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嬴梓也转头来看白明玉,等着她答。
“皇伯父说这是立国第一年,要与民同庆,却不可奢侈太过。左右不过是赏灯祭月罢了。倒是皇伯父说,晚上家宴想热闹点。”童宁一边吃酒,一边嘴里不停的说着。
阿酒听了,却转脸来问:“殿下,五爷可回来?少了他,还说什么家宴团圆?”
白明玉却垂了头:“他应了要回来的,大概,也快了吧。”
“这时候还不进京呢”阿酒埋怨,“难道五爷要等中秋当天才到么?”
嬴梓瞥了眼白明玉,将手按住了阿酒,不教她再说,却向着童宁:“郡主,我做了一副绣活,原本是要送你的,今儿却忘带了。劳烦你亲自去我那取一趟,可好?”
童宁撇了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哪里是教我取绣活呢分明是你们要说悄悄话,特意把我赶走了的。”向着嬴梓一吐舌头,“你要是有心,明儿亲自把那绣活送来我也该去太学了,不然杨怀启不知道又要怎么罚我呢上次心碧背书没背好,整被罚站了一个时辰关霆关霖更惨,被杨怀启捉弄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白明玉淡淡的,冷着脸:“亏了是杨怀启,换了别人,你们能这么听课?”
“这先生倒好回头我把心绯也送去”阿酒听了好奇,来了兴致。
“世子才三岁,你就要送他入学?”嬴梓不觉诧异了。
“难不成天天看他在家里醉着?”阿酒反问。
白明玉也不禁跟着笑了:“心绯倒是跟你和四叔一个模子刻的,才三岁就贪酒了?”
几个女子说笑着,童宁磨磨蹭蹭的去太学里。嬴梓却不再笑,清澈的一双杏核眼只望着白明玉,看的白明玉心里发慌。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白明玉喝酒来掩饰着。
阿酒是个直性子:“说吧,你和五爷,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白明玉笑了,“不知道你说什么?”
阿酒也不客气:“这婚都赐了,却不成亲。跟着人走了大半年,倒自己回来了。五爷呢?他什么意思?”
嬴梓态度温和,话却更犀利:“殿下,今儿来问的是我们两个,明儿要问的,怕要是陛下了。”
白明玉强笑着:“能有什么事?兜兜转转的,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你的心思,你自己不说,教谁明白去?”阿酒气着,“我们都是女人,能体谅得出来。那些个男人,谁懂得了?五爷又是个闷罐子,什么话都憋着的人,他不懂你心里想的,怎么敢娶你?”
“难道还教我主动跟他讲么?”白明玉也急了,“谁不知道他和风姐姐鹣鲽情深?谁不知道他和风姐姐是怎样教人艳羡的一对鸳鸯?我算得甚么?他心里可有我?若没有,难道还教我死皮赖脸的教他娶我?”
“婚都赐了,他敢不娶?”阿酒质问。
“他有什么不敢的?”白明玉冷笑,“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可以……他要是想拒婚,能拿他自己想出多少个法子来他那胆子,什么时候小过?他那心,什么时候软过?”
嬴梓听着,却轻轻叹息:“就是没有感情又何妨?我与侯爷,不也这么过来了?”
“刘平央心里有你,他当你是宝贝呢”白明玉反驳,“虽然他抢婚是他不对,可终究还是喜欢你的。”
“所以这些年,我也就这么和侯爷过了。你与五爷,难道就不能?便是现在他心里没你,过个几年,还不是都一样的?”嬴梓问着。
白明玉黯然摇头:“他若是心里有我,早就该有了。我和他这几年,经过的还少?若是心里没我,就是再过多少年,都没用。若是没有那份情,我何必拘了他?”
“那你们,究竟要如何?”阿酒急了。
“我不知道……”白明玉惨然一笑,“我想等,等看看,他有没有向我求亲的一天。”
“以五爷那性子,你可有得等了。”阿酒叹气。
白明玉也就静静笑了:“等不来,我就不嫁。这辈子,都不嫁了。”
“你可想好了,真不嫁了?”阿酒问,“你都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拖上一辈子去?”
“不嫁。”白明玉笑着摇头。
“由不得你不嫁。”威严的声音传来,穿着黄袍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阿酒和嬴梓匆忙下拜:“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童揽江随意的抬手,注视着白明玉。
白明玉也就那么站着,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
“你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嫁给海沧。”童揽江郑重,“不然,朕只能把你嫁给别人了。”
“陛下,不可”阿酒着急,“殿下她……”
童揽江抬手,止了阿酒的话:“明玉,你想好。这个中秋之后,给朕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