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而这把剑此前已经数度易主,他的上上一位主人就是入云城城主骆楚云。”
骆真卿愕然道:“原来这是我爷爷的剑吗?”
慕容翦注视着骆真卿,瞳孔在收缩,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竟然现在才想到,他问道:“骆姑娘,你今年十七岁是吗?”
“是啊。”
“你爹叫什么?”
“骆白龙,白sè的白,神龙的龙。”
“那你爷爷他……”
“他在五年前已经去世了,我爹接替了城主之位,所以现在的城主是骆白龙。”
慕容翦的心在下沉。
骆真卿看出了他的难处,试探着问道:“你这把陨天剑是不是必须交到我爷爷手上,而你此前一直认为他还尚在人间,对吗?”
“对,这是我师傅再三交代我的事情,这把剑必须交给入云城城主,别的什么人也不行。”
“交给我爹不是一样吗?”
“我想我师傅的意思是骆楚云,但他却没有想到老城主已经不再人世。”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呢?”
“因为我师傅曾经师承骆楚云,如果严格按照辈分说的话,骆前辈算是我的师叔祖。”
骆真卿怔住。
慕容翦接着道:“我师傅在入云城卒业之时,骆楚云前辈亲手把这把陨天剑,也就是他的佩剑传给了他,但我师傅临终前留下遗愿,就是要让这把不世的妖刀物归原主。”
骆真卿惊叹道:“怎么,你师傅也已经不在了吗?”
慕容翦道:“是的,他老人家去年刚刚仙游。”
骆真卿叹了口气,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慕容翦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至少应该见见你爹——骆白龙。”
骆真卿道:“你真的想见他?你要把关于这把剑的事情告诉他吗?”
慕容翦望着陨天剑道:“这把剑终归是入云城的财产,既然骆楚云前辈不在了,那么我想顺利自然的应该交给你爹了,不过这是我个人自作主张。”
骆真卿道:“就算这把剑是世界十大妖刀之一,但他真的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不也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吗?只不过比一般的剑要长一点,剑鞘上的雕纹更丰富一点,有必要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吗?”
慕容翦道:“我也不知道,但师傅告诉我这把剑事关重大,因此我必须行事谨慎。”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也不想管这些什么个重大的事儿,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爹吧。”
“怎么去?”
骆真卿走到墙上的巨型卷轴面前,在人生江湖中的某几个字上按了按,卷轴忽然缓缓的卷了上去,露出了殿墙上的一扇门,慕容翦惊愕不已的走了上去,跟着骆真卿穿过那扇门,站在门里的一个巨型装置面前——这是一个由多根绳索连接着的升降装置,可供升降的平台上可以站十个人左右,慕容翦终于意识到这就是联系着入云城上层与下层建筑的纽带,这个鬼斧神工的装置必定就是可以带他们达到入云城顶部剑禅宫的唯一枢纽,他也终于明白了那个空空的大殿为什么叫做“剑禅宫”了,因为从他进入那个大殿起,他事实上就已经进入到“剑禅宫”的领地了,而这重重机关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开启的,没有像骆真卿这样得到骆白龙的授权,想要接近那神秘的剑禅宫,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其之二十五鬼眼断魂刀
骆白龙提着祖师的丹霞剑,一跃而下,正义凛然的站在不灭法王面前,道:“出招吧,拓拔宇,我就用祖师的这把剑,来替天行道,来降伏你这个离经叛道的恶徒!”
不灭法王仍旧带着微笑,道:“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吗?”
骆白龙对不灭法王那种看似优雅的微笑充满了反感,更对他的挑衅怒不可遏,他大喝一声拔剑,至少有十载未曾出鞘的丹霞剑如一道流虹破鞘而出,骆白龙使出了入云剑法中的几个快攻招术,疾风骤雨般的攻向不灭法王的上、中、下三路,并封死了他可以出刀的方位,一时间不灭法王竟只能高速的躲闪,根本没办法进攻。
通体微微泛着红光的丹霞剑如同王曦之的书法一样,飘逸洒脱而又力道实足,又如同一抹灵动的彩虹,流转返折,这就是jg妙的入云剑法,他华实兼备,他所发出的每一剑,并不讲求绝对的速度,但总是让你迫于防守。
骆白龙大约攻出了二十多招,不灭法王始终没有出刀,骆白龙的脸sè已经泛红,他甚至有些喘息了,但不灭法王却仍旧不急于进攻。
他的刀不同于别人的刀,他从不会像那些三角猫一样喜欢把刀法在人前卖弄,他的刀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他永远注重将刀处于一种高效的状态,通过饮人血来满足刀锋对于杀戮的渴求,因而在他的眼里,刀又是有着灵xg的,是需要供养的——养料来自敌人。
在骆白龙对着跃到高空的不灭法王,奋力使出入云剑法的第三十三招“兽云吞落ri”的时候,不灭法王抓住对手的一个转瞬即逝的破绽,闪电般出刀,在他对于刀的理解里,速度就是一切,速度是制胜的唯一要素,速度就是抢在别人将刀锋没入你的咽喉之前,将刀洞穿他的心脏。
不灭法王选择了“鬼眼断魂刀”里的“逆风鬼斩”作为对骆白龙的“兽云吞落ri”的回敬,强到将空气引爆的刀势将骆白龙的丹霞剑气完全逆转,骆白龙的招破了,又勉强用丹霞剑挡了一下,但那强大的刀势却令他的手臂发麻,接着是一阵剧痛,他的丹霞剑被击飞,刀锋没入了他的右胸,随着丹霞剑钉入祖师的画像,直没直柄,骆白龙已经从那高空中的短兵相接中败下阵来,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不灭法王就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妖刀已入鞘。
骆白龙痛苦的爬起来,双手支撑着身体,伏在那里,急促的喘息着,望着不灭法王的眼睛充满了愤怒、惊恐与不信。
“你最好把身体放平,不然你的血会流失得更快。”不灭法王道。
骆白龙坐在那里,用手掌压着右胸的伤口,强忍着剧痛道:“别在那里假仁假义,装模作样了,我骆白龙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不会坐以待毙的。”
“可是你现在还站得起来吗?”
骆白龙挣扎着爬起来,但却又被伤口被强行牵扯所带来的疼痛击垮,他又坐了下去,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疼痛的滋味,他在稳定入云城基业的那几年里,也经历了不下百次的大、小战役,他身上的伤疤已多得自己都记不清楚,但近年来,他却过着安逸的生活,在这高高在上的剑禅宫里,他从未再受过一丁点疼痛。
因此,当他再次切身感受痛楚时,才如此容易被击垮。
“不要勉强了,我的那一刀虽不致命,但却已将你胸部的肌肉、神经完全切断,只要你稍一用力,崩裂伤口的疼痛便会窜及全身,而且空气可能会从伤口进入到你的肺里,你会觉得呼吸困难,甚至有濒死感。”不灭法王道。
骆白龙眼中已出现了绝望,他并不怀疑不灭法王的话,不要说再次挥剑,就连稍适活动带来的那该死的疼痛就已够呛,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就这样败在了不灭法王刀下,这个男人一拔刀,就几乎杀了他。他撕下一段衣服布料,在胸部围了一圈,加压包扎了伤口,以利于暂时止血,道:“你用的究竟是什么刀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鬼眼断魂刀。”
“鬼眼断魂刀?这是什么刀法?”
“这是我集百家刀法流派之长,自创的刀法。”
“自创刀法?你怎么可能……”
“简单的来说就是去除那些繁琐的招术套路与形式,只追求极限爆发的刀法,在这种刀法的理解里,只有速度,速度决定一切。”
骆白龙又望着不灭法王手里的刀,他现在才真正注意到这把刀——这把刀的外形比较像蛇,打造刀鞘的部位时被赋予了一双类似天使的翅膀。
“这把刀难道是……”骆白龙动容道。
不灭法王略显意外的道:“怎么?你也认得他吗?”
“灵翼!”骆白龙终于惊唤出了他的名字,“是的,那蛇的形态,那犹如天使的翅膀,应该就是那把世界十大妖刀之一的灵翼!传说这把刀在几百年前的西方世界与多起刺杀案件有关,被杀的都是一些邪教组织的重要成员,当时被称为上帝的灵翼,可是后来一些基督教的神职人员也死在了这把刀下,这把刀的诡异sè彩也就更加浓重了,坊间常流传的是‘天使是它,魔鬼也是它’”。
“真是难得你把这把刀的故事记忆得如此详细。”
“这把刀是来自西方世界的刀,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这把刀应该是跟着摩尼教流入中土的,我入教并做了执法主教之后总教主就把这把刀交给了我,只要触犯了教规的人,一律用此刀诛杀之。”
骆白龙又道:“你那自创的刀法——鬼眼断魂刀,也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吗?”
“是的,我相信灵翼妖刀是有着灵xg的,而在天使与魔鬼之间,我更宁愿相信他是魔鬼,而当你仔细看着这把刀的时候,以及这把刀断送你的xg命的时候,你能够看到他的眼睛——魔鬼的眼睛。”
“所以你把这种刀法叫做鬼眼断魂刀?”
“是的,你想要看看这把刀身上的鬼眼吗?”不灭法王森然道。
骆白龙的心在下沉,看到鬼眼,就意味着你的气数已尽,他现在才真正的感受到面前这个人和这把刀,在逐渐令他冷彻骨髓,现在不灭法王只要一拔刀,就必定能够轻易的杀了他。
他头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竟然如此之近,但他仍然忍不住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你刚才在我中门大开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要了我的命,而不只是对我造成不太深的伤口。”
“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是对你留了力,我并不急于要了你的命……”
“你想干什么?”骆白龙声音已在微微颤抖,他心中有了一种很糟的预感。
“怎么,你在发抖吗?”
“狗娘养的,你这个畜生,你对败在你刀下的那些人所做的y暗卑鄙的事情,我早有耳闻……你会遭报应的!”骆白龙显然已经想到了不灭法王有可能会在自己身上实施的那些事情,其中必定有一百种都会令他后悔来到这个人世。
不灭法王最擅长的就是让每一个被定“罪”的人,在死前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不可磨灭这四个字尤为重要,假设他能够侥幸从地狱的刑罚中逃脱,也可以使得他在轮回后的生生世世里,不再胆敢犯下同样的“罪”,这就是不灭法王在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里所保持的信仰,尽管有些过度的自我膨胀,如果他是一位君王,这甚至有些过于了。
不灭法王平静的道:“师弟,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害怕呢?我记得你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要替天行道呢。”
“魏准!”骆白龙突然嘶声喊道,但空旷的剑宗殿里却只有延绵不绝的回音,殿门口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回应。
“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因为我已经在进来的时候用太极八卦图将这里变成了奇门遁甲里的杜门。”
骆白龙突然注意到了摆在大殿门口的八卦图,八卦的杜门正好对着自己,他过于专注于不灭法王,因此而忽略了这个细节,他现在才感到追悔莫及,在不灭法王走进来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落入了他布下的奇门遁甲中,而他也可以想象,不灭法王来到入云城,乘坐升降装置来到剑禅宫,再进入剑宗殿,他每走一步所选择的方位和时间,都一定是按照奇门遁甲进行了jg密的计算,最后,就是让杜门出现。
“你从哪里学来的奇门遁甲?”骆白龙惊问道。
“既然我能学到《麻衣神相》,就同样能学到《奇门遁甲》,这些可都是古老珍贵的文化遗产,难道你没有想过要学学吗?噢,我忘了,你的眼中只有权与钱……”
其之二十六奇门遁甲
骆白龙已顾不了去回击不灭法王的冷嘲热讽,他伤口的血已止了,疼痛也在逐渐缓解,但他却更加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在自己这庞大的领地上,他竟然被一个奇门遁甲给完全孤立了,往ri里,只要他振臂一挥,立刻就会有上百的死士来为自己效命,魏总管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消除他的不悦与忧虑,甚至连一些可能会让骆白龙感到不适的隐患他都会提前消除,当然这其中的手段是不能与外人细说的,更不能让骆真卿知道。但现在,骆白龙却被放在了杜门里,杜门,就是奇门遁甲八门里的隐门,隐门,顾名思义,就是隐藏的意思,置于隐门中的一切,都会与外界完全隔离开来,就仿佛是落入了另一个时空,此门之外的任何人与物都不可能进来。
可以说骆白龙现在已经犹如亡国的国君,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灭法王沉默了一阵,肃容道:“好了,现在把陨天剑交给我吧,无论你把他藏在了哪里,拿出来给我,就现在!”
骆白龙道:“我早就说了陨天剑不在剑宗殿里,也不在我手上,自从我爹过世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这把剑。”
“你能够再仔细想想吗?”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没有这把剑。”
不灭法王忽然故作沉思状,片刻,用一种冷彻骨髓的眼神望着骆白龙道:“你知道齐桓公的死因吗?”
“什么?”
“很多人都认为他是病死的,但真相并非如此。”
骆白龙的瞳孔在收缩,“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灭法王道:“桓公四十三年,齐桓公重病,五公子各率党羽争位。冬十月七ri,齐桓公病死。桓公尸体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尸虫都从窗子里爬了出来。十二月十四ri,新立的齐君无亏才把桓公收敛。”
骆白龙的表情还在缓缓变化,就好象看着一个渐渐破开的恶囊,里边将要冒出什么恐怖的东西来。
“所以齐桓公其实是死于宫廷政变,被竖刁、易牙、开方三人禁闭在寝殿里活活饿死,以至于死后数十天,直到腐尸上的蛆爬出室外,才被人发现的。”
骆白龙的心已彻底冰凉,眼前的恶囊已经完全破溃——不灭法王告诉他这个典故,就是想用齐桓公的死来jg醒自己,“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之外,我几乎不能想象陨天剑会落入别人手里,因此如果你再冥顽不灵的话,我就把你留在这杜门里,而我能够确信这里没有任何水和食物吧,那么,你不如就在入云三圣的画像前,变作第二个齐桓公吧?不过你不用担心,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当奇门遁甲的效力消失的时候,他们会来收敛你那爬满蛆虫的尸体的。”不灭法王接着道。
骆白龙忽然猛的站起来,嘶吼着扑向不灭法王,但却被一脚给踹了回来,差点闭了气。
慕容翦和骆真卿被那称为“天梯”的升降装置送到了入云城顶部的上层建筑里,他们走下“天梯”,朝下望去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座耗费了三年的人力建成的塔形建筑有多高。
慕容翦抬起头,云层几乎是触手可及,骆真卿道:“别往下看,以前有几个人就是朝下看的时候,不自觉的就跳下去了,摔得个粉身碎骨!”
“是吗?”慕容翦的脸sè变了变,“为什么会这样?”
“有一种很邪门的说法——是因为建成这座入云城的时候摔死了很多工匠,他们死后化为冤魂,让每一个企图向下看的人给他们偿命。”骆真卿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不禁打起了颤音。
慕容翦却神sè镇定的道:“这都是你爹告诉你的吗?”
“是的,关于这里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故事呢,你想听的话我以后慢慢告诉你。”骆真卿眉飞sè舞的说着,好象能中获取到满足感——在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慕容翦面前,体现自己见多识广的满足感,尽管这使得骆真卿看起来颇为滑稽可爱。
但毕竟姑娘的话让两个彼此陌生的人之间有了进一步联系的可能,这是友好的提示,这让不苟言笑的慕容翦心里也多了一丝暖意,他道:“我还有机会听你想说的故事吗?”
“你说呢?”骆真卿笑道,她笑起来的时候,亲切而甜美,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继续看到她的笑容。
慕容翦沉默。
骆真卿道:“因为我是骆白龙的女儿,很多人都想方设法的来巴结我呢,就好象没有我,谁能带你来到这入云之颠呢?更何况,我也长得不难看嘛,不过呢,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你讲这里的故事的条件?”
“对的。”
“那条件是什么?”
“你必须得告诉我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
“是的,我看得出你这个人神秘兮兮的,你心里一定还藏着很多秘密。”
慕容翦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他忽然觉得这个率真的女孩儿是那么的特别而与众不同,完全不同于他此前所接触过的那些女人,他道:“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
骆真卿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以为我又在套你的秘密吗?我才没那么无聊呢,走吧,现在我就带你去剑宗殿见我爹。”
“剑宗殿?”慕容翦望着眼前那气势磅礴的建筑群道。
“对,咱们眼前这就是剑禅宫了,剑禅宫的最深处就是剑宗殿,每个月的初一,我爹都会到剑宫殿里去对着列祖列宗禅修。”
“禅修?”慕容翦怔了怔道。
骆真卿得意的道:“我就说了,你又不懂了吧,禅修是入云剑法的jg髓,也是这剑禅宫得名的原因,以剑参禅,以禅入剑,这是祖师留给我们的重要启示,我记得爷爷以前是经常这么说的,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但我十岁开始练剑,到如今也练了七八年的入云剑法,但始终理解不到其中的真谛。”
慕容翦道:“武学的真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参透的,你爹恐怕也不能。”
“是啊,否则祖先也不会定下每月初一进殿禅修的规矩了,想必就是希望作为入云剑法的继承人能够早ri参透其中的禅理。”
“骆姑娘,顺便问一下,入云剑派的祖师是个佛教徒吗?”
“是的,他是个极度虔诚的佛教徒,否则也不会提出以剑参禅,以禅入剑了。”
“现在我们能去剑宗殿吗?会不会打扰了骆城主?”
骆真卿嬉皮笑脸的道:“不会的,只要是我的朋友,无论他在做什么,他都会欢迎的,况且你本来就有要事找他嘛。”
慕容翦点了点头,便跟着骆真卿过了一座架在半空中,如同天际彩虹般的桥梁,朝那剑禅宫的深处走去,走着走着,慕容翦忽然注意到了地上的点点赤sè的微痕,这痕迹非常细小,但慕容翦却在无意中把他们抓住了,他停下来道:“等等。”
“怎么了?”
慕容翦俯下身去,用食中二指在那赤sè微痕上粘了粘,拿到鼻子边嗅了嗅,道:“骆姑娘,你留意到地上的这些赤sè痕迹了吗?”
“是脚印吗?”骆真卿怔了怔。
慕容翦道:“是有人从这里走过的时候留下的。”
“是吗?那这些赤sè的东西是什么?”
“是朱砂。”
“朱砂?是什么东西?”
“朱砂是道士练丹的材料,这里有人炼丹吗?你爹炼丹吗?”
骆真卿摇了摇头。
慕容翦望着四周的空气,神sè凝重的道:“就在我们之前,有一个靴子上粘有朱砂的人来过了,但肯定不是你爹。”
“慕容先生,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就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这里本来就很少有人来,除了魏总管之外,我爹一般都不见客的,所以这里本来就特别安静,甚至有点y森森的感觉,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啊。”
慕容翦摇了摇头,道:“不对,这绝不是过于安静这么简单,我能感受到这里的一切已经被人给设计过了。”
“设计?你在说什么啊?”骆真卿被搞得一头雾水。
慕容翦望着前边的路道:“简单的来说,我们进了别人布下的迷宫了。”
骆真卿茫然道:“怎么可能,这是我家的地方,怎么会……”
慕容翦肃容道:“骆姑娘,你有所不知道,有一种叫做奇门遁甲的玄术,能够用来掩人耳目,故布疑阵。”
“奇门遁甲?但这个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处在了别人用奇门遁甲术布下的阵里边。”
骆真卿将信将疑的道:“有这么玄乎吗?那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翦望着前方道:“先走走看吧。”
两人一直朝着剑宗殿的方向走了足足半个时辰的功夫,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站在的地方,周围的环境根本没有一点变化,目的地还是远在前方,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骆真卿终于惊骇的道:“怎么会这样?”
慕容翦沉思了片刻,道:“现在是元中统庚申五年,今天是六月二十六,甲子ri午时到酉时,按照y遁来算杜门正好在西北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就正好是剑宗殿的方向,对吗?”
骆真卿望着剑宗殿的方向,道:“对的,就在西北方,但你说的杜门是什么意思?”
“杜门就是奇门遁甲的八门之一,就是太极八卦图上的八个方位之一,杜门又叫隐门,在隐门内的人不会被别人发现,而位于隐门外的人则会迷路,就好象我们现在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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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十七妖刀:封印之灵
骆真卿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回到原点了,她恍然大悟的道:“骆先生,这就是你刚才见到地上的朱砂起疑的原因了,那个脚底粘着朱砂的人,一定就是在我们来之前布下杜门的人,而恰巧你也懂得奇门遁甲术,所以你觉察出来了,是这样的吧?”
“是的。”
“那我爹他会不会……”骆真卿已经可以想象到来者不善,他搞出个杜门来,无非就是想把骆白龙孤立起来,但他究竟有什么居心呢?
慕容翦道:“骆姑娘,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如果你不懂奇门遁甲,这个杜门就很难破解,但是我恰巧又会一点奇门遁甲术,所以我可以试试。”
骆真卿急切的道:“那你赶紧吧,要怎么做呢?”
“要破杜门,就必须知道他走过的时间和方位,这也是我观察那地上那细微赤痕的原因,任何布下杜门的人,都难会留下蛛丝马迹,但现在的问题在时间上,午时到酉时,中间还有一个申时,他究竟是在哪个时间点来的呢?”
“不会太久的,我是在两个时辰前从我爹那里出来的,所以时间应该最可能是在申时,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慕容翦道:“接下来就要用开门来破杜门了。”
骆真卿道:“开门?”
“是的,按现在的时间算来开门在正南方,我们只要到了那里,杜门就不攻自破了。”
“就这么简单?”骆真卿惊疑的道。
慕容翦道:“对,就这么简单,有些道理就是这样,只要你懂了就很简单。”
骆真卿道:“正南方是剑铭殿,咱们赶紧去吧,我不能让我爹出事!”
“走吧。”
剑铭殿也是剑禅宫的建筑群中一座极为重要的殿宇,这里边四面墙壁上铭刻的是入云法剑法的口诀,因此,除非得到入云城城主的授意,一般人是不可能进入这座封闭的殿堂内的,骆真卿又像上一次那样上前去有规律的拉动了门上的铁环,大门自动开启,两人便进了殿内,殿宇的中间是一把与大殿齐高的巨剑雕塑,似乎在象征着入云剑派,四壁的墙上刻着的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慕容翦望着这些文字,道:“这些文字看上去像是练剑的口诀啊。”
“对啊,这就是入云剑法的口诀,这些文字可不是随便能让人看的,如果让我爹知道我带你进了剑铭殿,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那我们走吧。”慕容翦望着巨剑背后的出口道,这座剑铭殿和剑禅宫其他的殿宇是环环相扣的,如果要从南边去往剑宗殿,就只有先通过剑铭殿,才能够到达其他的殿宇,从而一路走到剑宗殿,这是这座建筑群非常鲜明的特点,慕容翦一开始就留意到了。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身后入口的大门忽然关上了,慕容翦从这“吱嘎——啪”的关门声响中回忆起了此前的一个细节:此前在他们每走进一扇需要打开机关才能开启的大门后,大门都会自动关闭,但这一次关闭的声音却大不一样,这声音快速而迅捷,就像是被人一下子给重重的关上了。
于是慕容翦本能的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紫衣人站在门口,显然门是他给关上的,慕容翦的判断没有错,他善于不通过直观的视觉来推测一些细节,就好象他推测奇门遁甲的存在一样。
“怎么了?”骆真卿回过头,望着慕容翦,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那个紫衣人,惊道:“魏总管!”
这个紫衣人就是入云城的总管——魏准,他在这个大帮派里的地位仅次于骆白龙,在骆白龙久居深宫的ri子里,大部分的事务都是有他拍板,除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请示城主之外。
魏总管并不是一般人脑子里很容易出现的那种印象——那种老狐狸的城府形象,相反,他的那张约莫四十多岁的脸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他的眼神看上去甚至有点呆滞而空洞,如果不是你预先知道了他的身份,你绝不能够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入云城的二把手,但当你观察到他颈部以下的部分,观察到他那一眼看上去材质就极其名贵,甚至不用去触摸,同时垂感也极好的长袍,和那腰间系着的虎皮腰带的时候,你就能够猜到他一定是个大人物。
魏准正用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慕容翦道:“如果不是赵守义他们通知我入云城来了一位稀客,而且喊着要见城主,我还真就把你放掉了。”
骆真卿忙道:“魏总管,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真没想到你会带这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来到这里,小姐。”魏准沉声道。
“是的,我和他认识不久,但我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来找我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骆真卿继续解释道。
魏准注视着慕容翦道:“是吗?阁下怎么称呼?”
慕容翦道:“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翦字。”
“哦,慕容先生要亲自面见城主,所谓何事呢?”
“我奉师命要将一件重要的东西亲手交到入云城城主手上,师傅他老人家的本意是交给上一任城主骆楚云,但可惜他已经去世了,因此我打算把他交付先任城主骆白龙,也算是交差。”
“无论你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面见城主的必要,你找我就可以了,如果我放你过去,那么城主就一定会砍了我的脑袋,我说话从不夸大其词的。”魏准道,他的语速控制得不慢也不快,节奏分明。
“哦?是吗?”慕容翦脸sè变了变道,他感到了麻烦,而且他相信这是个麻烦的人。
“告诉我吧,你说的那样重要的东西,是你负于背后的剑吗?”魏准已经注意到了慕容翦背上的剑,虽然从正面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剑柄的部分。
“是的。”慕容翦望了一眼骆真卿,见她点了点头,就没有否认,既然魏准是骆白龙的嫡系,那他也应该是可靠的人。
“能告诉我这把剑是什么剑吗?”
“这把剑本来就是属于入云城的,曾经是骆楚云的佩剑,叫做陨天。”
魏准的表情变了,他脸上的肌肉在扭曲,虽然从他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变化,“你怎么会得到这把剑的?你师傅是谁?”
“我说过这把剑是我师傅托付给我的,他叫左必君。”
魏准惊道:“左必君?人称天剑绝刀的天剑左必君?”
“是的,你也知道他吗?”
魏准笑了笑,道:“天剑绝刀的名号对于我这个岁数的人有谁人不知,谁人不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从入云城出去的人。”
骆真卿不由好奇的问道:“老魏,他师傅真的曾是入云城的徒弟?”
魏准颔首道:“对,左必君学剑悟xg极高,他深得老城主赏识,到今天算起来,出师已经有快二十年了吧?”
“应该是。”慕容翦道。
“但我没有想到老城主会把他的陨天剑传给左必君。”魏准疑惑的道,“这不合规矩,按规矩来说的话每一代城主去世之后都要把佩剑留在剑宗殿里,因为入云城的根本是入云剑派,这是祖师以剑创立的门派。”
“是不是因为我爷爷真的很欣赏左前辈,所以破例把剑送给他,作为出师的礼物?”骆真卿道。
魏准摇了摇头道:“这不能算是原因,骆楚云不会因为左必君而去这么做,除非是因为……”
“因为这把剑本身的原因吗?因为这把剑的特别之处吗?”慕容翦道。
骆真卿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对呀,慕容先生你不是说什么陨天剑是世界十大妖刀之一吗,会不会……”
魏准沉吟了片刻,也道:“不错,陨天剑的确是传说中的世界十大妖刀之一,至于骆楚云是怎么得到他的,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他也从未说起过,而关于这把妖刀的故事,也鲜为人知。”
“什么故事?”骆真卿饶有兴趣的望着魏准道。
“陨天剑是一把不祥之剑,传说是由一个农夫用天上掉下来的陨石打造而成,这把剑的奇特之处在于无论在怎样低温的环境下都能保持二十度的恒温,而且用这把剑割开的伤口会如同被灼烧过一样,人体会发热,接着发生脱水的症状,那个农夫不小心被这把剑割伤,结果极度脱水而死,后来他的妻子和女儿也被这把剑割伤死了,最后这把剑被一个路过的僧人得到,结果那个僧人也在旅途中虚脱而死,因此这把剑被列入十大妖刀之列,而且被认为是一把灼热之刃,他的热度会随着伤口进入人体,将身体里的水分蒸干……”魏准道。
骆真卿已听得入了神,她是以听觉见长的人,她对听到的故事总会特别的感兴趣,尤其是类似妖刀的故事,慕容翦低头望了一眼手里的刀,接着魏总的话道:“据我所知,世界十大妖刀之所以被称之为妖刀,并非因为那些邪门的传说吧?”
“哦?那你还知道些什么?”魏准怔了怔。
慕容翦道:“如果你们能够相信的话,我认为每一把妖刀都是有灵xg的。”
“灵xg?”
“是的,再近一点说,每把刀身上都封印着一个妖灵。”
“妖灵?”
“那些因为妖刀而死的人并非像陨天一样被割伤后脱水而死,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妖灵——他们是被妖灵所杀的!”
“你说什么?”魏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自认为自己混迹江湖多年,一直做到入云城的二把手,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但慕容翦所表达的观点,却是他闻所未闻的,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骆真卿也瞪大了眼睛望着慕容翦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其之二十八天命反侧
慕容翦紧握着他手里的刀,在人与刀的结合部,温度在渐渐升高,他一本正经的道:“很少有人相信妖灵的存在,就好象他们对于关于妖刀的故事持保留态度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存在,这把陨天剑伴随了先师多年……”
“等等,你说什么?先师?”魏准打断他的话道。
“是的,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慕容翦哀叹道。
魏准也感叹道:“想不到天剑已经不在了,他也是因为妖刀而死的吗?按照你的说法,他也是被妖灵所杀的吗?”
慕容翦目注手中的刀,肃容道:“我只想说与妖刀零接触的人,是能够感受到妖灵的存在的,他就藏在刀中,你总能感到他呼之yu出,而妖灵同时又是令人生畏的,因为你从不知道他具体的样子,他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你!”
魏准忍不住问道:“天剑究竟是怎么死的?”
慕容翦道:“无疾而终。”
“无疾而终?怎么可能?”
“所以我说妖灵可以伤人,也可以杀人,得到妖刀的人,在获得这把刀的力量的同时,也随时可能被妖灵所杀,无论你相不相信,但这就是我的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