醒着，不过父亲心里应该是清楚的，毕竟祖母年年祭祖前夕都会对父亲单独叮嘱一番，父亲肯定不敢违逆祖母。”
确实如此，莫兮不由赞同地点头，想到等新年过去，二房的人就不会再在眼皮子底下烦人，心情稍微轻快了些。
但转念间又想起哥哥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前世他一直未曾婚娶，也不知是否有心上人，可千万别是什么有夫之妇才好，“哥，你如今的年纪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我可以先去套套近乎，免得你无从下手。”
“你千万别给我牵线，我不喜欢皇城里的姑娘，各个不是弱不禁风就是嚣张跋扈，再不然就刻板无趣，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不如打死我算了。你莫动歪脑筋，那些与你交好的小姐们我可惹不起。”
很好！
这个答案她还算满意，某些潜在的危险消除了。
莫兮悄悄在背后握拳，至此放下了半颗心，而大哥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让她的心稳稳停在肚子里。
“我瞧着总是来寻你的那个莫雅有些奇怪，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可她有时候看你的眼神，委实过于热烈了些，她是不是对你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你最好离她远点，我不喜欢她。”
大哥对莫雅好感度为负，她对莫雅的好感度如今也为负，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就可以和大哥一起办了。
“大哥，明年四月是老成国公的大寿，他们已经提前给各家送了帖子。咱们家肯定是要去的，你可准备好寿礼了？“明知大哥与老成国公的小孙子周寻襄关系交好，不可能不有所表示，莫兮仍故意发问。
果然莫为恶点了头，脑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低声道：“我从咱家的库房里找到了一件极品芙蓉红独玉雕刻的摆件，打算把它送出去。“
大哥乃真勇士是也！
莫兮用眼神表示她无尽的敬佩之情，不过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啧啧，那可是咱爹最喜欢的物件，都不舍得往外摆，你小心屁股开花。”
“咱爹是粗人，又不懂得欣赏，单单就觉得好看罢了。再说他若知道了这是风云侯前些年献给祖父的寿礼，不扔掉就算不错了，我把东西送给老成国公，也省下父亲日后晓得摆件的来源后生气“
“你是哥哥你有理，挨揍的时候别找我帮忙。”看他一副沾沾自得的模样，莫兮忍不住打击他，想到寿礼上会发生的事，赶忙严肃了神色，“哥，妹妹有件事情你帮忙。”
莫为恶从没见过妹妹如此正经的时候，当下虎躯一震，警觉地观察四周，“可是有贼人混进我们荣国公府了？怪不得我近日总感觉被人盯着，浑身都不舒服。”
无论是练武还是用膳，哪怕去净房的路上，都好像有炯然的目光追随着他，哪怕他四处探查，仍旧未发现蛛丝马迹。
“哥哥莫紧张，盯着你的人是我。娘亲说你最近心神不属，问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虽说不知，但主动揽下了调查缘由的重任，哪能想到你就为了偷个库房钥匙，动作还那么不干脆利落。”
所以他被自己的妹妹监视，看到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也就算了，还顺带着被嘲笑了一把？
“你的忙我不帮，慢走，不送。”
“呵呵。”
莫兮甜甜一笑，她从小被祖父教导打蛇打七寸，打人打痛处，方能达成所愿。
经过多次实践，祖父诚不欺她也！并且她在实践过程中，还明白了一个道理：与自家哥哥撒娇是得不来想要的东西的，但若是动手碾压哥哥，就一定能得到。
灿烂的笑容带来皮肉的痛苦，莫兮这一笑艳如桃花，却吓得莫为恶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兮兮，快告诉哥哥帮你什么忙，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哥哥也帮你！”
祖父打小就教育他，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以卵击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去成国公府祝寿时，哥哥需得烦请周大哥，让他的夫人将我带在身边，无论谁想将我叫走，都不要同意？“
现在不是与莫雅撕破脸的好时机，毕竟一切尚未开始，她之前也从未拒绝过莫雅的要求，若是对莫雅提出的赏花建议百般推辞，倒显得奇怪了。
莫为恶很不解，便问道：“寿宴时间会很长，你这性子能坐住？再说那里都是贵族世家的夫人小姐，还有谁会拐你不成？”
平日脑子不清楚，偏生现在转的快！
莫兮撇撇嘴，只随口敷衍道：“你可知读书人如今非常推崇十皇子？称赞他风姿高雅，才富五车，乃当世真君子。我听说此次寿宴他会出席，他的胞姐二公主既是成国公府的媳妇，他应该会去女眷那边露个面，我要瞧瞧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我只知道他有大昭第一美男子之称，你难道不是去看脸的？”
“我哪有这么肤浅。”不过他确实长得很好看。#####幼年莫为恶、莫兮：祖父，为何你教我们不一样的道理？莫言败：祖父希望兮兮做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子，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被人欺负；希望为恶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逞勇斗狠，要学会后退一步。莫忘忠：父亲，您怎么没告诉我些什么？男主：媳妇要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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