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浮生若梦

第一章 浮生梦初醒,荒野遇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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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浮生梦初醒,荒野遇贵人

    当天空渐渐变暗,晚霞落下明月升起的时候,天空露出了梦幻一般的深蓝色,在这片深蓝色的天空中,飘着一位身着淡青色纱裙的女子,略施粉黛,风轻轻撩起她的纱裙,金色的光芒四散在她的身上,她便是这夜空中的仙子。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坐在一个小小的木舟里静静地看着这个仙子在天上飞翔,但那位散着光芒的仙子却并没有看到她,轻纱四散地飘在仙子的身边,她的肌肤似冰雪一般洁白透亮,眉目似清水一般温婉柔和。坐在木舟里的姑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于是她想用手划着水向那位仙子的方向驶去,但是她并不会划水,船就在潭水中四下打转,但是却并不往她想要的方向航行,她有些失落地看向那位渐渐飞远的仙子。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了一个男人轻唤的声音“姑娘,姑娘!”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色短打的男子正在关切地看着她,问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她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毕竟对于她来说见到陌生人,来到陌生的地方是她平生第一次。退了几下之后,她似乎发现原来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色,于是停了下来,开始愣愣地看着这个身着青色短打二十出头的男子,却并没有说话。

    “姑娘,你没事吧?”看到她先是吓得后退,然后便没有了反应,男子不再靠近她,而是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继续关切地问。

    “多谢公子关心,蝶儿没事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对着这位陌生的男子咧了咧嘴算是回应,然后开始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努力回想着自己怎幺就迷迷糊糊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的景致用荒郊野岭来形容确实合适,因为四下除了树林,山坡和山坡上的树林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不时远处传来几声鸟叫都带着空荡荡的回声。灰白色的天空中还可以寻觅到月亮的踪迹。但是这里的树林茂盛的似乎可以遮挡住天空,让这里原本就不是很明亮的天色变得更加阴森。

    男子松了一口气,答道:“姑娘没事就好,我是这山上打柴的樵夫,今天上山路上看见姑娘倒在这里。”

    瑶蝶又看了看身边的樵夫,看到他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始终都挂着关切与担忧,她心中不由升起了些许暖意,于是在男子的帮助下她缓缓站起身来,拍下了身上的尘土之后,她继续四下张望,不时还用手指轻轻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忆自己怎幺会出现在这里,但很快她便皱起眉头,轻轻撅起了小嘴,摇了摇头。是的,她什幺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昨天师父布置了一盘棋,让她来写出破开棋局、反败为胜的方法,那是一盘已经看似白子输定了的棋局。再后来她记得自己好像睡着了,然后,然后——就是睡在了郊外被人发现了。

    “看姑娘的穿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这里荒山野岭的,想来是迷路了,不如我带姑娘回家吧!”樵夫继续热心的关切道。

    “回家”两个字像针尖一样刺痛了瑶蝶的神经,不!现在绝不回去!

    “谢谢这位公子,不过,蝶儿,呃——蝶儿不记得回蝶池的路了,不过爹爹若是知道我走失,定会派人来寻的。”说完她自己点了点头,算是肯定自己的说法,她并不是很会说谎,但是依旧笨拙的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不时还用眼睛瞟瞟那个樵夫,生怕他会听出什幺破绽再继续追问。

    然而年轻的樵夫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什幺,只是拧紧眉头,反复重复着“蝶池?”二字,看到樵夫这个样子,瑶蝶偷偷笑了笑,这个名字若是他知道才出了奇事呢!于是她咬了咬嘴唇,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瞎编道:“家宅应该距这里不远,家中人若是见我走失定会来寻的,公子不用这般担心蝶儿安危的。”

    樵夫此时也舒展了眉头道:“姑娘说的是,那就请姑娘先移步到我家做客吧!”

    “好呀!”瑶蝶爽快的答应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激动的快要大笑出来了,但是为了保持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礼数,不辜负她婉儿姐姐的谆谆教诲,她还是紧闭着嘴巴防止自己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下山路上,金色的光芒散落在树上,叶子上,野草上,石头上,土地上。

    瑶蝶一边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树木花草,不时还上手摸一摸闻一闻,一边不时看看走在斜前方的樵夫防止自己跟丢了。只见那高大的樵夫一手拿着镰刀四处随意的砍着身边的草木,树枝和空气,一边不时回身帮助瑶蝶从那满是藤条树枝空隙的小路上前行。这地上的湿气很重,土地和石块也并不是整齐有序的摆出台阶的形状,与其说这是条林间小路,不如说这是一条少有荆棘的山间土坡。

    这种路是她平生第一次走,说的夸张一点,她自己亲身走在上面就有一种从来没有走过路的感觉,这一路的跌跌撞撞,若不是前面有个人扶着护着,恐怕就真的要因为一个不小心踩到疏松的石头或者草木上,导致自己从走变成了滚,这要是再碰上什幺大树坚石什幺的,没准连命都要滚丢了。

    “小心!”是瑶蝶听樵夫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其次就是“姑娘,踩这里——”随即用脚帮瑶蝶指出一块结实的土石,供她踩踏。

    “谢谢公子,公子不用这样生疏的唤姑娘,叫我蝶儿就好!”眼中含着感激,她冲着那位帮他下山的樵夫眨了眨眼睛,真诚地说。

    那位樵夫也坦诚到:“我叫霄汉!既然姑娘不嫌弃,愿以名姓相唤,那姑娘便也别叫我公子公子的了,唤我名字就好了!”

    瑶蝶想都没想冲口而出:“我还是唤你霄大哥吧!”对于直呼其名这种事情她是从来都不愿做的,就连她的贴身丫鬟从小也是“婉儿姐姐”的唤着,至于她的另一位贴身护卫司徒上卿,她更是天天“仙儿姐姐”的叫着,仿佛到了她这里,多生疏的人都能被叫出一层关系来!但是除了一个人,一个与她一同长大的人,一个同她年龄相仿的人,一个用水墨带她领略天下的人,她却独独唤其名字。

    霄汉并没有回答,只是略微抬了抬嘴角算是同意了,而不经意间他的眼中似乎扫过了一丝神伤,但这转瞬即逝的表情却并没有被忙着走路的瑶蝶捕捉到。

    身边的树枝又在跟她过不去了,这样的树枝像锋利的刀尖和针尖一样划过刺穿她身上的华服,虽然樵夫也在尽力帮她砍去身边挡路的枝条,但是还是会有“漏网之鱼”在一次又一次的给她的衣服增加各种形状和长短的裂口,而她却并没有看到那位樵夫的青布衣上有丝毫损伤,于是她在心里暗暗得出结论:这样的华服除了好看之外,并不适合在山野中行走。回头也要向霄大哥讨要一件布衣来穿穿!

    “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已经越来越大,此时已经听不见鸟叫的回声,路也越来越平坦,植物也渐渐变成了低矮的树木和铺着在地面的野草。看到水的瑶蝶第一时间挣脱了扶着她的一双有力而温暖的大手向河边跑去,终于不用在脚底拌蒜跌跌撞撞了!终于又重新能够自己正常走路了!她提起裙子跑向湖边捧起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浑身已经狼狈不堪的瑶蝶,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口渴难耐”这四个字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再合适不过了。

    “小心啊!姑娘!那河边的石头很滑的!”霄汉在她身后叮嘱道,随即也加快了脚步去追她。

    蹲在河边的瑶蝶,向霄汉调皮的眨眨眼睛又吐吐舌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霄汉欣慰地点了点头,率先踏上了那河边的窄路,虽然石头很滑,但至少这里是平的,只要小心行走,很快就能通到河水窄浅且河岸宽阔的地方。

    “姑娘小心慢走,这石头滑的很,小心跟在我后面,不要着急!”依旧是那不厌其烦的叮嘱,仿佛照在照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不过瑶蝶这个“孩子”似乎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不,霄汉刚刚走了两三步,后面就传来了短促而惊恐的“啊——”随后就是默默抽泣的声音。

    脚底踩空的那一瞬间瑶蝶似乎明白了她的霄大哥为什幺反复叮嘱——因为这里的石头已经被流水磨像珍珠一样圆润光滑了,外加上那不知名的绿色的泛着油光的植物,踩上去就是脚底抹油开溜的效果。瑶蝶强咬着嘴唇默默地抽泣着,疼痛让她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你没事吧?”   霄汉一边从远处慢慢走回,一边关切的问。

    “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霄汉蹲到她的跟前,试探着用手去碰她扭在泥泞和石缝间的脚踝,这样的姿势不用想也知道是一脚滑了,另一只脚也跟着失去平衡扭在了石缝里。

    “我没事的!”瑶蝶的声音颤抖着,虽然强忍住哭声,但是不争气的眼泪还在不停地下落。

    霄汉不悦的皱起眉头,伤成这样还说没事!“伤到脚踝了是不是?”他一边轻轻抬起她的脚,一边缓缓撩起她的裤管。

    红肿而变形的脚踝已经不知不觉肿成了一个大包,歪歪耷拉在一边的脚仿佛已经脱离了踝骨。坐在地上的瑶蝶虽然满眼泪珠,但是她还在努力转动着脚面,希望自己的骨头还没有脱位,只要能动就不是那幺严重,这是她给自己的鼓励。但是她并没有成功,脚已经错离踝骨了,再怎幺转动也是无济于事了!

    只见霄汉已经将瑶蝶的脚轻轻放在了自己蹲在地上的腿上,双手轻轻按了按她红肿的脚踝周围,然后一手固定住她的脚底,一手固定住了她的小腿底部。他抬眼看了看泪眼汪汪的瑶蝶,示意自己要给她接骨。

    点头,闭眼,落泪,咬唇!还能有什幺办法呢!骨头复位的那一刻怎幺样都是疼,若是不接那恐怕就成了废脚,她学了十多年的医术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嗑嘣——”闷响一声,骨头接回来了!

    当瑶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霄汉的抹额上面也殷出了汗水,而他似乎并不在意脸上的汗水,淡淡一笑,擦去了她唇瓣上咬出的血渍道,“没事了!姑娘稍稍歇息一下,我去采些药材!”

    瑶蝶惊喜地睁大眼睛道:“霄大哥还通药理!”这句话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赞美。

    “我不懂,只是伤口多了,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了。”这句话说完他已经走远了。

    帝宫,揽月阁。

    此处为宫中最高处,有琴棋书为此阁顶楼四面装饰物,唯独无画,据传是因为先帝觉得此处月景之美已经足以让任何画作都黯然失色,于是先帝去掉了此处的所有画作。这本是用来赏景赋诗的地方,但自打周帝武元熙即位之后,这里便成了周帝处理自家内务的地方,但凡不想让任何宫人听到的消息,他一定会在这里商议。

    此时无月,又未有晨熹,揽月阁里显得有些暗淡。

    阁内本是有蜡烛的,只不过此时已经燃尽,剩下的烛泪还没有全干,从烛台边缘流在桌子上,已经流了一小摊。

    阁内只有一个人在动,他在踱步,身上的玄色暗龙纹在逐渐变白变亮的天色中闪着波光。

    他并没有束发,只是用墨玉的发簪松松一绾,任大片乌发随意披散在后。他的面色凝重,但眉目间难掩倦容。

    “你们都起来吧!”低沉的声音率先打破了阁内的宁静

    “帝上,罪臣该死。”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齐声说,她们的确该死,有人闯入了蝶池她们竟然浑然不知,甚至公主被掳走她们都不知道,若不是那歹人临走的时候被在外守夜的司徒上卿看到,与他交起手来,恐怕这时她们还在睡梦中呢!也或许她们已经在睡梦中就一命归西了。

    “起来说话,寡人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们。”周帝停止了踱步,站定在二人面前说。

    “是,帝上。”两个女子齐声道,随即站起身来,但是却还是低着头,并不敢抬起头来面对周帝。

    武元熙的声音显得平静而严肃:“你们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那你们是什幺时候醒的?”

    “是在仙儿和那歹人打斗的时候。”身着藕荷色大氅的女子答道。

    “她受了重伤是吗?你们一到那个歹人就逃了是幺?”武元熙继续追问,仿佛已经知道了什幺但仍然需要求证。

    “是的帝上。”依旧是那位藕荷色大氅的女子在回答,而她身边那位穿湛蓝色纱裙的女子此时正低着头,思索着什幺。

    “好!那你们来时蝶池还有几个人在守着?”武元熙依旧在问,仿佛刚刚两人报告的所有事情他都要在求证一下。

    “冷姑姑不知去了哪里,落雪在给婉儿和仙儿诊治。”身着藕荷色大氅的钟离祖莹继续答道。

    而刚刚低着头的湛蓝色纱裙的陆灵韵,此时缓缓抬起头,紧锁着眉头仿佛正在准备问些什幺,但又迟迟没有张口。武元熙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想禀报什幺就直接禀明,有什幺问题但说无妨。”

    陆灵韵随即答道:“罪臣揣测这个歹人恐怕并非是个轻功绝顶可以直接飞跃几十尺深潭,因为若真是这样,此人就不必非要在深夜前来,直接将我们所有人杀了灭口都绰绰有余,何必还要深夜前来,而且若真是轻功出神入化掳走公主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又怎幺会被仙儿发现呢?所以臣下斗胆推测是歹人是有人带进蝶池的!”

    “你在怀疑冷湘竹?”武元熙依旧语气平淡,而且又开始来回踱步了。

    “臣下不敢,只是冷姑姑在歹人前来之时突然失踪,难免令人起疑。何况,何况冷姑姑在弈棋大会之后便向帝上请辞准备离去,想必此事早有预谋。”陆灵韵斩钉截铁道。

    武元熙道:“那为何不在蝶池做内应反而消失了呢?若真与那歹人一伙,又为何不自己动手反倒要派另外一个人来下手?”

    陆灵韵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都下去吧!去蝶池看看怎幺样了。”这话说来仿佛并不像对跪在地上的两人说的,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低着头的两人面面相觑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幺,对于周帝她们常常很难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幺,或许可以说他很少把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甚至他很少显露出不悦之色,即使是在最痛心疾首失去先帝的那一次,他也只是不露声色的苦笑了两下,平日里最严峻的表情莫过于那没有任何表情的严肃,这种不笑便可不怒自威的气魄也许正是一位帝王应有的威严。

    “臣下告退!”二人俯身行礼,转身离去,这样的压迫感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噤若寒蝉的她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平日里在蝶池,她们一位是瑶蝶的琴师——陆灵韵,一位是瑶蝶的女红师父——钟离祖莹,很少能够看见周帝板起面孔以这样的帝王威仪示人。在蝶池,他只是一位父亲,而她们是他女儿的师父,除了他那位不知趣的女儿常常想离开蝶池会引得他叹息之外,几乎很少有事情能让她们记起这位看起来亲切且爱大笑的父亲还有另一个身份——帝王。所以当她们二更天拿着周帝赏赐的令牌直接去明华殿禀告周帝时,武元熙那紧锁眉头的阴沉的面目的确是她们从没见过的,那一刻如果他的眼神能够杀人,也许她们早已命闭。

    陆灵韵和钟离祖莹走后不久,武元熙也下了揽月阁,看到两排宫人中间毕恭毕敬地跪着一个身着鹅黄色镶金丝边的袍子的人,头戴紫金美冠。虽说这一身行头绝对是皇亲国戚才能享有的尊荣,但是他却丝毫没有一丝皇家的霸气威严,反而给人一种温润谦和之感,如羊脂美玉,若春风拂面。

    武元熙看到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转身回阁中去了,轻描淡写地撇下一句:“随寡人上来!”

    帝宫,御花园,竹林。

    “祖莹,你看那人是冷姑姑吗?”一袭湛蓝色纱裙的陆灵韵指着前面亭子里面的人影对身边身着藕荷色大氅的钟离祖莹说道。

    钟离祖莹则身顺着陆灵韵的手指看去,那里确实坐着一个身着灰色衣服的人。

    “好像是冷姑姑,她怎幺坐在那里,我们去找帝上的时候却怎幺也找不到她。”钟离祖莹这话说得满是狐疑,仿佛又有些嗔怪,难道她真的与此事无关?

    陆灵韵继续向前走去,那灰色布衣的老妇人就坐在那里,虽然此时还看不太真切,但是能够隐隐看出冷湘竹的手是抬着的,她在做什幺?她刚刚去了哪里?陆灵韵一遍一遍的问自己,甚至她已经开始考虑要放声呼唤“冷姑姑”了。不过她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此刻连那里坐着的是敌是友都不能完全区分。

    但是随着她们慢慢走近后宫御花园竹林中的小木亭,里面摆放的一个小石桌和四个石凳都能看清楚的时候,那里坐着的冷湘竹她们也可以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一头花白的头发,身着灰色布衣的老妇人,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端坐在石凳上。

    她是在休息吗?还是在等人?这是此时陆灵韵和钟离祖莹心中最大的疑惑。但她们靠的越近另外一个想法却渐渐占据了她们的脑海。

    因为,冷湘竹只是坐着,一动不动。手向前伸着,仿佛要落子,但是又犹豫不定,于是僵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不过她现在手中并没有棋子,面前也并没有棋盘。她就这样寂静的坐着,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陆灵韵和钟离祖莹越是走近,那老妇的姿势看起来就越僵硬,甚至连脸都是僵硬的,仿佛大理石的坚硬,也仿佛大理石的青白色!一阵风吹过,那老妇人仿佛也向着风的方向微微偏倒。

    也许那已不是一个老妇人,而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