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梓道:“巧了,我是A型。需要的时候在我这儿拿吧!我这儿啥都缺,就是血多。”然后他转身拍了拍亓小元的肩膀:“行了,这下不担心了。”
亓小元的眼泪在框框里打转,仔仔的血型果然和高承梓一样啊!你们果然是亲父子。
季宏歪头看着叶晨:“这真是个巧合啊!”
叶晨挑了挑眉:“也未必是巧合吧?”
季宏转身对几人道:“家属去休息室休息吧!手术至少需要五个小时,如果成功,将会转入无菌病房。如果失败,择期准备二次手术。不过,失败的机率只有百分之0.01,安心等着吧!”
☆、第 15 章
“小橙子的血样采了没有?”叶晨戴好手套口罩,护士已经准备好手术前准备。躺在床上的孩子虽然一脸陌生,却并不见惧色。叶晨有意思的欣赏着仔仔,弯腰问他:“你叫仔仔对吗?”
仔仔点点头:“嗯嗯。”
“告诉爷爷,怕不怕?”
仔仔歪了歪头:“为什么有这么年轻的爷爷啊?”
叶晨伸手拍了拍仔仔的脑袋:“因为爷爷……长生不老。”
仔仔瞪大眼睛,显然觉得很新奇。季宏走过来,手里拿着注射器,往仔仔的输液药袋里加入针剂,一边推入一边道:“血样采了,在做检测。这个药可能会有一点疼,忍着点儿。”
药剂被加入后,仔仔的额头皱了起来,看样子确实很疼。季宏也弯腰很感兴趣的观察着仔仔:“这么乖的孩子,小橙子生得出来?我看这性格,应该是像那个亓小元吧?”在叶晨、季宏、高博、沈敬谦他们几个心里,早就已经把小橙子、小山子、叶烨这三个孩子列入淘气包山大王之列,就连季岷都是个一挑眉就发号施令的主儿。所以,猛然出现个这么乖的娃娃,俩人觉得都很稀罕。
叶晨道:“先别下定论,你怎么知道仔仔就是小橙子的儿子?再说,他是怎么生出来的,我给谁注射过药剂我心里清清楚楚。我的药剂保存的很好,基本不会有人能拿到才对。”除了高家村的男人,他没给任何人用过,不过……
季宏开始给仔仔注射麻醉剂:“验一下DNA不就知道了,手术交给你了,徐聪,助手的工作交给你了。”徐聪表示很无辜,他是来实习的,这么重大的手术就他做助手,合适吗?
叶晨知道,季宏心里那强大的八卦因子又开始发酵酝酿,于是只好由他去。叶晨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凝重,任何手术,他都会认真对待,尤其是在这个孩子还有可能是小橙子的儿子的前提下,更加马虎不得。
手术室门口的灯亮起,说明手术已经正式开始。亓小元坐在手术室前的沙发上,心里默默祈祷手术后赶快让仔仔好起来。高承梓劝了他很多次,让他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亓小元就是不肯。他说只有他呆在外面,仔仔才不会害怕。其实仔仔很勇敢,他身体里有高承梓的基因,虽然乖巧懂事又听话,小小年纪却透着一股子的坚忍。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走路声,身后的男人带着宠溺的语气道:“我看你还是别去看了,外公他们肯定在忙,不是说今天临时有个重要的手术要做的吗?”
另外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这么晚了还在忙手术,明明手底下有那么多人可以用,却每次都要亲力亲为。一把年纪了,不知道什么叫服老吗?”
“别,媳妇儿,你要是敢当着外公的面说这话,他肯定半年不再和你说一句话。”身后的男人匆匆两步跟上,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显然对两位父亲的交谈没什么兴趣,正一脸探究的欣赏着医院里的摆设。
高承梓听到这两个声音时立即弹了起来,匆匆走到走廊门口,大吼一声:“小山子!小烨子!”
走廊上的两人愣了几秒钟,随即沈凌轩冲上来握紧拳头,两人先是互捶了一下,随后互相撞了一下肩,再然后跳到对方身后,背对背互相撞了一下,最后伸出右手来用力一击,随着啪的一声,沈凌轩的声音传来:“臭小子!一年多了啊!你个混蛋跑哪儿去了?别告诉我真是因为害怕我俩晒幸福秀恩爱吓得不敢来见我们了!好小子,人模狗样了啊!一年不见,特种兵不干了?来抢我饭碗了?”
小橙子豪爽一笑:“哪儿能,我能抢得了你的饭碗吗?管理华申可不是是个人就能处理得了的。再说,我哪有那心情。我这不是有个特殊任务吗?告诉你也无妨,我现在在当卧底,以后见了面装不认识我,以免暴露了我的身份。”华申是小山子的爹沈敬谦创下的基业,从他爷爷沈均儒起,华申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多数功劳都归于沈敬谦。所以说沈凌轩生在了好时候,虽说是捡现成的大便宜,可管理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也不是好玩儿的。
叶烨打量着他:“真假?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你小橙子枪打的好,演员能不能做好还有待考究。对了,你要是实在有心理负责,就去找言叔,他这个非专业亚洲影帝,肯定能给你点儿建设性指导。”叶烨是叶晨和季宏的儿子,自己经营一家心理诊所,在这个圈子也算小有名气。这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高中后才相继分开。叶烨和沈敬谦去读大学,高承梓则被送到部队上当兵。这几年下来,一年也就能见个一两次,这次更是一年多没见了,所以三人的相聚所有人都感到异常兴奋。
高承梓豪爽一笑,道:“我哪能去打扰他老人家休养。”沈敬言是沈敬谦的弟弟,亚洲非常受瞩目的super star现在沈敬言处于半退隐状态,偶尔出席个活动做做代言,其他时间基本上和爱人泡在温泉度假村里不出来。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是亓小元。我的……咳咳……跟你们一样,现在是我的了。”
听了高承梓的话,叶烨本来是想鄙视一下的,可是看到亓小元后立即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亓仔的爸爸吗?”
亓小元看清沈凌轩和叶烨后也立即道:“是,啊,好巧,原来你们果然和承梓哥是好朋友么?那天听你们提到他,就觉得你们可能会认识他。”
叶烨清楚的记得,那天他们提到小橙子的时候亓小元打碎了一个盘子,洒了一盘小炒肉。当时不觉得,现在才意识到,亓小元听到小橙子的名字这么激动,肯定是有原因。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人好像已经重归于好了。
叶烨打趣道:“行啊小橙子,下手挺快,怎么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
高承梓道:“这不是意外么,我怎么知道我白捡个媳妇儿,还捡了个便宜老爸。”
沈凌轩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有亲戚在做手术吗?”
亓小元道:“是……我儿子仔仔,他被查出来有先天性室间隔缺损,已经出现症状,医生说要尽快做手术修补。承梓哥带我过来的,他说叶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交给他比较放心。”
叶烨道:“这倒是,别的不敢说,关于心胸科的手术,他手到擒来。别太担心了,这件事交给叶晨,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亓小元点点头,觉得高承梓越来越摸不透了。本来他心目中的高承梓,只是狼群的教官,只是个特种兵。他喜欢的也是他身上那种特种兵特有的味道,以及他刚毅正直,敢于直面危险的勇猛刚强。现在他渐渐发现,高承梓不仅是个特种兵,在他身上,还有多到数不清自己不知道的故事。他更加好奇了,也更加觉得自卑了。
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自私生下他的孩子的行为对他不公平,亓小元下意识的觉得,如果没有仔仔,他会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吗?亓小元摇了摇头,他现在想太多,一切都只看承梓哥的心,只要他说一句喜欢我,我就愿意陪他一辈子。
高承梓道:“怎么?你们认识?”
叶烨道:“我们去过他开的餐厅里吃饭,手艺不错。”叶烨不吝啬的赞道。
亓小元不好意思的道:“我之前是,炊事兵么,呵呵!要是你们喜欢,随时欢迎去我的小餐馆儿。不过,最近我可能做不了,仔仔的病,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
叶烨安慰道:“没关系,不着急。小橙子,你儿子什么时候出生的?我们都不知道!我一早就觉得这孩子眼熟,现在想想才觉得,这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明明儿子都这么大了,却藏起来不给我们看,说说吧!你是何居心?”
高承梓虽然也一直纳闷,这孩子确实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像。可他心里明镜似的,亓小元是炊事兵,他是教官,两人见面说话的机会都寥寥无几,更别说生个孩子出来了。而且,他记忆里除了昨天那一次,根本没和亓小元发生过任何关系,他没有别的解释,只能说这是个巧哈吧?高承梓爽朗的笑了一声:“这就叫缘份吧!是吧小元?”
亓小元支吾道:“……是,呵呵,只是个巧合而已。”P的缘份,他就是你儿子。
沈凌轩道:“咱们别在这儿了,小元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带他去休息室,手术还要等一等,睡一觉,醒来以后仔仔的手术也做完了。”
如果再推辞,就显得太矫情,亓小元只好跟他们一起去了休息室。高承梓仿佛和沈凌轩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直在讲他们分开后的趣事。亓小元却心事重重,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向他开口。
五个小时后,叶晨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缝合工作由助手进行,由于没有大出血现象,所以无需输血。叶晨刚活动了一下肩膀,季宏便递给他一张DNA化验单,笃定道:“如果这个结果再证明不了这孩子是小橙子的种,我这辈子再也不碰这也化验仪器。”
☆、第 16 章
虽是预料之中,叶晨却明显一脸意料之外的表情:“怎么会这样?除了你们季家之外,还有一脉分支存在吗?为什么亓小元会生下小橙子的孩子?”
季宏笃定道:“这不可能!”沉吟了片刻却又自我否定道:“我回去查查族谱……分支,这怎么可能,我父亲只生了我一个。否则,季家的血统不是会更乱?”现在都已经乱得理都理不清了,别说再来一个分支!这样季宏自己都会头疼。
叶晨按了按太阳穴,也许是太久没做这种耗时过长的手术,他体力有点儿吃不消。季宏走过去帮他按摩着肩膀,叶晨道:“我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你们季家的血统有多乱,而是亓小元是怎么怀上小橙子的孩子而小橙子却不知道的。你知道,怀孕这种事,必须做过才能实现。如果是用的人工授精,如果亓小元是女孩子这个我可以理解,可他是个男孩子,有哪家诊所会为一个男人做人工授精的手术?”叶晨一边说一边抬手握住季宏帮他按摩肩膀的手,扭头在他嘴辰上亲了一口。唇分时,季宏还恋恋不舍的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叶晨道:“别说是你感兴趣,我更感兴趣。不如,我们把亓小元叫过来谈谈?”
季宏赞同道:“好啊!反正他现在肯定也没心情睡觉,我们就陪他聊聊好了。”
手术室的门灭,手术结束后休息室会有相应提醒,亓小元第一个冲了出去,刚好看到依然昏迷的仔仔被推了出来。亓小元立即问护士:“我儿子他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后面跟着高承梓,双手插兜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娃娃,眉心微蹙。难怪都说他和这孩子长得像,这孩子睡着了皱着眉的样子的确和他有几分相像。
叶晨道:“手术很成功,病人将会转去ICU,病人家属跟我来一下。”
亓小元听到叶晨说手术成功后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仔仔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医生没有要求输血,但手术过程中出血是很正常的。仔仔紧紧握着小拳头,眉心微微皱着,小嘴紧紧抿着,呼吸均匀,不知道梦里的他是不是在和怪兽搏斗。亓小元瞬间想抱着他大哭一场,他现在有一种忽然放松下来失重的感觉。终于结束了,仔仔终于安全了。
“走吧!还有许多注意事项要和你说,听一下,对孩子的恢复会有很大帮助。”
亓小元点点头,只好跟着叶晨进了他的办公室。季宏跟在后面,拦住正欲跟进去的高承梓:“你是家属吗?”
高承梓摇了摇头,季宏道:“不是家属你跟去凑什么热闹,老实呆着!”
“哦。”高承梓没脾气的在外面等,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皇后娘娘打个电话。电话响了足有四五声才被接起来,高承梓的这个手机号是专门为联系家里人准备的。电话被接起来后传来皇后娘娘虚弱的呻吟声:“唉~~~~喂~~~~哪位?”
高承梓满头黑线道:“皇后娘娘,每次我往家里打电话您都是这个状态,就好像血皮快见底儿的DPS!你家强哥呢?这个T没档好吧?”
此时电话那端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臭小子!你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你还记得还有我这个爸啊?你有种这辈子别回来了!老子再也不想见你了!”
高承梓道:“哦,好的。本来我想回去看看你和万岁爷的,要是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再等等吧!等您老人家气消了,再回去见您。”
“别别别!老爸和你开玩笑的哈哈!儿子,想我没有?最近怎么样?听说有特殊任务不能常和家里联络?要好好照顾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也该把终身大事解决一下了?”儿子的婚姻大事成为邢子韬现在的一块心病。眼看和小橙子一块儿长起来的小山子和小烨子娃儿都上小学了,小橙子却还在部队上拼死拼活。要说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就是把儿子送到狼群基地去,这小子和他爹一样,是个天生的野狼。如果没有人禁锢住他的人,他这辈子都会把生命奉献给战斗!
高承梓没有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而是沉默了片刻后问道:“爸,你说,这世界上会不会有两个人长的非常像?”
邢子韬想都没想便说道:“当然有了,你看你大爷家那两对儿双胞胎小云和小雨,你看他俩长多像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到现在你大爷还老分不清他俩谁是谁,作死的这俩还老爱穿一样的衣服。昨天跑到我这儿来把我整懵了,虽然这俩臭小子是好心怕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偶尔就过来给我捣捣乱,不过这俩混世小魔王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想到沈凌云和沈凌雨就开始头疼,他本来以为高家村的三大混世魔王走了以后终于能清静点儿,哪知一山更比一山高,魔王走了又来了俩魔鬼!
高承梓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比如说,有一天你忽然发现,有一个孩子,和你长得特别像……”
邢子韬尖叫一声:“儿子,你你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搞出私生子来了?”
高承梓立即道:“爸你别乱说,您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我一向严于律已,不会随便碰人家姑娘小伙儿的,碰了也一定会负责。可是……”
邢子韬那边泄气道:“我就说嘛,我儿子什么时候开窍了。你要是真能给我整出个私生子来,我……我这辈子啥也不求了。”邢子韬开始抽泣。高承梓知道他家皇后娘娘又要出杀手锏了,于是立即道:“啊!我们教官找我有点儿事儿,替我向你家强哥问好啊皇后娘娘!”说完立即挂断了电话。
邢子韬在那边开始咆哮:“高承梓你给老子回来!特么你不就是教官吗?气死我了!”听着电话那端的嘟嘟声,邢子韬泄气的把手机一扔!这回老子不把你揪回来这个爹换你当!
高强停好车就看到媳妇儿坐在院子里生闷气,问了原因才知道原来是儿子又把他给气着了。高强沉吟着:“是好久没见到承梓了,要不我们去狼群看看他?”
邢子韬委屈道:“别闹了强哥,他现在在儿狼群,在行动组!你以前在行动组的时候,轻易能看到家人吗?别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任务,即使不出任务,有数不完的训练要做!哎对了强哥,你说我现在再到那边去当年炊事兵医护兵的,人家还收不收了?”
高强满头黑线:“一把年纪了你还瞎折腾什么?咱那老腰还要不要了?”邢子韬一边哭一边撑着眼角:“谁说我这是老腰?昨天晚上哪个说我跟二十几年前没什么两样的?谁说我腰像水蛇似的那里又紧又滑不但不松还会一吸一吸的你明明说很舒服的今天又嫌弃我老腰了?强哥!你欺骗我的感情!”邢子韬拿出喷雾在脸上喷了一下,这张脸可是花大价钱保养出来的,千万不能哭太多,不然眼泪会腐蚀肌肤的。又拿温和配方的湿巾擦拭着眼角,掏出手机来照了照,确实没问题才将手机放了回去。
高强只好蹲下来握着媳妇儿的手耐心的哄:“哎呀呀我什么时候嫌弃你老腰了?咱俩说什么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不服老不行。虽说季宏提供的方子能延年益寿延缓衰老,可这毕竟年龄在那儿摆着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