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这次附和茵茵的人很多,几乎不是做丝绸的,都说话了。围着扬州城,都是养蚕的,那些蚕农的可怜境况,城里人也时有耳闻,茵茵的话,勾起了她们的担心,有些嘴快的,都开始咒骂起收丝的了。
佟太太那桌,就有人下意识的说收丝的黑心肝,大概忽然意识到面对着佟太太,立刻又闭嘴不言,佟太太茶也喝不下去了,她悻悻地站起身,一甩袖子离了席,刘夫人赶紧起身去送客,她不好意思地对茵茵一笑,茵茵摆手,让她去忙。
从刘府回到家,茵茵不停地思索,这佟太太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联想到前一阵城里到处传扬的关于古家的闲话,看来有人想为古家做点什么。她叫来梁飒,让他安排人,打听佟太太的姑姑,嫁到京城什么样的人家,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是什么人,怎么能知道自己过去的事儿。
梁飒应了,告辞离去,茵茵最后才看出梁飒有点不自然,她回身看了一下,见燕子嘟着嘴站在哪里。
“夫人”燕子一脸惶恐,茵茵没理她。
晚上吃饭时,茵茵想出对付丝行的办法,心情开朗起来,这才给陈奎秀说起今天在刘府发生的事儿,“我想派人,组织蚕农,成立个蚕农协会,给丝行对抗,不然,丝行一方面大骂你收税多,一方面压低丝价,我们本想要减轻蚕农负担,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你意思是说,蚕农们也可以在一起商量,价格低了就不卖出,以此对抗丝行吗?”
“嗯,丝行里有些执事,也是有庄园的,他们也支持提高丝价。”
陈奎秀也不说支持不支持,只问:“谁去蚕农哪里去游说?”
茵茵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想办法,你只管说,好也不好?”
“倒是一件好事,扬州这几年越来越富,蚕农却越来越穷,这样下去,迟早会生变故,我也有些担心呢,还想请示皇上,是不是到了冬天,开仓放粮呢。”
得了陈奎秀的允许,茵茵第二天找来那个帮她宣传新税法的秀才张钊,让他再给她写个话本。
“这个我没听说过,不知道怎么写。”
茵茵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看秀才还是皱眉,想起那部著名的《春蚕》来,她便以此为蓝本,大概讲了一下故事内容,还把组织蚕农协会的内容也加了进去。
“夫人真神人也,就这么一会儿,一个本子就想出了。”张钊佩服地说道,“我知道怎么写了,大概一个月,我给你拿出来。”
“太慢,三天,先给我两章。”
“我可没夫人的才智。”看他一脸为难,茵茵不得不改口:“写好一章,马上给我”
正文 第二一五章
第二一五章
看张钊笑,茵茵又说:“三天一章,能做到,一章加一两银子,提前一天,再加一两。按老规矩,先给你五两银子的笔墨银,其余的随后再付。”不是茵茵小气,这张钊极懒,他有了饭吃,就不愿动笔,写完,改好,再给他才行。
张钊笑眯眯地接了银子走了,才两天,就拿来一章,茵茵看着语句通顺,押韵,读起来也上口,就接受了:“再来一章,一起付银子。”
“哎呀,夫人,家里断顿了。”
“不可能。”
“真的,我还没到家,银子就让债主夺走了。”
茵茵又给了他五两,让他离去,她安排人把刚才的稿子抄了几份,命人送给城外几个摆地摊说唱的,这些人到时候要把整个本子全背了,给茵茵唱过,就会到茵茵指定的地方“巡回演出”。
张钊这次的本子只有五章,很简短,但清晰明了,让茵茵很欣赏。
“这文笔,进步很大啊。”
张钊不好意思。
“最近怎么欠那么多债?”
他脸红了好一阵儿,才说到:“也想和别人一样做生意,结果赔了。”
“你以为做生意就像你写话本,想起哪出是哪出?今天想干就干,不想干,天王老子也撼不动?”
“我知道错了,这不,天天写本子着呢,不懒了。”
“真的?”
“嗯”
看茵茵一脸不相信,张钊有点羞愧地低下头:“儿子大了,进了学都拿不出谢师礼,拖了两个月不敢去见学正,他在家哭,我听见了。”
“哦,你儿子才十四,就进学了?”
“嗯”
“好好供他,是个有出息的。”
“是”茵茵拿出一个银袋,“拜师礼拿不出来,怎不过来找我?五两十两,我还不在乎呢。”
“不是,不是,没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