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握着白容华的手道:“你与曼姐儿是亲姐妹,日后要时常走动走动,莫要让旁人以为永宁侯府的女子姐妹情分淡薄才是……”
老夫人为了让她提携白曼华,竟给她扣那么大的帽子!白容华连忙道:“是孙女的疏忽!孙女身为嫡姐,理应与各位妹妹多多走动才是。”
老夫人对白容华的聪慧听话感到满意至极,又指了指白昭华道:“昭姐儿从小没了父亲,过的比旁的姐妹都艰难些,性子难免有些内向拘谨,明日去你外祖母那里,不妨带着昭姐儿,让她多认识几个朋友。”
白容华满腹疑惑。若说老夫人提携白曼华是因为方姨娘是她的远方表侄女,可是二婶婶庞氏与老夫人没有沾亲带故,且二叔死前,只留了白昭华一个女儿,照常理,不管白昭华如何听话懂事,规矩学的如何的好,老夫人亦应是最为不喜二房的,而事实亦是如此。为何今日老夫人特地嘱咐她,想要抬举白昭华?
白容华按着疑惑,脸上带着笑容道:“若是二姐姐不嫌弃的话,明日便与妹妹一起可好?”
白昭华仍是一脸端庄,微笑着道:“有劳六妹妹了。”
老夫人见白容华白昭华姐妹这般友爱欣慰至极,笑得甚是开怀,又道:“明日把曼姐儿亦带上。”
白容华自然说好。
白曼华又笑着对白容华和白昭华道:“两位姐姐,妹妹新得了些款式不错的耳饰,若姐姐们不嫌弃,改明儿妹妹拿给两位姐姐瞧瞧可好?”
白昭华笑着道:“姐姐这里有几方新绣的帕子,虽不贵重,希望能入得了两位妹妹的眼。”
二房素来低调节俭,但白昭华的一双巧手倒是出名的,女红是姐妹里头最好的,白曼华马上接话道:“妹妹一向听闻二姐姐的绣工了得,只是不好意思向二姐姐讨了去,如今二姐姐开了口,妹妹便不客气了!”
语气里颇有讨好的意味。
白容华亦笑着道:“妹妹的女红见不得人的,若是二姐姐愿意指点一二自是最好。”又道:“正巧了,我那里有几盒质地不错的妆粉,若是二姐姐与十妹妹不嫌弃,改日来碧云轩试试妆粉可好?”
白曼华咯咯笑道:“六姐姐可真是及时雨啊,妹妹的妆粉正巧用完了,正在发愁呢,六姐姐真是贴心呢!”
白昭华亦笑着道:“姐姐对妆粉不太熟识,若是两位妹妹能跟姐姐说说便好了。”
姐妹间气氛融洽,老夫人见着自然是高兴的。祖孙四人又唠嗑了片刻,董妈妈便让底下的丫鬟摆膳,用完膳,老夫人又留了三人用了燕菜才让她们各自回了院子。
直到回了碧云轩,白容华才微微松了口气。这两个姐妹,白昭华性子拘谨,与她相处倒是愉快的,而白曼华表现欲太强,演技略微有些浮夸,小嘴倒是挺甜的,八面玲珑,倒不会说些让人不快之语,也许这正是老夫人喜欢之处。
白容华更多的想起白昭华,那样的端庄温婉,却是没了父亲的“扫把星”,老夫人让她与自己亲近究竟是意欲何为……
第三十三章拜见
翌日,老夫人带着一众家眷前往安国公府贺寿。白昭华及白曼华自然被安排与白容华坐同一辆马车培养姐妹情。白音华原是与白连华白丽华几个庶女一辆马车的,只是她一大早便寻了白容华一同去给老夫人请安,而后便一直跟在白容华身后。待董妈妈告知几位小姐们各自坐的马车后,白音华便可怜巴巴的看着白容华:“六姐姐,平日妹妹只与六姐姐顽得来,与其他姐妹不甚熟识,若六姐姐不嫌弃,可否让妹妹坐六姐姐的马车?”
白容华看着白音华,她的双眸充满期望,那语气甚为可怜,且又有若是不让她上车,便是嫌弃之意……白容华心中微微叹气,安慰自己不过是同坐马车这等小事而已,便询问了白连华及白曼华。
白曼华便笑着道:“马车这般的宽敞,八姐姐一起来亦不嫌挤,多一个人还能热闹些呢!”
白连华亦点头表示无碍。
马车缓缓的朝着安国公府驶去。
一路上,白曼华仍是热情活跃,虽则白音华的姨娘身份不及方姨娘,白音华在老夫人不得??,亦不曾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反倒给足了脸面,甚至会时不时的称赞白音华。而白容华与白连华则比较寡言少语。这一路下来,白曼华竟与白音华熟络了起来。
待马车已到达安国公府,四人都噤了声,由贴身丫鬟扶下马车,而后按着辈分顺序跟着老夫人进了安国公府。
安国公夫人寿辰不是大寿,因此亦不曾大排筵席,只请了些来往较多的亲友。
老夫人与众人进了正堂,见到安国公夫人,安国公夫人见老夫人后头跟着一大群的女眷,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却不曾表露,待与老夫人客套了几句,便朝老夫人身后瞄:“恒哥儿与容姐儿可来了?”
白容华笑着往前迈了几步,朝安国公夫人行礼道:“容华向外祖母请安,祝外祖母身体安康,健康长寿。哥哥在门口被与两位舅舅留住了,说晚些过来给外祖母请安。”
安国公夫人见着白容华说完话还站着,便招手让白容华过来:“容姐儿快来,让外祖母好生瞧瞧。”
白容华规矩的朝前走了几步,在安国公夫人跟前站定,安国公夫人便一把将白容华搂入怀中,摸了摸白容华纤细的腰肢,心疼道:“可真是瘦了许多,心疼死外祖母了!”
老夫人脸上便有几分淡淡的尴尬,但此时她却不便多言,只得装作不曾听见,低头啜了一口茶。
白容华顺手抱住了安国公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才不是呢!以前是容华好吃懒做,才长了肥肉让外祖母笑话,如今容华每日都会散步消食呢,自然不会长横肉了!”
安国公夫人见白容华为老夫人及吕氏说话,亦不曾当众揭了那事,心里只道秦氏所言果然非虚,白容华确实较以前懂事了许多,心中甚是欣慰,亦笑着道:“外祖母倒是喜欢你身上有些肥肉呢!那样才好看!”
白容华嘟嚷着道:“外祖母如今可是嫌弃容华了!”
安国公夫人与其他女眷不由得哈哈大笑。老夫人亦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安国公夫人不打算追究此事了。至少,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追究,让她的面子下不来。
秦氏亦在旁边笑着道:“母亲,依儿媳看来,容姐儿跟以前倒是没变的——还是那般会卖乖!”
话没说完,自个儿便先笑了起来。
安国公夫人听秦氏这般说,笑的愈发开怀:“你说的对,还是那般会卖乖!”
白容华更是不依了:“原来不止外祖母嫌弃容华,连舅母亦嫌弃容华了!”
一句话,逗得安国公夫人与秦氏更是大笑不已。
老夫人看着白容华与安国公夫人这般的其乐融融,心里头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白容华明明是她的亲孙女,与安国公夫人隔了那么一层,可是很明显的,白容华与安国公夫人之间更为亲密,瞧白容华撒娇的那副小女儿娇态,便知是安国公夫人这些年来便都是如何纵着她的!白容华嘴上说着安国公夫人与秦氏嫌弃她,心里却不知有多得意!
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便不自觉的僵硬了几分。
坐在老夫人身旁的吕氏心里同样不是滋味。白容华的一举一动在她看起来都极不顺眼,而从她嘴里发出的每个字都显得分外刺耳。便生那般刺耳的话语却逗得今日的寿星那般的开怀。她却必须扬着骄傲的笑脸,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好片刻秦氏才止住了笑,朝着身边指了指道:“画姐儿叨念你好几日了,方才还一直念着你究竟几时会来呢。”
白容华朝秦氏身旁看去,见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朝她咧嘴一笑,眼眸闪闪发亮,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却拘着长辈们都在场,只得言简意赅道:“一会带你去顽!”
安国公夫人不由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在这里也是拘束着,画姐儿,你领着她们下去顽罢!”
苏子画的眼眸比方才更亮了,兴高采烈道:“遵命!”
便上前拉了白容华。
老夫人在白容华离开前忙给白容华使了个眼色,意为要好生照看着白连华及白曼华,白容华眨了眨眼,表示知晓。
晚辈们欢快的挽着手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几人,马上便空了大半,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安国公夫人不曾说话,只带着微笑的喝茶,安国公府的两房媳妇亦是安静的坐着,不曾刻意调动气氛。
老夫人觉得有几分尴尬,却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道:“容姐儿养了几日,身子骨也似见好了。亲家母不必过分忧虑了。”
安国公夫人放下手中瓷杯,笑着道:“锦儿去了,只留下恒哥儿和容姐儿,我自然是分外惦记了。锦儿命短,我更是希望容姐儿能长命百岁,活的好好的。如今年纪大了,怕了生离死别了!”
第三十四章暗责
老夫人闻言心中一紧,别看安国公夫人笑容和煦,说话的语气亦是平静缓和,可是这话语里面分明是毫不掩饰的责怪与不满。不仅是责怪她没照顾好白容华,让白容华得了大病,险些死去,更是责怪永宁侯府关于当年苏氏之死!
可那苏氏分明是……
老夫人心中颇有些不满,她很想反驳安国公夫人。可她根本不敢提那桩往事。自家女儿总是最好的,安国公夫人自然是不信,认为那事是永宁侯府的错。虽然整个永宁侯府都知晓事情真相,但在安国公夫人面前,老夫人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更何况如今永宁侯府还有太多需要仰仗安国公府之处。她万万不能因为一个已去了的人而得罪安国公夫人。
理了理情绪,老夫人亦笑着道:“容姐儿病了,确实是永宁侯府的疏忽,还请亲家母见谅。”
对于苏氏,她选择避而不谈。
安国公夫人闻言,仿似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容愈发深了:“的确是永宁侯府的疏忽。这般的炎夏,竟然还能因为染了风寒而发热,倒是件稀奇事。”
一边说着,一边若有若无的瞟了吕氏一眼。
吕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双手握拳,却不敢看安国公夫人。她知道安国公夫人的意思,最近外头都在谣传是她这个黑心的继母故意谋害白容华,可恨的是她平日虽没有怎么苛待白容华,心里却果真不喜她,又仗着整个永宁侯府都不喜白容华,因此也不曾伪装慈母。如今可好了,白容华一病,舆论的矛盾便全数指向了她。
老夫人哪能听不出安国公夫人这里头不仅嘲笑永宁侯府的下人疏忽大意,服侍不周,更有将责任推给吕氏之意。外头关于“吕氏谋害继女”之言传的沸沸扬扬,安国公夫人定是相信了。
在自己家里,她如何责骂吕氏都可以,出了门,她仍是要护着吕氏的。吕氏丢了脸面,便是永宁侯府丢了脸面。老夫人忙笑着打圆场道:“亲家母莫要生气,那粗心的下人我已是罚了的。原是要赶出府门的,只是容姐儿宽容大量,替那婢女求情,便留了下来。”
提到白容华,安国公夫人的表情才松了松,虽仍是笑着,却明显与方才颇有深意的笑意截然不同,眉目中亦带了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我们容姐儿自然是宽容大量,心地善良的……”
老夫人正是高兴成功转移了安国公夫人的注意力,冷不丁的又听得安国公夫人冒了一句:“……似足了锦儿!”
老夫人心里一噎,胸口微窒,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
锦儿、锦儿……苏氏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那般值当你如此骄傲的!
当然,老夫人并不曾当面反驳安国公夫人。宅斗了那么多年,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她做的很好,亦深知只有白容华的问题能转移安国公夫人的注意力,而此事亦正正是她十分关注的:“容姐儿自然是顶好的,只是这次大病,镇远侯府那里对亲事似乎有些不满。我思虑着容姐儿年已十三,亦想早些把容姐儿的亲事定下来,以免节外生枝……”
安国公夫人亦有关注此事,听到过关于此事的流言蜚语,她倒是对此事毫不紧张。听得老夫人说起此事,她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拈着杯盖轻轻的拨了两下,再抿了一小口,才缓缓开口道:“镇远侯府如今应该亦已想通了。容姐儿虽是大病了一场,养些时日总归会好的。这门亲事,是锦儿生前与镇远侯府说定了,亦交换了信物,想必镇远侯府亦不敢抵赖的。不过亲家母说的有理,容姐儿已十三了,过两年便是要及笄的,先行便亲事定下来,再好好操办亦是好的。”
老夫人听得安国公夫人这般道来,便知镇远侯府那边应是不成问题,或是安国公夫人或是皇后娘娘已跟镇远侯府沟通过,此事应不会有变数,便放下心来,心里想着过两日便找些由头约了镇远侯府的徐老夫人,好生谈谈此事才好。
老夫人笑着应道:“亲家母说的是极是。容姐儿的亲事先定下来再慢慢操办亦是不迟,家里的姐儿出嫁,总要论个姐妹大小,我思量着,先把昭姐儿的亲事定下来,再与镇远侯府说容姐儿的亲事,既不乱了辈分,姐儿们亦不会怨我偏心!亲家母认为如何?”
安国公夫人笑着答:“亲家母思虑周全,想的自然是好的。我瞧着昭姐儿那孩子温柔懂事,端庄大方,与姐妹相处融洽,与自家兄弟亦是友爱谦恭的。”
吕氏闻言心里头觉得颇为奇怪,白昭华性子比较拘谨,平日里与其他姐妹甚少来往,安国公夫人称赞白昭华“与姐妹相处融洽”,也许不过是面子上的话而已,但那句“与自家兄弟友爱谦恭”,可是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啊!
二房除了白昭华,便没有别的晚辈的,连个庶子庶女都不曾有,根本就没有亲兄弟,若安国公夫人指的是其他房里头的堂兄弟,可是即便是亲兄妹之间亦是要避嫌的,更何况是堂兄妹?吕氏也没听说过白昭华与哪位兄弟走的比较近的。
老夫人好端端的,忽然提起白昭华的亲事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安国公夫人那般回答,又是什么意思?吕氏不禁疑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位,余光瞟了瞟庞氏与潘氏,只见潘氏亦是有几分茫然不解,而庞氏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异常淡然,仿似她们讨论的,并不是她唯一所出的女儿白昭华一般。、
老夫人闻得安国公夫人所言,并没有露出任何讶异的表情,亦不曾指出安国公夫人话语中的奇怪之处,只笑着应道:“亲家母谬赞了,昭姐儿哪里当得起。”
安国公夫人亦笑着道:“昭姐儿是有福之人,自然当得起了!”
老夫人心中满意至极,连忙笑着恭维道:“亲家母如此看得起昭姐儿,昭姐儿自然有福气了!”
吕氏潘氏纳闷的看着听着两人的对话,齐齐将目光转向庞氏,想要从庞氏脸上的表情探究出些什么端倪,两位夫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第三十五章心事
老夫人将两个媳妇奇怪的神色尽收眼底。此事她们总是要知晓的,待今日回府她与老侯爷好生商量以后便要找她们好生谈谈。这件大事有了着落,老夫人自然的将话题引至另一个她更为关心的事情上:“皇上疼爱皇后娘娘,爱屋及乌,容姐儿昨日进宫,皇上封赏容姐儿为县主了,皇后娘娘可真真是皇上的心头肉呢!”
安国公夫人淡淡的笑了笑道:“皇上与皇后娘娘夫妻多年,皇后娘娘为皇上生儿育女,自然是感情深厚的。”
老夫人便知晓皇后娘娘并没有因为十一皇子的出世而如临大敌。且从白容华这般轻而易举的便封了县主便可知晓,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即便旁的人为皇上生育了皇子亦不能动摇皇后的地位。
老夫人却微微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却有人仗着小皇子,摆起威风来了呢……”
原是在思量两人关于白昭华的对话有何深意的吕氏不由得立直了身子,将注意力全数集中在安国公夫人身上,期待着安国公夫人的回答。
安国公夫人知道老夫人所指何事,她淡淡的说道:“仗势摆的威风,总是不长久的。皇上的眼睛是雪亮的,又怎会看不清……”
原先老夫人见老侯爷那般的忧虑,心中亦是极为担忧不安的。但老夫人见安国公夫人如此淡定,又向她作了保证,再加上白容华封县主一事,让老夫人更加确定皇后的地位稳固,安国公府是牢靠的大山,永宁侯府亦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心中便是定了下来,笑着颔首道:“亲家母言之有理,倒是我过虑了。”
许是张贵妃得了龙子,皇上才稍稍给了张居易几分面子。只要吕其正身子正,自然是不怕影子歪,亦不怕被张居易弹劾的。
两件大事解决了,老夫人便放松了心情,与安国公夫人闲话家常。
吕氏亦稍稍安心些。张居易弹劾的是她父亲,她自然比老夫人更为紧张。如今得了安国公夫人的话,想必不过是张居易狐假虎威罢了。
心情放松了下来,吕氏忽的发现,坐在安国公夫人下首的秦氏,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带着不容错识的鄙夷。
不知为何,吕氏心中竟然一虚。
且说白容华几人得了安国公夫人的话,便挽着手离开了。苏子画兴高采烈道:“容华,刚巧前些日子有人送了两盆金丝马尾,昨儿正巧开花了。父亲说这是祥瑞之兆,连花儿也知晓祖母过生辰,特地赶着昨日开花呢!我带你去瞧瞧!”
跟在后头的白芳华闻言便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不就是一盆兰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子画在前头翻了个白眼,看在今日是安国公夫人生辰的份上,她不想与这个没见识的人计较什么,又与白容华继续说话:“你身子可好些了?可是担心死我了!”
白容华含笑答道:“好多了,如今已无甚大碍。”
苏子画瞟了瞟白容华身边,不是往常的小跟班白音华,反倒是白昭华与白曼华在一旁,白音华则小心翼翼的在后头跟着,于是凑近了白容华的耳旁,低声道:“怎么?你与八表妹吵架了么?”
而后离开白容华耳侧,专心的看着白容华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白容华不知为何苏子画这般关注她与白音华,只摇了摇头,简单的回答道:“没有。”
苏子画顿了顿,似是犹豫了片刻,才道:“那日的事情,对不住,我不该那般说的。”
白容华愣了愣,那日的事?什么事?她根本不知道苏子画在讲什么,只得含糊道:“无碍的……”
苏子画见白容华不曾因那事而恼,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不恼我便好。(<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我可不想因为她而与你置气。我知道你自小便与她很是要好,只是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诋毁她……”
她?白容华细细琢磨着苏子画所言,心里认为苏子画口中之人应是白音华无疑。可是白音华到底做了什么让苏子画对她有微词?而苏子画到底又说了什么?白容华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时的白容华应是听不得旁人说白音华的不是,于是与苏子画吵了一架。
白容华不由得转过脸,认真而仔细的看着苏子画。却见苏子画轻咬着下唇,表情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纠结。
白容华便紧了紧挽着的手道:“你我的情分我自是知晓你是为我好的,我回去想了想,或许你言之有理……”
苏子画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亦转过头来,问道:“你真的相信我所言?八表妹那般的怂恿你,并不是真心对你好?”
白容华心中便是大抵了然了。她自然知道白音华那般的怂恿并不是真心对她好了,不过是以前的白容华太蠢了,并不曾察觉罢了。
她点了点头道:“有时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
苏子画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笑着道:“母亲说你懂事了许多,我原还不信呢,竟然是真的,太好了!”
白容华亦是微微的笑着看着苏子画,心里想着,或许,她该重新审视白音华了。
一边想着,她不由得用余光瞟了瞟跟在后头的白音华。
只见白音华双目紧紧的盯着她与苏子画,似乎异常紧张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亦十分想要挤过来,却苦于两人身边围满了人,白音华根本无法靠近。
见白容华似乎半转了头在寻找她,白音华连忙露出了招牌式的期待表情,然而白容华却仿佛只是脖子累了才转了一下,目光并不曾寻了过来。
若是以前,她离了白容华身边超过一刻,白容华定会找她并让她过去,站在白容华身边。而今日的白容华仿佛并无此意。而偏偏,白容华今日特别的炙手可热,还有白昭华与白曼华围着,她的身份及不上两人,她根本无法拨开两人上前凑趣。
白容华与苏子画又是一副言谈甚欢的样子,让白音华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上次的事情,不能再次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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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冲突
白容华决定无视白音华。
与苏子画慢慢走到安国公府的花园,白容华心里不由微微震惊。在现代她不曾去过真正的园林,大多是在电视剧里头看的一些影子。然而电视剧的里头的模仿,却比不上如今她所亲见的万分之一,而身临其境,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假山成谜,睡莲成影。流水淙淙,微风习习。花自竞艳,草自吐绿。炎夏之际,这一片绿荫成林,最是舒爽。
幸亏白容华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亦不是喜怒形于色,遂很快便回过神,与苏子画兴致盎然的缓慢的迈着步子,苏子画又道:“哥哥前几日在凉亭旁边榕树置了秋千呢,可好玩了,一会过去瞧瞧!”
白容华笑着应好。
白芳华在后头又是撇嘴,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咕哝道:“永宁侯府又不是没有!一个秋千也要大惊小怪的!瞧那稀罕劲儿!”
苏子画心里便有些不快,看在白芳华是客人的份上,方才白芳华的嘀咕她已经故意假装听不到,也算是给白容华面子。可是这个白芳华真是一点眼力价也没有,非要在这里喋喋不休,难不成她以为安国公府很稀罕她来做客?爱来不来!
于是没好气道:“不稀罕却要赶着上门,真是好笑!”
虽然没有指明在说谁,亦并非看着白芳华说这话,可这句话到底在说谁,倒是最明显不过的了。白芳华平日里在永宁侯府唯我独尊惯了,除了在老侯爷老夫人和白正卿面前稍稍收敛些,在旁的人面前,又何须看别人脸色?这苏子画还竟然嘲笑她赶着上门!若不是母亲逼着她,她才不愿来劳什子安国公府看祖母母亲对那一本正经的安国公夫人堆笑呢!
白芳华不由恼羞成怒道:“谁稀罕来!请我来都不愿来!”
苏子画轻蔑的瞥了白芳华一眼,嘲笑道:“倒不知如今谁在别人府上唧唧歪歪,这规矩学的……啧啧……”
白芳华哪里禁得起苏子画这般的刺激?即刻便暴怒了:“我规矩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见苏子画嘴角露出嘲讽的表情,更是恼怒的吼道:“怎么也总比你来得好!这般的对待客人,便是安国公府的待客之道了?!”
苏子画才没有因为白芳华的话而恼呢,反倒“噗”一声笑了:“还把自己当客人了!不是不愿来么!这不是自打嘴巴是什么!”
白芳华气的浑身哆嗦,却被苏子画噎得不知如何反驳,下意识便扬起手,朝着苏子画的方向便欲扑去:“小贱人,我打死你!”
旁边的丫鬟吓得大惊失色,急忙捂了白芳华的嘴,跟在白芳华身后的白丽华白连华两人亦连忙劝道:“十五妹妹莫要生气,苏家表姐不是这个意思……”
苏子画抱着双手看着白芳华撒野,冷笑了一声道:“原来这就是世子夫人教出来的好女儿!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白芳华听得苏子画不仅嘲笑她,更且讥讽吕氏,心中愈发怒甚,即便被丫鬟拦住亦是拼了命的想朝苏子画的方向扑去:“你说甚么!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苏子画早就对这对母女极为不满了,若不是今日秦氏千叮万嘱说了不要为难客人,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她早就想骂人了。偏偏这白芳华给脸还不要脸,没事还要来挑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容华见事情闹大了,不由得扯了扯苏子画衣袖道:“表姐,若是因为容华被外祖母责罚可不值当。”
苏子画撇撇嘴,低声道:“有什么不值当?我早就想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了!”况且,就算安国公夫人和秦氏当着永宁侯老夫人的面会骂她两句,心里还不会乐见其成的?而且永宁侯府还敢将此事闹大?就不怕这刁蛮任性的白芳华找不到好婆家?若不是白芳华来挑衅她,她才不屑跟这个毫无教养的白芳华搭话呢!
苏子画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朝着白芳华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看着白芳华,冷静的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说,上梁不正下梁歪。(<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世子夫人吕氏心肠歹毒,谋害继女,教出来的女儿,亦是黑心的!”
白芳华气的双眼通红,又急又气:“你胡说!母亲才没有做那般的事情!你污蔑母亲!”
苏子画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鄙视的表情:“有没有做,她心里自是最清楚的!如今可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她做的好事!”
白芳华急的不知该如何辩驳,外头的谣言她也有听说过,可那是谣言!谣言!
白曼华见两人闹大了,如今这般便是适可而止了,再闹下去可就不得了。于是笑着圆场道:“苏表姐可是误会了,如今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一事,不是别的,正是定国公世子击杀父妾一案呢!”
轻轻巧巧的,便转移了话题,又说的模棱两可,她说了苏子画误会,却没说清楚,到底是误会吕氏了呢,还是误会如今的谣言不是吕氏谋害继女?
白芳华的跟屁虫白丽华亦急巴巴的跳出来道:“是呢!听说定国公世子残忍暴虐,无端便杀了定国公的姬妾,好生可怕……”
一边说着,一边朝身旁的白连华眨眼。
向来便有几分愚钝的白连华亦点头道:“听姨娘说,定国公夫人本对定国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为何定国公世子竟比定国公夫人还激愤……”
白丽华有点想朝白连华翻白眼,说是非便说是非了,还把自家姨娘搬出来,生怕旁人不知是乔姨娘在那里嚼舌根么!真是蠢的可以!幸好,她总算知道要接这个话,否则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白容华又拉了拉苏子画的衣袖,朝着苏子画轻轻的摇头。
苏子画原还是憋着一口气的,看着白容华恳切的目光,又想起秦氏叹着白容华在永宁侯府如何的艰难,终于点了点头。
白容华松了口气。
其余几人见话题成功转移,更是兴致高昂的说起定国公府的八卦来。白容华心中觉得不妥,正欲张嘴,却听得身后有一道温润如玉,慵懒却带了几分磁性的男声悠然响起。
“永宁侯府的小姐……可真是好见识……”
第三十七章厌恶
那声音甘醇绵厚,却并不低沉,入耳时十分舒适好听,甚至还能听到些许笑意融入在里头,像是极为赞赏永宁侯府的小姐们。这句话,仿似一块磁铁般瞬间将众人的目光与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不远处有两位公子并肩而立,左边外形俊朗的,几位白家小姐亦见过,正是苏家大公子苏承宣,而右边的那位,身材颀长健朗犹如玉树兰芝,轮廓分明,一双褐色的眸子深邃的见不到底,鼻梁高挺傲立,嘴角微勾,阳光从后头照射过来,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只隐约可察觉他的随性与慵懒。脸上的朦胧,却让他整个人融入在光晕里,显得分外耀目。那般的俊美无俦,硬生生的将本也是个美男子的苏承宣比了下去。
在场的几位女子莫不有片刻的愣神,呼吸为之一紧,眼珠子不由得盯着眼前的男子瞧,就连原是倾心并想要嫁给李逸风的白芳华,亦未免看直了双眼。
而白容华的心脏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个人,长了一副与萧俊贤一模一样的颜!不仅仅是那张俊逸到几近完美的脸,就连他眼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慵懒而随性的嗓音,都与萧俊贤如出一辙!
白容华眸中不由闪过了一丝厌恶。
他怎么也在这里?萧俊贤原是要出演男主的,莫非他就是她的未来夫婿,那个她替他生了孩子死翘翘以后不到一年就彻底爱上她庶妹的那个渣男李逸风?!
白容华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似有无数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话。而想到那个可能,她只觉得恶心到想吐。
苏子画首先反应过来,唤了苏承宣一声“哥哥”。
白容华从苏子画的声音中亦回了回神,避开那人的视线,朝苏承宣裣衽施礼,道:“表哥好”。
其他的白家女子亦纷纷回过味来,白曼华紧跟着白容华道了一声:“苏家表哥好。”又朝着旁边那男子行礼,道:“见过这位公子。”
除了白昭华原就是淡定的性子,因此面子上也不曾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白芳华几位亦快速朝着两位行礼。眼睛虽不敢直视那男子,余光却不曾离了那男子,满心期盼的等着那位做自我介绍。
那位男子何尝不知她们的内心想法?第一位女子明明不曾行礼,便是有想要避嫌之意,但那位朝着他行礼的女子,意思不就是想让他介绍自己么?嘴角的弧度弯更深,眼眸闪过一丝戏谑,慵懒而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敝姓萧,不巧正是诸位小姐们口中的定国公世子……”
在场的女子无有不惊讶的,白曼华更是又羞又愧,定国公世子这个话题,可是她先提出来的,她都做了什么好事?说人坏话还被别人抓了个现行?
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公子,竟然那位残暴到令人发指的定国公世子?!
原是带了几分掩饰不住的羞涩的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恐惧。
其他几位亦是震惊,她们已然顾不上欣赏定国公世子萧煜长得多么玉树兰芝俊逸绝伦,她们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所以说,她们方才在说定国公世子的不是,全数被他听了去?传了出去,她们应该如何是好!
白容华心里头亦是深深的震撼。他不是她未来夫婿镇远侯李逸风,竟是定国公世子,而且,他姓萧!
她的前世,亦是姓白,而这长相酷似萧俊贤的定国公世子亦姓萧……
白容华猛地一惊,难不成,他也穿越过来了?
白容华抬头去看萧煜。只见他眼角与嘴角皆因笑容而微弯,连同方才说话的语气里头,仿似也带着笑意。可是白容华定睛仔细瞧着他的眸子,里头不仅没有丝毫的笑意,反倒透着几分刺骨的冰冷。那张脸所表达的,哪里是高兴,明明是明晃晃的讥讽!
白容华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的萧俊贤,他的身世一直无人知晓,也不曾有任何狗仔能挖到。当某日有某个记着提问关于他家庭的时候,他也是露出这般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可是暴虐成性的定国公世子,与书里的,又没有任何不同,据她所知,定国公世子可不曾有大病一场或者摔了一跤的过去。
白容华尝试说服自己。然而前世对萧俊贤恶劣至极的印象,让她对这个本就无甚好印象的定国公世子更加嫌恶起来。
萧煜冷冷的看着眼前这群女人。在他背后说三道四之时那般的兴高采烈,当见到他了,却全是一副花痴模样。如今知晓他便是她们口中那个残忍暴虐的定国公世子,又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萧煜并不觉得有任何的难堪,相反,他是故意让她们知晓他是谁,故意让她们在他面前失态,如今见到这群所谓的贵女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表情,他心里头没由来的觉得非常痛快!
他早就知晓他在外头有什么传言,他并不在乎。只是,他仿佛看走了眼,那个率先唤苏承宣“表哥”的女子,与其他女子的表情不尽相同。
因其他人都是倾慕的眼光,那道厌恶的眼神便显得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