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揽江见着关海沧的样子,知道必是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才能教关海沧大变,而且一定是喜事。他挥了下手,把人都屏退了,只留了桃子服侍白明玉穿戴。
“今儿一大早就听见人跟我告状,说新郎官赖在新娘子房里不出来,不合礼数”童揽江一板脸,对着关海沧,“我可从来不知道,定远侯是这样的人”
“主公,没有定远侯了。”关海沧笑嘻嘻的从桃子手里拿了一支发簪,在白明玉头上比量着,要给她戴上,“爵位不是虢夺了么?我现在只是个牙门将。”
“臭小子耍赖皮呢?”童揽江踹了关海沧一脚,“还跟以前似的,调皮的时候比猴子还闹腾说吧,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关海沧低着头,不说话。难道他要说,是白明玉先表白了,结果教他喜上眉梢,藏了许久的本性露出来了?
“又哑巴了?”童揽江再踹,“刚才那猴样呢?”转头向着白明玉,“你说,怎么了?”
白明玉却冷淡:“父亲不是最了解他么?怎么倒来问我?桃子,头上有些痛,你看看是不是绷得太紧了?”
童揽江最没辙的就是这两个。一个不说话,一个冷冷的,总能把他堵住:“你们两个就合伙气我吧这真是要成一家子了”
“父亲差了。”白明玉淡淡的,“他是您的五弟,我是您的女儿。就是不成亲,难道还不是一家子了?”
这句把童揽江噎得没法。
关海沧忙呵斥:“明玉,放肆”跟着童揽江赔笑,“主公,明玉没分寸了,我替明玉给您赔礼。你要打要罚,都罚我吧。”
“再罚,把你罚成校尉去”童揽江又踹。
“校尉算什么?”白明玉接口,“要我说,父亲要罚,就教他从普通士卒开始做。踢到最底下去,看他还能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天天教他站岗放哨去”童揽江立刻首肯,“行,今儿你们成亲完就贬了,晚上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看见你就烦昨儿在我面前从下午唠叨到半夜”想想就生气,一巴掌拍关海沧背上去,“你除了气我还会干什么?”
“晚上就走?”白明玉瞪大了眼睛,尽管看不见,却拼命找着父亲的位置。
“晚上就走”童揽江咧嘴笑了。他却不信,还治不了这两个了,“赶城门关上前出发吧。”
“是,陛下。”关海沧磨磨蹭蹭的跪下,叩头。
白明玉气急:“你你你,你这么快叩头做什么?你不是挺会赖皮的么?”
关海沧却在她手里握了一下,教她不要再说。
“行了,现在你就跟我出去吧。别留这捣乱了。”童揽江满意得很,拽着人走了。
桃子跪着等着童揽江离开,才敢站起来,凑在白明玉耳边:“陛下人真和气。”
“你从哪看出来他和气了?”白明玉失笑,“霸道又蛮横,说风就是雨的”
桃子抿着嘴笑:“可是桃子看得出来,陛下对小姐和关爷可好呢”
白明玉冷笑:“桃子,你自己小心着点,怕他生气的日子在后头呢。”
白明玉说得一点都不错,童揽江生气的日子,正是从这日晚间开始的。只不过在他生气之前,这一天是立国第一年的中秋节,也是霜镜公主嫁人的大日子。虽然嫁的人从开始的定远侯变成了嫁人前一天的牙门将再变成了结婚当天的普通士卒。至于婚后又变成了什么,就更出乎众人意料了。
“明玉。”
“嗯?”
“今儿月亮真圆。”算是典型的没话找话了吧。
“嗯。”白明玉有些失望,她看不见。
“陛下会生气吧?”关海沧继续逗弄着人说话。
“一定会的。”白明玉想了想,“你究竟是怎么混出城的?”
“这个么,秘密。”关海沧笑着,把人搂紧了。
白明玉也就舒舒服服的靠在人怀里,即使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仍是安心的。
“明玉,嫁给我,你真的不后悔吗?”关海沧还是忍不住来问。
“再废话我就骑着倾雪回去了。”白明玉用手肘去撞人腰肋。
关海沧拿自己的胡子去白明玉的脸上蹭了蹭:“明玉,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久的苦。”
此时关海沧正搂着白明玉骑在黑翼上,旁边跑着倾雪。
~~~~~~~~
“关海沧你个小兔崽子”童揽江大发雷霆,把桌上的东西全给拨拉到地上去了。
在他旁边的只有他的亲弟弟,四王爷理王童湖。四王爷拿着羽毛扇子掩着嘴打了个呵欠,酒还没太醒。