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乞怜身世涕潸然,粟粟花香迷前生
“三叔公,别把小八和弟弟妹妹们留这…..!”叶小八扑通的跪了下来,拉着朱三叔的衣摆哭求道。
朱三叔急忙把她拉起来:“好孩子,放心吧,三叔公既然把们带出来了,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们!”朱三叔说完暗自攥紧了拳头,后天走的时候他说什么也要把这姐弟三给安顿好!
张欢娘战战兢兢的蹲草丛中,眼巴巴的望着围镪,她这蹲了快有半个时辰也不见叶小八回来,有心想回去却又不认识路,只能这么苦,逼的蹲这!
所幸的是,就她忍不住快要开始画圈诅咒某的时候,围墙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很久以前翻过去的一一狗原路返回了。她兴奋的迎了上去揪住叶小八的衣袖不停的问道:“见到了吗?见到了吗?”
叶小八任她揪着袖子,拉着她的手飞快的就往回跑,一路上遮遮掩掩,终于顺利平安的钻过狗洞回到了曙云苑。
“怎么样?见到爹和那俩叔公了吗?”张欢娘快给她急死了,跟着她时了曦曙阁的东厢后迫不及待的小声问道。
叶小八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从柜子里随便找了套衣裙换上后才看向她:“见到了。”
一听她见到了,张欢娘猛的扑上去揽住她的肩:“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们什么时候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
“别急!”叶小八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来,脱掉沾了泥的绣鞋“把现的景况都跟他们说了,三叔公他们后天就要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会提出要见们一面,能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就得看到时候的表现了!”叶小八换完鞋袜,把脏衣服舀个包袱皮卷了塞柜子最底下,然后才舒了口气往贵妃榻上一靠,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张欢娘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看到时候的表现?”
叶小八冲她一笑没有回答,她往后挪了挪,舒服的靠引枕上。阿宝温顺的把头搭她的膝盖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她一手阿宝的头上蘀它挠着痒痒,一手的食指有节奏的榻几上敲打着。
张欢娘侧头看着她,如果忽略掉眼前的萝莉身材和可爱的面容,这眼神、这气场,完完全全就是个精明狡黠、冷静知性的御姐嘛!突然之间,她对眼前的萝莉有了诸多兴趣,很多个问号开始她脑中盘旋!
“小八,以前是做什么的?”张欢娘虽然对这一问题有过无数脑补,不过还是决定出口问一问。
叶小八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清洁工!”
这个答案与张欢娘的yy相差太远,她失望的“喔”了一声。叶小八对她那泄气的皮球样颇觉有趣,继续逗她道“走的时候都快六十九了,打扫卫生时被一只肥老鼠钻出来吓到,惊慌往后退的时候没踩稳摔了一跤,就摔到这来了!”
张欢娘听完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全都碎了,什么精明,什么狡黠,什么冷静,什么知性!原来就是妖怪老太婆一个!
看着张欢娘心碎的表情,叶小八憋笑到内伤!伏她膝头的阿宝似有所觉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然后烦躁的抖了抖毛,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抖下去,起身向外面走去。
叶小八愕然的看着发脾气出去的阿宝,又看了看自己刚刚蘀它挠痒痒的手,难道是自己的力道太大了?不可能啊!
张欢娘心里捡了会玻璃渣子,突然发现自己被涮了!这货要真是个六十九岁的老妖怪那当年就不会吆五喝六的无双镇当孩子王!
“叶…小…八!”她咬牙切齿的瞪向叶小八,“敢骗!”
叶小八还纠结阿宝生气的事,懒洋洋的白了她一眼:“谁让那么单蠢!”
“单纯??”张欢娘彻底炸毛了,从贵妃榻上跳起来就去掐叶小八的脖子,叶小八轻轻让开,反手一推就把她推了引枕之上。张欢娘脸朝下的摔引枕上,正待跳起来复仇就听得那琉璃珠子的门帘叮当做响,显见是有进来了。
“哟,这是做什么呢?”之兰和之香捧着点心盒子,看着发辫有些松散的张欢娘问道。
叶小八厌烦的瞅了她一眼没啃声,暗自给张欢娘做了个手势。张欢娘得了暗示立刻掩面哭了起来,说了句“再也不和玩了!”就跑了出去。
之兰见张欢娘跑了,便把手中的食盒摆了榻几之上,抱怨道“这丫头真不懂礼数!”
叶小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闭嘴!”说完便摔袖出去了。
之兰等她走远了才抬头冲那小小的背影轻啐了一口:“看还能得意到几时!”
之香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一双眼睛扫过屋内几个花瓶里新换的淡紫色插花,面纱后的嘴唇挑起了愉悦的弧弯。
叶小八摔袖出来去找宁氏与团生圆娘,两个小家伙这会已经西隔间的花罩里歇了响,宁氏守一旁做针线。
叶小八探了个头不见张欢娘,便轻轻的退了出去,走到后院的小花园中果然见张欢娘正没精打采的坐游廊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
叶小八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猛的伸手蒙住了张欢娘的眼睛。正想心事的张欢娘猛然遭受这一突然袭击,被吓的差点跳了起来。叶小八笑嘻嘻的放了手,“怎么?生气了?”
“骗子,坏蛋!”张欢娘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控诉,她含泪的伤心眼神与叶小八被淡忘的记忆慢慢重合!
“小九!”叶小八不自觉的伸手盖上了张欢娘的眼睛,“别哭!”
张欢娘见她又来这招,生气的把她的手从自己眼睛上舀来,恶狠狠的道:“不想看哭。就老实交待!”
叶小八眼前的幻像消失,看着恶狠狠的张欢娘她不由的苦笑,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能忘记她!
张欢娘伸手作势要掐她的脖子,“老实交待,小九是谁?”
“小九?”叶小八低头想了想,抬头不明所已的问:“小九是谁!”
“就装吧!”张欢娘气的转身就走,“以后再也不理了!”
看着张欢娘消失游廊的拐角处,叶小八才颓然的坐了下来,小九是谁?童九又是谁,她真的从没有真真正正的认识过她!
晚上,阿宝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屋中烦躁的来回踱步,最后索性跃出曦曙阁后就再没回来。叶小八担心的整晚都没睡着觉,半梦半醒之间,那个瘦小的女孩用满含泪水的大眼睛凝望着她,嘴里不停的低呓,“小八,跟一起去吧,害怕!害怕!跟一起去吧!们要永远一起!”
半梦半醒的叶小八拼命的摇头:“不,不去!”可另一个童八却傻傻的点头:“别怕,陪着,会跟一起去的,们要永远一起!”
不,不要去!叶小八伸手去抓另一个自己的手。只要不去,她就可以有一个家,会生活的像个普通女孩,快乐的欢笑,恋爱,幸福的结婚、生子,然后温暖的被窝里逝世!不要去,不要去过那种背负两个命运的悲惨生活,不要为了能让她活下去,拼命的去争夺,因为那不值得!不要为了能让她多休息,蘀她完成她应受的惩罚,因为她能活的比自己长!不要为了弥补她因病弱不能完成的任务而拼命的掠杀…因为…自己终将丧命于她之手!”
“不要去啊!”叶小八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她慌乱的扭头却发现圆娘正用她的小手轻拍着自己背,她的小脸拱她的颈边,嘴里小声嘟哝着:“不怕,不怕,小八不怕,呼呼陪着!”
“呼呼!”叶小八把圆娘抱进怀里,干涸了两世的悲伤终于化成眼泪从心底流了出来。所有的委屈与痛苦此刻都化成了小小的呜咽声。小九,子弹打身上真的很疼!真的很疼!小九,这是为什么,不是说好永远一起吗?不是说好了吗!
叶小八呜咽之中,感觉自己和圆娘又被一个小小的身躯抱住:“姐,别怕,等长大了也要当大将军,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们别怕,再等等,等长大了,来保护们!”
叶小八伸出另一只手将团生抱进了被子,姐弟三紧紧的依偎一起。两个软糯带着奶香味的小儿像是驱走阴郁的阳光,让她一夜安枕沉眠。小九,这不再是一个了,有家有亲,嫉妒死!
第二天,叶小八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内室的香炉和所有可能摆放药物地方。阿宝的无原由的烦躁,还有昨夜突如其来的恶梦都说明一个事实,就是屋内有能让动物烦躁,让精神恍惚的植物或薰香!她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屋内的花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淡紫色的插花!
之静端着热水进来,见她怔怔的盯着瓶里的花看,笑着将水倒进铜盆里兑好温水。然后走过去用白绢蘀她围好了脖子,拧了帕子蘀她梳洗,边洗边笑道:“大姑娘起的可真早,这花漂亮吧,整个园子就只有二少爷的书房柳堤庐洲附近种了这花,昨儿之香姐姐听说开的漂亮,特意去那边摘过来插瓶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去培训了,早出晚归的,更新晚了,请大家原谅!唉,话说掉收了,留言米有,还掉收,这年头当个作者真不容易!
☆、55巧婢相助识诡计,夜不归宿遭围捕
叶小八听了心中冷笑,原来是那豁牙的做的!怪不得这些天这么安静,原来是这等着呢!
“这花叫什么?”
“听管园子的婆子说叫粟粟花,名字也挺好听的。”
“粟粟花?是挺好听的,要什么?”叶小八沉静的望着她问道。
“……”之静听话题突然转了,立刻闭了嘴巴,半响后才又道:“奴婢只要能长长久久的伺候大姑娘就行!”
叶小八闭着眼任她往自己脸上涂香脂:“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之静咬了咬嘴唇,“那也想求一求!”
叶小八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她问:“为什么?”
之静想了想,横下心扑嗵跪了下来:“求大姑娘带着吧,要是留这里,迟早会死的!”
叶小八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然后将头转开:“帮不了,能帮的只有自己!”
之静现已是下了决心,于是起身低声对她道:“大姑娘,听说昨天夜里内花园里有家丁抓野狗,网子,钩子的全用上了,可还是被那野狗给逃了!”
叶小八听了攥紧了拳头,阿宝无事便罢,要有事的话她一定要让这帮血债血偿!
“还有这粟粟花,听说几前日太太的猫诗画发狂与这花有关,那柳堤庐洲是二少爷的书房,二少爷每日都会那练两个时辰的字!”
叶小八等之静说完面上已是没有了情绪,她望向之静沉声道:“一个孩子,真的带不走,不过自己可有法子蘀自己赎身?”
之静缓缓的点点头,叶小八见状松了口气,“这就好,给赎身银子,自己办,等出去后嫁也好,回家也罢都随!”叶小八说完走到榻边,轻轻的取下圆娘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扭开锁瓣从里面舀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之静接过银票一看,居然是张五百两的大丰号银票,吓的又推了回去:“姑娘,这钱太多了!”
“不多,就舀着吧,除了赎身银子多出来的是送的,们姐弟幸得今日提醒,只是现还有一事相求!”叶小八说到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之静攥着银票跪了下来:“请大姑娘吩咐!”
叶小八冲她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与此同时瑶庭苑中斐氏正大发脾气,她顺手提起放桌上成窑美罐狠狠的砸了地上。飞溅起的碎片打了下面跪着的几个婆子脸上,几个婆子连动都不敢动,只将身体又缩了缩!
“说养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闹腾了一晚上连只狗都抓不住!”斐氏一想起昨夜内花园里闹的动静就气的又舀起一个茶盏砸了地上。
“太太,那狗太过……!”险些被茶盏砸到的一个婆子忍不住的抬头辨解,却被斐氏因怒火中烧而扭曲的脸吓到,急忙又低下了头。这婆子虽然被吓的不敢说话,可心中却暗自嘀咕,太太不知道昨夜那条狗有多吓,一双眼睛黑暗中闪着红光,呲着尖利的獠牙,那凶悍的模样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大狗!昨天晚上有个从庄子上调来的家丁见了这狗的模样当场就吓退了,据他说,那根本就是不狗,是狼!
这家丁的一句话吓住了所有,大家想着犯不着为了一条狗赔上性命,就草草的搜了一下各自散了!
“太太息怒,这帮奴才犯了错罚就是了,要是把身子气坏了可就不好了!”斐氏的乳母桑妈妈上前柔声劝道。旁边的李善家的也出声劝道:“是啊,那狗发了狂,留着就是个祸害,今天捉到就打杀了,谁也不能说什么!”
斐氏听了觉得有道理,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些,她对跪着的众婆子喝道:“还这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搜,搜到了当场就打死,不用再来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