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母亲一定要我上台演奏钢琴,为了得到旁人的赞赏而让父亲更加清楚这个女儿的出色从而放弃那个死货孽种,反感这样被作为工具使用的我,在极端的愤怒与悲伤下,将那架三角钢琴,粉碎。”
一层
“阿北她,将那架三角钢琴,粉碎。”
森宁夕沉重的语气让相轩莫名有了一种罪恶感,明明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事,却意外地内疚
“不想作为母亲讨好父亲的可怜存在,厌恶这样悲哀的生活,在这样的情感下奚北近似发疯地将舞台夷为平地。”
“但是小北难道不想保护自己岌岌可危的家庭吗?”
显然商寻函对这样的暴走原因难以理解
森宁夕只是慢慢地扯开一个没有温度的讽笑
“阿北她,其实是个冰冷自私的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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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性格癖好都是建立在那种恶劣的内心上,但阿北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她在人际交往方面的经验缺乏。认定的人就是一心一意地对他好,不喜欢的就完全不会去理他,按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无视规则,叛逆,自傲等等,这样臭脾气的家伙是怎么成为我的朋友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算是有点理解为什么她那么喜欢曹操了。”
相轩记起又一次在讨论《三国演义》的时候,奚北说起曹操时的向往神情,不过归根结底,“所以说,她那时候是完全放弃了破碎的家庭?”
“大概吧,反正她那个弟弟都已经活在那里了,又不能把他杀掉——然后阿北大喊着杨颖和杨逸凡这两个名字,冲出了宴会会场。”
“那个副部长——杨颖?”
还真不一般耳熟的名字
“对啊,所以阿北在那次的典礼上才会这样强烈地抨击她。”
森宁夕耸耸肩,目光微微涣散
“她失控的目标应该是同样在这个公司里工作的杨颖,但是那个时候她还没出现在宴会上,于是阿北大概是选择在酒店门口等着,同时,想要阻止她的我,也追了出去。”
二层
“阮清夏受伤了,但是经过简单处理已经能够继续行动。”
“这里也不是,走吧。”
得知阮清夏暂时没有问题的郁浣惜瞥了眼一片狼藉的20座逃生舱入口,准备继续向前走
“还吃得消吧?”
背后被放平横躺在地上的五名傀儡均是紧皱着眉,即使是失去意识也能感觉到与无辜的人兵戈相加的痛苦吗?
依旧没有注意到隐匿在这间入口最里侧角落某个柜子后面的人影
有一丝不安划过,池逸律双手上跃动的电弧逐渐熄灭,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灭去,陷入一片灰暗的沉寂之中,但他还是选择压下这种不祥的预感,最后望了眼房间,离开
角落隐匿着的傀儡微动身形,手中的利器被缓缓收紧,发出轻微的“咯”声
没有人注意到着小小的变化
落在最后的水泽西转身要把红色的铁门安回去
走廊里的暖黄|色灯光透过越来越窄的门缝投在地上,照亮瞬间飘过的裙摆
“嗖——”
什么东西只向着自己飞来,被搅动的气流掀起一阵压抑,水泽西猛地往下一蹲躲过那些小东西,回头一看,几枚飞镖扎在墙上,逐渐熄灭的【源】
“还有吗?”
水泽西再度抽出重剑竖在身前作出基本的防御姿态,身后的三个同伴背对着他面向四方,同样再度警戒起来
“咣——”
铁门被他拉开,使得足够的光线洒在暗淡的室内,屏息凝神,等待机会
又是什么东西向着自己飞来,自然是挥动重剑轻易挡下,暗器在面前落了一地,令人烦躁的声音
里面的潜伏者似乎暂时没了动作
水泽西随手在面前自左向右虚挥一剑,本想利用破空的锐声吸引对方出来,却意外地遇上什么东西,重剑尽管受到阻碍,仍是如切豆腐一般落下
然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顺着脸颊滑落抵在地上,与相同颜色的粘稠渐渐蔓延开来
“水泽西——你!”
咕噜滚出来的头颅断口流着黑乎乎的浓稠血液,已经是近在自己眼前的傀儡没了大脑的指控现实向前跪下,继而无声地倒在血泊里,浅色的校服染上朵朵艳红的尸血之花
倔强的双目狰狞地不肯闭上,以诡异的视角凝视着呆立在原地注视着手中染血中间的水泽西,意外地盛满无神的哀伤
——看,你将我斩首了
三层
“我大叫着那个表子的名字在雪地里无意识摧毁的视线所及的一切,【源】巨大且迅速的消耗支撑不了我那样偏执的无差别攻击,于是我拿出了弓箭,用特殊的【爆破矢】将门口的装潢炸成灰烬,没有人能够拦下发疯的我。”
奚北苦笑着摇摇头,显然是对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极度无奈
“要知道能成为森佣的,本身就要具有一定天赋,然而像是作为普通的异人在各个行星上忙绿的他们,比如那天晚宴上的大部分成年人,要么是有着鸡肋的自然之力,要么就是不能正常使用【源】之类的没有成为森佣资格的普通人。就算是公司有着自己雇佣的森佣团队,那些人也是不可能来参加这样的晚宴的,他们的用处,多半是进行一些高度机密的任务。”
所以那些无能之人只是惊恐地离自己越远越好,叫骂着“怪物”之类的贬义词,埋怨父母的管教无妨,而那对神经质的父母,也只是一边赔笑,一边仍是吵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家有多破落似的
没有人能阻止自己,杨颖就应该这么被我杀掉,然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是的,那时的自己做好了为此付出任何严重代价的准备,如果没了自己,母亲也一定能够下定决心去杀了那个孽种和恶心的丈夫,然后来陪自己
皆大欢喜
然后持着长棍的森宁夕从人群里冲出来,挂掉打给柚姐姐的电话,向自己冲过来
“她哭喊着骂我的窝囊,骂我的逃避心理,然后祈求我赶紧恢复正常。”
既然不甘心成为讨好父亲的工具,那你就更加努力地去证明自己的天赋啊,这样就算没了这个家,就算父亲接来那个所谓的弟弟,吃亏的也不会是你!
你这样算是什么,只有失败者才会丧家犬一般地乱吠,你是丧家犬吗?!
回答我啊,证明给我看你的价值到底有多少,你甘心受到性别的压制而没有办法强大起来吗?!
听得到,全部都听得到,宁夕的呐喊,但是,这样的身体已经无法被控制了
“或许有些难以描述,但是暴走时控制身体的,是另一个‘我’,由奚北的主人格的负面感情堆积成型的次人格。”
直到那一天才发现另一个我的存在,他承担了我的所有痛苦,保护着我,但是不同于其他人普遍存在的情况,他是有自我意识的
“一般情况下每个人都有着这样保护主人格的‘垃圾桶’一样的次人格,接受所有负面情绪里的强烈部分,缓和后再让主人格体会,这样的次人格更多的像是一台过滤机器,没有意识地不停工作。”
“但是我不一样,他有着完整的性格,就像是寄宿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我们共生。”
不是“她”,而是“他”,大概是因为自己对于女生这个性别的强烈不满吧
“他说他会保护我,所以我只要放心睡一觉就好了,那么温柔的声音,只属于我的温柔。”
那个他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面容,不过更加男性化。也是黑色长发单色马尾不过没有花哨的发带装饰,半眯着的凤目里说不出的风情,但自己知道,那样的温柔背后,必定是狂暴的残酷与冷血
“他说奚北是他的世界,他的名字是【寺岛镜】。”
“并且从现在他苏醒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我的弓箭的弓之魂魄。”
“那么寺岛镜原本是什么呢?”
一层
“寺岛镜,是阿北的日文名。对日本这个已经消失的岛国充满喜爱的阿北,曾经去正式注册过日文名,所以寺岛镜,在他们家的户口本上,就是奚北。”
森宁夕揉揉胀痛的太阳|岤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阿北有着严重的人格分裂,她的次人格能够单独存在支配身体,并且不受容器限制——就是能在身体与弓箭之间自由转换,但本质上还是存活于阿北体内,保护着阿北。”
想到那个偏激的少年用着阿北的身体嚣张至极地用弓箭指着她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就是一阵头疼。就算是现在,寺岛镜也总是没完没了地在阿北耳朵边啰哩吧嗦地说着什么黑暗人生观,而阿北竟然也纵容着不多说。。。
“寺岛镜获得身体的控制权,自然要完成阿北的意愿,所以面对阻挠他的我,寺岛镜用阿北平常总是挂着的温暖的莞尔笑容,向我拉弓,利矢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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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觉得寺岛镜不只是次人格这么简单,但是也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然后在次人格掌控身体的情况下,阿北会变得格外嗜血,对某个目标异常执着,这样的状态让她对我也进行无差别攻击,只能阻止她却又要避免伤害她的我很快落在下风,寺岛镜的攻势让我明白那时真的是想杀了阻碍她的我。”
不惜一切代价完成阿北的意愿,这样像守护者一样的次人格,就算是在人格分裂患者里,也是极为少见的,或者说很可能只有奚北一个。人格分裂患者可以有很多个次人格,但是这些人格往往并不完整,尽管会与主人格有较大区别,但是出现时间并不长,而且无法与主人格沟通
“没有办法啊,我就这么与她僵持在哪里,但是阿北似乎开始反抗要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寺岛镜的动作渐渐就迟缓下来,这样让我能够逐渐压制住寺岛镜,并且最后制止一切反抗行为。”
“但是——”
二层
那颗头颅倔强的双目让水泽西猛地抽了口凉气,手中的重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盯着冰冷下来的尸体连连倒退几步
“不、我。。。”
显然这样的突发状况让水泽西已经难以维持基本的冷静
“是她的隐蔽能力太好了,这不怪你。”
池逸律放软语气安慰第一次杀人的水泽西,但他同样也不好受,如果自己那时就按着那份不安回去搜查一遍,水泽西也不会因此误杀了吧
“我、但是——完全无辜的人,我,杀了一个?!”
有些错乱的语序昭示着他极度混乱下的复杂心理,水泽西用力握住满是冷汗的头,下意识地想要否定这样的结果,但是尸体就在那里,染血的剑就在那里,飞溅到身上的血液就在那里,没有能够证明这是错觉的证据
“水泽西!”
郁浣惜微皱眉,看着精神陷入一片紊乱的水泽西,这里不宜久留,但是他目前肯定是失去行动力,并且会受之困扰绝对不短的一段时间对各方都很不利
“人都死了纠结是没用的,与其在这里各种懊悔,还不如赶紧离开这里,走了。”
然后她便一甩火红的马尾在地上拖着那柄双刃剑英气风发地向前走去,地上被剑尖划出笔直的刻痕,发出细微的吱啦声
“水泽西?”
凉念一言不发地跟上,池逸律也一样,只是最后回头看了眼依旧呆滞地站在那里的水泽西
“走吧。。。”
“——我知道了。”
弯腰拾起重剑,双手下意识握紧剑柄避免池逸律发现他颤抖难以平复的双手,尽管后者早已察觉这些
泄愤一般将那个头颅体会阴暗的房间里,浸润在血液里黏成一绺绺的长发消失在视野里
然后少年懊恼地转身离开,拥有剑魂的重剑发出不甘的悲鸣
三层
“但是就在宁夕压制住我的身体并且我即将完全掌握身体掌控权的时候,镜爆发了。”
“在被迫休眠之前,镜爆发的力量迫使宁夕暂时远离,然后镜冲上前去最后一次进攻的时候,措不及防的宁夕下意识用手中的长棍进行防御,最后我掌控身体的那个瞬间,来不及收回的宁夕洞穿了我的腹部。”
奚北攥紧了长弓,自那以后镜整整消失了三个月,才从休眠状态里醒来,对自己和宁夕做了相当详细的解释,但这已经无法避免宁夕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没有办法再次握上那根长棍,甚至差点作出跟换武器的选择
“宁夕对此很后悔,她一直认为是她伤害了我,因为她没能一直坚信我能够恢复意识。”
那充满魄力的一击让刚刚回来的自己根本难以维持站立的姿态,用尽全力抽出长棍之后,就昏倒在地上,再醒来时是在单人病房里,周围满是对这少有的暴走现象派来的调查员。宁夕抱膝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红肿的双眼欣喜的目光,从人群里冲出来扑到自己的病床边便是嚎啕大哭,不停地道歉。
“手术后我昏迷了两天,用了四个月才完全恢复。前一个月一直呆在床上,第二个月能够下地行走,第三个月复健——因为暴走的【源】毁坏了我身体多处的软组织,尽管已经修复但是需要在有人看护的情况下逐渐恢复那些软组织的活跃度。第四个月我回家休养,学校里派人给我送来了教学进度表之类的,我也开始恢复体能训练。”
那次事件最后还是被森佣总部给压了下去,所有的媒体都被第一时间禁止调查,虽说有柚姐姐的功劳,但也不能否认是总部的人对自己起了兴趣,严格来讲,是对镜产生了兴趣
镜苏醒后边接受了各种调查和测试,甚至被做了实验尝试着将这个独立人格分离放入另外的身体容器,结果当然是失败,因为镜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一部分,无法离开我
“在这里发展到最后肯定会对那些傀儡作出伤害性防御,如果宁夕不慎看到腹部被洞穿的傀儡,如果在这样的刺激下记起那件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奚北踹开又一间包厢的门探进脑袋四下扫视一番,里面没有人明白地出现在视野里,被用作感知者的阮清夏也表示没有【源】波动的现象,于是放弃这里继续向前突击
“我该发表什么言论比较好。。。”
安韩亚扯出怪异的扭曲笑容
“你装作不知道这种事就行了——你去试试被小寻函重伤或是你重伤小寻函的感觉。”
没好气地瞥了眼瞬间尴尬地干笑着的安韩亚和绝对是噗嗤一声笑出来的相方呈,果然,只有清夏是正常的么。。。
不不我错了收起你那怜悯的眼神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亲爱的清夏。。。
“喂奚北看前面不要看我们小心被突袭反应不过来!”
安韩亚向着奚北随意地挥挥手,示意她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越扯越离谱鬼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奇葩产物
然后他就想抽自己两耳光
尼玛这是什么高等级的乌鸦嘴技能!自己果然是吧所有技能点都加在这上面了吧!
奚北用力拉弓射出白色箭矢抵挡下扑面而来的傀儡手中形状扭曲的刀刃,随后她向后一跃俯下身子大喝一声,其余三人也跟着放低身态
“爆!”
“轰——”
就像路缇亜的冰矢爆一样,箭矢瞬间变红发亮,然后爆炸开来,烟尘暂时遮挡了视线,傀儡原本所隐藏着的墙体拐角被炸穿,人也应该是一样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入炸开的大洞所处的包厢里,地面和天花板倒是因为都附有保护性魔法所以没有受阻
“走!”
趁着里面的傀儡没有恢复并且追上来,奚北带着小队迅速越过拐角冲刺了一段距离然后堪堪停下,右手边挂了“工作间”牌子的门触手可及,奚北用力拉开门,四人迅速潜入并将门又一次关上并锁好,安全起见,奚北转身双手握住门把手,随后门框间的缝隙被红亮的铁水堵塞,迅速冷却后门便与墙融为一体,只是铁把手已消失不见,留下门上的电熔痕迹
“好了,我们分开了找逃生路线图吧。”
打开电灯,整洁的室内摆满了餐车,走到底有两扇门,大概是存放资料一类的房间和更衣室吧
奚北走到一半又折回来,随手拉出一辆餐车打开摸索着拿出几包速食饮料
“对了,先喝点营养类饮品补充一下体力好了,早饭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消耗要补回来。”
一层
“所以。。。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那时候更加信任阿北一点就好了。。。”
森宁夕懊悔地重重一拳砸在地上,面露难色的相轩由微微犹豫,谨慎地戳戳颤抖着的森宁夕
“那你接下来还能行动吗?”
“。。。”
森宁夕在倾诉完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后显然,情绪已经比之前稳定许多,她拄着长棍利落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将长棍竖在身后
“所以,让我回想起这样讨厌的事实的幕后者,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愿!”
“继续!”
“轰!”
前后两扇门忽然被炸开,手中握着管式炸药的傀儡站在最前面,机械地点燃更多的炸药扔向森宁夕他们——
“路缇亜!”
“路修二段真空消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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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面前迅速出现一道浅金色的魔法阵,炸药未能顺利炸开,在魔法阵前像是被无形的水波拦住一样无声地熄灭
路修二段真空消除术是一种能够将一定范围内空气抽走使之处于真空状态的魔法,紧急情况下路缇亜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来自他父亲的原创魔法,幸好用对了,炸药受到阻碍熄灭后跌落在地上,四处滚开来,路缇亜深呼吸一口,边上的三人围到准备魔法高速吟诵咒文的路缇亜面前抵挡傀儡新一波的进攻,真空消除术还未失效,尽管在不断的物理冲击下耐磨值在损耗,但是也为各位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垂首的人偶,静止的等候,指引我寻找彷徨为生的候鸟,比幸福更浅,比悲伤更深,源于血湮于雪,坠地击缶,叹息吧——”
森宁夕只是听清了最前面的两句,但是本来可以说是毫无印象的咒文却让她觉得分外熟悉
“路缇亜二段卓尔冰矢爆!”
他双手平举在面前,掌心正对前方,于是橘色的超大型魔法阵张开,随着白烟不断从阵眼里射出的金色箭矢接连扎在傀儡群中。爆炸掀起的尘浪让他们只能尽力抵挡保护自己,而身上附有路缇亜布下的贴身保护盾的其余三人立刻散入傀儡之中,乘其不备突袭。整整五分钟的攻势,多亏了这样的袭击方式,当烟雾散尽三人回到拄着膝盖重重喘息的路缇亜身边时,大部分的傀儡已经无法动弹,堆砌在墙壁断口,几乎堵住了出路
于是森宁夕忽然就想起了什么
垂首的人偶。。。吗?
二层
“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逃生入口了。”
踹开门,果然里面也是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郁浣惜失望地摇摇头,另外两组应该是遇到不少突发情况,楼上楼下不断的巨响未曾停歇
看来自己这一组算是超前完成了
这一层的包厢数本来就是最少的,一路过来也算是靠着偷袭一类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伤亡情况,除了那个倒霉的女生——郁浣惜瞥了眼身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水泽西,下意识咬紧下唇,泄愤似得在离开这间入口时用力将门甩上
异常寂静
没有人开口
看来还是不要在这里呆着比较好
“接下怎么办——我说要么分开来支援楼上,要么原地候命。”
郁浣惜盘胸转身面对同伴,尽管是四人里最矮小的(就算是年龄也是最小的),但她所散发的那种让人不自然就服从的气息还是弥补了这一缺憾
“支援吧,上下两层感觉都不太顺利。”
这么说着,池逸律边继续向前走,算是要去和大家分开的那个楼梯,虽然这艘飞船共有四处楼梯,但是并不能确保那里是安全的
“那我们分成两组吧,上面一组下面一组——我和小念好了,我们去一层,你们两个去三层,毕竟清夏受伤了,又没有她的药丸,算是失了一个战斗力。”
于是畅通无阻地回到那处楼梯后,利用蛊虫得到两边回复的四人分道扬镳,离开
三层
“浣惜那组已经完成对二层的搜查,水泽西和池逸律会上来支援我们,我已经告诉他们我们的位置,让他们用蛮力破坏进来好了。”
感觉差不多了的奚北站起来活动活动微微冷却下来的肌肉,而方呈却组织了她打算开始搜查的动作
“先等一下——我是说,既然有这种地方,那么劫持者也一定知道这里,并且明白这里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我觉得——应该说是直觉告诉我,在我们要找的东西那里,一定有最后一道也是最艰难的一道防线。”
“。。。确实,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安韩亚立刻就明白,里面是有人埋伏着等待在【惑香】下逃过此劫的幸运儿,因此,直接就这样鲁莽地进去,是下下之策
意识到这一点的奚北有些懊恼地微红了脸,她挠挠长发,然后一边无意识地脚尖在地面上定点旋转,一边等待方呈的方案
“这里作为工作间,一定有应急设施——比如枪支一类的,我猜测就在这里,找到它。”
于是四散开来
然后阮清夏在一座摆设用的书柜里发现一个暗格,微一向里推动那一本书,于是柜子在“咔哒”一声下向左微微挪动,透出一道缝来,稍一用力就能够推开——柜子背后是嵌入墙体的武器柜,除却上面密集陈列着的枪支,下面则是各式锐器
“安韩亚把枪全部拿走,封印到你手里——你的封印里的弹药总会用完的,还是备着好。阮清夏把从下面的的锐器里挑出你顺手的拿着,至少你要能够自保,多出来的你也收好。”
安韩亚和阮清夏按照方呈的话做完这一切后,奚北再次向那扇门出发
手搭在门把上微一用力,门把手缓缓转动,发出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的摩擦声,门被打开
奚北先是通过细小的门缝向里看,里面有几张办公桌,很多不知通向哪里的门,然后
身后的三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奚北猛一倒抽冷气,身形一僵,让后长叹着随手将门甩开
吱呀着打开的门将室内的景象呈现在面前
“方呈我真想揍你。”
“欢迎各位的到来,我是【候鸟】。”
两道身影同时响起,与此同时,房内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对着门的办公桌上的女子紧紧黑色风衣的领口,挺直了腰向就差冲过来的四人露出僵硬的微笑到不如说是彻彻底底的冷笑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通过这里的,就这样。”
一层
总感觉,似乎有什么要突破重重障碍重现了,但是是什么呢?
森宁夕下意识地皱眉,那样强烈的不安与熟悉感在不断告诫她那样东西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垂首的人偶,是阿北表现怒意的一种方式
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有一个幼稚可笑的芭比娃娃,从十二岁生日开始,她就对生日那天莫名恩爱的父母的虚假伪装感到厌烦,对于那个刻意强调她的性别是女性的礼物,阿北自然是把它作为泄愤的对象
简单的两条小木棍,图钉,还有赤裸的芭比
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割开后颈仅让最前面一点塑料皮肤连接着头与上身,然后把那个玩具钉死在十字架上,丢弃
因为被割开所以头部无法竖在脖颈断口上,垂在胸前,这就是“垂首的人偶”
今年也是一样,那两根木条还是她找来的,扔在宿舍的垃圾桶里,早饭后就会被定时来清理垃圾桶的人清理掉,没有人会知道这份满满的恶意
大概是巧合吧,这个不祥的词汇会出现在路缇亜的咒文里
但是为什么就觉得这段咒文在暗示着什么呢?
“森宁夕,郁浣惜和凉念她们完成了二层的搜索,这两个来我们这里支援,池逸律和水泽西去了三层。”
商寻函在收回铁链的闲暇时刻向离她较远的森宁夕传递了这个信息,得到对方的回答后还是有些疑惑地瞥了眼森宁夕并不好看的脸色
“就现在吧~”
“唔——”
森宁夕忽然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下来,长棍从手中脱落跌在地上,路缇亜最先注意到这里的变动,咬咬牙还是迅速在森宁夕周围布下遁甲阵保护她
——这些。。。是什么?!
脑内忽然挤进来的信息不知从何而来,疼痛感一波波袭来挤压着脆弱的神经末端。但所有的却着实是属于自己的记忆——无论是阮清夏床边墙上的壁画,还是路缇亜的咒文,亦或是月考时的共鸣与那首乐曲
问什么。。我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一下子就想明白路缇亜二段卓尔冰矢爆其实也是一则寓言,只是自己更早地回忆起那些,应该发生的事情只发生了一般——阿北的垂首的人偶,飞船遭到劫持时几次紧张的静止的等候,那么接下来,什么是【候鸟】?!
“喂,你又怎么了?!”
相轩用力批下长枪,已经喜欢了飞溅的血液沾湿自己的衣角,他有些烦躁地对着森宁夕大吼,但是不同于之前,她只是缓缓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棍,低着头倒是看不清表情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都是预言呢。。。”
“宁夕,你有没有想起来——”
最后几个傀儡在凉念和郁浣惜的及时赶到下轻松被解决,郁浣惜松了口气,但凉念确实直接冲向森宁夕,遁甲阵已经解除,她用力握住森宁夕的双肩,但却被她隐晦不明的神情止住了所有的疑惑
“。。。这里不用搜查了,肯定不在这里,我们要找的逃生舱。”
她径自向外面走去
“预言已经明示,阿北他们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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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预言?!”
郁浣惜愣愣地跟上,看看周围也是同样的疑惑
“详细的一边走一边听我讲,路缇亜你还记得阿北和清夏来问过你关于一段卓尔冰矢爆的来源吧——”
那边是肯定而好奇的回答
“那是预言,一段卓尔冰矢爆将我们联系在一起,我们之间绝对有着某种关系,在我们在这里相遇前就已成型。二段卓尔冰矢爆也一样,但还未全部实践——垂首的人偶是阿北对她的一个生日礼物的摧残,静止的等候也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们在包厢里等待直到被药物放倒以及醒来后被广播里的人玩弄——”
“我看到了、”郁浣惜急急地打断森宁夕阴沉的解释,“奚北生日第二天早上垃圾桶里那个垂首的芭比,我看到了。”
证实了以上发言的可信性,六个人不由得各自揣测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层和二层都没有什么关于【候鸟】的东西,三层的话。。。看来的确很危险
“谁通知一下阿北那边,告诉她我们过来了。”
“好的。”
但是下一秒应下来的凉念就沉下了脸
“劫持飞船的人阻碍了他们,清夏说她们在三楼的工作间里,情况不太好!”
三层
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被保护在最后面的带着发圈的女生微动唇片似乎对着肩上蠕动的生物体说了些什么,然后面色渐渐阴沉,又对着领头的女生快速念诵了一段咒文一样的东西,那女生于是再也难以维持勉强的笑容
“糟糕。。。偏偏在这时候被返还了这样的记忆。。。不过也好、”
握着长弓的领头女生轻轻一拍头嘀咕了什么,良好的听力让女子一字不落地悉数听去,尽管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女生的目光就黏在自己右脚踝上的黑色纹身上面
倏然紧缩的瞳孔里流泻出毫不掩饰的难堪意味
“。。。你就是出现在我们的包厢里的女人吧——也是你把我劈晕过去的,我没有错吧?”
“哦?”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女子微微向前倾了上身,松散盘在脑后的褐色长发散下几缕垂在鬓边,说不出的风情
“果然被你看到了吗?这个象征意味的纹身。”
一只黑色的小鸟
她就是预言里昭示的【候鸟】吗?
尽管安韩亚和方呈并不太明白奚北和阮清夏之间频繁的眼神交流,但也能感觉到瞬间矛盾起来的气氛
于是身后一声巨响,还站在这间房间门外的阮清夏下意识向声源处看去,是池逸律和水泽西
逆光站在空洞的大门里,地上散落着木门的碎片,漫天飞舞的木屑纷纷扬扬落下,阮清夏不由得松了口气
自己这边人多一点,总是好的
但是——
“是后援吗?没有用的。”
女子轻笑一声,拍拍手,击掌声在无声的室内突兀地徘徊,然而身边却忽然出现与她同样黑衣装束的几个同伙样的人
“唔。。。两对一不知道会不会太勉强了呢?好吧那就三对一好了。”
忽然像是被无形的风托起,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方呈被迅速转移到池逸律那边,然后女子身边的一名男性向女子唯一颔首,用力击掌后就连着门口的三人消失在面前
“——什么?!”
看着方呈他们消失在面前,奚北不禁错愕地惊呼出声,女子很是好心情地解答了那些疑惑,身边剩下的两个同伴也以同样的方式消失不见
“我们都隶属于同一个组织,出于某种目的劫持了这艘飞船——当然不可能让你们顺利离开去求助你们的老师们,所以,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动手。”
——是不想“死”,而不是不想“受伤”
果然是要挑起战争吗——看来他们本来就没有想过让这里的任何候补离开——这是一艘即将逝去的幽灵船!
面前的女子很强,奚北迅速思考起面前的情况,己方十二人,对方四个人,三对一的局势,必将是场苦战
“刚刚那边的三个人是被转移到其他地方了——我身边的三个男子是三胞胎,拥有同样的自然之力——空间。”然后她极其有礼貌地站起来向奚北逼近一小步,狡黠地看着奚北向后倒退,瞳孔里是缩小的自己,却有种君临天下的错觉,然而这张满是强壮镇定的脸为何却是如此熟悉?
“而我,代号【候鸟】,是你们的对手。”
一层
“。。。听我说,我们遇到更加严肃的情况了。”
一边说着回来的那份记忆里所发生的事一边带着大家跑动的郁浣惜和森宁夕忽然骤停下来,被转移到郁浣惜肩上的蛊虫不安地大幅度扭曲
“劫持者派出四人阻碍我们,他们原本就不可能放走任何一名候补。奚北他们已被分散,另外两人正向我们这里过来,三对一,不会容易,但是尽量快速解决,然后随机支援周围的人——”
面前只剩下空荡荡的空气,话未说完的郁浣惜连同商寻函以及相轩消失不见,森宁夕比出“噤声”的手势,四下警惕着,直到军靴的鞋跟铁皮触在地板上的闷响逐渐清晰起来,顺着那双从拐角出现的高帮靴向上看,面无表情的长发男子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剩下的森宁夕、凉念和路缇亜,抿唇
“。。。浣惜刚刚没说完的还真是最重要的消息呢。。。还好我这里也有一只蛊虫。”
长棍在手中飞速旋转,凛冽的破空声
“预言里的【候鸟】是阿北一组的对手,我们面前的这位,自然之力可不好弄呢。。。所谓【空间】,即使能够进行空间转移的自然之力。。。”
三层
“候鸟?!”
“嗯?”面对奚北的惊愕,候鸟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目光,“难道我这么有名吗,连普通的森佣候补都知道我。”
“清夏——”
“确实,预言里的【候鸟】应该就是她了,但是为什么修饰【候鸟】的形容词是‘迷茫’啊?”
完全无视候鸟的尴尬渐渐转变为愤怒,奚北和阮清夏的话题又一次回到那则莫名其妙的预言上
“。。。我才懒得管什么预言,告诉我,小鬼。”
她修长的手指直指向满是另一边战意的安韩亚
“虽说感觉是多此一举了,但是你们是否要继续?”
安韩亚握着枪的手一紧,又慢慢松开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可以拒绝呢?奚北,阮清夏,认真点。”
“我们本来就在认真地研究一件很严肃的事——好吧我知道了。”
奚北耸耸肩和阮清夏一起分立在安韩亚两侧
“看来是没办法了——到时候死人了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臭小鬼们。”
奚北啐了一口,咬紧牙关一边紧盯着神色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